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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拉!乌拉!”奥费尔多仰头怒吼,罗刹骑兵如潮水一般涌向左岸堡。
这是用人命搭建出来的一条通道,奥费尔多双眼欲择人而噬,此番若是还攻不下左岸堡,也不用回去了,直接死在这里便是。
“撤退!”
门洞中的烈火已然奄奄一息,罗刹敢死队不顾性命般玩命灭火,周玄武眼见事不可为,即刻带领连队退出门楼,从巷道退入左岸堡东门。
“结阵固守!”
“连长,骑兵已经冲进来了!”
“固守!老子的话你没听懂么?固守!”
一众军兵在东门前排成三列纵队,铅弹上膛,严阵以待。
俄儿,几名罗刹军兵登上西门楼,一面双鹰旗高高举起,不停左右摇摆。
“乌拉!乌拉!”
罗刹军不由士气大振,扯着喉咙拼命嘶吼,骑兵如潮水一般涌进城堡。
奥费尔多指挥一队骑兵冲在最前,这堡垒东西长不过百米,眼见明军列队死守东门,不由发出刺耳的狞笑。
“杀!”
攻打一座小小的堡垒便阵亡了这许多勇士,如何能放过这一小股明军!
他们都该死!
黑披风如浪,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奔至四海军近前。
“放!放!放!”
周玄武指挥刀挥舞,三轮排枪接连打出。
铅弹如爆豆,数十名罗刹骑兵旋即扑倒余地。
“撤入巷道!”
千钧一发之际,军兵下意识的听从指挥,撒脚如飞退回两侧的台阶。
奈何两条腿终快不过四条腿,十几名军兵刚刚转身便被长枪戳破胸膛,鲜血咕咕,做了罗刹骑兵的枪下亡魂。大好的青春性命,就此魂断织女河。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阶梯直通东门楼,却是没有通往城外的出路,这特娘是要做英烈了?织女堡怎的还不来支援?难道我们被放弃了?
头在做什么,为什么不逃跑?难道要同罗刹人同归于尽?
军兵们尽皆不知所措,面带绝望,似这等决绝的战法就不是四海的风格!头这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
“发信号弹!点火!”
周玄武顾不得军兵作何想法,千钧一发之际,成败在此一举!
咚~烟花在空中炸响,青天白日虽不见花,但能闻其声!
数名在堡垒中埋伏的军兵再不迟疑,纷纷点燃手中的引信!
此刻堡垒之中满是罗刹军兵,有的已然在欢呼庆贺,更多的则在搜罗堡垒中残余的四海军兵。
俨然已经智珠在握!
周玄武则仍旧带领军兵在东门楼苦苦坚守,好在手中都是远程火器,密集的火力封锁城楼出口,尚能支撑片刻。
不过明眼人都知道,这就没了活路,要么阵亡,要么被抓住做俘虏!
“都没死呢,别带着一副哭丧脸!赶快给老子捂住耳朵!”
话音未落,便听得有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爆炸声如连珠炮一般,从东向西蔓延。
房屋被摧毁,木屑四射,火光闪烁,小小的堡垒被烈火焚烧。
整个地面都在簌簌发抖!
却说周玄武自得了将令镇守左岸堡,便绞尽脑汁巩固堡垒的防御。
少帅的指令倒是简单,消耗敌人有生力量!可具体怎么实施还是要看下面的指挥官。
这厮也是个坏胚,向营部申请了大量的火药火油,将左岸堡布置成了一个特大号的轰天雷!
不进来最好,进来就是你的新坟!
“杀!给老子顶回去!”
周玄武抄起短管火铳,一马当先冲下巷道。
能活谁想死,更何况如今有了胜利的机会,自然要大干一场。军兵也嗷嗷怪叫着返身杀敌。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人高兴有人忧!
连番的爆炸使罗刹军损失惨重,死伤不可尽数,幸存者也被惊吓的怀疑人生。
人尚且懵逼,战马更是不堪,或屎尿齐流,或口吐白沫,或呼喝不住。
慌乱的罗刹军兵四处乱窜,如无头苍蝇一般乱了阵脚。
奥费尔多摇摇晃晃的起身,甩掉身上的尘灰,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道路两旁的房屋已化为火海,炙烤的人脸颊发烫,遍地都是捂着伤口惨嚎的士兵,移动的人形火把四处翻滚,身边几无站立之人,所谓炼狱莫过于凄惨如斯。
方此时,烟尘中有凶神恶煞突出,如从地域夺门而出的恶鬼,面色狰狞,带着满满的恶意而来,不是该死的明人还能是谁?
“给老子撞回去,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杀!杀!杀!”
周玄武挥刀呼喝,铅弹刀枪疯狂的向罗刹军兵身上招呼。
急如风,侵略如火,所到之处,罗刹军兵尽皆被绞杀殆尽。
奥费尔多踉跄着向后退却,准备集合部众,对抗如狼似虎的明军。
可四海军怎会给他机会,趁你病要你命。
啪~啪~啪~数声枪响,奥费尔多被打成了蜂窝煤,惨嚎一声倒地毙命。
“头,这个好像是一个军官!”
“你管他是谁,先将狗日的罗刹人赶出去再说!吹号!”
哒~滴~答~滴~答~冲锋号响起!
白刃相向,四海军一个冲锋杀透敌阵,从东门楼一直杀至西门楼。
一名军兵一刀砍翻双鹰战旗,丢至城下,群星闪耀旗重新飘于西门楼之上。
……
织女河畔,罗刹军主力。
城门告破,奥菲尔多所部突入左岸堡,戈里夫自是满意十足,正待下令主力紧随入城,快速剿灭城中明军残余。
正此时,惊天的爆裂声令地皮都在颤动,几个眨眼之间,左岸堡已经是火光冲天。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戈里夫忧心忡忡,急忙止住正在前移的主力部队。
“报,军团长,明军焚城,火药炸裂,我军损失惨重,统帅奥菲尔多不见踪影,生死不知!”
“报,恰巴洛夫中枪,败退出堡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戈里夫犹自不敢相信。
火药这东西现在堪称黑色的黄金,可不是地上的草,想割多少割多少,明人哪里来的这般多火药?竟然将整整一个堡垒给炸了!
此时不要说进攻,便是靠近都困难。
一个巨大的火把炙烤着大地,冰雪消融,老树被烧的噼啪作响,脂肪的臭味腥臊刺鼻,令人闻之欲呕。
“将堡垒围住!一个活人不能放过!”
戈里夫看着被搀扶回来的恰巴洛夫,嘶吼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恰巴洛夫堪称凄惨无比,本来惨白的面容已是满面焦黑,衣衫破碎,头发被烧焦了半边,肩头鲜血咕咕。
“是火药!至少有几十桶火药爆炸。还有火油,堡内的房屋都浸满了火油,遇火即燃。”
恰巴洛夫哭嚎着言道“军团长,咱们上当了,明人诱使我军入城之后,火药火油被一起点燃。
整个城堡犹如炼狱,只有中间一条走道可勉强通行,逃出来的人,呜呜,逃出来的人十不存一。”
“奥费尔多呢?他在哪里?”
“死了!我亲眼看到他被明人打死了!”
恰巴洛夫点指身后百余人,痛苦言道“五百多人,就回来这么多,其余人都死在了里边,都死在里边了!”
戈里夫被气的直哼哼,哥萨克人不是没有死过,同瑞典,同奥斯曼交战多年,死的人多了去。
可是在东方却是从没有吃过如此的大亏,死几十人都是耻辱,更何况如今死了数百!
更让他愤怒的是骑兵团胆气被这一仗给打没了,往常一个罗刹兵就敢单挑数人,几十人便可纵横荒原。
日后这个时代怕是要过去了,说不得还要小心翼翼行事,同明人在整个荒原上周旋。
显而易见,明人的强大已经超出了预料,他能够预感到,事情大条了,这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军团长可以操弄之事。
可特娘的就此撤兵更不可能,不要说自己,便是手下的军兵也不甘心这般灰溜溜的撤回。
……
“头,咱们是不是该撤了,这特娘的快要被烤熟了。”
“不急!接应的人马估计还没有赶过来,咱们此时出城找死么?”
周玄武凝视城外败退的罗刹军兵,悠悠然道“呃,某记得少帅教了咱们一首歌,此时正当其时,你特娘的带头,唱起来!咱们送客!”
“嘿嘿,你就瞧好吧,一曲《喀秋莎》送给他们,让他们滚蛋。”
俄尔,幸存的百五十名军兵站立墙头,扯开沙哑的嗓子,在熊熊烈火掩映之下,高声唱曰: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曼的轻纱。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喀秋莎站在那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她还藏着爱人的书信。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年轻的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
......嗯?这调调怎么这么熟?明明是咱们的曲风好么,该死的明人再向我们示威!
罗刹人虽听不懂明语,可这曲风却是令人陶醉,只是血雨腥风之时间,你给老子唱歌?
“很好!你们成功的激怒了我,我要你们死!”戈里夫愤怒的看向周玄武等人,胡须乱颤!
“滚回去吧!不然喀秋莎就是俺们的啦!”周玄武趴在垛口上嗷嗷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