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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沈问丘一路上都是无精打采,垂头丧气的。
他没想到自己这一趟来京城之行,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甚至自己的科举之路还没开始,这一趟京城之行已经演练到了最精彩之处。
路上认识一个大盗少女,于是自己这一路上便开始了升级打怪之旅,至少那些心惊胆战的一幕,稳稳地让自己体验了一把江湖游侠儿是什么感觉。
而前脚刚踏入京城,他又把长公主府家的小少爷苏青树给揍了一顿,顺带在京城扬了名,最戏剧的是,自己不仅没被报复,还成了对方的好哥们。
吃个饭,还认识了一个人间尤物老板娘,甚至莫名其妙的被找去叙旧,叙完旧,对方却还要请自己吃“馋死猫”,遇上中秋佳节,非得要与自己游行,一共见面才三次就问自己,娶不娶她?
周缝多遭变故却都是意料之外,白衣少年郎不由得怀疑算死命所赠卦象到底准不准确,会不会是徒有虚名?
然而一想到算死命,郁闷的少年郎就想骂一句,“算死命,你-大-爷的,你确定你会算卦?这中间还有这么多事呢,卦象里你一句都没提?我干你-大-爷的算无遗策,你会算个屁?”
至今为止,算死命赠予自己的卦象,少年郎觉得是一句都没应验。
关于那句“状元本是人间子,奈何多事远黄门”,甚至沈问丘自己认为不仅是多事了,而非但没远黄门,似乎好像是更近了?
尤其是前一阵子,自己不仅结识了苏青树这个大大的顶级官二代,而且还使得一群京城权贵前来拉拢自己。
还名落孙山?
越女湖畔遇红颜?
遇你-大-爷-的,就是这红颜知己倒是遇见了不少。一个苏云欣一个梦舒婉,一个清冷一个火热,但个个都那么漂亮。可我他-娘-的就是没有一个是在越女湖畔认识的,而且这两位都快把老子给逼疯了?
从外面回来,闷闷不乐的少年郎正趟在床榻上想着这两个半月来的神奇经历出了神之时,一道身影突然从他所住的房间,那个靠近床边不足三尺远位置的窗户口处,跳了进来。
“哐当!”
窗户落地发出哐当一声,吓得少年郎从床榻处,弹射起身。
当他回过神来,点亮烛火,凝眸望去,一见地上之人,沈问丘心中暗呼,“我滴个乖乖,这不是消失了半个月的苏姐苏云欣吗?”
这人呐,是真他-娘-的不经念叨,沈问丘暗道:“我这才想起苏姐你,结果你她-娘-的就出现了,而且还要选择了这么一个熟悉的出场方式。”
只见少女倒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而背上却是一道伤口,触目尽心的。
见少女又是一身伤出现在自己面前,少年郎算是明白了,嘀咕道:“你苏云欣就是我沈问丘命中的克星,遇见你准没好事。”
少年郎,第一次见她,她受了箭伤,第二次见她,帮她偷了鱼,这第三次见她,就她这后背不知道怎么地又挨了一刀。
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少女,沈问丘无奈叹息一声。对于这样的少女,还有她身后那道触目惊心的刀伤,他紧张是有的,但无奈也是有的,甚至还有点习以为常。
有了经验之后,沈问丘已经知道该怎么应对这幅场景了,所以他手忙脚乱间,赶紧把少女抱上床榻。
刚把少女放置于床榻上,正寻思着去找位大夫,耳边就闻听院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忙关好房间门,故作刚穿上衣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打开院门。
睡眼惺忪间,落入眼中的是文思会馆内工作人员以及几个捕快装束的汉子。
聪慧如他,沈问丘不用猜知道肯定是这苏云欣这位号称江洋大盗的在这京城又招惹祸端了。
但即便如此,此时他也要故作不知,所以少年郎假意眯着眼,表现出刚从床上爬起来一般,用疑惑的语气,问道:“几位官爷,不知道深夜来访所谓何事呀?”
生怕得罪了未来官老爷,会馆内工作人员赶紧解释道:“沈公子,实在抱歉,打扰休息了。听说今晚出现了个刺客,跑进了我们文思会馆,怕惊扰了诸位举人才子们,这几位兄弟奉命来说搜查会馆,所以……”
这接下来说完的话,肯定就是搜查了。也不用说,沈问丘都懂。
所以少年郎表示理解,笑了笑道:“好说,好说,那就给几位兄弟添麻烦了。”
说着,就将几人让进院子来搜查,同时,被惊醒的公孙铭和福伯也听到了动静,赶紧起身出门来查探。
公孙铭问道:“问丘,发生什么事了?”
那几个正要准备搜查房间的官兵,听到公孙铭的话,先是一愣,随即脑子里一连串的关于“问丘”“沈公子”“沈问丘”的信息,无端冒出。
“那他不就是最近闻名京城的沈问丘沈公子?”想清楚了这点,几个官兵中一位率先反应过来的对着同伴低声问道。
沈问丘的名字在整个京城权贵士族官场内早就传开了,尤其是少年郎凭借一枚针替苏家小少爷赢了十五万两银子之后。
如今,全京城混官场的都知道会馆内有这么位才华横溢的主,甚至老爷们个个都来与他拉拢攀交。
自然,这几个身为京兆尹府衙的衙役,当然也知道这位沈问丘沈公子的,因为自家大人也在这向这位即将踏入仕途,且必定青云直上的少年郎示好。
顿时,那几个官兵的态度没有了刚才的神气,而是和善了许多,想着在沈问丘面前留下个好印象,顺带也给自己搏个好前程。
所以搜查房间之时,他们也是小心翼翼的。一改往日的翻箱倒柜的神气样,生怕弄坏了沈问丘的一点东西,坏了自己以后的似锦前程。
然而就在官兵走向沈问丘住的房间之时,沈问丘却突然拦住他们,脸上尽是难为情,说道:“诶,几位兄弟,几位兄弟,我这房间就不用搜了吧?”
他们刚想说些什么,少年郎顿时对世故圆滑无师自通,将几两银子塞入那几位手里,尴尬笑说道:“这人不风流枉少年嘛!如今,我这不正和那仙来居的老板娘在房间那个那个来着吗?”
说着,少年郎还不忘露出个你懂得的表情,甚至让人觉得说得跟真的一样。
这仙来居的老板娘要是知道沈问丘拿她当挡箭牌,估计会……打死……不对,是会假戏真做,给他做全套了,然后屁颠屁颠地就爬沈问丘床上去,柔声细语道:“来嘛!沈公子,奴家可要等着急了?”
不过,当然,这一切的成立,那都是今晚游车之前,至于游车之后,少年郎那就不一定敢肯定咯?
顿时,这几位兄弟都是会心一笑,露出了个大家都是男人,理解,都理解的表情,然后微笑着道:“沈公子,说笑了,这房间……我们就不搜了,不搜了。我们兄弟几个都在京兆尹的府衙当差……希望沈公子飞黄腾达之日,能在我们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提点兄弟一二就好。”
沈问丘开始还担心对方会不买自己的账,心里一阵忐忑不安,想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可听他们这样说,他倒觉得一切变得好办了。
顿时,他心里都乐开了花,眉开眼笑,说道:“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兄弟,我一定跟楚日信楚大人好好说道说道。”
少年郎记得京兆府的府尹是个叫楚日信的胖子,那和善的胖子一身的肥膘,足有三百斤重,简直……就和猪没区别了。
当然,少年郎之所以能记住这位大人,完全是因为这胖子太显眼了,太他-妈-的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对于这位上来就跟自己称兄道弟的家伙,少年郎是想忘都难。
因此,当他听到这几位是在京兆尹手底下当差之时,他才会故意提起这位胖大人的名号,好让这几位以为自己真跟他们这位大人是有多熟一般,更让他们误以为自己给他们美言之事肯定有戏。
当然,话说到这份上,你要还是执意要查我的房间,那我也不介意让你们大人,敲打敲打你们的!
但几位官兵听少年郎连自家大人的名号都记得,顿时,心中就欣喜万分,朝少年郎作揖,道:“那就多谢沈公子了。”
“举手之劳,举手之劳。”
少年郎应承着并亲自把他们几人送出了门口,让几人都是受宠若惊。
送走了几人,沈问丘也不管公孙铭和福伯,也不敢去请大夫了,而是慌慌张张地进了房间,翻箱倒柜的寻出金疮药。
因为他知道今晚是不可能给苏云欣找来大夫的了,只能自己给苏云欣处理伤口。
好在在南里府时,他虚心向老郎中请教过如何处理伤口之类的,所以虽然他处理起来显得笨手笨脚的,包扎的也有些难看,但好歹是处理好了。
昨晚这一切,沈问丘坐在旁边盯着这位已经脸色惨白如纸的昏迷少女,心中一阵苦笑,自嘲道:“苏姐,你说我沈问丘是不是上辈子欠你的,怎么遇见你我就没有碰见什么好事啊!”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早,少年郎早早地去给苏云欣买药,期间,他听到了两个消息。
一个就是户部的吴侍郎被人给刺杀了,现在正全城戒严捉拿凶手。
不过,针对于户部侍郎被杀案其中还有其他的料,那就是这吴侍郎平时贪污太多,所以京城的百姓认为,这事也不能怪别人,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平时贪污受贿太多,也不怎么替百姓办事!
另一件事就是关于沈问丘的风流事,估计也是被昨天晚上那几人给卖了,然后经这说书的杨先生给编排了。
不过,这杨先生也真是个嘴欠的,连自己的老板娘都敢编排。
当然,少年郎估计这事,那杨先生应该是请示过梦舒婉,毕竟,事关女儿家的清誉。
正如沈问丘所想,只是杨先生自己也没搞明白自己这老板娘是怎么了,还真就让自己编排,好像还巴不得她自己和那少年郎扯上点关系似的。
不过,好在杨先生还有点分寸,没敢编排得尺度太大,只说是老板娘深夜在文思会馆内,和沈问丘沈大才子共同探讨人生、聊聊诗词歌赋什么的,没有说什么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春宵一刻,不枉年少风流之类的风月趣事。
另外,少年郎沈问丘不知道的是他自己去药店买治刀伤的药,前脚刚离开,后脚就让黑心的老板给举报到官府那儿去了。
所以沈问丘提着药刚回到文思会馆门口,就见少女苏云欣被官府之人用担架抬了出来,还有这带头的胖子,他真是太熟悉了不过了,那不就是前几天,亲自来拉拢自己,跟自己称兄道弟的京兆府府尹,楚日信楚大人吗?
少年郎三步并作两步走向这位胖胖的楚大人,似乎这位楚大人也看见了他走过来,也赶紧迎了过来,然后赶紧将他拉至一边,因为他刚刚才知道那间房间就是沈问丘住的。
面目和善的楚胖子楚大人,似乎早就知道沈问丘要说什么一般,所以先发制人地故作为难,语重心长的对沈问丘劝解道:“沈公子,不是哥哥说你呀,你怎么这么糊涂呀?这刺杀朝廷命官的家伙你都敢救,你这是不要命了吗?现在,听哥哥的话,这事你别插手了,我也当不知道,你可别再让我难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