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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是一个值得高兴的消息。怎么...还皱眉?”君洛桑抬头观察她脸上的变化,由晴转阴。
“有两味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不好寻。”
一手托着古医典,一边咬着手,脸皱的跟包子似的,“唉,我就说没那么容易。”一屁股坐到地下,刚才的高兴劲儿一下子卸没了。
将书放在腿上,一手支着下颌,陷入沉思:不对啊,这是古代,22世纪没出现过得药,不代表这里没有啊,说不准还有很多,嘻嘻。
尊贵的、正儿八经的、接受过严格礼数教养的容王爷,此时瞪大双眼,张大嘴巴,失去往日的优雅,惊讶的看着这个行为动作如此豪迈,姿态随性洒脱的姑娘,没有端庄,没有拘束,但却......很可爱。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是定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吗?
云灼华正发呆,思绪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脸上的表情可谓丰富,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笑眼弯弯,连君洛桑叫她都没听见。
收起震惊和疑惑的神情,发现她正在神游,即无奈又好气,起身走到她面前坐下,“该回魂了。”
“呃...不好意思啊,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她一边挠头一边回神回来,“你怎么坐我面前来了。”
“刚刚叫你半天都没理我,我就过来了。”
他一双眼开始变得冷冽,俯身向前,“你知不知道,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出神发呆的人。”气息扑在脸上,让她不自觉的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感觉到对面人儿的紧张,他收起一身摄人的气息,坐正身子,语气相较刚才柔和许多:“说说,是什么药材,让你又哭又笑的,连我都不搭理。”
“七阴花和无根草。这两味药材难寻,一是因为它们生长的地方不好找,二是因为很多人不认识,不识其药理。
七阴花生长在大峡谷下的极阴之地,就是见不到太阳的地方,所以它只有七片花瓣,没有叶子,最关键的是花瓣有剧毒,只有花蕊能用来解毒。
无根草......这个,根据书上的记载,我只知道它生长在河流附近,很不好辨认,它和普通的杂草差别不大,不过精通用毒的人知道,这种草的根可以用来制毒,也可以用来解毒。
普通人眼里那就是一根草,叫它‘无根草’也是因为它只有一条根须。”
“你也擅于用毒?”突入其来的问题,问懵了云灼华。
“你怎么每次的关注点都不一样呢?”云灼华没好气的说,她发现说得越多,暴露得越多。
一眨不眨的看着,让她有点不自在,凌厉的眼神告诉她不能逃避这个问题,“呃...嗯...略通一二,你知道的我会一点医术,这自古医毒不分家。呵...”
收起探究的眼神,站起身,向一旁的梨花木椅走去,侍卫新添的茶刚好可以入口,“我回去查一下,要是有的话,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真的?谢谢。”她也高兴的站起来,坐到椅子上。
“不用谢那么早,说不准国公府上就有,况且你该是时候回去了。在我这儿逍遥了大半个月也够了。”
君洛桑手中的甜白瓷青花茶盏盖子噔得划过一下又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欸,是啊,逍遥够了,是该回去了,要不然有的人还以为我真死了。明日一早,你帮我安排一辆马车吧,普通的,我要回去看最后一场戏。”
空气中的氛围立马变得肃穆,一抹邪魅的微笑浮上嘴角,“而且...有的人该收拾收拾了。”
云灼华忽的想起什么,小心翼翼的看着他,“我一直想问,你的头发为什么全白了?”
“说来话长。”他看顿一会儿,脸色淡淡的给出四个字。
寅时,夜依旧黑的彻底,定国公府内一片素白,大堂内端端正正的停着一副棺椁,棺前一盏长明灯,清晨小风一阵一阵的,蜡烛尖尖上的火苗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东倒西歪。
地上跪着一个着丫鬟装的女子,没有距焦的双眼,呆呆的,只机械的、不断的、一下一下的将纸钱放进火盆里,灰烬追着晨风到处飘荡,就是不愿意落下。
整个灵堂是寂静的,没有嘈杂声、没有哭声、没有木鱼声、没有诵经声,只有呼呼的风声,晃动的白幡、摇曳的烛火就是它经过留下的痕迹。
卯时末,天边渐渐的开始露白,寂静的国公府开始变得躁动,大大小小的主子齐齐的站在灵堂前,灵一大师带着一众僧人念着最后一遍经文,木鱼声、诵经声不绝于耳。
一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门前,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着青白色连襟衣裙的女子,面戴雪白色纱巾,只留灿若星尘般的美眸在外,抬头看着门楣上的几个大字‘定国公府’,嗯,没走错地儿,迈过门槛,一步一步朝里而去。
一路走来一个人都没有。
原来都在灵堂啊!云灼华腹诽道。
看着装着衣物的自己的棺材、看着神色悲痛的父亲和哥哥、看着虚假落泪的姨娘和暗自偷笑的妹妹、看着棺材旁跪着的憔悴的乐仪、看着神情木然又叹息的族人,闭一闭眼:还真是一场人间大戏。
生来痴嗔贪,行于喜、隐于怒、表于哀、戏于乐。
“爹爹。”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掩盖了诵经声,传入众人的耳朵。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的朝声音的方向望去,下一秒。
“啊...鬼啊!”女眷惊叫着四散逃开。
“你是谁?”看着敷面纱的人,听着熟悉的声音,还是不确定的问着,声音颤抖如蚊。
“你的女儿,云灼华。”感受到了父亲的悲意,看到忍着未落泪却红了眼眶的父亲,面纱下露出了内疚的神色。
步履踉跄、歪歪倒倒的跑到她面前,怕只是自己的幻觉,一把握住云灼华的手,“真的是华儿?华儿回来了?”
“是,是华儿,华儿回来了。让父亲担心,是女儿不孝。”
走上前扑到父亲的怀抱里,这具身体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抬手一点点的抚平父亲身体上的颤抖,让他知道这不是幻觉,她真的回来了,只是你的女儿......
一颗泪珠,啪嗒的落在了面纱上,这滚烫的温度是父亲心里的温度:原来这个人...对女儿的爱是这么炽热。
平息后的国公爷,将女儿从怀里扯出来,上上下下的打量:幸好没伤着。
可盯着面纱时,面色不解,眉心微皱,“这面纱?既然回来了,就取下来吧!”
上前一步,在父亲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无奈的看着他。
“什么?真是胆大包天。没事,库房里有很多好药材,你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要是没有爹爹在去给你寻,一定会治好你。哼......伤你的人,爹爹一个都不会放过。“双拳紧握,转过身去,满目怒火望着灵堂的人。
一旁的人,确定真的是大小姐回来了,都松了一口气。
国公夫人一脸微笑,眼底的精光和惊异一闪而过,连忙上前拉着云灼华,语气充满关心和责备。
“你这孩子,这段时间都去哪儿,既然没事,也不送个信儿回来,家里人都快急死了,你看看你父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让父亲、母亲和各位姨娘弟弟妹妹们担心,是灼华的不是。”语气隐忍,颔首福身行礼。
安姨娘接触到那怒火冲冲的目光,下意识的躲闪,不过很快的恢复平常。
云灼音和云灼琪暗自咬牙,她可真是命大,这就平安的回来了。
云灼琪微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角:哼...回来了又如何,恐怕面纱下的那张脸没法见人了吧!我看你还拿什么和我争。
看着这个有点诡异的画面,定国公心疼的看着女儿,“行了,华儿刚捡回一条命,肯定累坏了,乐仪,你扶小姐回屋休息。其余人都散了。”
转身对着世子,“兮若,你处理下后面的事,完了来书房找我。”说完,看着云灼华的背影,疼惜又愤怒的朝书房而去。
“小姐,呜呜...小姐...呜”,早已哭成泪人的乐仪,快步的跑到小姐面前,又哭又笑。
“好了,傻丫头。”云灼华路过云兮若身旁时,停足喊道:“大哥。”
“嗯,回来就好,稍后大哥去看你,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宠溺的摸了摸妹妹的头,他差点失去这个妹妹了:妹妹,这是最后一次,大哥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大小姐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定国公府很快的就将白幡和灵堂等都撤了,同时也传遍了整个京都。
云兮若亲自送僧人们离府,态度谦和有礼,说道:“多谢灵一大师。”
灵一大师在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云灼华,只低头叹息,说了一句佛偈:“阿弥佛陀,施主请回吧。”
忙完的云兮若来到书房门口,敲门而入。
“父亲,可是要说妹妹的事。”
“是,先坐吧。华儿告诉我,她中了‘毁颜殇’的毒,现在只能遮着面纱。你去查一下这种毒,看看有谁买过这种毒。”定国公双眼眯成一条缝,内里一团怒火躁动着。
云兮若不淡定了,双拳紧握,“毁颜殇?没听过这种毒啊,是能毁人容颜?”
定国公颔首,“是,具体怎样了我也没看见。晚膳的时候你去看看她,也劝劝她,她心里肯定也很难受。”
“是,我去陪妹妹用晚膳,顺便问她一些事情。那儿子先下去了。”云兮若离开了书房,眼里全是怒气,手握成拳放在身后:毁女孩子容颜,够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