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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南山府南山县城南郊区外,私塾。
城南郊区外的私塾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朗朗书声,也没有了稚童的懵懂求知,取而代之的是,兔从狗窦入,雉从梁上飞,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的萧条破败景象。
不用猜,但凭此间景象,已然可以断定私塾里早已经多时无人居住。
否则,何至于此呢?
俊郎的少年郎推开荒凉大门,迎面吹来缕缕破败陈腐的气息,然后他将这满庭院的景象尽收眼底。
望着这满庭院的萧条景象,沈问丘心头猛的一沉,似沉落了谷底。
虽然早已预料到自己这一趟回来,可能会见不到那位温和的先生的,但真的如期所见,心中难免会失落。
尤其是见了此间潦倒,无疑让他感到害怕,害怕自己这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最后却得到了这么一个令人无可奈何的结果。
其身旁穿着并不奢华,仍旧以勤俭为主的状元郎感受到这股迎面扑来的陈腐气息,也不免微微蹙起眉宇,“看来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想必问丘你所提的那位齐先生,可能是还在他处云游,至今未归。”
他不愿往坏处想,希望可以尽量避免提及沈问丘的伤心处,但手上还拎着鞭子来不及放下的老人却没有这个心眼,只是不解地喃喃道:“嘶,没道理呀,齐先生不是一向喜欢教书育人的吗,如今正是孩子们上学之时,怎么没……”
面容清冷的少女顺着白衣少年郎的眸光望向私塾院落,对那股铺面而来的陈腐气息感到些许的刺鼻,索性蹙起了眉宇,与白衣少年郎一般一言不发,似是各有心思。
衣着华贵,带着点纨绔气息的富贵少年郎久居富贵人家,见惯了人间景色,但对于这庭院内带来的陈腐气息,倒也不嫌弃,信步绕过众人,走向破败萧条庭院,喊道:“有人吗?有人……”
然而,除了惊怯了几只躲着院角草垛的野兔野鸡外,院内就只留有少年的回音,无人应答。
见无人回应,苏青树撇下众人,继续跨过庭院,颇有主人姿态模样往屋内走去,只留给沈问丘等人一个吊儿郎当的背影。
当然,少年一向是如此潇洒(横行霸道混迹京城太久养成的二痞子模样,一时也难以改掉)姿态。
不过,已经知道见不到那位可能帮助沈问丘解惑的齐先生时,在场三人都陷入了短暂沉默,偶尔望来一眼,瞧这位还在愣神的少年郎一眼,既不做安慰,也不做他言。只希望尽量避免提及两个月前之事。
然而,正众人各怀心思的望着沈问丘愣神之际,以免挑起对方伤心处时,庭院的另一边屋内传来了那位吊儿郎当的少年激动兴奋声,“沈哥,姐,你们快进来?你们快……”
少年脸上流露出发现了宝贝似的激动神色,使劲向站在院门外的四人招手,就连招手的动作,竟也似隐隐带着些按耐不住的兴奋。
众人寻声望去,不明所以然,但见少年如此兴奋,也未作他想,抬腿三步并作两步,顺着萧条庭院,走进屋内。
然后,在苏青树兴奋招手间,进了堂屋的他们见到了这样神奇的一幕。
落满蛛丝网的房间内,泛着一缕缕金光,金光散发处,却是一封书信,简简单单的书信。
然而,书信却并非是放在书桌等物之上,而是悬停于空中,四周更是毫无借力之物将其拖拽或悬吊,甚是奇特。
猛然间见到如此神奇一幕,就连平时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样子的清冷少女,也不经一叹,“嘶……怎么会这样……这也……太神奇了?”
以苏云欣对事物的冷淡也会如此惊呼,更别提公孙铭与福伯等人的目瞪口呆,恐怕就连曾与齐先生朝夕相处过的沈问丘此时也大感惊讶,不曾想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事?
当然,两月之前他已经碰到过此类神奇之事,沈问丘内心里的惊讶,倒也没有公孙铭那般惊讶得以至于合不拢嘴。
语气中带着惊讶,苏云欣忍不住上手就要去抓那悬浮空中的书信,但不料,却见书信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自行闪躲开那只朝自己抓来的雪白玉手。
见到这一幕,房间内五人眼眸再度猛的一亮,带着丝极为强烈的惊讶神色,但对于这种超乎他们认知的事物,在感到惊讶的同时,他们对它产生了更加浓郁的好奇心。
“怎么会……”
反应过来的公孙铭跟着上前一步,也要伸手去触碰那封书信,但结果,毫无意外。
书信仍旧是有生命一般,主动避开这只文曲星手掌。
“我试试,让我试试……”
虽然公孙铭抓取书信也失败了,但这并不能阻止大家对超出认知事物的好奇,所以在二人接连失败后,苏青树和福伯也不忍一试,但结果,终是扑了一空。
纷纷失败后,四人对于这封封面上提写着“沈问丘亲启”的书信无可奈何。
似乎是认定自己肯定是碰不到那封书信,所以就索性将取下书信的希望寄托于这位被提名的亲启者了。
于是,四人取书信纷纷失败后,索性将眸光移向沈问丘,他们中经历过神奇事情的少年。
沈问丘略微迟疑一下,带着丝疑惑,伸手去抓取那封书信。
然而,沈问丘只是抬起手刚要靠近书信,便在那一刻,这封极有性格,谁都不让碰的书信却似乎是寻得了一丝熟悉的气息,然后似有灵性般自行飞入沈问丘的手中。
“这也太……”
“怎么会……”
“为什么会这样……”
“我靠,凭啥……”
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如此神奇诡异之事,对于他们来说,这简直是闻所未闻之事。
所以那一瞬间,好多思绪从他们四个脑海里浮现,但还不等他们惊讶,在沈问丘急于知道书信内容快速打开书信之时,更加神奇的一幕,映入了他们眼帘。
只见这封金光灿灿的书信刚被沈问丘握住的那一刻,书信直接化作了一粒粒金光色的尘埃,继而这些散落的金光飘向空中,然后在五人的注视下,粒粒金光凝聚,并化作了一行行金光绚烂的小字,无所依附的悬停于空中。
“竟然……”
五人心头猛然浮现一个念头,感叹它的神奇,然后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找到言语去描述自己此时内心的波澜起伏。
只见金光小字其上述说:问丘吾徒:当你打开这封书信之时,为师料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些让你感到匪夷所思之事,甚至让你不敢相信自己的认知,而且你肯定也会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向我求证。
唉,其实这些早就该到来了的,我也早该跟你提起的。
自上次,你与为师提及算死命那老道士起,为师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幕,而且迟早会到来。
我猜你肯定会想,既然如此,为何不早跟你说明白?其实,我本该在上次你我对弈之时,就将这些事情与你说明白的。
但是你要知道,此间天道无常,并不允许为师这样做,所以,其中苦衷,还希望你能理解。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你已经接触到了此事,也从其中反应过来,为师就该跟你说说,总不能让你觉得稀里糊涂的?
所以,为师在知道自己留在这个世界所剩时日已经不多的情况下,与你提了一句,就是希望你可以自行发觉。
但为了顺应时机而避免无常因果,为师只得以云游之举为借口,然后将此书信留于私塾之内。
其中用意,一是避免过早让你察觉,使我那百年雷劫不断加重,二也是为了让你能自行察觉,解开心中疑惑。
但不管如何说,你我师徒一场,为师总该为你留点什么的,所以吾特将此书信留置于此,但愿能为你解惑一二。
可即便是为师有心助你,但接下来为师所讲之事,也必定还是会让你觉得天方夜谭,难以置信。
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罢,为师都希望请你不要惊慌,耐心看完书信,沉着应对,然后再有所决策,解此困顿。
至于这书信所记载,其中真相如何,为师也无能让你一时信服,还是需要你自行探知的。
因而,为师对你只有一个寄托,那便是在展阅书信之后,望君有所勇气,随所知而寻求真知,于浩然天地之间,做一心志坚定者。
呵呵……一不小心就说了太多废话,也该与你讲一讲这天地之事了。
话说天地初生,法则随生,形成了仙灵二气,游离天地。
然此二气,其蕴含无穷能量,令人无法想象,亦曾有先贤将其掌握之,然后将其化为己用,成就搬山倒海之能。
于是,平庸的世界,也成就了这大千世界。
然而,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就如今,你所处之处,就是一个独立的新世界,但它与之真正的大千世界相比,又不过世间一角,沧海一粟,甚至算不得是世界。
只能说是盒子之内的方寸之地,如蝼蚁般大小,而你们就是这些寄生于盒子里更加渺小的安逸蝼蚁,也永远都不会知道真正的世界之神奇与伟大。
对于这个盒子,我们也将其称之为小世界,然而真正的世界,却是万千之大,难寻边际。
更是因为一片汪洋大海所分割,我们将其一化为五洲,分别称之为中土神洲、西妖佛洲、东道灵洲、南幽冥洲、北魔煞洲。但即便如此,五洲之大,也是让人实难想象……
呵呵……扯得太远了,再与你说五洲世界之前,为师觉得需要与你解释清楚如今你所处的这个盒子的,方能助你更好理解进来发生之事。
此方小世界,名为轮回小世界,于你们而言,庞大无比,但与我等有着造化神通之人来说,不过是一日边境,无涯是尽头而已。
然而,你要论它是如何形成的,这其中又太过玄妙,即便是博学如为师也是不得而知的。
不过,为师可以断言,五洲之内,暂时也是无人能解释清楚的。
因为,距今为止,在这个高度文明发展的的五洲世界里,我们也就只发现了这样一个独立于世界之外,却有着自行运转法则的世界。
只是相较于五洲,它又太过渺小,相较于洞天福地,它又有所不同,所以我们才将它称之为小世界。
不过,有意思的是,这个小世界虽然没有能像五洲世界那样可以凭借修行的仙灵二气,却独持有一道被命名为,轮回法则之物。
也因得益于此道法则,于小世界之人而言,其实与五洲并无太大区别。
因为,好像是这个小世界里所有人死了之后,都会有魂魄衍生,然后归于六道,世代轮回,嗯,便如你们这小世界内的神话书籍之中所记载一般,颇为相似。
当然,你也可以暂且这般理解。
不过,相较于五洲那种长生法则,这个小世界与你们而言,似乎还带有些公平性?
只不过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而已。
不过,对于这所谓的轮回法则,我们也是知之甚少的,甚至是不理解。
呵呵……要是为师能参透其中,岂不是将此道轮回法则身兼了?
这个轮回小世界还是有太多的不合理之处,让人不能理解的,而且关于这个小世界,为师所知也就只有这么一些了,你知晓便好。
接下来,我便与你说一说这五洲世界吧!
五洲,得益于仙灵二气所蕴含能量的存在,人们引用其能量,然后使其形成了一个高度文明的世界,而你在此间所见现象,在五洲,不过是习以为常之事,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可要论轮回法则,那样神奇的法则,在五洲世界似乎是缺了一道的,就好似它是被人给生生剥离了出来,然后被丢弃在这里的。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小世界也好,大世界也好,但不管怎么说,存在是必然有联系的,就像小世界的轮回法则,也不能说是此间独有,五洲也是有的,只不过其中复杂不能以轮回为论,只得以这个高度文明的世界内衍生出的修仙大道、长生之法为说。
所谓修仙之道,却也如你们所向往的大道逍遥仙神似。
但至于逍遥不逍遥,那可不是我一人说了算的。毕竟,武力一旦超脱了掌控,便势必会引起秩序的混乱。
就以如今的五洲来说,虽然是高度文明的世界,但各洲内势力林立,王朝盘踞,却也战祸不断。
终归结底,还是没有一个可压制住一切的顶尖武力掌握者出现。
咳,说白了,和你们这座小世界内各国边疆之争,也是差不多的。只是五洲所处的混乱又较为剧烈。
所以,如果你决定了要前往五洲,且要记得为师教你的人为人之道,记得我们儒家经典学义,遇事要有自我辩断,行走五洲便可暂保无性命之忧。
咳……又扯远了,为师总是担心你这性格,将来会吃亏的。其实,担心也是无用的,一切抉择还是得靠你自己,我还不如多与你讲讲五洲世界的其它。
嗯,五洲修仙大道,曾闻它具有长生之法则,所以五洲之人皆修一口仙灵之气,一者以自强不息,二者以探求长生。
说着说着似乎又绕回来了两个世界之间的联系,而它们的联系又被概括为,然天地有规则,地上之规则则地下之不规则,地下之规则则地上之不规则。
(轮回小世界,地上之人是不修行的,所以人们死后可因为法则运转被引导入轮回。人之寿命或长或短,多不达百年,然百年之后,受制于法则,其堕入轮回,忘记前尘往事,再度往生,周而复始,是为轮回长生,为师将其谓之为,地下之规则则地上之不规则也。而这地下修行之人便等同于五洲之人,这些人不入轮回却操纵轮回,便是轮回小世界之人所述的鬼神一般。只是这些人与你们所分割开来,而他们也并不知道你们的存在。但五洲就不同了。五洲之人皆处于强者纷争之世,又由不得他不修行,若修行必生欲望,渴求长生,试图追寻长生之道。但因为轮回法则的消失,有些魂魄未散之人也能继续修行,只是以一种没有肉身的形态存在,所以它虽无轮回一说,但却也寿命悠长,似轮回一般。所以修行一事,便使得其人增长寿命,是为长生之法则,是谓之为,地上之规则则地下之不规则。这是知晓这个世界的五洲人给的解说,你且可当参考信之。)
但为师认为,其实也不然,并非修行之人不能轮回,轮回之人不能修行,实则天地法则有缺,五洲轮回之法则被窃取凝聚于此,而小世界之灵气又被其自身阻隔,才会造成如此世界规则。
所以,以万物皆有其运转之原理,轮回之人欲求五洲之长生,五洲之人欲求小世界之轮回,必然使得两界有相通之处。
这,也是为师如何来到此地之理所在,也是为师对此话的不信之处。
而此连接两界的通道,被谓之为空间壁垒,俗称虫洞。
小世界之人若想通往五洲,需有灵物相助,方能穿越空间壁垒,抵达五洲修习长生之道。
五洲之人其本身聚灵与灵物无异,因而可随意穿越虫洞,不过,却受方内业障所压制。随意伤人者必受业障缠身,有毁道心。
若是业障过于凶猛,受业障缠身者无法破除业障,轻则修行寸步不进,重则死于破镜道劫之下。
故此,若非坐化时日将至,五洲之人不会随意穿越虫洞来此,必是即将坐化之人才会来此散尽修行以求还魂,堕入轮回,重活一世。
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听明白了没有。
不过,没听明白也无所谓,其实,为师也不大明白的,但随着文明进程,越来越多未知为我们探索出来,将来有一天,我们还是会理解的。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些小世界之外的人是如何做到如此神奇无比的举动的。
其实,这事仍旧和五洲的仙灵二气有着莫大联系。
自先贤引二气入体掌握此间力量之时,一道关于掌控神奇力量的体系也就因此诞生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对于认知超越,这道力量体系也不断衍生出其它掌握力量的捷径体系。
而此力量体系,五洲之人皆可按照引灵之类法典修行,通过心法引天地仙灵之气,淬炼自身,然后修行出力量。
当然,力量的存在,本就有强弱大小之说,所以为了区分强弱,我们又将其以境界划分。
其凡俗之列,依次为纳灵境、凝液境、开溪境、融江境、覆海境、旋生境、丹元境、止道境、劫尊境等九大境界。而每一大境界又可细分为九小境界,是为纳灵境一重、纳灵境二重等。
但大道难修,九境九重,九九八十一难,又不知有多少修士宛如陷水之蝼蚁,挣扎无果?又多少修士宛如蜗牛之爬行,寸步难行?
凡俗之人修为前进之缓,且行且艰,非大毅力者,难成大道,长生自是虚无缥缈,这也是有五洲之人去往困惑小世界的缘由之一。
至于九境之后,羽化成仙,便是你们所说的大道逍遥仙,此乃真正的长生大道,但却也受制颇多,其中曲折,我便不与你详说,带你抵达此境,便会知晓。
而仙之后,却还有玄仙、灵仙、金仙、仙君、仙尊、仙主,但到了此间地步,破一境却宛如凡夫俗子欲求一步劫尊,难之又难。
可若论及仙主,其之上,是否还有境界,如果存在,是不是神境,我也无从得知。
如今这五洲仙主一境也不足两手之数,更无史书记载,神何从弹起
这,为师也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两界通道,虫洞一说,又是虚无缥缈的,唯有大机缘者方能找寻,甚至其所在位置,或是百年一变,亦或是千年一变,毫无定数。
至于这方小世界的虫洞,位于那北齐国北寒府的一寒潭之内。
且寒潭之下有一灵物,得虫洞恩赐,从虫洞逸散出的仙灵之气吸纳了不少引入体内,已经修行五百余年。
索性有些机缘,由蟒化蛟,得开灵智,俢化人身,识得人语,口吐人言,但她欲化真龙,却缺乏引渡之人,助它穿越虫洞。
她于那虫洞附近到处求人却无人理会,为师见它可怜本想引渡了它,但细细想来你身上尚没有灵气,亦无法穿越虫洞,特此点拨它一翻,告诉它一年之内必有一少年来此,它只需与你共同合作便可以成功渡过虫洞,能与他一同寻求化龙之道。
你若有心探寻世界之未知以解心中之困惑,便在一年之内抵达北寒府龙潭县寒龙潭,穿越虫洞抵达五洲。
可你若迟疑,一年之后,虫洞变换位置,即使我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
七月,齐先生书
看完齐先生给自己留的信,沈问丘脑海一片空白,内心波澜起伏,他简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一切超出他的认知之物,是真的?
这不是天方夜谭、无稽之谈吗?
可事实摆在眼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同样,其他四人此时状态与沈问丘差不了多少,一时间根本就无法适应这种冲击认知的话语。
但好在金光消散后,重新化作纸张落入沈问丘手里,打断了他们陷入被颠覆了的三观感知。
没有任何犹豫,沈问丘心中已然决断,继而看向苏云欣等人,坚定的说道:“苏姐、青树、公孙大哥、福伯,你们都回去。”
而与此同时,他心中早已决断,寒龙潭,五洲世界,就算他们是真的龙潭虎穴,他也要去闯一闯。
当然,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暮雪诗,以及她肚子里还的孩子。但就算是没有孩子,他也会去,他承诺过要像暮雪诗她爷爷一样对她好的,他承诺过要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许她一世的快乐无忧的。
清冷的少女听闻此话,眉宇皱起,二话不说,然后一巴掌打在青年脸上,最后冷冷淡淡道:“要去,我陪你去,哪那么多屁话?”
所有人震惊的看着苏云欣,公孙铭想,嘶……苏姑娘还是这么……凶悍。
福伯则是憨憨傻笑,想,苏小姐还是在乎少爷的。
苏青树暗自庆幸,还好,终于不是我挨打了。
这一年,他时常因为说错话,惨遭惜字如金的姐姐的毒打,所以这一刻,苏青树有些微的庆幸。
嘶……这冷妮子,将近一年未见,还是这么冷淡、暴力……沈问丘心中无奈,但是这一巴掌确实打得他不敢再说其它的拒绝话语,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再敢说,后面会继续挨揍——因为苏姐有爱打人的毛病!
这时,虽然纨绔,但极讲义气的苏青树也开口了,他不乐意道:“沈哥,你不仗义呀!我像是这种人吗?就算不冲你的面,冲那十五万两的面,冲我姐的面,就算是上刀山下油锅兄弟我都得陪你去闯一闯。”
尴尬氛围倒是被这位少年化解了,只是苏云欣听到苏青树这家伙这样都能扯到自己,有些微的不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沈问丘道:“青树,你真的没必要陪我去冒险的?”
苏青树也想学苏云欣直接给他一巴掌的,可刚抬起手就看到苏云欣杀人的眼神,那意思就是这人我打得,你打不得,你要敢打,看我不弄死你?
于是他这个弟弟怂了,苏青树就只能把手讪讪地搭在沈问丘身上,大大咧咧道:“沈哥,我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就什么都别说,这个什么破虫洞我穿定了。”
唉,怎么都以为是好事似的……沈问丘无奈,然后将眸光移向公孙铭,希望这位大哥是个明事理的,不要再搅合进来了。
然而,他刚想开口,就被公孙铭给堵了回来,道:“问丘,还是那句话,公孙愿意陪你到五洲去志气方刚,热血燃天,立于天地之间。生于乱世间,定當携三尺长剑,保家卫国平天下之乱,志不可挡。如今这五洲正纷乱,正是需要一统创造一方和平的时候,我公孙愿意做这个创造太平盛世中的一员。”
闻听书生此言,沈问丘想起了当日在文思会馆争论的事情。
突然,他就笑了,上前去拍了公孙铭的肩膀,语气坚定道:“好兄弟,等我找到了雪诗,一定和你在那个五洲开创出一个太平盛世来。”
少年热血,苏青树听这番热血话语,也上前去将手搭在两人肩上,热血沸腾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一旁,清冷的苏云欣看了热血沸腾的三人一眼,只觉得是三个没脑子的傻逼,脑子瓦特了。
但她依旧是冷冷的,无动于衷。
她只知道自己欠那个男人三条命,她有义务保护他,甚至是为了他,可以牺牲自己的性命。
但四人好像自动将福伯忽略掉了,就准备动身前往北寒府,却发现福伯跟了上来,依旧是那副傻憨憨的样子。
沈问丘皱眉,劝道:“福伯,你就别去了,回去吧,顺便跟我娘说一声,就说我去京城准备下一次科举了,让她别担心。”
父母在,不远游。
沈问丘是不愿意让他娘担心的,但是暮雪诗是他的妻子,他有义务将她寻回来。
可福伯依旧傻憨憨的跟着,像是没听见沈问丘说的一样。
沈问丘停下来道:“福伯,你真的没有必要跟着我们去。”
福伯憨笑道:“少爷,我都是快六十的人了,黄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哪还在意什么生死,什么危险呀?我就是想跟着少爷您一起把少奶奶找回来,这样,福伯就是闭上眼也能安心的去。”
望着这位憨笑老人,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沈问丘是不想让福伯跟着他颠沛流离,丢了性命不值得。
但老人性子倔,沈问丘是知道的,所以也不好再劝他,最后,只得五人跟着一起往北齐国北寒府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