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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山风习习,虫声唧唧,天上的星光闪闪。
张景坐在阳台上的藤椅上,双脚架在栏杆上,在星空下慢慢地品着一瓶罗曼帝的二十年红酒。
沙差背着手,脚上如同绑了两个铅球,噔噔地走了过来,然后在张景旁边坐下。
“巴老”,张景把红酒的位置挪近了一些,说道:“你明天要是做手术的话,现在可不能喝酒,禁食水要超过八小时。”
“你觉得我会同意做手术?”
“当然,我想这方圆百里,没一个医生有我牛!”
“你到是一点都不谦虚!”
“哈哈!”,张景举起红酒杯,朝沙差比了一下,“祝巴老身体健康!”
沙差微微笑了一下,递给张景几张相片,“你看看这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张景接过一看,顿时收起双脚,仔细地看起相片来。
相片已经泛黄,显然有一定的年月。
第一张相片,是一队穿着迷彩服的军人,个个手背上纹有红色蝎子,应该是红蝎佣兵团;
只有最左边一个人没穿迷彩服,而是穿着灰黄色的登山服,由于戴着白色口罩,看不清脸孔,但那双眼睛,张景一眼就认出来,是他的父亲张仲谦。
第二张相片,是张仲谦跟在红蝎佣兵团爬山的背面,只能看到几个背影。
第三张相片,似乎是在一个山洞里,光线有些模糊,拍到了一个黑色的上有花纹的巨大无比的铁球。
“这应该是我父亲,当年在T国去世!”,张景指着照片中的父亲说道:“没见到最后一面,这相片能给我留个纪念吗?”
“去世?”,沙差脸色怪异地道:“当年你父亲是失踪了,我不知道他是死还是活。”
“什么?失踪?你确定?”,张景猛地站了起来,“他在哪里失踪的!”
“就在这个山洞!”,沙差指着有铁球的照片,“当时,我看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山洞,之后再也没有出来,后来进去一看,那铁球也不见了。”
“那这照片是怎么来的?”
“是当时留在地下的一部相机里洗出来的!”
“没见到任何一个人?”
“没有,只看到一个大圆孔!”
“那地方在哪里?”
“离这里约有一百公里,没有路,走过去要一天一夜!不过可以用直升机带你过去。”
“……”,张景仰头看着星空,强自按下立刻出发寻找父亲足迹的心情,待天亮再说。
“巴老,当年你雇佣红蝎佣兵团是为了什么?”,张景缓缓地坐了下来。
“抢矿山,对方请兵,我也请兵。”
“最后,你赢了?”
“我赢了,不过红蝎从头到尾并没有出手。”
“为什么?”
“一来当时我已经拿下了矿山,二来当时你父亲才像是队长,他带着佣兵到处跑,好像在找什么药材?”
“药?”
“嗯……”,沙差揉着额头,努力地思索着,“好像、好像是在找什么黄莲,还是很稀少的?”
“五裂黄莲?”,张景略一思索,称得上珍稀的黄莲也就五裂黄莲一种。
五裂黄连,国家二级保护植物,为毛茛科、黄连属多年生草本植物。
五裂黄连在是西南哈尼族、瑶族、傣族、苗族等少数民族传统药材中是清热、解毒等的植物药材,在当地少数民族药方中是解蛇毒特效药的主要成分。
但五裂黄连目前已极度濒危,仅发现了2丛,共54株的五裂黄连,而且其的野生种群现在已很难找到,加之个体数量极少,已经低于稳定存活界限,濒临灭绝。
张景母亲患有IPEX综合征,而系统给出的中药调理方子中就含有黄莲这味中药,张景无法判断父亲寻找五裂黄莲是否跟母亲治病有关。
他陷入了沉思,连沙差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
第二天一大早,沙差亲自带了一队保镖,上了直升机,带着张景去寻张仲谦失踪的地方。
离开山寨所在的山头,尽是起伏的林海,沙差也记不太清当年的地点,直升机盘旋搜寻了两小时后,才找到已埋没在密林当中的山洞。
这山洞原是一个废弃玉矿,在坑道的尽头,有一条似乎是因地震或石头风化而形成的裂缝,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
经过裂缝之后,是一条约一米五高的圆形孔道,道面光滑,感觉很像是那消失的铁球,从天而降,坠入地面而形成的。
在孔道的尽头,除了一个半圆形的凹面之外,再无任何东西。
张景仔仔细细地勘察了三遍,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他都不知道,沙差的说法是不是真的,只是张景直觉认为沙差没有必要说谎。
沙差有能力让红蝎佣兵团和张仲谦如水蒸发一样,而不留下一丝痕迹。
哪怕张景在手术台,拿着手术刀,以沙差的性命做威胁,沙差也完全可以推个干净,毕竟张景还没有主动问起红蝎的事,沙差完全不用主动说出来。
只是按沙差的说法,约十几人同时消失,而没有留下一针一线,这也太奇怪了。
如果父亲张仲谦只是失踪,那警察送回家的骨灰又是谁的?其中隐含的真相是什么?
张景感觉脑子里一团乱麻,但他并没有因此丧失冷静,父亲离世十多年了,真相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要是有一天,父亲突然出现的话,张景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死而复生的父亲。
沙差一直观察着张景的动作和表情,他没有从张景的脸上看到失落、焦躁、高兴等神情,张景就如机器人一样,面无表情地扫描着山洞。
“张医生,抱歉!”,沙差的声音里饱含歉意,“帮不上你的忙,我们先回去吧。”
“巴老,我有个不情之请。”
“您说!”
“我会请个侦探,查找我父亲的下落,想在你这边住上一段时间,不知道行不行?”
“没问题!”
“谢谢!”
张景坐上直升机后,就一直沉思,准备让辛俊臣来沙差的庄园住着,详细调查张仲谦和红蝎佣兵团神秘失踪一事。
“张医生,准备给我做手术吧?”,在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中,沙差的声音透过对讲机清晰传进张景的耳朵。
“要不要征询其他医生的建议?!”
“不用,就你来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