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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有甚可说的,吃了亏自然要打回去,明生可是小气的很,有些许睚眦必报的鸟德行。
但这都不重要,大腿上的蚊子,总要吸足了血拍将起来才过瘾。
啪~一巴掌下去,血溅手心,这般行事才既成全了它,也能很保险的干死蚊子,无它,喝的太多,飞不动了!
在天王寨稍稍修整之后,明生打马游疆,走访附近几处州县团练,观民生,体民意,看地形,琢磨着如何能够更进一步,将吕梁划为自家在西北的根基。
结果喜忧参半。
喜之喜,不装赑就不会死,只要花斑豹不出去似流民般四处就食,攻州掠县,大明就没工夫搭理他,不虞有被剿灭的风险。
流贼太多,正事还做不完呢,哪里有时间清剿山贼。
忧之忧,四海无法向海外那般从容的在内陆构建统治。
本地的地主豪绅可以忍受大明的无能,可以屈从于山贼团练的盘剥,但若想夺其地分其土,势必会遭到士绅集团疯狂的反扑,引来明廷的打击亦是迟早之事。
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便是四海从地主手中购地,再转手分与百姓,看似稳妥,实则耗时费力,明生老死之前,也不知能否搞定一县之地。
大面积的侵吞大明州县成为奢望,但却是不妨明生在山中布局,巍巍吕梁山,藏兵数百万。
……这就有些夸张,但藏个十万八万的却是不成问题。
人从来就不是问题,嗷嗷待哺,等着就食的饥民俯拾皆是。
唯独米粮是个麻烦,本地所产不足,四海供应有限,就如任腾飞所言,那团练尚且吃食有限,就不要提明生还要继续暗中扩军。
压榨本地的士绅也要有个限度,实话实话,明生经过这数日观察,本地的土财主也就一般般,连年灾害之下,都是在吃着老本。
各地造反之声甚嚣尘上,还有几家敢苛刻佃农租户的?惹急了租户,搞不好晚上睡下,早上人头就摆在几案之上给人泄愤。
有鉴于此,四海也就不能搜刮的太过狠毒,总要让人家活过得去。
不是有钱有势之人就一定为恶,穷人就一定无辜。地主老财也是人,绝大多数还是守着底线的,并不是都在为富不仁,一刀切有悖人性。
搞的地主火起,李自成日后魂断九宫山的下场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明生这边厢正在琢磨着如何扩大粮食供给,不料邓暄有紧急奏报前来。
言林丹汗突然翻脸,扣押四海商社执事以下供二十五人于归化城,更直接将四海在归化城中物资据为己有。
这还不罢休,又派兵围困沙尔沁城,威逼邓暄交出粮草八万石,以解部落之危。
邓暄原本不知明生已然在吕梁地界,这一封急信却是给花斑豹任腾飞的,命令其率本部人马尽快驰援沙尔沁城,并向四海总部急报。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此番明生正在吕梁,却是不知节省了几多时日,合该这厮命大。
聚众议事,也没什么可商量的,沙尔沁必救。
而且明生对林丹汗这个反复无常之辈颇为厌烦,这就一个臭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被皇胖子揍的鼻青脸肿,却是敢在四海面前装大爷。
明生实在想不出对付四海对他有何好处,四海的米不香么?茶饼不好喝么?
“诸位,林丹汗这厮屡次寻咱们四海的晦气,某实不能忍,决议夺归化城,重设汉之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
领警卫一营,二营,吕梁众一营,太行众一营,二营,五营共三千二百人马出神木堡,讨伐林丹汗!”
贾文昌听闻此言,不禁额头见汗,忧虑言道“少帅,那林丹汗可是拥众二十余万,可战之兵达四五万。
我军只三千余人,就算加上沙尔沁所部,军兵亦不过五千之数。这个是不是太过行险?”
明生就微微撇嘴,言道“怕甚!你都觉得是不可能之事,那林丹汗决然想不到有人会从南面进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古有冠军侯八百骑兵纵横漠北,如今我四海拥众五千,有何去不得的?”
“少帅,兵出神木堡需渡黄河。”
任腾飞凝眉言道“有两条道路可走。
一者东过临县,走佳县香炉渡,渡河之后北上,行程四百二十里。
一者北上兴县走乔家渡,渡河之后沿窟野河北上,行程三百四十里。
前者易走,但距离榆林镇较近,恐生变故,后者冬季河水冰封,冰厚可行,但总不如官道来的方便。”
“走乔家渡!”明生直言道。
“再有,补给艰难,冰河之路不能行车,战马所携带吃食毕竟有限。”任腾飞眉头紧皱,似是颇有忧心。
“至神木需几日?”
“需六至七日。”
“如此便无妨,你这边准备半月吃用即可。”
明生肃然道“过得神木堡便是林丹汗的地界,我等可就食于敌。”
“神木堡现在为王嘉胤所部占据,另据探报,那张黄虎亦可能兵屯神木,怕是彼等不会放行。”任腾飞嘬着牙花子言道。
自家这位少帅果然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这才来了几日,便要掀起一场大战,而且是一路平推过去,且不说如何对付蒙鞑,首先就要过神木堡这一关。
“干他们!正好在神木堡补给一番再行出关!说不定还能收拢一些人马为我所用。”明生阴森森言道。
“正合我意,这张黄虎不是找咱们四海的麻烦么?此番便要他还回来!”刘兴祚隐隐有些兴奋,这厮多日不曾动手,拳头有些发痒。
……
大计定,诸人各自分头行事。
五日后,太行人马赶至,五营人马齐备,尽皆是骑兵,另有部分骡马驴子携带物资。
经几日整饬之后,天狗王大旗高高举起,四海五营人马拔营启程,浩荡大军向北进发。
得益于陕北之地流贼肆虐,明廷建制不存,基层架构被摧毁殆尽,各地的巡检之流早已龟缩城中不敢露头。
他这一条路线又无明朝大军驻扎,一路顺畅,只三日间便到得乔家渡。
乔家渡,水流略微湍急,并不是一个渡河的好去处,北有西口渡,南有辛关渡,都是水流平缓,河水幽深,也是历来渡河通行之要道。
奈何南侧之渡口皆有官军驻守,北侧河曲西口渡有义军同官军对峙,明生不欲多生事端,便只能在这不为人知的小渡口渡河北上。
渡口只小船六艘,载人不超过十人,更何况四海军有恁多的战马?也不知猴年马月能过得完全。
好在任腾飞早有准备,在出发之时便准备了为数众多的粗竹,手臂粗,长有丈余。
军兵齐齐动手,以绳捆之,结竹为筏。
足足五日时间,日夜不停运转之下,三千军马才渡过黄河。
又四日,兵临神木堡。
神木堡本为王嘉胤所占据,只是此公被榆林镇边军追击甚急,欲夺路去往山西,而他选择的渡口便是河曲西口渡,只是那西口渡仍为官军所占据,一时间攻之不下。
恰恰此时,张黄虎率部投王嘉胤,那王嘉胤便遣黄虎张献忠守神木,以之为义军后方,自己亲率主力欲夺西口渡。
作为长城边关之一,防御蒙鞑南侵所在,神木堡本应城高墙坚。
奈何陕北苦寒,连蒙鞑都看不上,蒙鞑历次侵袭皆从大同,宣府入寇。
由此,神木堡近佐的墩堡也慢慢荒废,那夯土之墙无人打理,风沙侵袭之下,早已然破败的不成模样。
也正因为如此,方才被王嘉胤义军轻易所得。
神木堡,亦军亦民,县衙军卫同城。
张献忠此时站在城头探身观瞧,但见旌旗咧咧,数千马军列阵城下。
帅字大旗迎风招展,其侧尚有一四方旗,正面书“天狗王”,背面书“替民行道”。
“瓜皮~额怎的没听说有天狗王这一号人物?怎的恁多的骑兵,这是要作甚?”张献忠看着堡外的骑兵不禁隐隐有些肝颤。
“头领,你莫不是忘了?那花斑豹便曾经说是什么天狗王属下,额还以为这厮在晃点我等,不想还当真有恁的怂货叫天狗。”旁边一魁梧大汉瓮声瓮气言道。
“双礼,这怂货是想作甚?额就抢了几家老财,至于这般的拼命么。”
张献忠很想骂人,那瓜皮花斑豹有这般的实力为毛不早早的就亮出来?
流贼也好,山匪也罢,都是官军的眼中钉,肉中刺,内斗就没必要了吧?额就拔了你几根汗毛,你这瓜皮就要动刀子拼生死?
正疑虑间,一枣红战马掠阵而出,仰头高喝道“张黄虎何在?我乃积翠山花斑豹,请张头人上前搭话!”
“额就是,花兄弟有话请讲!”张献忠扯着嗓子吼道。
“我家大哥要过境神木,前往关外一行,征讨蒙鞑。黄虎兄可否行个方便,容我等过境一行?”
张献忠嘴撇如瓢,鄙视的看了任腾飞一眼,暗道这瓜皮撒谎也不寻个靠谱一些的由头,你去关外作甚,是给蒙鞑提鞋,还是给人家当奴才?小不要脸的,撒谎也要有个限度。
“你个瓜皮,休要诓骗张某,要战便来,额还怕你不成?”张献忠对着城下高声叫骂。
城虽破,但他却是丝毫不惧怕四海三千骑兵。这是攻城,又不是野战,那三千骑兵有个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