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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泉之中,山鬼遥抱着蓝曦臣抱的很紧,就像是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脉之中一样。
蓝曦臣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冷泉很冷,可眼前这个人更让他心疼。
他这一生,从小到大就没有过强烈的欲求和爱意,因为他从来不了解爱。
他是家中长子,从小被教育如何去当一个家主,如何去评判是非,如何去待人接物,可他身边却没个人能告诉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无论叔父蓝启仁,还是分居的父母。
直到山鬼遥横冲直撞,像个暴徒一样生生破门而入,拿着匕首劫持了他,他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种痛苦是因爱而生,哪怕烈火焚身,他也不愿意忘记分毫。
半晌,山鬼遥回了神,放开了蓝曦臣。
他看着眼前的人笑了笑道:“……我没事。”
蓝曦臣看着故做坚强的人,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他伸手攀上他的眉眼,仔细描画着他的轮廓,一下一下,像要把这张脸刻在心底,刻在脑海深处,永生永世。
“你……真的没事吗?”
山鬼遥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从不说谎……”
因为就算是谎话也会成真。
蓝曦臣抿唇,半晌后他抬眼看着山鬼遥道:“我相信你……”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哪怕……是在骗我。
山鬼遥伸手把蓝曦臣抱在怀里,踏出了冷泉。
既然决定不了,或许一切都该交给时间来决择,不过沉睡之前他还要再做两件事,为姑苏蓝氏这艘船加上防护罩,彻底武装到牙齿。
他的人哪怕是他不要,也绝对不允许会被别人伤害分毫!
蓝曦臣抬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第一次觉得原来他也并非是个精致的玩偶,所有的修养和尺度原来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都会分崩离析。
他很庆幸,他的生命里出现了一个山鬼遥这样的一个人,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同样,他也无比感谢上苍让他的生命里出现这样一个人,如果不是他,他的生命大概会在世人的称赞中成为泽被苍生的泽芜君,然后就此一生。
山鬼遥一步一步走着,几步跨出,冷泉带来的水渍已被蒸干殆尽。
连带着蓝曦臣身上的水渍也一同蒸干。
周身灵气化风,轻柔的吹拂着。
蓝曦臣乖乖地圈着山鬼遥的脖子,直到出了云深不知处后山。
他抿着唇看着停了下来的人,没有丝毫的动弹。
就让他放肆一回吧,所有的一切都不去想,不去做,等着这个人给他一个答案。
山鬼遥看着怀里的人,笑了笑,腾出一只手,正了正他歪掉的摸额。
然后,一步跨出了云深不知处后山。
蓝曦臣愣愣的看着,随后笑出了声。
他伸手圈住那人的腰,抬眼看着他光洁的下巴,皎洁的月光下,世间除了这个白衣公子,便再无其他。
顶着沿途弟子眼珠子都快惊掉的目光,山鬼遥抱着人回了房。
蓝曦臣起初还呆愣愣的看着,直到听到周围人小心议论的目光。
一张脸连带着耳根都通红了起来。
伸手圈住那人的腰,蓝曦臣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心脏像是在打鼓一样砰砰直跳,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
回到了蓝曦臣房间门口,山鬼遥乐呵呵的看着怀里的人像个鸵鸟一样偷偷地瞄了两眼,才飞速的伸出了手,打开了房门。
一步跨入,隔断了外界的喧哗。
“快快快,我眼没瞎吧,那人是西风师兄吧。”
“我们大概是一起瞎了……”
“不是,这怎么可能呢?家主不应该被气的找西风师兄算账吗,怎么还直接被抱走了,抱!走!了!”
“我可能是在做梦……”
“嗷~~~”
“现在还看来不是做梦了。”
“你为什么不掐你自己?”
“我傻啊,不疼啊!”
“……”
…………
屋内,山鬼遥有些好笑的看着脸红的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的蓝曦臣。
“怎么,现在知道羞耻了?”
蓝曦臣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头,恶狠狠的看着山鬼遥:
“你再说!”
山鬼遥挑了挑眉毛,调侃道:“哦~~~也不知道是谁~非让抱着,死活不下来?”
蓝曦臣看着山鬼遥作怪的样,扫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东西,就看见了自己的枕头,直接抽出来砸了过去:
“你还说。”
山鬼遥看着袭来的枕头也不躲,直接伸手接住:“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蓝曦臣总觉得这人不怀好意,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出了口:“像什么?”
“像在向丈夫撒娇的妻子啊!”
蓝曦臣彻底恼了,直接掀了被子,朝着山鬼遥扑了过去。
山鬼遥笑眯眯的直接一个符文打了上去。
一瞬间。
蓝曦臣惊恐的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山鬼遥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人,直接捞了过来,带进怀里,一脸戏虐的道:“蓝涣,你刚刚是在向我投怀送抱吗?”
“我,我……”
蓝曦臣看着这个不要脸的人,我了几次都没说出话来。
山鬼遥看着怀里脑袋乱晃就是动不了的人,心都软了。
“蓝涣,你真可爱。”
简直就是吃可爱多长大的。
蓝曦臣瞪着一双清澈的眼,恼羞成怒:
“你才可爱,你全家都可爱,快把我放开。”
山鬼遥义正言辞的拒绝:
“我不,抱着舒服。”
蓝曦臣眼珠子转了转,看着耍无赖的人,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招数:
“你,我……”
山鬼遥乐呵呵看着蓝曦臣急的面红耳赤。
“你撒手,我热。”半晌后,蓝曦臣终于破罐子破摔道。
“不,我觉得你冷。”山鬼遥挑眉,义正言辞的拒绝。
这世界上有一种冷,叫做你妈妈觉得你该穿秋裤了。
蓝曦臣气愤不已,看着耍无赖的人。
“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嘶。”
山鬼遥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蓝曦臣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你属狗的啊,这么喜欢咬人。”
“你才属狗呢,你全家都属狗。”
凶萌凶萌的蓝涣。
山鬼遥叹了口气,
半晌后,他伸手解开了符文,一本正经的道:
“好了,不闹了,你快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蓝曦臣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过分了,可在这个人面前,他总是忍不住的放肆。
放任自己的小性子,甚至是耍无赖。
看着这个人笑,他都觉得这世界崩塌了都没关系,他都不在乎。
看着呆愣愣的看着他不撒手的人,山鬼遥不由的挑逗道:
“怎么你还想我陪你一块睡?”
“鬼才想和你一块睡呢!”
蓝曦臣飞速的收回了手,翻了个白眼,十分的不屑。
“哦。”
山鬼遥低着头有些沮丧。
爬上床的蓝曦臣有些不忍心,他迟疑了下道:“要不,要不,床分你一半也行?”
山鬼遥看着蓝曦臣,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笨蛋,我骗你的。”
“山鬼遥!!!”
蓝曦臣恼羞成怒。
山鬼遥挑了挑眉毛道:“谁让你之前诳我了!”
他说的显然是之前在冷泉的事。
“有你这么记仇的吗?”
蓝曦臣自知理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
“有,别人都可以不记,就你不行,一件一件我都会记得很清楚。”
“行吧,想记就记,随你的便。”蓝曦臣把被子蒙上脸,眼不见心为净。
山鬼遥笑了笑,看着捂着被子的人,有些无奈,也不怕捂出毛病。
他伸手拉了拉,没拉动。
山鬼遥失笑。
他站了,走到床边扯了他的被子,露出一张通红的脸。
弯腰,伸手扯了他的摸额,在他额头上落下一吻。
蓝曦臣傻愣愣的感受着额头的冰凉,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山鬼遥这个家伙也太会了吧。
温热的唇瓣抵在额头,山鬼遥眼神闪烁了一眼。
站了起来,看着彻底没救的人,无奈的道:“乖,快睡觉。”
“哦哦。”
蓝曦臣呆愣愣的闭上眼。
山鬼遥失笑,走出了房门。
听到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蓝曦臣偷偷的睁开了眼,看着山鬼遥离开的方向,笑得像个二百五十斤的大胖子。
而他不知道的是出了房门,山鬼遥一张俊美的脸就皱了起来。
回头看了一眼蓝曦臣的方向,山鬼遥抿着唇,在虚空中解掉欺天符文。
转身,回了房。
还没有到房门口便觉得一阵阵困意如潮水一般袭来。
山鬼遥晃了晃身子,脸上露出一丝哭笑。
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可现在已经做了,他不会再给自己反悔的余地了。
蓝曦臣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跑不掉了。
除非……
我想放了你。
晃晃悠悠的回了房,山鬼遥打了个哈切,已经困的睁不开眼了。
却陡然发现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
“兮风,你怎么在这?”
慕兮风抿唇,看着回来的人,眼神中有一闪而逝的欢喜。
“公子……”
“今日是这个周期的第二十五天了。”
山鬼遥点头,扑到了床上,迷迷糊糊的道:“不打紧,推迟一两天,问题不大。”
一听山鬼遥这话,慕兮风有些着急:“公子,你明明知道这样对你的身体没有好处的。”
“昂。”山鬼遥们闷声闷气的道:“反正也没什么坏处,只是推迟个数十年而已。”
慕兮风眼皮子跳了跳:“一次推迟十年,你算算,这三年你已经推迟了多少次了?”
“再这样下去,你是想一觉睡到天荒地老,沧海桑田,所有人都成了一把白骨吗?”
山鬼遥有些惊醒了,但还是迷迷糊糊的。
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顿时一张脸都快哭了出来。
“好像的确是有点多……”
慕兮风扶额,他就知道会是这样。
“这事泽芜君知道吗?”
山鬼遥委屈巴拉的道:“本来想说的,但是他一打岔,我就给忘了。”
慕兮风:“……”不想说话。
当个信徒干的奶妈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