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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四百里,一大一小两座岛屿拦住去路,手中的海图却是没有标记,既如此明生也不再客气,自己取个名字便是,大岛如头,小岛如尾,也不求什么高大上,大岛曰鱼头岛,小岛曰鱼尾岛。
其实明生依稀记得后世的称呼是什么萨武群岛,管他呢,这都不重要,关键是小爷来过,要再此留名。
在鱼头岛西南角登岸,南行舰队做最后一次修整,盖因为此岛过后,便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再无岛屿停留,一应淡水都要补充齐备。
军兵都在忙碌正事,明生却是闲的蛋疼,沙滩椰林早已经见怪不怪,这玩意在南洋到处都是,没有美女的海滩那就不叫海滩。
寻了一块巨石,攀登其上,书曰“鱼头岛,四海赵明生于天启二年元月十一日立。”
“给本少凿,凿深一点!”明生掐腰看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异常满意。
一军兵曾经做过石匠,一脸苦逼的看着明生,干涩言道“少帅!这字么,写的龙飞凤舞,好看是好看,怕是后来人认不得,属下稍微改动一下如何?”
明生一脚踹过去,鼻子抽动几下,哼哼道“改就改,但是名字不能改,知道么?”
娘希匹,本少的字就那么难看么,你一个石匠牛赑个甚。
两日后,舰队再次起航,鱼头岛至北澳具体有多远?明生委实不知,他也仅仅知道澳洲的大体形状,然而没有卵用,估计不会少于千里,但不会超过两千里。
前几日航行尚算顺利,微风吹拂,航速虽然不快,但是日夜可行百三十里左右,及至第五日,桅杆的风向旗纹丝不动,天地好似静止一般,这特么的是一点风也无。
船只随波逐流,隐隐渐有向西漂流的趋势,抛锚也无用,海深不可触底,本就炎热无比,如今更是无风,这就让人喘不过气来,一众汉子们都缩在阴凉处躲避毒辣辣的阳光。
明生却是特娘的吓坏了,本少不是到了什么传说中的无风带了吧?这若是跟着洋流走,岂不是要飘到印度洋?
幸运又不幸,及至傍晚,雷声滚滚,夜空中乌云密布,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风力顺势而起,好在风向正南,只是这风却是有点大过了头,起码有八九级模样。
海浪愈起愈高,偶有能高过三丈,四艘战舰如同风中残叶,随浪起伏,时而被冲上浪尖,时而被海水冲刷,什么海盗船,过山车,甚至是蹦极,在明生眼中都成为不值一提的过家家游戏,现在才是真正的搏命,稍有不甚,便会船毁人亡。
一众船员们呼喊叫骂,用绳索固定住身体,不断的调整风帆,船舵,同大自然伟力鏖战足足两个时辰,也不知是冲出了暴风雨的范围,还是雨过天晴,总之现在是月朗星繁,夜空如梦幻般璀璨。
明生平躺在甲板上,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好险,好险!躲过一劫。
“老大!海燕号不见了!”一声暴喝将明生思绪打断。
明生鱼跃而起,抓住冯群问道“四周都看过了?”
“看过了,瞭望手连根毛都没有发现。”冯群面色很是难堪,那船上可是有着六十多军兵,若是走散了可如何是好。
“放炮!放信号弹!每刻钟放一次!”明生跳着脚高喊。
俄尔,轰隆隆的炮声响起,大小舰炮齐发,信炮也对着夜空直射,烟花在数十丈高空不停绽放。
都是兄弟,一个也丢不得,战死无话可说,这若是饿死渴死在大洋之上当真是窝囊。
“老大!有回应,有回应!在东南方向。”半个时辰之后,瞭望手低头高喊。
“好~好~好~”
明生一颗心方才放下,可是却觉气血上涌,眼前发黑,噗通一声扑倒在甲板之上,不省人事,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待睁眼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榻旁几人见明生转醒,纷纷喜笑颜开,姜丑翁声道“老大,你总算是醒了,可把俺们给吓坏了。”
“海燕号可归队了?”明生有气无力问道。
“归了,归了!未损一人。”姜丑言道。
待过问航向,风向等诸番事宜之后,一颗心方才转入肚中,再看看眼前一群没心没肺之人,很操蛋啊,都特娘的不紧张,本少这邪火也是来的莫名其妙,懂的多操心就多,人傻却是快乐多。
六日后,始见岛屿,又一日后,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海岸线展现在明生面前。
“老大,这就是你说的傲洲?”
明生点头,感慨道“应该是了,你可知这傲洲有多大?”
冯群摇头,少爷就不要为难俺了好不?这哪个能知道。
“现在的大明有多大,它就有多大。”
明天下巴抬得老高,傲然道“今后这地盘就是咱的了,呃,本少跟你们说过袋鼠之国吧?就是这地方,听闻有几千万只袋鼠在这片土地上生存,嗯,还有好多其他好玩的东东,你们慢慢探索。”
几人懵逼,少爷怎的今日如此话多,不就是座岛么,至于恁的激动?一个个古怪的看着明生不明所以。
“那个,少帅,咱们是登陆,还是有其他打算?”冯群忍不住问道。
“不急!咱们继续向东航行,必须满足两点我们才能停下来。”
明生环视众人,肃然道“第一要有河流,第二要有适合耕种的土地,某观此地山峦多而荒芜,沟壑纵横,并不适合登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明生没法说,便是后世澳洲的精华都在西南角与东南角,北部就没听说有什么著名的城市或者港口,这就说明北部生存环境肯定极为恶劣。
趁着风向正好,还是多走一走,澳北重镇明生只知道一个,那就是后世的达尔文港。
又在海上漂流半月余,期间也曾数次靠岸寻找合适的聚集地,但明生都不是很满意,没水的地方山多,有水的地方满是滩涂沼泽,以现在的条件,根本就没法长久生存下来。
不过今日时来运转,总算是寻到一个满意之地,一巨大海湾之中,东西各有两条河流入海,周边地势平坦,虽是树木颇多,但这已经是一路来最适的落脚地,是不是达尔文港明生不知,管他呢,这地方也是不错。
船只靠岸,在船中熬糟月余的马匹终于被赶下船来,遽然重获自由,又见周边绿意盎然,这些马儿怎会不激动,唏律律响鼻不断,四蹄不停踩踏,在催促着主人赶紧撒欢一番。
明生笑呵呵点指姜丑冯群二人,言道“出去遛遛吧,注意安全,不要走太远,可千万别迷路!”
二人也是憋的久了,点齐人马,一溜烟的向内陆跑去。
两哨宝贝骑兵跑了,其他人却是没这个待遇,分出数支小队勘察地形,更多的人则是就地取材,砍伐树木,搭建简易的聚居地。
四海舰队此行不足六百人,都是军兵,一个家眷也无,最终留在傲洲的也仅仅有两哨骑兵人马。
无它,明生太过贪心,一路走来,发现哪哪都是好去处,待明生清醒过来,仔细思索之后,却是不得不重新考虑一番。
四海如今的囧境颇多。
第一是人口不足,了不起今年年底能有五十万人口,海参崴需要人口,大员更需要人口,南洋据点也是如此。
海参崴要做到两点,一者面对后金足以自保,二者有余力开拓北方的广袤土地,这就要求兵员要有一定的保障,明生的目标是五年内将人口扩展到十五万人,再加上归化的土著,方能在两方面游刃有余。
大员更不用说,今后会是四海的根本之地,米粮,手工业产品,舰船,武器这些都需要人手,没有四五十万人根本无法完全掌控大员,更无法保障明生在南洋纵横捭阖。
南洋的几个据点明生倒是不太担心安全,但人口亦要不断增加,原因也是很简单,四海虽同荷兰东印度公司面皮相同,都属于商业为先,利润为上,但内中却是完全不同。东印度公司的心脏是钱,不赚钱的地方便会果断放弃;而四海的心脏是地盘,便如北方广大的土地,还有现在的傲洲,此时看似无用,但几百年之后呢?
好歹是知晓历史发展脉络之人,此时不拓展华夏的生存空间,等人家都将坑沾满了么?
第二是粮食不足,四海本身的米粮供应有余,但考虑到大明即将面临的残酷环境,小冰河是一方面,内部统治阶层腐化才是根本,将来有数百万的流民都是保守估计,这就要求四海要备足米粮应对未来的人潮。
大员,济州都将成为可靠的米粮供应地,但还不够,金兰湾,头顿也是明生期待的粮食生产基地,既如此,那地盘就要不断扩充,不断移民,未了将来的流民,所以现在要拼命移民,也是头疼。
后世的八大王估计会恨自己恨的牙痒痒,因为有人跟他们抢苦哈哈了,后金就更不要说,现在已经是死敌。
第三是船只不足,不要说移民傲洲,便是移民大员,南洋,或者运输米粮就需要海量的舰船,没足够的船只一切都是扯淡。
由是种种,移民傲洲便只能放在最后,有余力就移过来一些,没余力就如现在一般,派出探险队,起码将航线趟出,地图勾画,选择合适的地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