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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胜和成闵几个一愣,询问似的相互看了几眼,眼里的答案都是一头懵,这显然不是自己事先安排的节目。
王胜还没来得及发问,就见几骑急急地朝中军驰来,大呼道:“大将军!北面发现大军!”
游骑话音刚落,众人就感觉地面颤动了起来,“隆隆”不绝的马蹄声如惊雷疾鼓,狠狠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上。
“不好!他们的援军到了!”
王胜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焦急之色,听这蹄音,来的人马可真真不少,“列阵!列阵!”
“你们几个,先护送监军走,兵凶战危,刀枪无眼!”
王胜大喝一声,“监军,事情急迫,你先退,要不然,我顾不了你!”
马世良一听,慌得一批,朝王胜抱了抱拳,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走,去看看!”
王胜吓走了马世良,一提马,带着成闵、岳超几个就朝北面驰去。
“大人快看!”蔡同指着北面而来的千军万马,激动地叫道:“咱们的援军到了!”
吴一帆顺着蔡同所指,只见一面青龙大旗正迎风烈烈。
数不清的铁骑,在神威如狱的军旗引领下,以踏碎山河之势席卷而至。
“太好了!太好了!是呼帅到了!”吴一帆激动地叫了起来,“是青龙军到了!”
“噢……!”
“万胜!……”
守城的士兵见援军杀到,爆发出了震天的喝彩。
王胜心头一凛,果然是援军杀来,就不知道来的是谁,能不能顺利过了此关。
王胜几个绕过南城,立马被眼前的一幕给惊住了!
数不清的铁骑如一朵乌云,已停驻在东城外的旷野上,一派肃杀有如秋末的严霜,让五月末的初暑也打起了冷颤。
王胜和成闵几个面面相觑,眼前数不清的铁骑让他们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这么雄威的阵势,好像当年跟金军铁骑对阵时都没见过吧。
青龙旗下的呼延通看着眼前这支数万人的军马,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当年在韩家军的岁月。
他掏出望远镜,朝中军帅旗处细细瞄了起来。
哟呵,果然是王黑龙!
再让我瞧瞧,嗯,成闵、岳超、许世安,呵呵,看来人都到齐了。
呼延通收回望远镜,笑道:“李彪、克明、白亮、马玉、大年,走,咱们去会会老兄弟!”
“好嘞!走!”
呼延通带着手下五大战将离了军阵,居然不带亲卫,六骑就管自己慢悠悠地朝王胜那边而去。
“能看清是谁吗?”王胜问着正聚目观察的成闵。
“看不清,咱们是不是也去会会?”成闵摇了摇头,问道:“看他们这意思,是要先礼后兵。”
“也好,输人不输阵,走,去会会!”
王胜也带着成闵几个,策马出了大军,朝呼延通迎去。
“呼延,真是你!”
看清对面来人,王胜又惊又喜,大叫道:“李彪、白亮,你们也在啊!”
“呵呵,果然是你们。”呼延通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王胜几个,道:“相公果然料得不错。”
“呼大哥,我以为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呢。”
在淮东军中,成闵和呼延通的关系最铁,“一点音信都没有,原来是在叶官人麾下。”
“嘿嘿,”
呼延通笑了笑,也没正面答话,只管自己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多好,也不会坏了情分。”
“唉,呼延,你先听我说。”见呼延通一上来就兴师问罪,王胜苦笑道:“我们也是圣命难违,没办法。不过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们也知道分寸。”
“哼,知道分寸。”呼延通不以为然地质问道:“知道分寸,还一路杀到了济南府,要是不知道分寸,还不得杀到关中去!”
“哎呀,呼延大哥,这真的是误会啊!”成闵叫道:“其中隐情且听我们慢慢道来。”
“哼,说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有什么好辩的。”
呼延通的意思很明确,先把公事掰扯清楚了,再看看要不要论私谊。
临行前,神棍专门跟他交待过,对淮东军还是要客气一点,不能一上来二话不说就喊打喊杀往死里整,这叫什么区别对待。
呼延通也不是不念旧情的人,所以刚才到了城东地头,就让大军停了下来,先讲讲道理,讲不通再干不迟。
“呼延大哥,我们要真心和叶官人过不去,也不会围着济南府四五天了,都不动手。”
“不动手?那刚才是怎么回事?”呼延通质问道:“我要是没及时赶到,怕是济南府就要落到你们手里了。”
“哎呀,呼延大哥,真的是冤枉啊。”
成闵叫起了撞天屈,“我们拖延了这么些天,军中的监军不答应,天天催促着我们攻城,又搬出了陛下的手诏来压我们,我们是被逼的实在没法子,这才和城里唱了一出双簧,来搪塞监军。”
“和城里唱双簧?”
呼延通一愣,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城里的吴一帆怎么就跟你们唱上戏了?
“呼延,这么跟你说吧。”王黑龙解释道:“大帅好像早就算准了有这么一天,几年前就跟我叮嘱过,说以后碰上叶官人,还有你,要我们悠着点。不信的话,以后你见到大帅可以自己去问他。”
听王胜搬出了韩世忠,呼延通听得将信将疑,抛开现在的立场不说,这几个的脾性为人他也清楚,决计不会拿韩世忠的名头来骗人。
“呼延,你要是不信,就问问城里的人。”许世安提示道:“老王射了书信进城,这几日是什么个状况,你自己一问便知。”
“也好。”呼延通点点头,吩咐道:“李彪,你去请吴大人出城一晤。”
趁着李彪去请吴一帆,两拨人马聊了起来。
“呼延,你们是打从哪里来?”
“北边。”呼延通面露得色道:“跟你们说实话吧,也算交个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金国了!”
“什么?!”王胜几个惊得差点摔下马来。
“什么意思?!”成闵感觉有点晕乎乎,没听明白。
“还能是什么意思。”呼延通白了一眼成闵,“此次官人带着我们一直杀到了上京府,灭了金国!”
“当真!!!”
“哼,爱信不信!”
“诸位将军。”
陈克明帮着解释道:“千真万确,我们刚从上京赶回来。上京一战,金兀术身死,金国上上下下,就差皇帝几个没抓住,其余全部被一窝端了。”
“嘶……”
王胜几个倒吸一口凉气,不可一世横行天下数十年的大金国就这样灭了?
“啪!”
“哎呀!”
王胜突然扬起手给自己扇了个嘴巴子,叫了声痛,然后喃喃自语道:“看,看来不是在做梦。”
“哈哈……”
呼延通看着王胜丢了魂似的,心中没来由地一阵酸爽,大笑道:“嘿嘿,现在关外五路都在我们手里,金熙宗带着几百残兵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还有,在上京,我们还找到了渊圣皇帝,你们现在总信了吧”
还没等王胜几个缓过劲来,呼延通继续嘚瑟道:“现在相公正领着大军还汴。相公虽然仁慈,但你们要做的过分的话,相公自然不会跟你们客气,嘿嘿,你们还不知道相公的厉害吧。”
王胜几个听得有点后怕,麻蛋,牛的一批的大金国说灭就灭了,自己还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摸老虎屁股。
幸好记住了韩世忠的话,要不然,真要杠上的话,看呼延通这架势,可不会跟你讲什么情面,搞不好这几万人今天就得交待在济南城下。
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老虎屁股没太用力摸。
“呼帅!”
“哎,老吴,你来啦,好久不见。”呼延通看着吴一帆这个黑瘦老头,心中一阵亲切,问道:“都还好吧。”
“好,好。呼帅到了,一切都好了。”说着,吴一帆特意瞄了一眼王胜几人。
“老吴,听王胜说他们不是真心与你为难,可是这样?”
“呵呵,呼帅,您还是自己看吧。”
吴一帆把早前王胜射进城内的书信递给了呼延通,道:“我现在才真的相信他们所说的话。”
呼延通接过书信,细细地看了一遍,脸色终于松了下来,笑道:“王胜,算你们没把大帅的话给忘了。好了,既然误会解开了,后面的事情怎么办,也先立个章程。等公事了了,咱们再叙私谊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