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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起来吧!都听见小丫头说的话了?能让一个小丫头揪出这么多不足之处,你们是该回去好好练练了。”皇上唇角微扬,笑道,“德福,去看看结果。”
“是,皇上。”一声公鸭子嗓,尖声回道。
“是,谨遵皇上(父皇)教诲。(儿臣)臣等必勤加练习。”六人齐齐低头答道。
一溜烟的功夫,德福便回来了。
“启禀皇上,云世子胜。”
德公公又道,“两箭射偏,其余八箭均命中靶心。”
随即,德公公眸子一转,谄笑道:“皇上,听闻云世子箭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小丫头,果然猜准了。德福,把掩日弓拿去给云世子。”自己儿子没赢得比赛,但皇上心情大好。
“谢皇上恩赐。”云兮若回了‘云灼华’一抹宠溺的笑,便跪地领赏谢恩。
“起来吧,小丫头说她的箭术都是你教的?”皇上一边看着定国公,一边好奇的问。
“是,妹妹久居桃林,身子弱,便教了些箭术锻炼身体。”
云兮若说得自然顺当,但望着‘灼华’的眼神是询问和疑惑。她只微微一笑,便侧过头去。
“看来云小姐是个敏锐通透之人。”兄妹二人的眼神交流自然没有瞒过心细的君洛珩,低头抿嘴一笑。
皇上侧头看着她,一袭月白色华服,一块白色面纱覆面,明明是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明明被逼摘下面纱,显露丑颜,明明听了那么多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可这一切似乎对她都没什么影响,确实是个活得明白、通透的人啊!
“皇上,臣妾甚是喜爱这丫头,聪慧又有胆识,那碧玉瓒凤钗就送予她,如何?”皇后顾盼间温婉一笑,娇俏道。
“好。朕也喜爱这丫头,那朕赏些什么呢?”皇上欣然答应,又略略沉吟。
“小丫头,你想要什么赏?朕都给你。”皇上大手一挥,豪气道。
‘灼华’一双干净清澈的眸子贼溜一转,试探性的小声问道:“什么赏都可以?”
“君无戏言。”严肃又有威严的声音响起。
底下一群朝臣、夫人和小姐们就静静听着,小声嘀咕着。
“今日,云家兄妹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是啊。“
转身看向定国公,举杯敬酒道,”定国公,恭喜恭喜,能有一双如此优秀的儿女得此圣宠。”
定国公淡笑不语,仰头饮尽杯中酒,目露愁思,唉......
定国公夫人看着儿子得到皇上赏识,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的玫瑰绽放双颊,众夫人也纷纷前来道喜。
看着皇后亲手为‘灼华’戴上凤钗,一群小姐们,眼底冒火,尽是不甘和嫉妒,她们拼命作画、弹琴、吟诗,还不如人家的几句话。
“凭什么?凭什么她可以得到凤钗?”一小姐小声抱怨着。
“急什么,脸都毁了,她能得圣宠有什么用,也不过是一时罢了,我们要的是皇子妃的位置,她...没资格。”也有心态好,心机深的小姐回道。
此时,‘灼华’双膝跪地,规矩的向皇上行了一个跪拜礼,“皇上,可否赏臣女一道圣旨。”
要想不受人摆布,毁了名声还不够,远远不够,不管什么保障都没圣旨来得实在有用。
“哦,你想要什么圣旨?”
皇上很意外,没想到她会求一道圣旨,双眼微眯,但又觉得是她干得出来的事。
用最小的筹码博取对自己有用的最大好处。
“回皇上,臣女想向您讨一道婚事自主的圣旨,臣女容颜已毁,若没有治愈的可能,宁愿此生不嫁,也不愿受人折辱。”嘴角露出一抹冷笑,铿锵有力的声音透着倔强和痛色。
“华儿,休得再胡言。”定国公喝道。
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见状,慌忙起身,跪到她身边。
“皇上,自古婚姻大事,是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定,哪有婚事自主的,灼华年纪小,不懂事,还请皇上别当真。”定国公夫人脸色几变,垂首恭谨道。
定国公也惶恐道:“皇上,小女胡言乱语,失了规矩礼数,还望皇上宽宥。”
“欸,定国公严重了。小丫头直爽率真,朕甚是喜爱,这性子可真不像国公啊,莫不是随了她娘亲?“
皇上言语平和,却意有所指,”皇后,是吗?”
“是啊,像极了她娘亲。皇上不提,臣妾都快记不起了。”
声音染上了几分思念和哀愁,抬眸看着‘灼华’,笑道,“这论辈分,你还得叫本宫一声姨母呢。”
一语掀起千帆浪。
很多人才突然记起当年的一些旧事,定国公已逝的原配夫人是皇后的堂妹,当今右相许钰的嫡女。
当初许钰还只是一个户部尚书,定国公爱慕其女,愿下聘迎娶为正妻,这本是一桩好姻缘,奈何……
站在荷花池边的君洛桑目睹了整个过程,看着她侃侃而谈,看着她倔强的说此生不嫁,看着她跪地求旨,低声呢喃:“你身上有她九分的影子,却少了她一分的灵动。”
“主子。”夜筝悄声走到他身边。
“查到什么了?”
“之前在坤宁宫,云小姐被众夫人小姐相逼,不得不摘下面纱,露出了容颜。众人离开后,云小姐便身体不适,在坤宁宫休息了半个时辰才出来。”夜筝道。
君洛桑听后,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众人相逼?哼...可有查出都有谁跳得最欢?”
“成国公的庶女高曼彤,镇北候的嫡女苏若妍,刑部尚书的女儿杜芊芊以及定国公府的云灼琪和云灼音。”夜筝冷道。
君洛桑嘴角勾起的那抹冷笑,仿若罂粟绽放,绚烂带毒,“那三个给她们一点教训,定国公府的两个留给她自己收拾。”
“是。”
后话就是,那三人纷纷落入水中,回家就高烧不断,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整个人也跟去了半条命似的。
这边,皇后成了云灼华的姨母,这么大一座靠山压下来,定国公和定国公夫人不再好说什么。
“都起来吧!朕既然答应了小丫头她要什么,朕便给什么,堂堂天子岂能失信于一个小姑娘。”
皇上侧目对上‘灼华’干净清澈的双眸,脸色一变,喜上眉梢,笑道,“哈哈,小丫头,你要的赏,朕准了。回去等着收圣旨吧!”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还多了个姨母?云灼华啊,云灼华,你该怎么谢我...
“臣女谢皇上恩典。“
看着场上几人的笑颜,夜筝开口道:“看来皇上和皇后很喜欢云小姐。”
“何谓喜欢?不过是互为利用,各取所需罢了!走吧,去看看琼蓝使者。”君洛桑向外走去,离开了荷花园。
“二姐,你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大姐有点不一样?”云灼琪沉吟道。
云灼音的视线就未离开过云灼华,嘴角往左边微扬,含了一抹似有若无的讥讽,“是啊,是有点不一样,言语犀利,神色逼人。”
“她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子了?她这样做把爹和母亲置于何地!”云灼琪气愤道。
“或许是以为抓住了一个大靠山,有底气了呗。”
云灼音收敛好嫉妒的神情,佯装成一脸淡然,“行了,别气了。荷花宴也该结束了,留点力气应对晚上的庆功宴吧!”
“好了,荷花就赏到这里!朕先回御书房处理些政务,晚点再去瑶光殿,剩下的事,皇后看着处理吧!”
皇上起身衣袖一挥,龙行虎步的离开。一多半朝臣也跟着去了御书房商议国事。
云灼华在皇后的特许下,回了国公府。
候在宫门处的云风和云清看见主子的马车出来,立刻现身,“主子,你怎么现在就出来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乐仪一手掀开马车帷裳,“回府再说。”
酉正时分,天边的夕阳金灿灿的,照在人的身上也泛着金光。静雨阁内,乐仪将云风、云清叫到屋子里,屏退了院子里的打扫丫鬟和小厮。
神色严肃又郑重说道:“云风、云清,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事关小姐的名声和安危,你们不能再告诉其他人知晓。”
云风和云清互看一眼,侧头瞥向胥凝,“是,绝不再告诉他人知晓。乐仪,你说。”
乐仪看了在屋子里晃悠的胥凝一眼,斟酌语句,“你们现在看到的小姐,并非小姐。”
一句话就将二人绕懵了。
“她叫胥凝,和小姐共用一个身体。十年前,小姐出了意外,生了一场大病,胥凝小姐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十年间,两人交替着出现,胥凝小姐知道小姐的一切,在国公府这期间会扮成小姐的。
整个国公府只有我和国公爷知道这个秘密,小姐信任你们,让我告诉你们,你们是贴身保护她的人,也理应知道实情。你们也不用担心主子,她自己会醒过来。”乐仪道。
“嗯?你的意思是面子是一样的,只不过有两个里子。”云清道。
“嗯......差不多。”不愧是经过多年训练的暗卫,接受能力真强,乐仪感慨道。
“那主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这次是云风询问,神色有点焦急。
乐仪想了一会儿,泄气道:“我也不知道。小姐没中毒之前,两人出现还有规律可寻,这次胥凝小姐是隔了三个月才出现。”
“那主子不会三个月后才醒吧?”云风是真急了,明日还约了萧少爷,萧家那边也还等着主子的药丸呢,主子不醒咋办。
“这就看她了。她要是想醒,就会醒过来。”胥凝看着二人,突然开口。
乐仪从怀里取出两信封,一封封面上写着云风,一封封面上什么也没写,“云风,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小姐说你看完信就知道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