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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会面搞得很正式。
赵构威严地端坐在御榻之上,朱胜非等宰执分别站立在御榻左右,工部尚书胡松年、假吏部侍郎王伦立于东朵殿。
神武右军都统制张俊、神武中军统制杨沂中、带御器械刘光烈、韩世良立于殿西壁,张俊等人都是穿着戎服佩带宝剑,好不威风。
李永寿等人先在殿外进书,赵构见书后点了点头。
“陛下有旨,宣金国使臣李永寿升殿觐见!”
李永寿在馆伴副使赵子昼、杨应诚的陪同下献上国书。
“大金国使臣安州团练使李永寿拜见宋国皇帝陛下。”李永寿有些不情愿地行了跪拜礼。
赵构不紧不慢地抬了抬手,“李使臣免礼,请起。”
“臣奉我国都元帅粘没喝之命,特向皇帝陛下敬献国书。”
“噢,那就有劳李使臣给朕念念。”
本来李永寿就要当众宣读国书的,赵构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话,实际上也是挫李永寿风头的意思。
李永寿展开国书,清了清嗓子,滔滔不绝地念了起来。
国书开头和结尾都是些废话,粘没喝在国书里提出了两个要求:让南宋归还在江南的西北士民和被南宋俘虏的刘豫士兵,并让南宋将长江以北的土地尽数划归刘豫。
念完国书并递交后,李永寿等人告退。
听完粘没喝提的要求,赵构皱着眉问道:“诸位爱卿有何高见?”
“陛下,”宰执朱胜非先开口说道:“粘没喝的要求和秦桧南自南北自北是如出一辙啊。”
“朱相公所言甚是,臣现在才知道这秦桧原来真的是和金人共谋。”胡松年适时给秦桧补了一刀。
“陛下,莫要轻信金人之言。”殿中侍御史常同提醒道:“要先振国威,则和战常在我;若一意议和,则和战常在彼。靖康以来,分为两事,可为鉴戒。”
听了常同的话,赵构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于今朝廷养兵已有二十余万。”
赵构这话虽然没说透,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
朝廷现在是养了二十几万的兵马,可结果呢,还不是处处被金人压着,什么振国威,说得轻巧。
常同一听,立马反驳道:“陛下,微臣还没听过有二十余万兵马而惧怕人家的。”
言官就是牛屁,常同不软不硬的一句话顶了回去,根本不买赵构面子。
不过言官说归说,赵构就是不听,在和战这样关系国运的大事上,皇帝自有主意。
“朕意已决,金国若想议和,未尝不可,但须还我两宫与河南之地方可。”
粘没喝要北人归北、划江而治;赵构也不能示弱,先把我老爸老哥送回来,并归还黄河以南的土地再说。赵构的嘴巴虽然张的有点大,但谈判也像做生意一样,讲究个漫天要价落地还钱。
……
赵构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而金兀术却很捉急。
粘没喝正式派出使者,这意味着金国对宋政策可能出现重大转向,而他又迟迟打不开川蜀的局面,假如真的由战转和,阿骨打嫡子们的权势将会受到巨大影响。所以,金兀术与撒离喝挟伪齐刘夔集结了十万铁骑,再次拉开了川蜀会战的序幕。
从关陕入蜀,最好走的还是陈仓道,但陈仓道上有雄关数道,想渡陈仓而取汉中金牛绝非易事。
陈仓道上第一关就是赫赫有名的大散关,而大散关东面的和尚原又是一枚尖利的刺。
两年前,金兀术被吴玠吴璘兄弟杀得溃不成军,金兀术身中两箭,仅以身免。
金兀术此番纠集大军前来,另一目的就是要报仇雪耻,他要先拿下和尚原,出一出胸中的恶气。
驻守在和尚原的还是吴璘,他见此番金兀术来势汹汹,自己势单力孤粮草匮乏,难以坚守,因此主动撤离和尚原,移师仙人关西南六十里外的七方关。
金兀术不废吹灰得了和尚原,却没有立即沿着陈仓道杀过来,而是原地休整,因为年关已近,汉签军要过年,金兀术也不敢悖俗。
……
叶治的年是在温州过的,尽管交通不便,来往耗费时日,他还是回家陪二老。
正月休沐的时间长,其中元日、天庆节、元宵节各休7日,加上人日,总共有二十来天的假期。
陈有贵也和叶治一起回了温州,离家将近三个月,他也很想念家中的黄脸婆和孩子。
陈有贵在临安领了光荣任务后,干劲十足,而且是下足了血本,修建酒楼的一切开销和里里外外张罗安排都是他一个人。
白酒的滋味他亲口尝过,他脑中经常在想象将来酒楼生意如何如何火爆,钱财多的堆成山,因此干劲十足。
不过,酒楼的修建速度比叶治预想的慢了很多。
不是陈有贵办事不力,而是按照叶治提出的既要有园林之美,又要有楼台之盛,还要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要求,是极其费时费工费银子的。
银子虽然不在话下,可再有银子,还是要慢工出细活,毕竟这不是搭个草棚子这般简单。
整个工程完工起码还要个一年半载,不过这也难不倒叶治,既然工时要拉长,那就改变一下思路,边建边做生意。
只要先把主楼修起来,正店就可以开张。
只有一个主楼开张营业,虽然接待能力不大,但却正好可以搞饥渴营销、营造轰动效应,到时候门口排队叫号的人海了去了,这生意不火才怪呢。
经叶治这么一点拨,陈有贵佩服的五体投地,于是乎将所有的人力全部集中在修建主楼上,按照进度,主楼在正月下旬就能完工。
这也赶趟,等叶治陈有贵休完假回临安,刚好开业。
而韩世忠的年则是在临安过的。
因为两国有使节往来,江淮形势稍缓,所以赵构特批韩世忠等几个领兵大将可以回家团聚。
韩世忠回到临安,本以为可以逮着叶治狠狠亲上几口,没想到叶治几日前就已悠哉悠哉地回温州去了。
所以,感觉很“郁闷”的韩世忠,趁机直奔酒库,痛痛快快地畅饮了一番,结果醉的一塌糊涂,睡了一天一夜。
原来韩世忠最惦记的是酒库里的美酒。不过这也难怪,叶治搞的定量供应差点没把他憋死,每次都像喝仙水一样只能小周几口,刚勾起了瘾头,就得住嘴,你说这不是故意折磨人吗。
而等叶治过完年回到临安时,韩世忠又到镇江去了,韩世忠这个年过得老“遗憾”喽,没能在叶治脸蛋上狠狠地亲上几口,只能在酒库里买醉。
临走时他还顺势卷走了两大缸酒,些微弥补了一下心中的遗憾。
……
“嫂嫂,韩大哥趁我不在的时候有没有偷酒喝啊?”
一提这事,梁红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恼道:“他啊,别提了,第一天回来就喝得酩酊大醉。过年这段时日都恨不得泡在酒缸里,前几日去镇江还顺走了两大缸子酒。”
叶治也是无语,自己捣鼓出白酒可千万别把大英雄变成酗酒徒,万一哪天真的因醉酒吃败仗,他叶治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韩大哥去看过酒楼吗?”
“去过,我和你大哥特意去转了转,你大哥直夸陈掌柜会办事呢。”梁红玉神秘兮兮地说道:“对了,你大哥留了个宝贝给你。”
宝贝?又有宝贝!
“什么好东西。”
“你等会儿。”不一会儿,梁红玉取来一个锦盒递给了叶治,“你自己看看,这宝贝如何。”。
叶治打开锦盒一看,居然是一张写着字的宣纸。
张开宣纸一看,上面写了两个斗大的楷书:望湖,边上还有两个歪歪扭扭的小字,仔细一看,原来是“御笔”二字。
“这?”
“嗯,是陛下赏赐的御笔。元宵节陛下在宫中赐宴,你大哥腆着脸向陛下求的御笔。”
“哟呵,想不到韩大哥还有这一手。”
叶治也忍不住要夸韩世忠干得漂亮,这等于给酒店打了一块万年的活广告和金字招牌。
趁着自己现在圣眷正隆,开口要个东西不至于吃闭门羹,有一套,真有一套。
“嫂嫂,赶紧找最好的师傅把陛下的字裱起来,再弄个匾额,到时候正店开张挂起来,这可比什么招牌都管用。”
“嗯嗯,我也是这个意思,明儿个我就差人去找师傅。对了,小治,这主楼也差不多完工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张啊。”
“嫂嫂,我和陈掌柜商量过了,这正月里都是年,我想趁着过年里热闹,挑个日子就开张,你看如何?”
“好啊,你们拿主意就行。”
“到时候开张,还要劳烦嫂嫂你出个面。”
后世什么开业剪彩的都要有名人站台,就是图个轰动,这一手在古代照样管用。
“嗯,没问题,都是自家生意。到时候我再请一些交好的王公贵妇去捧场,一定热闹。”
叶治一听,不由朝梁红玉翘起了大拇指,这对夫妻还真不是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