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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冯彪,马进赶至淡水城,随行而来的有两艘四丈单桅快船。
明生大喜,聚众集会,责令王宝继续扩充南府营,沿大汉溪向西拓展势力,逐步占据南崁溪流域,也即后世的桃园一地。
又命冯彪,马进率三哨南府营人马,在福建福清县,莆田县海域择岛建寨,成立福建移民总管府,隶属淡水总督府。
两艘单桅快船,并数艘缴获的船只归期调遣,
首要的任务便是招募移民,每户给银四两,五户一头耕牛;其次便是结交沿岸的卫所要员,色诱也好,贿赂也罢,总之叫他们为四海打工,帮着招募流民;再次则是摸清福建沿海的海商海寇情况,能结交的结交,尽量减少同四海商社的冲突。
随同冯彪,马进而来的,还有赵春哥的一封书信,打开观瞧,确是令明生大惊失色。
明生吾儿:
十月末,老奴挥兵南下攻略辽南,宽甸,永甸,镇江堡,凤凰城相继失守,守军望风而逃,建奴杀戮甚重,所过村寨多有举族夷灭者,数十万百姓西奔南窜,更有人逃至沿海岛屿躲避。
广鹿岛所有船只俱被调动,于沿岸转运难民,就近岛屿安置,截至书信之时,已转运不下六万余人。
背嵬营,虎骑营亦全线出击,伏击小股流窜建奴,刘招孙更主动请缨,亲率两营军兵,在旋城伏击建奴,围歼建奴两个牛录,近六百余人,建奴才稍稍收敛,不敢再派小股军兵外出劫掠。
万幸天降大雪,道路不通,建奴兵回凤凰城。
现如今辽南东线黄骨岛堡以北已无大明官军,沿岸墩堡俱被我四海军兵占据,刘招孙坐镇旋城,同凤凰城遥遥相对,流民蜂拥,不可计数。
吾料建奴必不会善罢甘休,我四海兵少不可久守,何去何从,需你拿个主意。
十万火急,见信速归!
明生哪里还敢怠慢,这真是要了亲娘老命,大明的官军都是死人么,刘招孙可是留了近一万五千人马在东线布防,就这么轻轻松松的被突破了,而且连破数城。
真特娘的可恨又可笑,俺一个海盗居然帮着大明镇守地盘,收拢难民。
稍稍叮嘱王宝等人之后,便率船队北上花果山,命周飞联络诸商贾,再次大肆雇佣各色海船,准备北上接应流民,自己则率二十余艘大小船只于十二月中旬赶回牛头城。
牛头城,旌义县沿岸再次流民瀛野,乌泱泱看不到尽头。
一众官员身心俱疲,冯通拿着一摞告急文书交于明生,都是广鹿岛来信,催粮,催船,催物资,总之什么都要,什么都缺。
不待明生问话,冯通已将大致的情况讲述一遍。
辽东情况大体同春哥所说相同,牛头城则是全员调动,除了维持基本的营商船只外,其他船只俱被调动往来广鹿岛运送粮食流民,目下已经运送流民万余,但是杯水车薪,如今不止广鹿岛流民遍地,大鹿岛,小鹿岛,石城岛,大小长山岛俱都有流民,已达八万之众,辽南东海岸更有辽民数之不尽。
大明的耀州卫,盖州卫,复州卫,金州卫,直至旅顺堡一线,流民比东海岸尤甚,登州水师亦全军出动,以旅顺堡为基点,将流民转运至山东,京畿安置。
都知道辽东半岛不保,现在就是抢时间,大明也不想给建奴留下人口,不是这些人有多重要,爱民如子,而是穷敌策略,汉民善生产,建奴若是掌握了数十万汉民,这特么的一年得收多少粮食,多少物资?
四海想法亦相同,也是缺人,只是这个节奏太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明显有点招架不住。
商社之中已经渐渐有了反对安置流民之声,总不能为了抢救难民,自己就不过日子了,好在几位大佬强势谩骂,你特~娘的好日子才过了几天,就不待见流民了?当初是怎么过来的?都是流民苦哈哈出身,人不可以忘本。
明生拍手称赞,骂的好!这等心思就该骂,何况本少缺人啊,大员岛都空着呢,搬空辽东也有地方安置,只是运输是个问题,四海的大小海船近七十余艘,这已经很牛赑了好不,可还是不够用。
明生稍稍安抚众人,告知已在花果山召集海船,不日将大举前来牛头城,转运流民,让诸人做好接应。
马不停蹄,歇息一日后,便率船队北上广鹿岛。
十二月末,广鹿岛月亮堡。
春哥居中而坐,李仲平,福伯左右侧坐,三个人俱都眉头紧皱,一筹莫展的模样。
“明生,你倒是拿个章程,要急死你老子不成?”春哥怒了,外面天寒地冻,十几万人啊,沿海诸岛,旋城以南各墩堡村寨都塞满了流民,每日施粥不断,尚可勉强维持,可哪里去弄如此多的御寒之物?有银子也没地方去买。
每日都有冻死之人,以老弱居多。
明生摊手,苦闷道“爹,俺能有什么好办法,人就在哪里,咱们尽力就是,您再是着急也于事无补。
不过儿子有一事不解,记得上次临走之前,有交代要将那些为富不仁,同建奴暗痛款曲的富户豪绅清理一番,怎的没有下手?”
“哼,你这是馊主意,被某按下了。”
春哥轻哼道“谁有那个时间去一一探查?可不查如何知道哪个为富不仁,哪个同建奴暗痛款曲?更何况你走不久,建奴便开始南下,这事便放下了,怎的,你小子要作甚?”
“如何界定?呵呵~”
明生冷笑道“如今也不用查了,安居不动者,囤积居奇者,哄抬物价者都是目标,这事小子去办!”
“呃~这是怎的个说法?”春哥追问道。
明生笑答“爹,若您是富户豪绅,建奴来袭,你作何打算?”
“跑啊,跑的越远越好,最好是去山东,京畿腹地避难。”春哥脱口而出。
“所以呀,那些不跑的富户豪绅就肯定有问题,为啥不跑呢?因为不怕!他若同建奴没有勾连,哪个相信?
至于囤积居奇,哄抬物价就更简单,逃命都来不及,他还有心情做生意,您觉得他们同建奴是否暗痛款曲?”
......是这么个道理,我儿就是聪明,春哥满意的点点头,李仲平,福伯二人也欣然而笑。
“老爹,李伯,福伯,你们看好家,小子现在就去安排,说不得还能解决一部分流民的御寒之物,这事耽误不得。”言罢,明生转身而走。
几日后,明生率队赶到旋城,尚离城门有百丈之遥,刘招孙便快步迎来,当头一礼,言道“标下见过少帅!”
明生愕然,这厮变脸真快,想当初在广鹿岛之时,闭门不见,对明生一百个不愿意,这是怎的了?竟以属下自居。
哈哈!本少果然是光芒四射,有名将来投!
明生赶紧下马,拱手道“兄长不必如此,小弟在南洋逗留多日,却是来迟一步,万望海涵。”
刘招孙正色道“既用了你的兵,自然是你的将,莫非少帅嫌弃俺,不配为将么?”
卧~槽,有这么质问自家主将的么,嗯,本帅求贤若渴,忍了你,有才的人臭脾气多,可以理解,笑呵呵言道“配得,配得,小弟求之不得。”
二人入府,各自落座之后,明生当先问道“兄长,建奴可有动静?”
刘招孙长叹一声,言道“可惜了我那万余弟兄,所托非人,哎,不提也罢。还要多谢老天爷开眼,连日来几场大雪,厚可过膝,建奴也不得出门,尚算安稳。”
“好!”
明生拍打桌案,笑道“如今你我和兵一处,却是有两千五百可用之兵,留五百人守城足矣,其他人小弟却是有所妙用。”
“哦?你且详细说来!”
二人叽里咕噜商量了半个时辰,刘招孙抚掌称善,
第二日午时,便有二十余支雪橇队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
旋城北十里,有一村庄名李家庄,庄主自然性李,年约五十,此刻正盘坐在炕上算账,火炕烧的热气扑脸,身旁有一娇柔的小妾倚靠在怀。
“老爷,您收留这几十个棒槌作甚?一个个比猪吃的还多。”小妾娇嗔道。
啪!
老家伙狠狠拍了小妾屁股一下,引得一片娇喘之声。
“你懂个屁!人都跑光了,来年的地谁去种,你么?”
李员外边轻柔小妾,边说道“嘿嘿,庄子里跑了有二十余户吧,北边都打好招呼了,这地可都是咱的,几粒粗粮养着这些人有甚打紧,好日子在后头呢,说不得老爷我也能弄顶官帽子。”
二人正在腻歪之时,院门咣当一声被踹开,二十余武装家丁尚来不及呼喝,便被劲弩钉死大半,妈呀一声四散奔逃。
可哪里逃得掉,前后门俱被堵死,两边同时冲杀,片刻间便将体如筛糠的二人堵在房中。
为首的哨长嘿嘿冷笑,手提钢刀,阴仄仄说道“李贵,你可治罪?据百姓告发,你私通建奴,资送粮草,此为叛逆。”
“军爷,军爷,冤枉啊,老汉冤枉!”李贵跪地嚎哭,裤裆里阴湿一片。
“来呀~给某搜!”哪个有时间听你墨迹,哨长钢刀挥起,一颗老大的人头落地。
俄尔,有属下禀报,院中五十余口被一体斩决,无一活口存留。
“速速清点物资,带不走的就分发乡民,愿逃命的就跟着。”
……剧情各自不同,但结局却是一样,二十余支队伍散落在各处,狙杀二心,搜剿物资,源源不断的运往旋城,再经旋城分发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