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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老太坐在床上,沉重的哼了一口气。这口气带着怨恨和不甘心,也是被故意加重,让那对姐弟听见。
姐弟两都看向病床处,吕老太眼皮都不抬一下,她能感觉得到他们的视线。
“尘归尘,土归土啊,你们的爸爸葬礼还没过,你们就考虑要接手公司,赶出家族内部成员,真是一代换一代啊。”
阴瑶对着阴睿点头:“你先下去招呼客人,我待会儿下来。”
阴睿走到门口,调皮的口吻:“奶奶,别太猛了,考虑到您八十几的高龄。”
满脸坏笑,阴睿离开了病房。对于他而言,只是达成了一笔不错的交易,那么随波逐流一番,讲讲严肃的笑话,下去应付人,就是很有必要的。兴奋的情绪,总希望得到宣泄。
阴瑶双手交叉在胸前,那曼妙的身线,在背后的阳光照射下,显得越发温柔性感,她缓缓走到吕老太面前,不动声色的拔掉了输液管,停掉机器。
“奶奶,换一招吧,打感情牌早就不适用了。”
吕老太紧闭着嘴唇,愈来愈大的压力把她枯干的嘴唇上的皱纹压得更深,就像是用手拧过的湿床单。吕老太放在床头的拐杖就在趁手的地方,她用自以为最快的速度去抓拐杖,就在碰到那一刻,心里窃喜。阴瑶按下那只手,把拐杖丢到窗边挂着,几乎要掉下去了。
阴瑶再也抑制不住火气:“不是原来了,奶奶!”这身奶奶夹杂着情绪,用颤抖的声音宣泄的愤恨总是那么刺耳,“你最好以后搬离这个城市,我们还会在每年过年时,假装一家人,吃个团圆饭。这应该是你的愿望。当然,你如果一定坚持要留下来,也可以,卸掉吕家在家族内的所有职务,保留你一个人的职位和股份,表决权……”阴瑶说着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相信我,挑拨吕家那些残废,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只要他们内耗不断,我们就能活,集团就还有救。”
阴瑶说完,朝着门口走,完全不顾从身后传来的阵阵谩骂声,“你们要造反吗?造反了!”
阴瑶淡出视线了。
吕老太一时头疼,可能是用力过猛导致的短暂反应。果然,人老了就该沦落到这种地步。她又开始陷入无限自责中,自责自己当初应该丢掉阴瑶,留下阴睿。耻辱和不甘心,夹着一部分自己能记得的回忆,她爆发出了痛心的哭泣声。
姚南萍接到吕老太电话后,一点都不意外。她阴沉着脸,一路坐在副驾驶上,祁特被吓到了。几次三番想要开口询问,没有成功。
姚南萍看向窗外,傻呆呆的看着,窗外高耸的建筑,狭窄迂回的街道,拥挤的行人过往匆匆……时不时经过红绿灯停下来,从个别行人的神色中,看到了他们看向自己的那种敬畏和羡慕。这种简单虚荣的快乐,她早已体会不到。花了多少心思,到这个地步,却要被一个老怪物毁掉。人们常说这种情况,用的是什么词,她一时想不起来,头也没转问着:“我现在这种情况,该怎么说呢?”
祁特想了想:“时运不济。”他艰难犹豫地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姚南萍似乎很满意,没错。就是这个词。
祁特接着问:“吕老太跟你说什么了?”
“哼~”从她鼻孔里发出这低沉的声音,“不过是利用一些往事,来威胁我替她办事罢了。”
祁特想都没想问着:“办什么事?”
姚南萍转头看着祁特,她根本不问往事。正常情侣关系中,一个神色不安,另一个应该问清楚,往事,以及怎么解决……
不过,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祁特那只温柔的手,被那只放在腿上摩挲的手安慰着。她笑了笑,抓起他的手。
“今天过后,就要开始了!”
祁特惶惑不安的看着姚南萍,她的语气,就像冬天里刺骨的寒风,令人窒息。
沉默着,姚南萍看了看脚边打包的饭菜,说:“去第五大道商务酒店,做完最后一出戏。”
姚南萍用手机编辑邮件,点击发送。
另一台电脑上显示来了一封邮件,打开,内容显示出来:
把stone公司三年前恶意收购加拿大redy制药厂的内部资料给我,我会回报你一个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