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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生安坐在土寨中的一石墩之上,对面正是土著头人,二人当中摆放着一片老树皮,其上堆放着一些烤熟的肉块。
明生也不知道是啥肉,但味道不错,不过可以肯定那不是人的,骨头很细,估摸着是一种禽类。
也许是战场上帮了大忙,也许是救了那名年轻勇士,在双方艰难的沟通之下,明生一行被邀入寨中。
地球人的庆贺方式都一样,有了喜事那便是吃!这胜利的庆典,自然是少不了明生等人。
语言不通,鸡同鸭讲,不过明生也总算知晓了一些信息,此部落自称默洛洛,前来袭击的部落听其发音,应是一个叫拉帕的部落,具体冲突的原因就不得而知,老首领叽里咕噜不停,明生也听不懂,只一味的点头附和。
首领名柯瑞,当然这名字都是明生听其发音而得,难得的将自家保存的酸涩果酒拿出招待明生,明生也不客气,虽然难喝了一点,嗯,不过仔细回味一番,味道涩中带甜,倒是解渴的好玩意。
酒肉之后,明生点指默洛洛部抓捕的十几名俘虏,又点指腰间的佩刀,比比划划道“这个,刀,交换俘虏,你的,同意?”
老首领满脸我懂的表情,抽刀便要砍向俘虏。
……卧槽,本少不是让你砍人。
明生急忙止住老头人,将其牵到一旁,将战刀拿过重新交给头人,又走道掳掠近前,拽过一名俘虏,一脚踹给身后的王厉,大声道“刀,你的,人,我的。”
老家伙总算是明白了大概,将一名俘虏推到明生近前,明生笑呵呵点头,示意手下拿过一把战刀交给柯瑞,直到此时,老头人方才哈哈大笑,这是彻底明白了。
一场艰难的贸易由此展开,一柄刀一个人。
直至最后一名俘虏,柯瑞却是不肯再拿明生手中的战刀,一番笔画之后,明生大概了然,这是要拿去祭祀,估计要被开膛破腹,然后分而食之。
明生同情的看了一眼那厮,算你倒霉,谁让你不站的靠前一点。
眼看天色渐黑,明生拱手告辞,带着一众手下同十三名俘虏,在土著的欢送声中离开默洛洛,回转檀城。
翌日,明生带着孙君来几名文职,并一队亲卫,再次赶至默洛洛,此行却是装载了颇多货物,不只有刀剑,更有各色布匹酒食,瓶瓶罐罐等生活用品。
有了前车之鉴,交易变得渐渐通顺。一袋精盐换一根圆木,四柄刀剑换一匹战马,一坛老酒换肉桂五斤......
在族长的呼喝声中,各家各户都拿出一些物品同四海交换,没办法,只能以物易物,人家不认什么金币银币,好在有了开头,四海便能慢慢摸索同当地土人打交道的方式。
为什么一定要自己打仗呢?资助几个部落,让他们在前面冲杀岂不是更好?这种方式泰西人走到哪里玩到哪里,四海最多是一小学生,才将将打开潘多拉魔盒。
待交易过后,明生将檀香岛地图打开,拉过老头人点指一地,又指了指自己,言道“檀城,我~在~檀城。”
又点指默洛洛所在,指了指老头人,大声道“你,默洛洛,这里。”
然后左右手握在一起,继续说道“交易,今后可以去檀城交易。”
柯瑞似模似样的微微点头,哎,心好累,也不知这厮到底有没有明白。
柯瑞看了半天地图,似是恍然大悟,点指一地,恭敬道“卡邦达,卡邦达。”
“卡邦达?”
明生仔细观察柯瑞的动作,见其甚为恭敬,面带崇敬之色,难道这卡邦达是一个更大的部落,或者说是土王?
磕磕绊绊的交流之下,明生对檀香岛的认知更进一步,原来这岛上是有王国的,而且还是两个,西部为瓦伊卡布巴克,东部为卡邦达。
类似于部落酋长制度,各个部落完全自立,但又推举出实力最为强大的共主。
东西两个王国征战不休,各自内部的部落也是大仗小仗不断,相互吞并时而有之,男子或杀或为奴,女人就不必说,谁抢到是谁的,嗯,很原始很给力。
更让明生目瞪口呆的是当地的风俗,部落勇士战死之后,要举行盛大的仪式祭拜祖先神灵,死者的亲人更会每人吃一口战死之人的血肉,明生便亲眼目睹了一场让人忍不住呕吐的葬礼。
这肯定不是因为饥饿,以明生最善意的理解,可能是缅怀死者,使其血肉融入自身,生死相随的意思么?还是期待后代如死者一般英勇?
人类从蒙昧中走来,有各种奇葩的传统也不奇怪,倒是那个倒霉的俘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再完成各种仪式之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这才真正是展现了原始残忍的一面。
再次从默洛洛回归,明生召集众檀城的负责人,当众任命孙君来为市长,统管檀城民政,并任命各部署在檀城的负责人,算是将檀城的行政架子搭建起来,各司其职,各有其事。
鉴于军中没有足够资历之人担任檀城总督府总督,明生决定成立檀城军事参谋部,由刘松,王厉,杜劲勇三人共同负责,无高地之分,遇事不绝,可投票以做决定。
同时派出数支探险队,要彻底摸清岛中地形,以及势力分布,尤其要关注瓦伊卡布巴克,卡邦达两股势力,占领全岛是已定的目标,但是采取何种策略么,还需掌握情报之后再做定论。
不过总体的策略已定,便是扶持,拉拢一批亲近外来人的部落,就如现在的默洛洛,提供武备,助长其野心,有铁质的刀枪弓箭在手,就不信这些部落会甘于平庸,蚕食周边是必然,反抗现今的共主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在岛上要拉一批,打一批,四海是文明的传播者,是武器的供应商,是奴隶的接收着,能假手于人便绝不亲自出手。
自己的人手有限,死一个便少一个,补充着实不易,可不能乱来。
一顿大道理之后,手下们各自下去行事。
不知不觉间便以临近天启元年的第一个春节,姜丑首先率队回归,不仅从旧港带回了海量的金银,更带来了近六百余奴隶壮丁健妇,满满八船的米粮。
新年前三日,檀城遇袭。
檀城的本土居民自迁入深山之后,左等人不走,右盼墙更高,方知特么的这伙外来人是留下来不走了,可自己部落弱小,根本无力抵抗,于是便跑去共主面前哭诉。
英勇的瓦伊卡布巴克国王慨然应允,誓言要将这伙外来人赶入海中喂鱼鳖,组织了三百余骑兵,千余步兵袭击檀城。
别看人数不多,但关键要看是在哪里,这檀香岛本就人口有限,能组织如此规模的土著部队已经很牛赑了好不。
毫无疑问的是拿鸡蛋撞石头,这些赤**膛的勇士如果在山林之中,尚能同四海军兵周旋,可偏偏在火炮的射程之内排开阵势,在海岸边的平原之上冲击檀城的简易栅栏围墙,这就是赤果果的找死。
决死冲锋很壮观,但一轮炮击就有近百发炮弹,两轮炮击之后,土人已经死伤无数,偶有冲到栅栏之前的骑兵,也被遂发枪排队枪毙,在丢下两百余具尸体之后,瓦伊卡布巴克军队开始狼狈逃窜。
无知虽让人勇猛,但并不代表不畏惧死亡,尤其大多数的土人士兵闻炮声而惊魂,这对他们而言便是神罚!他们不会仅仅以为这是单纯的武器。
人在家中坐,俘虏天上来,无端端又多了百余名俘虏。
明生相信此战之后,檀城能安稳一段时日,那老弱妇孺便不能再闲着,都打发出去开垦檀城东部的沿河平原,那里已有数处土人开垦的农田,同时在平原周边购置木质的墩堡。
一则负责警戒,二则可供农人休憩,避难。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到春节之后,国人勤劳不假,但你不能拿人当驴用,除了辛苦劳作,吃喝玩乐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春节过后不几日,冯群亦率队赶至檀香岛,又拉回来数百奴隶,以及四船米粮。
自此,檀香城方才一切步入正轨,米粮不缺,奴隶过千人,修筑棱堡的进度明显加快。
而明生也不再关注檀香岛一干事宜,毕竟本少养了如此多的人手,工资月俸也是不低,不能事事都是老子劳累,那特么的要下属还有何用!
打开海图,目光渐渐南移,暗道是时候出发了。
琢磨一番手中的筹码之后,一声将令发出,再组建一哨骑兵,不过马匹自是不能同四海的战马相比,都是矮小的本地战马,一部分是同默洛洛部交换而来,一部分是从瓦伊卡布巴克部缴获。
共计两哨骑兵,一哨有姜丑带领,一哨由冯群带领,这便是明生为澳洲准备的第一批探索队,老百姓就算了,还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
心疼归心疼,实则这百八十人就是敢死队,开拓者,能活到四海下次前来便是英雄。
至于如何探索澳洲,只能等到了之后再行商议。
天启二年元月初八,奋进,奋威,并两艘快船组成小型舰队,悄然消失于檀香海岸,顺风向东南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