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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局开始没多久,我们就意识到这位皮城纨裤子弟是只大肥羊,超级肥的那种。
杰斯除了平时嘚瑟了一点,运气差了一点,为人倒是还行,风趣健谈、落落大方。和他在一起打牌聊天总有一种增长见闻的收获。
这家伙不仅将瓦罗兰大陆现在的政治形式分析的头头是道,还对艾欧尼亚、恕瑞玛大陆有所涉及,风云人物和大陆历史说的头头是道。间或还插了两个关于比尔吉沃特的海盗传说听得我们津津有味。
之所以说他运气差,是他好死不死的遇到了我们,他命中注定的三个大煞星。
闲聊中杰斯提起他在皮尔特沃夫经常光顾当地赌场,并不时说一些关于赌场的小趣事引得我们哈哈大笑,以及自己的赌技如何如何厉害,俨然将自己说成了一个风流赌王。
我们心里都知道,这是赌场怕他的家族报复,小赢他一点就适可而止的停手了,不然以他这样的牌技,任何一家赌场都能一夜之间教他重新做人。
当然,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说。一个职业赌徒看见羊牯时会比一个纯血贵族还绅士,虽然我们不是职业赌徒,但我们是绅士呀!
盖老大一扫平日对他横挑眉毛竖挑眼的态度,不时在杰斯吹嘘结束后适当的发表对此事的兴趣,并问出一些能搔到痒处的问题让杰斯继续发挥。
小白脸也装成好奇宝宝,向杰斯打听半天赌场里姑娘们的穿著打扮以及一些潜规则,色狼口哨吹得震天响。如果杰斯知道我们砸掉的赌场就有两家,也不知道心里会作如何想。
杰斯一边添油加醋的为嘉文答疑解惑,一边不时偷瞄一眼大姐头,打牌时有一半注意力竟是搭在了美人身上。
今天的卡特再也没了平时和我们玩牌是大呼小叫,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泼皮模样。象牙般白皙的小手慢慢搓着纸牌,巧笑倩兮间数万金币的输赢全不在乎,还不时用手轻掩檀口发出“哎呀,又打错了嘛?真是的,总也学不会呢。”类似这样的懊恼。
卡特小小贵妇的模样看的杰斯眼睛都快绿了,只是一直在她肩膀上打盹的图奇破坏了画面的美感,小畜生现在盘起来给她做条围脖都够了。
我没有那么好的演技,只能不时地和在一边看牌的奥拉夫讲解HIKACK的玩法和一些小技巧。不时故意说出自己的牌面让杰斯听到,让他赢点小钱。
杰斯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一个多小时他赢了八万金币,离目标只有小小的一步之遥。而牌桌上的其他四人此时看起来有些急躁,杰斯不得不在心里感到庆幸,自己选择这种方式赢回盔甲是多么的明智。
此时盖伦隐秘的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我和嘉文心领神会——羊已经养肥,该杀了!
温吞一晚上的卡特忽然手气像被幸运女神吻过,还是那种不停地亲吻,想要的牌百鸟朝凤般向她扑来,桌面赌注几百也好几万也好,都纷纷收入她的囊中。暴力小妞这辈子也没遇到过手风这么顺的机会。
桌上四个男士苦着脸,将自己面前的筹码推到桌上,再被卡特不停开牌下注逼得继续下注,然后一通绝杀将筹码输得干干净净。
盖伦的眉头皱成了刀劈斧凿的深沟,一脸愁苦的不停下注,再输光,再下注,再输光……
嘉文早已乱了方寸,一脸惊恐地看向卡特,攥着纸牌的手神经质的打着颤,看向桌上其他几人的目光充满迷茫和不安,仿佛一只被一群饿狼包围的小白兔,又像在蓝天上被一群苍鹰盯上的小鹌鹑。
我已经不跟奥拉夫说话了,虽然还是在和杰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但是紧紧板着的脸早已出卖了内心的紧张。
盖伦最先输光,此时的他早已失去了早先的绅士风度,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女子坐天门,一路输到威瑟斯庞之类毫无营养的话。身子局促的扭着,那副犹豫纠结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在内心中挣扎该拿出多少钱翻本。
嘉文倒是没有盖老大的犹豫,一把SHOWHAND后将自己身前筹码两手全部推给卡特,从空间戒指里拿出一块魔晶作价二十万金币,拿起筹码继续和卡特死磕。这种人在赌场里经常能看到,输红了眼后倾家荡产的要继续搏一把。
我面前倒是还有几万金币的筹码,但是任何大注都不敢跟,超过两百我就放弃,想要赢光我手里筹码的除非决战到天亮,充满了进退维谷的尴尬。
而此时杰斯的感觉就像幸运女神向他款款走来,给了他一个媚眼之后又用指尖挑起了他的下巴,正当杰斯闭上眼睛等待女神的下一步行动时,脸上忽然挨了一个火辣的耳光,睁开眼时女神变成了抠脚大汉,正在左一下右一下的起劲扇着他的脸。
十几万的筹码被我们一阵天衣无缝的配合加上卡特有意无意的激将,几把大注下下去之后变得清洁溜光。
盖伦输光后神神道道的唠叨让他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嘉文拿出魔晶时他也变的两眼通红,怀里的金票拿出来点了点,差不多还有三十八万,想了想,将自己的手上的戒指摘下,凑整五十万。
这枚戒指带着浮夸的纹饰,在烛光下都熠熠生辉的红宝石,名贵的黑金戒托,一看就是一枚具有悠久传承的老古董。
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战争之心里的水鸟们纷纷拍打着翅膀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幼崽们在窝里嗷嗷待哺,他们要趁着最近那三个煞星和魔狼最近消停,赶紧将自己的下一代抚育成年。
和水鸟们同样悲愤的还有那三个煞星以及一个刺猬头,牌局已经结束。除了我还有勉强够吃一顿早饭的铜板其它几人已经输得口袋比脸都干紧。
四个男士形容枯槁的坐在桌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卡特皱着眉清点胜利果实。小白脸的法杖,盖老大的大剑,基兰大师的名作加上几本杂志都乱纷纷的堆在卡特脚下。
卡特正慢条斯理的清点着金币和金票,不时歪着头想想,好像是在算数字。清点完毕后极其大方地扔给我们一人一张五百金币的金票,“承蒙款待,打扰大家一晚上,这点钱拿去吃顿饭,下次有机会继续。”
说完卡特伸了一个无限美好的小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抓着图奇逗弄起来。
杰斯的嘴巴神经质的一张一合着,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却总也说不出来。六十万对他来说不是个大数字,却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更悲催的是家族徽章也输掉了,最后一点翻本的机会也没了。
杰斯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金票,脑中纠结着是不是时靠着这点钱撑一个学期,还是赶紧向家族求援,不过不管那条路,对他来说都是一条不好走的路。
嘉文送杰斯走出了好远,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临别时竟然互相拍了拍肩膀,好像成了患难与共的难兄难弟。拍肩膀的动作充满了对现实的无奈和对未来的祝福。
在仓库里我笑眯眯的指挥着一脸震惊的奥拉夫将画重新挂回去,兵器铠甲重新放回原位,然后和他凑在桌前画起仓库改装的草图。
嘉文兴冲冲跑回来时被从一个天而降的人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是盖伦在地上翻白眼。
“咣当!”门从里面被踹开了,可怜的仓库大门在无数次的蹂躏下今天终于寿终正寝。卡特气冲冲从仓库里走出来,特意绕到盖伦身边踩了两脚才走远,小小身板扛着一个巨大的麻袋,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
“怎么了?”嘉文绕开躺在地上的盖伦,砸着嘴看着地上的门板说道。
“分赃不均!”我头都没抬,聚精会神的继续和奥拉夫聊着图纸。
“哦……”小白脸缓缓坐到床上,从床垫下摸出一本杂志细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