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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叶治这辈子第一次踏足开封,在这之前,他对这座八朝古都的了解和想象,仅仅停留在天波府、包青天、相国寺和《清明上河图》。
如今,置身于这座世界上最宏伟辉煌的城市,孤独的看客跨越了千年的向往,亲身经历历史的精彩和斑驳。
开封地处中原腹地,黄河之滨,古称汴州、汴梁。
开封之名源自春秋时,郑庄公为争霸,修筑了一座兵城,取名启封,意为启拓封疆。西汉时为避景帝刘启讳,以开代启,更名开封。960年,后周殿前都点检、宋州归德军节度使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建立宋朝,建都东京开封府,这座城市进入了最为辉煌的时代。
大宋东京城富丽甲天下,繁荣兴旺达到鼎盛,八荒争凑,万国咸通,是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世界上最繁华的大都市,其辉煌和繁盛,丝毫不亚于大唐盛世的煌煌长安。
除了帝都的因素,开封的繁盛离不开发达的漕运。
开封地处黄河之滨,有众多的河流漕渠相通,成为南北经济贸易往来的中心。仅开封城内,就有广济渠、金水河、汴河、惠民河、蔡河穿城而过。
由于粮草、弹药等军需补给的运输储备还需要一定的时日,叶治也有难得的闲暇可以在开封城内转转,领略肇极之世曾经的繁华。
开封还没有从靖康之难的兵燹劫难和刘豫的刻剥压榨中恢复元气,不过自绍兴和议之后,随着南北的贸易往来的逐渐恢复,市面上也慢慢重新热闹起来。
要说热闹,开封城内一等一的热闹去处,当数大相国寺。
大相国寺原名建国寺,始建于北齐天保六年(555年),延和元年(712年),唐睿宗纪念其由相王登上皇位,赐名大相国寺。赵宋之际,大相国寺深得皇家尊崇,至道元年(995年)开始多次扩建,其地位、规模和影响力在全国首屈一指。
大相国寺的热闹离不开它的优越位置。
大相国寺位于开封内城,紧邻御街,离皇宫大内不过两里,真正是天子脚下,世间一等一的繁华所在。
与其说它是一个宗教场所,倒不如说是一个开封百姓休闲娱乐的商业交易中心。
大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里里外外可容纳数万人,凡商旅交易,皆荟萃于此。
大相国寺大山门内,是专卖飞禽猫犬、珍禽奇兽的宠物市场;第二、三门则是铺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腊脯之类的日用百货市场;佛殿一带则销售道冠、笔墨纸砚等的文化市场;左右两廊,卖的是绣作、领抹、珠翠、头面、花朵、帽子、脂粉、簪髻等;殿后则是书籍、古玩、图画、香药等文玩市场;后廊则是占卜、算卦之类。
……
“怎么样,热闹吧。”
“嗯,热闹!太热闹了!这么多名堂,眼睛都看花了。”阿瓜拼命点头道:“以后俺一定要带小静来耍一趟。”
“我也要带婉君来!”
阿呆也不甘示弱地叫了起来,“俺还要给她买好多好多东西。”说完挑衅式的对阿瓜挑了挑眉毛。
“切。”阿瓜丢过去一个白眼,“整的就好像就只你有钱似的,哥也不差钱,哼。”
“你是谁哥!你是谁哥!你个瓜怂!我才是你哥!”一听阿瓜乱了大小,阿呆立马不干了。
两个瓜怂两个杠精又打起了嘴仗,搞得神棍和夏侯都苦笑不得。
“好了,省点力气吧,这逛了一下午还不累啊。”
叶治鄙夷地看了一眼这两瓜,大手一挥,十分豪气地说道:“走,哥带你们吃好吃的去!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社会我瓜哥!”
一听到吃,瓜怂的肚子立马不争气地“咕咕”了起来。阿瓜眉开眼笑地问道:“官人,您带咱们去哪儿吃去?”
“你们可知道开封最有名的正店酒楼是哪家?”
“那当然是樊楼啦!”阿呆立马叫了起来。
“不对!是孙羊!”阿瓜立马嚷道:“你个没见识的,孙羊正店最牛掰!”
“樊楼!”
“孙羊!”
“樊楼!”
被瓜怂吵得头大的神棍,停下脚步,狠狠地各赏了瓜怂一记后脑掌,笑骂道:“老子让你们吵吵,哪家近,去哪家,再吵吵,滚回去啃大饼,烦人!”
一听要滚回去啃大饼,两瓜怂立马消停了。
“阿瓜,你去问问,两家哪家近。”
“好嘞!官人稍等!”兴奋地阿瓜打了个呼哨,就去拦人问路。
一会儿,阿瓜就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喜滋滋地禀告道:“官人,孙羊近!咱们沿着这东大街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
“好,那赶紧的吧,耍了半天,我肚子也饿了。”
孙羊楼宇的规模虽然没有樊楼五星连珠的恢弘气派,但豪奢和热闹程度却丝毫不亚于东华门外的樊楼。
因为临近饭点,此时正是营业高峰,三层巍峨的孙羊正店几乎座无虚席。
神棍几个好不容易才在大厅里找了一台桌面,点了几样招牌冷盘热菜,又要了两壶神仙醉,慢慢地享受起这难得的人间烟火气。
“官人,没想到这里也能喝到神仙醉。”阿呆酒一口菜一口,吃得别提有多欢。
“这酒要品,细品。”
神棍对瓜怂牛嚼牡丹非常看不上,“孙羊和樊楼七八年前就有神仙醉了,当年我在高邮,开封里由头有脸的正店都赶来扑买,孙羊和樊楼是吃货最多的酒楼。嘿嘿,那时候,赚钱真是爽利啊。”
一提到钱,阿瓜来劲了,他咪着酒,傻傻地问道:“官人,你到底有多少钱啊?”
“嘿嘿。”神棍挠了挠头,笑道:“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钱?”
“啥?”
阿瓜一听,差点没把酒给喷出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神棍,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他可是一文一钱都记得清清楚楚的,难道现在流行这么炫富了?
“瓜怂!”
阿呆趁机狠狠地敲了一下阿瓜,骂道:“瓷马二楞,官人是什么人,跟官人谈钱!”
呵呵,对啊,谈钱,我怕伤了你们的感情!
阿瓜被阿呆占了便宜也不恼,他为自己的无知讪讪地笑了笑,继续咪起了小酒。
“邝兄,请留步。”
“田兄慢走。”
此时,身后的一阵寒暄声传到了叶神棍的耳朵里。
“邝?旷课?!”
神棍突然想起当年来扑买的孙羊大掌柜“旷课”来,不由好奇地转过身一看。
我去,还真是“旷课”。
正跟邝克话别的人,神棍也记得,也是当年常来高邮扑买,而且不拿钱当钱的大款田义。
“这两人怎么凑在了一起?”
神棍眉头一蹙,田义的背景他是知道的,邝克的主子他也清楚,一个是燕山的贵人,一个是被废的刘豫,这两人勾搭成奸,难道是想搞事情?
偷偷地看着正告辞出门的田义,叶治心神一动,对两瓜怂吩咐了两句。
瓜怂俩眼睛一眯,点点头,放下杯箸,也跟着出了门。
“官人,怎么啦?”
“有妖气!”
“妖气?”
夏侯镜一脸懵,神棍这是改行捉妖了?
“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去再讲。”
夏侯镜点点头,付了账,护着神棍出了孙羊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