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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比要拍卖女真皇后还要劲爆,老林又问道:“你又是听谁说,这种事情可不能瞎说。”
“我是听隔壁老贾说的,他大姑的内侄也在衙门里当差。”老金有些得意地说道:“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很少,不过千真万确,你们可千万别传出去,也别说是我说的。”
老李、老林连忙点头,一副就数老子嘴巴最严的样子。
“渊圣回来了,难道叶相公要让渊圣复位?”
老林突然想到了这个严峻的问题,不由皱起了眉头。
“切!”
老金丢过去一个嫌弃老林没见识的眼神,低声说道:“要是让渊圣复位,怎么不直接让渊圣回大内,而是住在驿馆?”
老李和老林相视一眼,惊骇地猜测道:“难道,难道,相公自己要……”
“嘘!”
老金立刻打断了老李,低喝道:“你个嘴巴也没把门的,小心祸从口出。”
“哦,对对。”老李擦了擦额头,忙喝了口水酒,把嘴里的话茬子给咽回肚子。
“不过叶相公还真是神仙般的人物。”
老金咂了一口酒,叹道:“安邦定国、文武全才啊,不仅收复了中原,还灭了生死仇敌,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有这样的人,真是百姓的福气啊。”
“可不是莫。”
老林这回不用压低声音了,点头赞同道:“我听说叶相公是神仙转世,专门下凡来解救百姓苦难的。听说关中一带的百姓,家家都给相公立了绘像生祠,灵验的很哩。”
“这话我信。”老李点点头,“别说关中,我看中原的百姓也很快要给相公立祠了。”
“还有一个消息,你们可千万别跟外人说。”
老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最最劲爆的消息说出来,要不然肯定要被憋死。
老李和老林齐刷刷地盯着老金,赌誓道:“快说,我们肯定不会往外说的。”
老金又咂了一口酒,把脑袋往里凑了凑,神秘兮兮地低声道:“我听说叶相公和当今圣上已经闹掰了。”
“什么!”
老林一脸震惊地提醒道:“这话你可别乱说,要闯祸的。”
“我也就跟你俩说说,我可没瞎说,你们也还别不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李给老金加了一杯酒,催促道:“赶紧跟我们说说。”
老金心中得意,悄悄地问道:“你们还记得上月底南门外来的那支军马吗?”
“知道,怎么啦?”
“怎么,呵呵。”老金对老李和老林的政治敏感性非常无语,继续问道:“那你们知不知道是哪里的人马?”
“不是说是陛下派来接掌东京的人马吗。”这全城百姓都知道的事,还用得着问。
老金一副你们还不明白的样子,看着两人,问道:“既然是陛下派来的兵马,那为何那两日要封闭城门,禁止出入,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
老李和老林一愣,脑子里回想起那两日的光景,突然觉得好像抓住了蹊跷的线头,吃惊地看向了老金。
“现在咂摸出味道来了吧。”
老金笑意盈盈地看着两人,继续爆料道:“后来相公回汴,第二日领了大军出城,听说差点就打起来了。”
“啥!”
“千真万确,骗你们小狗!”老金赌誓道:“后来是陛下派来的军马服了软,自己退走了,这才相安无事,要不然那天就是一场大厮杀。”
“嘶!”
老李和老林惊骇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将前前后后几件事串在了一起,终于有点相信老金不是信口开河。
“真言不传六耳,今日听过了,都烂在肚子里。”拔得爆料头筹的老金叮嘱道:“可千万别往外说。”
真言不传六耳后的第三天,开封城内传遍了三则消息:
包括金国皇后在内的所有俘虏将在几日后扑买,价高者得。
当年被金人劫持至北国的渊圣皇帝回来了。
当日宣德门上万众瞩目的那个男人与当今官家不协。
最惹人瞩目的是第一则消息,城内那些大户豪客隔壁老王之类的都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买几个金国贵妇公主来瞧瞧。
最惹议论也最能八卦的则是第三条消息,所有人不敢在明面上讲,但私底下都传疯了,这个话题引发的争论还弄翻了好些条友谊的小船嘞。
最波澜不惊的是第二则消息,渊圣皇帝回国这么天大的事,大伙儿就只唏嘘了几声,便没了继续讨论的兴致。
不过,开封城的百姓不关注,不代表没人关注。
……
在收到张浚的密奏后,赵构彻底一夜无眠。
神棍能打败金人,收复两河,本来就在赵构的预料之中。
但他想不到的是,神棍牛皮哄哄的,居然一口气把大金国都给灭了,害得赵官家想送金银都送不出去。
让赵构更想不到的是,神棍不仅灭了大金国,而且还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灭了大金国,害得他墙角都没挖成。
更气人的是,本来想逼着他撕破脸,没想到三路大军屁没放几个,就一溜烟跑了回来,反倒成全了神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装逼范。
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他最希望死的男人居然还活着,而且好端端地回到了东京,老天怎么这么不开眼,没听到朕的祈祷和呼声吗。
连番失算啊,尽管赵构心里不想承认,但这一局,他败了。
接下来就是擦屁股的另一局。
“官家,多保重龙体啊。”邝珣看着赵构顶着的两个大黑眼圈,脸上写满了忧虑。
赵构对着眼前这个忠奴,心中升起了一股懊悔,转念一想,又将这种负面的情绪给掐死。
现在懊悔有啥用?
假使当初选择隐忍,叶治就不会挥军北上了?
假使当初选择隐忍,叶治就不会灭金?
假使当初选择隐忍,大皇兄就不会南归了?
即便隐忍,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开的。
“大伴,这事你怎么看?”赵构难得主动问起了邝珣的意见。
邝珣躬了躬身子,“恕老奴斗胆,官家还是要早作打算,纸包不住火。”
赵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张浚的密奏,赵构还没有公之于众,不过这样天大的事情,肯定是瞒不住的。
凡事皆有利弊,就看怎么去应对和利用。
现在赵构要应对的,就是两个问题:叶治的威胁和赵桓的威胁。
说白了,都是男人的问题。
对于老哥赵桓,赵构觉得问题倒不是太大。
毕竟他继位已经快二十年,虽然手续上有点瑕疵,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朝中上下衮衮诸公都是吃赵构的皇粮,谁还会去粉一个过气的曾经至尊?
也许这对赵构来说,还是一件好事。
把渊圣南归的消息一放,看看朝臣的反应,正好检验下底下人的忠心成色。
而且,或许还可以更进一步,利用大皇兄做做文章。
对于叶治,赵构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如果叶治是猛虎,反正迟早都得吃人,那就没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只能死磕到底。
如果叶治能吃素,那委曲求全、甚至包羞忍辱,只要能保住江南半壁,赵构也不是不能答应。
就像邝珣建议的,让叶治分国自立,甚至如大金国故事,也不是不可以。
但问题是,人性总是贪婪的。
假若叶治自立一国,又欲豁难填,那怎么办?
要是这样,还不如一直杠到底。
而且,人的欲望和贪婪往往是由实力决定的。
一个人的肚子越大,胃口就越大,就会想吞下更多的东西。
这世界上真正无欲无求的人是没有的,即便是遁入空门的出家人,不也是希望自己能成为得道高僧吗。
“大伴,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跟朕说吧。”赵构温言鼓励道:“此间无外人,你又是朕最信得过的。”
邝珣心中一阵感动,恭声道:“事已至此,老奴斗胆,官家许叶治分国自立,逞遂其欲,事情或有转圜。”
“大伴,怕只怕欲豁难填啊。”
“官家。”
邝珣不是不懂,但他有自己的理由,“此次叶治领军南归,并没有与三路军马冲突,也没有越过淮水,这说明他是想相安无事。”
赵构不置可否,嘴上说道:“那或许是他力有未逮。…嗯,你说,继续说。”
“官家,如今金国已灭,那有些人也用不着这么惯着了。”邝珣见赵构不愿继续分国的话题,便将矛头指向了秦桧,“而且,这些人与叶治有旧怨,官家若适当惩治,也不失为一个笼络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