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苳子最终拿出了存有母亲记忆的那块水晶,还是看了进去。母亲不知道是在对谁说话,她说:
从我小时候讲起吧,我小时候记得最清的是我爷爷说的:不贪名、不图利、不求一时的荣光,之后才是家法、规矩。接着就是大段的回忆、讲述。
南平西村,胥家小院里,正在待嫁的新娘屋里传出了隐隐哭泣的声音!胥家夫妇连忙分头行动!胥家主忙去和客人们解释:小女不舍离家,有些反应……宾客们纷纷表示理解!
胥家母连忙跑去看闺女!两个闺女都在,还在抱在一起哭!胥家母叫了声俩人问:“香儿啊!怜儿啊!这是怎么了呀!?”香儿叫了声娘,就扑到母亲怀里泣不成声了!怜儿抬头叫了声:“干娘!”又急着问她最关心的事道:“您和干爹商量的行了吗!?”
胥家母知道是这孩子传话了!也是自己替女儿委屈,说话的声音大了一些……这怜儿虽是香儿他爹捡回来救治的养女!但是她对香儿比亲姐都好!知道她是心疼香儿,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温言让怜儿先坐下,决定还是先哄香儿吧!拉着香儿边坐下边说:“香儿啊!你爹也知道刚能修炼的人,未有根基之前需要尽力避免生事!何况是婚姻大事发生!你爹也知道此时最是不该!”香儿退开些身体,顾不得脸上的泪水,疑惑的看着母亲,分明是在问:那怎么还让自己出嫁!?
胥家母看着女儿就笑了!这孩子就是好看!连哭都这么好看……忍不住抱抱女儿道:“香儿啊!好多事可能你不清楚!有你之前,我们都跟着你爷爷在大安那里行医。你出生后,你奶奶和你爷爷报喜说你:体有玉韵,暗香微传!你爷爷大惊,查看你之后,你爷爷说你体质特殊,担心你长大后遭人欺凌,还要落得个祸害的骂名!只等你满月就回了这南平村!你爷爷、奶奶逐家逐户的请求乡亲们不要外传所有有关你的事情!就是想让你过个平安的日子!”
胥家母从怀里拿出两样东西交给香儿。香儿只认识其中的那块玉牌!那是父亲手里经常拿着的玉牌!据说是仙人留给家里的信物!嫁前祭祖时,自己留意了上面的气息!父亲见自己喜欢,就交给了自己拿着玩几天!自己却通过那上面的气息悟出了修炼的功法……另一个玉瓶她没有见过!香儿不解的看着母亲!倒是忘记了哭了!
胥家母说:“很多事我也是刚知道具体!你爹说:我们这里是个小世界!名字叫荒苍古界!人类居住的区域又叫荒苍新区!我们这个南平村又叫老祖营,就是为了当初来这里拯救了大家的那位老祖!他是来自外界的大仙!他来时正遇到这里的人们在面对兽潮!他看不得人族毁灭,带着大家建起一个个的镇子!又修建了护阵!这里的人们才得以安生!村子边上的南屏山就是护阵的南阵门所在!这个村里的人都是早期参加过封界战军士的后人!”
看着女儿的表情,母亲笑着眨了下眼,意思是告诉女儿你猜对了!接着说道:“燕家老祖和胥家老祖当时都是军士,还曾是主些事的人!俩人还成了好友!俩人都在阵战中有所收获!燕家得到了这瓶子里有一枚丹药!只是无人认得!胥家祖上得到了一本书,我们胥家老祖在上面悟到了一种身法!就是你爹教你的那种!只是需要你练习!那书当初别人都看不出来什么,只有燕家祖上还能看出些眉目!胥家老祖有意相赠!燕家就拿出丹药以作报答!后来又有了两家结亲的打算!这就成了约定亲事的信物!”
香儿仔细看着瓶子!丹药她也不懂!胥家母觉得还是说明的好,接着道:“原先是燕家要嫁过来一女!可是多少代都没能有年龄般配的情况!就一直到你这一代了!那个燕家小子,实际是矮你一辈的人!但是,他喜欢和你在一起!还被村里起了绰号叫了小马!就是因为你们小时候他爱背着你到处跑!后来他爷爷和曾祖来求婚事了!你爷爷、奶奶觉得你能过个安心的日子了!也觉得那孩子不错!对你好是都看在眼里了!又不是直系亲属关系,辈分倒是无大碍,最后也就同意!你嫁过去,这丹药要交还给燕家!那书你要拿到手,你爹说就先留给你!无用时可交回家里!据说那是真武秘传!”
香儿惊问:“什么是真武啊!?”胥家母说:“你爹说:仙界有一种说法叫:真武莫试!就是说真武者是不能比武的!据说他们都是在绝境里生存下来的人!只知道快速杀死敌人!不会有留手的可能!他们只会杀!即使换了棍棒等器械,也难免会重伤对手……”三人都以为那只是一本练武的书籍!却是不知道那背后会引发什么!也没有注意到:新嫁娘身边的事,是容易引起偷听……心思都在正在发生的事上,谁却都没有留意……
胥家母点点香儿手里的玉牌又说:“你爹说这个给你了!你爷爷生前定下的事他不能改!否则不止是失信!还是不孝啊!他还说,真有仙缘怎么都是会有路能通的!不过他更希望你过个平安舒心的日子!这也是娘想看到的呀!”胥家母也落泪了……
香儿认了!不是父亲能做主的事,也怪不得父亲!自己认命吧!心里有些愧对父亲了。她和母亲说:“娘!替我和爹说一声……”母亲打断道:“好了!你爹知道你懂事的!说清楚你就会好的!你父亲理解你!可他也没办法……”
香儿去化妆收拾了!快到花轿来接新人的时辰了!怜儿在和干娘说着愿意做个丫头随嫁的事!胥家母看着这个满是报恩心思的干女儿!很是不舍!也觉得香儿她爹没救错人!多好的孩子啊!扭不过孩子的一份心!要去和老爷商议一下!这不是她一人能主的事情!况且这孩子体质虚弱!能不能行也要问问……
在母亲出屋的时候,香儿突觉得自己好像莫名的丢了什么、少了什么!香儿下意识的看向后窗!窗还是那个窗……自己想想,可能是自己舍不得母亲吧……自己连屋都没出,能丢什么呢!
在这个新区的极北端、双源城外的一处密林中!一位浑身皆白的道人刚刚收起法力!引发香儿丢物感的就是此人!此时他的脸上尚有惊疑之色!他身边一个几乎是光着的青年男子试探着问道:“少主人,刚才的那是什么呀!?”白袍道人回头看看他,脸色不悦道:“给你衣服了!赶紧穿好!”那人赶紧应着:是是!连忙去穿衣服了!
一团光影幻化在白袍道人身前丈许!那是一个一身黑衣、貌似中年的男子!白袍道人立刻认出这是自己师傅:神玑道人!忙起身行礼道:“师傅!弟子凌虚给您见礼!”青年也连忙施礼道:“蓝狐!见过主人!”
神玑看看那青年,示意他穿好衣服!转头问凌虚道:“凌虚!你刚动了什么!?”凌虚忙道:“弟子新近学了推演之术!试着推演时见到一个牌子……”分明是说,他也不认识!神玑叹息了一声。
神玑舒缓了一下心情才道:“凌虚,从头说说今天的事吧!”明显是心急,但是又急不得!凌虚说:“今日得报,双源城有化形丹出现!”看了一眼青年,接着说道:“蓝狐磨着想要!我就带它来了!得到丹药的是燕家后人,他叫燕禀钊。他说是三兄弟得自一老妇人之手!还说老妇还嘱咐他们不要回南边的家!燕禀钊愿意送丹给我们,只托我照看他四弟燕禀铖!我尽力留了些钱财!出来后,它急着要丹药,我就给了他!等候时这才推算了一下。知道燕禀铖今日大婚,又推演了女子的命数!结果就看到了个牌子!……”神玑吸了口冷气,见凌虚停止了说话,吩咐道:“继续说!”
凌虚连忙继续道:“我在她子女栏里见到三个牌子,是能动的那种小牌子!第一个是个“子”字,那上面凶戾的气息太重!我只是好奇,伸手摸了一下,那牌子就不见了……”他见师傅的表情,明显是快要打砸抢了!不要暴力啊!凌虚头发胡子都白了!外表显得比这个师父老多了!可是师父几千年前就是这样,一直没变过!自己显得老没用啊……
神玑尽力平和的看着凌虚!忍不住苦笑了下问:“你知泄露天机该当如何吧!?”凌虚立刻抬头望天!天空晴朗!只有一些白云!放心多了!
神玑道:“嗯!劫雷轰顶!你至少是动了别人的命牌!我推算的那是神牌!你还在这里真是万幸了!”凌虚问:“师傅!什么是命牌?什么又是神牌?”
神玑不得不笑了!他居然关心这个!想不到啊!还是解释道:“命牌是凡人的命数牌!神牌就是能修仙到一定程度者的命牌!你动了人家命牌!这比泄露天机大了无数倍!你想过后果吗!?”凌虚才注意到问题,吃惊的像个孩子!
神玑对这个伴随了自己千余年、还不舍得离开的弟子,怎么也狠不下心来!神玑缓缓道:“劫没出现,那就会转化到你身边的所有人身上!”凌虚急问道:“师父!那会怎样!?”神玑难过的说:“你可知现实劫难,又叫现实真劫的劫难吗!?”凌虚想着:自己身边的人!随后就是一惊!惊呆的望着师傅!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神玑说:“避不开了!天道才是文明!文是礼法成文!明就是公示!是惩治不会有差别的标准!”凌虚快要颓废了,自己这是闯祸了!闯大祸了!
神玑却是看了一眼蓝狐,抬下巴指问凌虚:“它多少级的妖兽!?”凌虚下意识的看看,回答道:“他四级多一点!”神玑道:“你听说过七级以下可以化形成人的妖兽吗!?”凌虚惊道:“没有,可是……可、可、可……”又说不出话来了!
神玑道:“只有一种可能!那化形丹不是这个宇宙的东西!可能是仙界成型前的东西!”凌虚刚松了半口气,又想到了问题!喘了口大气,却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神玑点点头道:“你应该是猜到了!当初我来这里是为找我妻子说过的、她的师父!到这里就遇到了兽潮!护阵建好后我们才觉出异常!咱们几个说过,可能就是那玄静关古墓惹的事!墓是古墓,但是护阵是有生机的!是布阵的人在世才有的生机!那是被歹徒破坏了有主的阵法和墓穴引起的!当初我们见到过真武秘传!以及那个不知名的丹药!还有传闻中,墓中的极其重的斧子和那带有红芒的刀……如果真是那墓穴引起的灾祸,那我们就是助纣为虐……但是这也是只是后推想!却是占卜不到天机……”
凌虚接口道:“您是说他吃的化形丹也是来自那个墓穴!?”神玑点点头,眼见蓝狐吓得抱住了胸的、傻傻的样子,还是安慰了他一句:“丹药既然是老妇送的,那就没有事情!放心!”
狐狸怎么也有天生的敏锐,立刻问:“主人,您要找的人是那个老妇!?”神玑点点头道:“我妻子生前说过她的师傅!是个女子形貌!法力超强!常人见了都可能会失禁……”
凌虚却是急着问道:“师傅!那真劫该如何化解!请师傅教教我!”神玑思考了一下说:“你把神牌呈像给我看看!”
凌虚凝聚法力、神识,呈像而出!一个巨大的牌子出现,神玑看了好久才点点头!凌虚这才收了法力和神识,依然紧张的看着师父!
神玑像是自语道:“你化去了一个子女的劫数!必然会有其他劫数找寻上她!不如拉她进宗门!……我们被人安排了呀!就当做赎罪吧……唉!可你没有妻室!你!……”转头看着凌虚道:“回去赶紧给我……给你自己找个媳妇!再不找我就把你变成母牛,然后把你和十几头公牛关一块去……”凌虚连声应着:“是、是!”神玑却是把自己给说笑了……
神玑随后说:“现在只能拖累你弟子了!俞清那孩子要多受罪了!”凌虚不舍,还想说什么!神玑怒道:“你没有妻子!怎么收女弟子啊!唉!……再有,你删去了人家女子命中一子,还是长子!你要一个女子近十年无后,她该怎么活!?现在不管也是不行的了!”
神玑低头在推算那个叫胥玉香的女子!凌虚悔的都快掉泪了!傻眼的蓝狐举着两只手,倒是像狐狸站立时才有的样子,又很像是小狗要拜的模样……
神玑叹息了一声道:“你也别多想了!他们都是我们同袍的后人!那胥玉香天资卓越!还和你那弟子有些关联!”凌虚道:“是胥医官的后人!?”神玑点点头道:“宗门沉寂了几百年,也该正式收下一代弟子了!尽人事听天命吧!”
神玑转头对凌虚说:“师傅罚你!你现在去南屏山!看护好那胥玉香!只可有结发之礼!不能再有后事!我去安排俞清夫妻去寻你!去吧!”转头看到了蓝狐又说:“给他个阵牌!之后他,随意吧!”凌虚认罚的态度极好!觉得该再重点!
可是师父的幻影已经消散了!不自觉的把给阵牌也当做了惩罚了!连忙取出个牌子递给化成人形的蓝狐!这是师父当初救治的生灵!也算是师父的宠物!不对!师父这是要不要他了吗!?怎么……想不明白!回头问问师父吧……还是先去南屏山吧!这么远,还是遁过去吧!不然什么都晚了……
走过去会晚,但是遁过来就太早了!南屏山东山顶上。凌虚神识里见到了接新娘的轿子停在了新娘家门前!总归是喜事,喜气是能感染人的!凌虚还是在心里笑了一下!等着吧!还要些时间的……
光秃秃的山顶,蓝狐到处乱看着!凌虚见他朝西去了,不得不提醒道:“小心脚下,前面是一线天!掉下去会摔死!”蓝狐已经见到了山崖的边缘!探头看了一下,好深!好直!对面山顶矮了一点,也小了太多!那里这几乎站不下几人!还是这边宽敞多了!
蓝狐走回来问凌虚道:“我觉得那一线天,像是被刀斧劈出来的!”凌虚点点头道:“我们当初也是觉得像!这山从远处看像座对开的拱门!”随后想到,当初捡到这家伙时,他很小,都快死了!不过师父救治他之后,兽潮几乎就没有再来!师父不要他了,难道是觉得他可能是内奸!卧底!银丝卷!?……有点像包子……还是别想了,由着他就是了!
山下,大红的盖头蒙上了香儿的头,在鞭炮声中,她被扶了出去!自己被蒙着头什么都看不见,只好轻挑一点红盖头,扶着自己的是谁啊!慢点啊!我看不到路的!怎么敢走啊!门槛前,身边的人停下了!自己被夹在中间,走也走不得了!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燕禀铖!绰号:小马!只是因为这小子从小就爱背着自己到处跑,才得了这么个外号……
缝隙里还看到了他得意的样子!真想踩他两脚!打扁他那张小白脸!他走到台阶前,背对着自己躬身,这是又来背自己了!哦!对了!这是要背自己上花轿!身边扶着自己的两人,几乎是把香儿送到他背上的!香儿真想对她们叫一声:我不是木偶!却是最多只能在心里想着:压死你!来解气了!
香儿还是被送进了花轿!要离开这生长的家了!要去一个陌生的家了……因为未知而恐惧、紧张;因为离别而伤怀……只有手里玉牌散发的灵力气息给了自己一些安慰!心里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许哭!不许哭的……
最后看到一眼外面,那是燕禀铖离开时的脚勾起了一抹轿帘。那是最后一眼自己的家,之后这个家就不再属于自己了!
有些事和母亲说的不一样,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吧!那时年少,很多事记不清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模糊的猜到了一些事情!这家伙到底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没有印象,只知道他差点被他家的家法打死!自己爷爷才去找的他爷爷,定下的亲事。父亲问起时,爷爷说:孩子只是好奇而已!很多事不懂的,这孩子还不错!也算是完成了祖上两家联姻的许诺!父亲说:许诺婚嫁的是燕家,不是我们要嫁过去一女……爷爷说:联姻只说联姻好了!完成祖上的心愿就是好事……
之后奶奶病了,不久后,最疼爱自己的人过世了!接着就是爷爷!只剩下妈妈教自己女红、识字、念书……这个时候,好像什么过去的事情都想起来了……心里堵堵的,眼里有些东西控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