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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雄浑有力的鼓声传遍了整个顺昌城,教场上刀枪林立,旗帜招展,将士们队列严整地伫立着。
“兄弟们!”刘锜浑厚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教场,“你们的脸上刺着什么!”
“赤心报国,誓杀金贼!”
“对!赤心报国,誓杀金贼!这八个字是我们八字军的荣耀!我们八字军兴起于两河、太行,无数兄弟不顾性命,抗击金贼,保家卫国,屡建功勋。我可以非常自豪地对全天下说,八字军上不负陛下,下不负父母。”
“兄弟们,金贼残暴无道,屡次侵我国土,毁我家园,杀我亲人。如今又背信弃义再次南侵,值此国家危难之际,正是八字军奋勇杀敌之时,我们必须担起保护亲人和家园的重任!兄弟们,你们可愿与我一道杀敌报国!”
“赤心报国、誓杀金贼!”
“赤心报国、誓杀金贼!……”
“战!战!战!……”
一阵阵高亢的呐喊响彻了云霄,第一次参加誓师的叶治也被震撼的热血沸腾,心中的斗志如同火山一样喷薄而出。
誓师后,刘锜下令将颖水里所有船只凿沉,同时又将自己的家属安置在了宝应寺内,并在寺院四周堆放了柴草。
刘锜下令,如若城池失守,就放火焚寺,绝不让家人辱于金人之手。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宁可战死,绝不后退!
整个顺昌城进入了紧张而又有序的战备中,连妇孺老幼都加入到了这个行列,挑柴填土,磨砺刀枪。
八字军的将士也都铆足了一股劲,人人都说,“平时人欺我八字军,今日当为国家破贼立功”。
……
后军统制杜杞不敢有任何怠慢,他在北门整整待了五天,吃喝拉撒全在城楼上。
这几天他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迟,大帅的军令可不是开玩笑的。
今天一大早,杜杞又开始在北门上来回地巡查。
“将军,你看!”突然,守城的士兵叫了起来。
杜杞顺着士兵所指,定睛看去,只见颖水对岸有了动静,一大队人马从对岸的树林子里钻了出来,开始准备渡河。
“不好,金贼来了,你速速去禀报大帅。”
不多时,刘锜带着雷仲等人赶到了北门城楼。
“大帅。”
“嗯,有多少人马?”
“估摸三千。”
“他娘的,金贼的胆子也够肥的。”雷仲骂道:“区区三千人马就敢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渡河,真当我国无人吗。”
“哼,金贼自恃强悍,自然不会把我们放在眼里,他们以为只要这几千人马,顺昌城就唾手可得。”
“大帅,现在怎么办?”
“金贼如此托大,正好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好啊,请大帅下令吧,这第一仗可要交给我。”雷仲叫了起来:“你们可不许跟我抢啊。”
“好,那就交给你。”刘锜看了一眼雷仲,对他授计道:“你偷偷带人埋伏在城外的羊马垣后,等金人靠近,我自会发起号令,你再领兵出击。”
雷仲领了命令,带着士兵从北门偷偷溜了出来,埋伏在了羊马垣之后。羊马垣,一道半人多高的土墙,是刘锜专门在城外修筑的一道防御工事。
正在渡河的金兵根本没有察觉到城门这边的异样,大大咧咧的也没有什么警惕之心。
在他们眼里顺昌和别的城池没什么区别,只要兵临城下,城里的人保准会望风投降,感觉这打仗比他们钻山林子打猎还来得轻松惬意。
足足个把时辰,金人才全部渡过了颖水,清一水的骑兵,约有三千之数。看他们好像真没把顺昌当回事,有说有笑慢悠悠地朝往城边而来。
“大帅,可以下令了吗?”猫在墙垛后面的杜杞有些沉不住气了。
“再等等。”刘锜又从垛口往外看了看,金人靠的还不够近。
此时从城外看北门城楼上,就稀稀拉拉三五个老弱在把守,其实刘锜已偷偷埋伏了上千弓箭手,就等一声令下,万箭齐发,给金人来一场及时雨。
城外的羊马垣后,雷仲带的数千枪步兵早已跃跃欲试,而北门内也隐伏着上千选锋军的骑兵。
“阿赫杀阿鲁,你看,顺昌城也没几个人影。”
“哈哈,哈尼兰,你说的没错,看来拿下顺昌也不会费什么力气。”
“哼,南朝的人马不堪一击,连汴京都没任何抵抗,更别说这样的小城了。”
“哈哈哈,阿济格说的对,依我看啊,这顺昌我们三个人就能拿下,根本不用韩常将军出马。”
“哈哈哈,对,先拿下顺昌,好东西可不能让别人抢了。”
阿赫杀阿鲁、哈尼兰和阿济格三人是先锋军的猛安,此次南下,沿路州府根本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所以他们想当然地认为顺昌城也是手到擒来,不废吹灰。
“准备,”刘锜紧紧地盯着金兵,慢慢举起了右手,随即用力一挥大喊道:“擂鼓!”
“咚咚咚咚……”北门上响起了密集的鼓点。
随着一声令下,隐伏在垛口后的弓箭手当即起身,朝着城下的金兵就是一通猛射。
“嗖嗖嗖……”一阵又一阵的箭雨如同饥饿的蝗虫劈头盖脸地朝金兵扑来。
“不好,有埋伏!”
阿赫杀阿鲁惶恐地大叫起来,可惜太迟了,三千金兵已经毫无防备地游弋到城下,哪还能躲得了箭雨。
也不得不说金兵反应了得,很多人在箭雨临身前做出了本能的反应,手中有盾的举盾遮挡,没有遮挡的就将身体躲在马背一侧。
不过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人马中箭倒地,三千金兵被射了个措手不及,登时陷入了混乱。
“快撤!快撤!”阿赫杀阿鲁大叫道:“有埋伏,快走!”
话音刚落,躲在羊马垣之后的雷仲已经领着长枪兵杀了出来。
“杀!杀!杀!”
战鼓声、喊杀声震天动地。
金兵更加慌乱了,纷纷掉转马头往颖水逃去。
也幸亏都是骑兵,大部分人安全地逃了出来。
阿赫杀阿鲁、哈尼兰和阿济格三人本来在队伍的最前列,转身逃跑就成了队伍的尾巴。
阿赫杀阿鲁拼命的催马,可是前面这么多人堵着,马速根本就起不来。
阿赫杀阿鲁心急如焚,心中暗暗祈求长生天,让他快点逃出险境。
立在城头上的刘锜看着底下仓皇逃跑的金兵,从身边亲兵手里接过长弓,行云流水般地张弓开箭,只见弦上的雕翎箭就像一道闪电一样朝城下射去。
“咩咴!”
阿赫杀阿鲁胯下的战马发出一声惨痛的嘶鸣,随即连人带马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大帅,好箭法!”
“哼哼,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杜杞,速去将此人拿来!”
“是。”
……
“嗯,下雨了?”
迷迷糊糊的阿赫杀阿鲁突然感觉到脸上一股凉意和潮湿。
他悠悠地睁开了眼睛,头晕的厉害,想拿手揉揉太阳穴,挣扎了半会儿,手硬是没举起来,定神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牢牢地捆了!
他的脑中打了个机灵,突然想起自己连人带马摔了个半死。
该死,自己肯定被宋人给抓了。
“大帅,人醒了。”
“银牌千户,阿赫杀阿鲁。”刘锜看了看手里的银牌子,“阿赫杀阿鲁,没想到自己会在这里吧。”
“哼,有种就杀了我!”
阿赫杀阿鲁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宋军统帅,摆出了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哈哈哈,还嘴硬。”刘锜鄙夷地笑道:“想死还不容易,今天就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斧头硬。”
刘锜对许清挥了挥手,许夜叉狞笑着走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柄硕大的斧头。
看到恶魔一样的许夜叉向自己走来,阿赫杀阿鲁心里已吓了个半死,一股寒意从脑门升腾而起。
“大帅,”许夜叉突然问了一句:“先敲左脚还是先敲右脚。”
阿赫杀阿鲁连忙把双脚往回一缩,整个人像弹簧一样挣扎着往后退去。
“大帅,要不先把他的子孙根断了,省得他再去祸害。”许夜叉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一边靠近阿赫杀阿鲁。
“啊!”
阿赫杀阿鲁就像要被恶魔侵犯一样,惊恐地叫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啊,不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