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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没有其他好法子?”
几日试探性进攻一直没打开局面,可又找不到什么好的应对之法,金兀术也有些发愁。
“眼下最麻烦的就是敌军的猛火弹。”
有点像总策划角色的周定坤深锁眉头,道:“猛火弹一燃,亮如白昼,我军动向无所遁形,这就失去了天时之利。”
“定坤,你可有应对之策?”
“大王,末将无能。”周定坤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克制之法,“不过这几日的试探,属下发现飞石比猛火油更有用。”
“哦?何以见得。”
“猛火油需以火为引,夜中无所遁形,敌军一望便知,所以猛火油至多两轮,敌军火炮就已袭至,加之他们似乎早有应对之法,所以猛火油的威胁并不大。”
周定坤分析道:“而飞石无需火引,没有暴露之虞,且飞石如蝗,胜在密集,对敌军兵士的威胁反而更大。”
“眼下也只有步军先行抵进,至二百步后,万山军全力压制城头敌军,再想办法尽快炸掉城门这个法子较为可行。”
周定坤建议道:“只要能毁掉城门,与敌军短兵相接,其火炮也好,猛火油也罢,就将全无用处。敌军无军器之利可倚仗,就等于是没牙的老虎,何惧之有。”
金兀术所有所思地点点头,环视了一圈堂上诸帅,问道:“定坤所言不无道理,你们有没有其他的主意?”
诸帅小声地议论了几句,却也想不出有其他什么好法子。
说白了,众人心里对这一仗都没抱太大的信心,一是不知道这仗该怎么打,二是面对这么厉害的火器,自然的就有一股无力感,避之都不及,哪还有抗衡之心。
“叔叔,是不是该出动龟车了?”乌禄建议道:“久战不利,再拖下去恐将士士气受沮。”
“定坤,你怎么看?”
“大王,都统说的不错。”周定坤躬身道:“这几日的试探也差不多了,属下建议大军休整一日后出动龟车,全力猛攻。”
“那如何保证龟车能安然抵于城下?”金兀术有点不放心,皱着眉头问道:“他们的震天雷和火油可厉害的很呐。”
“要想抵住敌军震天雷和猛火油,需再将龟车加固。”
周定坤建议道:“车身再加一层木板,板外钉上生牛皮,既可挡震天雷,又能耐火油焚烧。龟车加长三尺,再增两名力士,只要车速迅疾,冲破阻拦应该不难。我们还可两车齐发,可令敌军顾此失彼,即便毁去一架,还有一架。若是两车都能安然抵于城下,那城门必破!”
“好!”金兀术大喜道:“那速速去办。”
……
金军连续几夜的攻势突然停止,倒让呼延通和赵荣有些不习惯。
天地一片寂静,旷野上草木萧萧,除了一些烧灼的痕迹之外,显得一切如常。
“老赵,你说金人是不是憋着什么坏啊。”
呼延通皱着眉头,紧紧地盯着阌乡的方向,希望自己真长了一双千里眼,能勘破重重迷雾,看到真相。
“我看金兀术保不准还有什么后手。”赵荣猜测道:“要不然他不可能如此沉得住气,一连五日都来试探。”
“我看他们也没什么大的依仗吧,无非就是从西夏人那里拾来的牙碎。飞石确实挺惹人烦的,要不是相公让咱们慢着点,我恨不得立马杀出去。”
“呵呵,这样杀出去,那不是要把金兀术吓跑啦。”赵荣笑道:“相公还想他们好生在此做客哩。”
“哈哈……”呼延通大笑道:“也是,金兀术大老远地跑来,怎么地也得留他们过年。”
“呵呵……”
“大将军!大将军!”
“何事?”呼延通和赵荣转身一看,是传讯兵。
“相公到了,让您二位速回衙署。”
“什么?相公来啦。”
呼延通和赵荣相视了一眼,叶治刚走没几天,怎么又来了,难道有大事发生?
“老赵,赶紧走。”
呼延通和赵荣急忙忙回到衙署,叶治正背对着大门认真地盯着舆图在看。
“相公,您怎么来啦。”
“哦,你们回来啦,坐。”叶治闻声转身对呼延通和赵荣笑了笑,道:“有好事,所以我忍不住就来告诉你们了。”
“好事?”呼延通微微一愣,问道:“啥好事?”
“不急,你们先给我说说这几日战况如何?”
“还是老赵来说吧,他嘴巴比我利索。”
赵荣对呼延通笑了笑,简单地跟叶治汇报了这几夜来潼关的战况。
“这么说来,金兀术这几夜都在试探?”
“嗯,确实如此。”
赵荣点头道:“金军每日就是一两万步兵前来袭扰,一有不利便退,丝毫未见大军动向,我怕金兀术还有什么后手依恃。”
“嗯,很有可能。”
“相公,您快说说是什么好事。”
“呵呵,”叶治脸带喜色道:“说了你们都会不信,大马勺那里的战事已经结束。”
“什么!”呼延通和赵荣都吃惊地站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
“呵呵,说了你们会不信,不过千真万确。”叶治笑道:“我刚从商洛来,就是将此重大战况告知你们,我们的战略也要做相应的调整。”
“相公,你赶紧跟俺和老赵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讲故事有瘾的叶治,不待呼延通追问,当下便将大马勺如何退避三舍,又如何攻心为上,再如何斩首行动震慑三军的,以及他在商洛收编岳家军的事情细细地跟呼延通和赵荣讲了一遍。
呼延通和赵荣听得有点晕乎乎,这哪是打仗,简直比瓦肆里说书人编的故事还玄乎。
“这大兄弟,还真看不出来啊。”呼延通听罢,由衷地赞叹:“真是人不可貌相。”
“呵呵,老呼,你也好改口了,还大兄弟大兄弟的叫着,不怕乱了辈分。”心情大好的赵荣,居然开起了呼延通的玩笑。
“哈哈……,是极是极。”叶治笑道:“大马勺马上就要成你姑爷了,老呼啊,心里一定乐开花了吧。”
呼延通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还没拜堂成亲嘛。”
“哈哈,等打完这一仗,立马办婚事,我亲自做证婚人,如何?”
“证婚人?”呼延通一愣,问道:“啥是证婚人?”
“你就别问了,一时半会儿我跟你也说不清楚。”叶治心想现代新式的东西跟你讲起来也费劲,便笑道“反正少不了你的好。”
“相公此话当真?”
虽然呼延通还搞不明白证婚人是啥东东,不过叶治这么说,肯定不一般。
“嘿嘿,我啥时候诓过你。”
呼延通喜滋滋地搓了搓手,“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好了,说正事。”一不留神就跑偏。
“相公,如此一来,形势对咱们可大大有利啊。”
“嗯,老赵说的不错。”
叶治胸有成竹地说道:“岳家军倒戈,可以说此次大战,我们已有七、八分的胜算。我已令牛皋、郭进率大军出武关,自邓州北上汝州、西京,取西京后再西进抄金兀术的退路,届时关内外两路大军迎头夹击,金兀术就是瓮中之鳖。”
“好啊,他奶奶个腿。”呼延通高兴地骂道:“这次可不能再让这个龟孙给跑了。”
叶治看了一眼呼延通,心中突然替他庆幸,还好不是在以后,要不然你这句“奶奶的腿”还得吃挂落。
“相公,那我们要怎么做?”赵荣的发问把叶治跑偏的心思拉了回来。
“咳。”叶治掩饰了一下尴尬,道:“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把金兀术定在潼关,尽量争取更多的时间,好让牛皋和郭进大军顺利包抄敌后。”
“牛皋、郭进那边要多少时间?”
“至少半个月。有没有问题?”
“我们这自然没问题。”赵荣蹙眉道:“主要是看金兀术有没有这么好的耐性,我怕他久攻不下就要退兵。”
“老赵,你可知鸡肋之说。”
“鸡肋?食之无肉、弃之可惜?”
“嗯,是极。”
叶治点头,又吊起了书袋:“时王欲还,出令曰:鸡肋。官属不知所谓。主簿杨修便自严装,人惊问修:何以知之?修曰:夫鸡肋,弃之如可惜,食之无所得,以比汉中,知王欲还也。”
“曹操取汉中,久攻不下,而萌生退意。如今金兀术欲取关中,若潼关久攻不下,关中于他而言亦是鸡肋。要想金兀术心甘情愿耗在这里,咱们起码得给他点甜头,让他觉得关中于他而言不是鸡肋,而是大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