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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治和鲁奇兄弟俩同日升级当爹,双喜临门,每天都有宾客上门道贺称喜,甚至还有不熟识的百姓上门,送啥的都有。
叶治也不好不收,毕竟是百姓的一番情义,院里堆得满满当当,鸡鸭鹅满地走,都够开农家乐土菜馆了。
叶治也不让百姓空手而回,上门的人无一例外都封了个红包做回礼,既然是沾东家喜气,百姓也不好回拒。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哥可是认真的。
“大官人。”阿呆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
“何事?”
“宣抚司来人了,现在门外等着哩。”
“宣抚司?”
叶治微微一愣,难道也是上门送礼的?
难道我生个儿子把他们都给惊动了?
不科学啊。
看来是郑刚中见自己接了诏书迟迟没动静,派人探风来了。
郑刚中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好歹自己现在名义上也是川陕宣抚司的副宣抚使。
叶治在花厅接见了访客,来的人是郑刚中手下第一幕僚,川陕宣抚司参议官赵士祃。
“属下拜见叶宣抚。”
赵士祃虽然是郑刚中的幕僚,可官职是宣抚司参议官,自称属下也算不得套近乎。
“赵大人无需拘礼,快请坐。”叶治和赵士祃有过一面之缘,第一观感还不错,所以比较客气。
“赵大人此次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属下岂敢。”赵士祃连忙欠身道:“此次是郑宣抚特意派属下来向大人致意的,这是郑宣抚给您的亲笔信。”
叶治接过信,微笑着问道:“郑宣抚可好?”
“宣抚很好,多谢大人挂心。”赵士祃应道:“郑宣抚本想亲自来拜访大人,只可惜宣抚司公事繁忙,脱不开身。”
“嗯,郑大人勤政爱民,有他坐镇川蜀,是百姓之福。”叶治说的都是心里话,没有半点溢美之词。
“大人过誉了,郑大人时常和属下们提起,他说自己最佩服的就是大人您了。”赵士祃胆子也不小,“大人时常叹息说,只可惜朝中奸佞当道,埋没委屈了大人。”
“呵呵,郑大人真是太抬举我了。”叶治自谦道:“我只不过是一介书生罢了,担不起郑宣抚如此看重。”
“大人过谦了,宣抚盛赞大人有周公之才、伊尹之能,文能安邦、武可定国,在属下看来绝非溢美之词。”赵士祃道:“属下自出关一路行来,所见所闻,真是叹为观止,在属下看来,大人之能,亦非周公伊尹可比。”
赵士祃吹捧的功夫看来也相当深厚,说得叶治都有点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哪里,哪里,赵参议莫要捧杀我。”
赵士祃明白好话说多了就不值钱,他也点到为止。
“宣抚还嘱托属下转告大人,请大人若有时间前往宣抚司一晤。宣抚说,陛下还了大人清白和公道,如今有幸又能与大人共事,实乃一大快事。”
叶治微微一笑,看来自己猜的没错,赵士祃确是来探风的。自己迟迟没反应,御札圣旨如同泥牛入海,没什么声响,估计赵构有些急了。
“赵参议回去后请转告郑宣抚,宣抚的情义,我叶某人铭记于心,他日若有机会,叶某一定登门拜谢。”
“属下一定带到。”赵士祃识趣地起身施礼道:“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好。”叶治也站了起来,吩咐道:“阿呆,护送赵大人前往驿馆歇息。”
“是。”
“赵大人,一路车马劳顿,且先到驿馆歇息。”叶治拱手道:“今晚我设宴给赵大人接风洗尘。”
一听叶治要亲自设宴款待自己,赵士祃稍微有点意外,连忙施礼谢道:“多谢大人美意,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叶治亲自招待赵士祃,其实是给郑刚中面子。
郑刚中当年三番两次的帮助他,叶治被押解临安时又特意派兵保护,还默许杨从仪私放种彦崮等人入关,可以说郑刚中等同于叶治半个救命恩人,这份情义怎能忘记?
当时叶治干脆利落地让出苦心经营的黄牛寨和大散关,又不愿和杨从仪起冲突,也有投桃报李之意。
是夜,叶治在长安城内最好的酒楼秦汉楼摆下了筵席,呼延通、种彦崮、崔世华、彭玉章、施全等高层悉数到场,可谓给足了赵士祃面子。
……
阳春三月,暖阳高照、春风和煦、万木争荣。
关中大地如有披上了一块块绿色的地毯,田垄里的冬麦正在奋力地拔节,一眼望不到边的油绿,预示着又会是一个丰年。
今日是三月初二,允儿和鲁奇家小婉满月,府中上下一早就为满月酒忙活开了。
满月酒的风俗也不知起于何时,古人认为婴儿出生后存活一个月就是度过了一个难关,满月酒是为了庆祝孩子渡过难关,也祝福新生儿健康成长。
满月酒除了准备筵席的吃食外,最多的还是红彤彤的满月蛋,红蛋是满月酒最重要也是最有祝福涵义的伴手礼,每位宾客都要送四枚红蛋,取成双成对的寓意。
叶治看着被养的胖嘟嘟的儿子,心里就止不住的美。
想来老天爷待他不薄,不单有如花美眷,更恩赐了一个小天使,让他的生命得以完整,也让他和这个世代真正有了一种扎根的血脉联系。
“治哥,在想什么呢?”雪儿看叶治有些出神,忍不住问道。
“呵呵,我在想老天爷待我不薄啊。”
叶治忍不住又抱起儿子躺在自己的臂弯里,轻柔地摇着、拍着,逗着。
雪儿奶水足,孩子被养得白胖白胖,一双像天空一样纯净清澈的眼睛,透着一股机灵。
不知是叶治动作太大,还是儿子不给面子,刚一会儿工夫,小胖墩就噘着小嘴“哇哇”地哭了起来,搞得叶治一片手忙脚乱。
“治哥,允儿兴许是饿了。”雪儿道:“你先出去,我给允儿喂点奶。”
叶治小心地将儿子放到雪儿的怀里,厚着脸皮道:“我为何要出去,又不是没看过。”
尽管没有外人在,雪儿还是俏脸一红,轻轻地“啐”了一口,轻骂了句“登徒子”,就把叶治往外推。
“允儿啊,你可真让老爹我嫉妒。”
臭不要脸,这是要跟儿子抢吃的?
“官人,官人。”阿呆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何事?”
“有急报。”
“哦,来啦。”
叶治应了一声,打开房门,阿呆十分规矩地立在庭院里,也不知道刚才的闺房私语有没有被这瓜怂听了去。
“阿呆,有何急报?”叶治偷偷地瞄了眼阿呆,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来。
阿呆微低着头,目不斜视,一脸严肃地禀报道:“官人,兴平传来急报,说朝廷派了韩枢密使前来,今早已离开兴平往长安而来。”
“韩枢密使?哪个韩枢密使?”
“就是韩世忠韩太尉。”
“什么?韩大哥!你怎么不早说!”叶治转身冲屋里头喊道:“雪儿,韩大哥要来长安了,我去迎一迎,可能会迟些回来。”
“啊,韩大哥来啦!”雪儿惊喜的声音响了起来:“那你快去,正好让韩大哥赶上允儿的满月酒。”
“好嘞。”
叶治应了一声,对阿呆道:“快去备马,我们去迎接韩大哥,还有,马上派人去跟呼将军说一声,让他速到芳林门外与我会合。”
种彦崮也住在衙署里,倒不需要专门派人去通知。
叶治和种彦崮等数十骑出了芳林门时,呼延通带着李彪和陈克明等人也正好赶到,众人一会合,便马不停蹄往咸阳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