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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岳家军内部在岳飞的时候就有分派的现象,比较明显的就是那些拔隶将领,联系的比较紧密。
从商南回来,李道、李山等人就直接聚集到踏白军统制董先的营帐里进行商议。
本来拔隶将领一班子人隐隐以军马最强的背嵬军统制傅选为首,现在傅选一死,背嵬军也被徐庆给掌管了,所以大伙儿把董先视为了主心骨。
“这次咱们一定要同进退。”
一落座,破敌军统制李山就嚷了起来。
几个人看了一眼李山,并没有理他这个茬。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同进退,谈何容易。
别看李山嘴上喊着同进退,真要牵扯到利益时,指不定变卦最快。
“叶治好像不大相信咱们。”胜捷军统制赵秉渊锁着眉头道:“你们说他是不是也不想咱们留下。”
“我看有这个可能。”董先凑近火盆搓了搓手,道:“王俊、傅选这般作为,他肯定对咱们这些人有所顾虑。”
“既然咱们不受待见,那就回鄂州。”郝晸建议道:“拿热脸贴冷屁股,也没什么劲。”
“我看倒也未必。”李兴分析道:“叶治顾虑肯定有,不过也并非不待见咱们,我想他是不愿不真心留下的人留下,怕咱们会像王俊、傅选这般不牢靠。”
“嗯,我看是。”董先点点头,赞同道:“所以适才在城内,他才不等咱们表态就散了。”
“那咱们要不要留下?”李山又问道。
“依我看,还是莫问留与不留吧。”
一直没开口的赵秉渊道:“叶治说的没错,强扭的瓜不甜。所谓人各有志,是走是留还是自己决定。”
赵秉渊这么一说,大家都没了继续开口的兴致。
其实这也是多数人的心思,自己的命自己做主,人家不是说了吗,爱走走,想留留,绝不勉强。
“我也是这个意思,每个人走的路还得自己选。”
选锋军统制李道站起身,拍了拍屁股道:“大家都各自回营好好思量吧,想走的就回鄂州,我想叶治既然这么说了,也不会为难咱们。”
各怀心思的事情肯定没法子统一,再怎么商量还是五指各有短长,所以每个人都各怀心事回营去了。
……
“嘭、嘭、嘭。”
随着三声震天炮响,商南城头响起了“咚、咚、咚、咚……”的升帐鼓。
兵士一早就在城外搭起了帅帐,此时一身戎装的叶治端坐帅位,神情肃穆。
前军都统制郭进和亲卫统领夏侯镜分别侍立左右,前军王石、潘大平、肖飞三大统制官列于堂下。
而帐外,战旗猎猎、刀枪森然,鄂州兵马军容整肃、列阵待阅。
“升帐!”
一声令下,牛皋、徐庆打头,鄂州军马各统制官鱼贯入帐,分列左右。
“李道愿追随相公!”
刚一落位,选锋军统制李道单膝跪地,表明了态度。
“踏白军统制董先愿追随相公!”
“中军统制郝晸愿追随相公!”
“好!诸位快快请起!”叶治喜道:“能得诸位效力,是本帅之幸。”
拔隶将领中胜捷军统制赵秉渊和破敌军统制李山一早就拔营而去,而李道、董先、郝晸三人选择了留下。
叶治正色道:“令,鄂州诸军重新改号为岳家军,我们要让岳家军这支英雄部队的番号永远延续。牛皋何在。”
“末将在!”
“命牛皋为岳家军都统制。”
牛皋单膝跪地领命道:“末将定当为相公效死!”
“徐庆。”
“末将在!”
“徐庆为背嵬军统制。”
“末将定当为相公效死!”
“梁兴何在。”
“末将在!”
“梁兴为前军统制。”
“末将定当为相公效死!”
梁兴原为河北太行山忠义社首领,人称“忠义小梁哥”,兵败后于绍兴六年渡河投岳飞,被任命为湖北、京西宣抚司忠义军统制。
绍兴十年岳飞北伐,梁兴奉命会同赵云、李进等渡河,转战敌后。岳飞班师后,梁兴仍留在河北抗金,收复怀、卫二州。绍兴十一年,因孤立无援返回南宋,任鄂州御前选锋军同统制。
在鄂州,梁兴和徐庆一样,都是有职无权无兵的光杆司令,处境比较尴尬。
此次傅选、王俊毙命,腾出了两个统制的位子,正好一人一个补了缺。
“既然诸位诚心留下,当勠力同心、共克时艰,规复中原,复兴华夏!”
“诺!”
升帐其实就是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宣誓入列仪式,叶治宣令之后,在郭进、牛皋诸将的陪同下出帐,校阅诸军。
面对岳飞亲手缔造的这支铁血军队,叶治也是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如今这支英雄部队归到自己麾下,这是不是一种宿命?或者说是一种责任的传递?
“将士们!弟兄们!”
站在教阅台上,叶治开始了训词,“今日,是一个特殊而又值得纪念的日子!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可岳元帅被害后,岳家军就如明珠蒙尘,雄风不再!今天,就是咱们岳家军一雪前耻,浴火重生的时候!”
“你们知道岳元帅毕生的志愿是什么吗!”
“雪耻!报仇!”
“收复中原!”……
“对!”叶治用右拳重重地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吼道:
“雪耻!报仇!收复中原!这是岳元帅毕生之志,也是咱们岳家军的宿命!”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这是朱仙镇十二道金牌班师后岳伯伯写下的《满江红》,岳伯伯心忧天下,却壮志难酬!”
“岳伯伯和岳大哥被奸党害死后,我就发誓,一定要替他们完成未竟的大业,一定要替岳伯伯和岳大哥报仇!”
“今日,我就问大家一句话!你们可愿意随我报仇雪耻!!!”
“报仇雪耻!”
“报仇雪耻!!”
“报仇雪耻!!!”……
十万岳家军的怒吼响彻了云霄!
不少将士更是激愤的热泪盈眶,涕泪纵横。
……
教阅仪式结束后,叶治趁热打铁,马不停蹄地在帅帐召开战情分析会。
“诸位,如今随着南线稳定,此次大战的态势已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我军已具备了转入反攻的条件。”
叶治指着大帐内挂起的舆图,分析道:“眼下金兀术五十万大军正在攻打潼关,我计划岳家军、朱雀军合兵十五万,出武关,自南阳北上汝州,取西京后西进,与青龙军和玄武军合围金兀术于阌乡。是否可行,或有其他良策,诸位可畅所欲言。”
岳家军诸将纷纷看向了牛皋,现在牛皋是扛把子,大家还得看他是啥意见。
叶治也把目光对准了牛皋,想先听听他的看法,牛皋是《岳家将》中一顶一的大猛人,听他意见,肯定没跑。
“相公此策大妙!”牛皋赞道:“如此一来,金兀术就是瓮中之鳖。”
“既然牛将军也认为此计可行,那就依此谋划。”叶治颔首道:“定下总体战略,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考虑细处,不知牛将军有何高见?”
牛皋思索了片刻道:“我军出武关自邓州取道汝州、西京往潼关,转战近两千里,至少需要半月余,如何将金兀术大军牢牢锁在潼关,至为关键。”
叶治点点头,道:“嗯,这个我自有办法。”
牛皋大喜,“如此,金兀术插翅难飞。”
……
金人已经连续攻了五夜。
不过让呼延通和赵荣有些意外的是,这几夜来的进攻都像毛毛细雨一样,根本谈不上什么激烈。
就像两个高手对决,互相不知对方底细如何,一开始总先要试探几招,大致摸清对方套路后,才能放手出大招。
俗话说三更鬼、四更贼、五更鸡,金人夜攻一般都在三更半夜最困的时候。
第一夜,万把步兵趁着夜黑风高,很鸡贼地摸到了离城墙一百多步才被发现。
呼延通故意将金军放到城下,然后一顿手雷和箭雨伺候,碰到钉子的金军就一溜烟地退走了。
第二夜,金军快摸到射程内,天空中突然下起了石头雨,飞石如蝗,给城头上的守军来了个措手不及。
幸好防守预案里有考虑过西夏泼喜军类似的战术,早有所准备,才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
呼延通祭出了研究院专门为夜战设计的火油爆燃弹(将石脂蒸馏析出汽油,将炮弹内部分成两个相对独立的药室,底部装汽油,上部装炸药,组成爆燃弹),烧亮了旷野,然后通过火炮把金人的投石机给炸了回去。
第三夜,黑黢黢的旷野里星星点点,突然闪烁起许多萤虫般的亮点,紧接着这些萤虫像鬼火一样朝城头扑来,在城墙上下绽放出一丛丛猛烈的火花。
金人用上了猛火油,吃过中渭浮梁的亏后,叶治对猛火油的攻击早有防备,沙土、生皮轮番上阵,费了些手脚才把火给灭了。
而火炮有了亮光的指引,火力全开,顿时把万山军炸的人仰马翻。
经过这么一教训,金人也不敢再随意使用猛火油,所以后面的进攻又回到了最初的战法,派少量的步兵在飞石的掩护下前来试探,结果又是挠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