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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清叹了口气,心里一片酸涩道:“布阵前,宗门还是有些办法的,只是布阵后宗门一度连辟谷丹都快制不起了,不要说别的了……”
胥玉香突然插口道:“对了,我家老祖留了一封信是给您的,他们知道您们很困难了,进阵一方面是寻一线生机,同时也希望能找到些什么,也好帮帮您们……”俞清险些没忍住眼里的湿热,心里感叹:这些老兄弟们呐!
胥玉香又道:“要不要我们派人去取来?只是那信年头太多,家里只好一次次裱糊起来,才能保存到现在……”俞清摆了下手:“一会再去取。先说我们的事情吧。”
陶玉淑手中早多了几本书,听到这里,把书递给俞清,俞清查看后满意的点了头。随后看向燕家主说:“这里有几本书籍,都是宗门允许外传的,有功法的、也有阵法的……你燕家人都可以修炼,好续接你家的传承。如有人修炼有成,将来可以记入我名下,做记名弟子;其他人修炼有成者也可做宗门的外门弟子。”燕家主行礼接过,知道这绝不简单。
俞清看了妻子一眼,陶玉淑会意向胥玉香问道:“你可知你已经习得我宗门功法?”胥玉香傻了,偷学功法可是要问罪的。陶玉淑的声音接着说:“好在你习得不全,且有偏差,算不得偷学。”
胥玉香刚松了口气,又听到:“只是你不纠正功法会很危险,搞不好还会送命!”胥玉香又傻了,本来一个新嫁娘大婚时脑子就有点不灵光,这下更懵了。俞清偷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妻子,感觉她有点调皮,看她把人家给吓的,那可是我恩公之后啊。
陶玉淑又接着道:“你现在最好的办法是,立刻随我回山,我们收你做弟子,重新帮你从头修炼。等你修炼初成时再送你回来,继续这段婚姻。当然,你要是留下来继续结亲的话,那我们就帮不了你了……”胥玉香更不知该怎么办了。她是真想去、太想去了呀,修仙呀!早就想不嫁了的,看了看自己的新郎,又看了看自己的公公,这才刚算家里人呀!自己可是新媳妇啊!怎么办呀!?
燕家主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主动谢过两位神仙,命令这个新儿媳去换衣服、收拾行装,随师傅前去山里修炼。心里偷着乐啊!自己这个儿子要有个神仙媳妇了,光大门庭只是早晚的事了。
陶玉淑见到,一直在一旁侯立的人中,有个病弱般的女孩走到胥玉香身边,微微扯动衣袖低声道:“小妹,我能跟你去吗?”胥玉香微微醒神,目光看向了正走过来的陶玉淑,陶玉淑已经听到她们的对话,只是轻轻摇摇头。胥玉香歉意的看着自己的养姐。
陶玉淑问:“这位是?”胥玉香赶紧介绍:“这是我养姐,叫胥玉怜,我父亲捡到的她,她身有重疾,父亲用尽办法,只能救活她,可她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好……父亲一直在寻找办法……”陶玉淑看着这个长相秀气,一身弱不禁风的女孩,当真楚楚可怜。心想:这个女孩一定是讨人、讨男人喜欢的那种,只是这种身体状态是没法嫁人、甚至会短命夭折……
陶玉淑看看屋里的人们,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后看着一脸期待又不敢问的胥玉香,笑了下说:“我能医好她,只是你要损失些真血和真力……”胥玉香:“我愿意、愿意……只要能医好她,我什么都愿意!”陶玉淑问燕家主要了个空房间,言明要为胥玉怜治病,带两姐妹进去了空房间。
陶玉淑让胥玉怜先等候在那里,自己开始给胥玉香讲解功法,并帮着她纠正以前的偏差。胥玉香很快就领悟了正统的修炼法门,极是欢喜。调息运功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收手。陶玉淑也非常满意这个小女子,天赋比自己想的还要好上很多。一说就会,一点就通,哪有老师不喜欢这样的学生。
又教了她凝真血的法门,并嘱咐了二人要注意些什么后,陶玉淑对俞清传音,请求一些真气辅助。俞清没有犹豫,拇指轻挑、按、拨,一团真气已经凝聚在陶玉淑手心上。俞清断了和这缕真气的联系,陶玉淑让胥玉怜平躺在两人之间。两人盘膝坐于两侧,陶玉淑另一手托着胥玉香的手,帮助她凝真血于手心。
一个红圈在胥玉香手中出现,逐渐凝成一个大的朱砂痣般的红印。陶玉淑用自己的一点真气和俞清的真气凝合在那团红印上之后,命胥玉香按在胥玉怜的关元穴上。陶玉淑的手也按在了胥玉香的手背上,真气随之灌入,那片红印也随着意念灌入进胥玉怜的体内。胥玉香的脸色变得有些惨白,额头上出现了些细细的汗珠,不知是虚弱造成的还是疼痛造成的。
胥玉怜的痛苦却是屋内两人都看的出来的,但她没有痛呼!记得陶玉淑的叮嘱,更没敢用力抵抗,只是默默承受着。胥玉香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心看了,这个家里人一直要照顾的人,多年来却一直照顾着自己,两人不是亲姐妹却比亲姐妹还亲,而且之后可能就要分开了……
胥玉香不敢再想,怕自己会哭出来,眼睛只盯着陶玉淑按在自己手上的小手,感受着透过去的气息,觉得自己的气息似乎也在调整着。偷眼看了看陶玉淑,她正被一股白光包裹着,那光里似乎有点极淡的绿色或者是淡黄色。那光似乎在证实它是生的气息,也只有一个‘生’字能描述那种感觉。胥玉香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别人施法,有些震撼了,有点痴迷,又有些感动。
那感觉像母亲又像真正的造物主……胥玉怜觉得自己从肾脏开始被灼烧,又被冰冻再转暖,又转到肝脏……五脏六腑都如同被锻造了一遍……
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一股热流流入胥玉香手心,一股清流从中分离后透过手背回到了陶玉淑手中。陶玉淑收回手,松了口气。拿起一个盛满水的杯子,打了两个法诀,弄得自己和胥玉怜浑身都是水珠了,随即又打了两个法诀,两人身边都出现了一片水渍。胥玉香的手还在胥玉怜的肚子上,感觉手下一股温热的水汽,随后又消失不见了,她这才惊醒。
胥玉香看着陶玉淑,满眼都是惊喜还有渴望。陶玉淑轻笑:“刚才那是洗尘诀,实际是水系功法里面的两个小法诀,一个叫布水诀,另一个叫去水诀。结合起来就成了洗尘诀。等你基础打好后我教你,或者去经楼查水系功法,很容易学的。”她是越来越是喜欢这个弟子了!
陶玉淑见胥玉怜要动,忙又轻压了下她的肩头说:“先不要动,任何力气都尽量不要用,过一刻钟之后再动。”胥玉香问:“我姐姐好了!?”陶玉淑笑答:“嗯!可以嫁人了,还能再生几窝小娃娃了!”又对胥玉香说:“一会你帮你姐姐换换衣服吧。我需要休息一会。”随即打坐调息了起来。
胥玉香脸上一喜后,又愣住了,愣愣的不知在想什么。陶玉淑的话她听到了,却忘了回答。隔了好久才看向胥玉怜的脸,轻声说道:“姐姐!我想和你商量个事情!”胥玉怜嗯了一声看着她,似在等她说。
胥玉香又想了很久才开口:“姐姐,我们三个一起长大的,你俩本应该是一对的……”伸出一个手指阻止了想说话的胥玉怜,又接着说:“原先你身体不好,好多事都无法考虑你……但是你现在身体好了!我想……我想把他托付给你……”胥玉怜沉默了,心里在纠结着什么……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陶玉淑结束了调息,看看还在纠结的胥玉怜轻声道:“你身体才刚恢复,你还需要些时日修养!不适合想太多……我来问你,你是不喜?”胥玉怜摇头道:“不是。”陶玉淑接口问:“那你纠结在哪里?”
胥玉怜答道:“我俩从来没分开过,我原来只想陪她嫁过来,给她做了陪嫁丫头的……我不想抢自己妹夫啊……”
陶玉淑笑了,她有些喜欢这个小姑娘了。舒了口气又说;“别的都不用计较了,我只问你,你妹妹把家托付给你了,你可愿意!?”胥玉怜点了下头,还想说什么,陶玉淑没等她开口,就打断到:“一会让你妹妹帮你换身衣服,你的事我替你们去说。……换好衣服就出来……”
俞清在给燕禀铖讲解了一些修炼上需要注意的问题、还有一些阵法知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陶玉淑先回到屋子里,正在对牛弹琴的俞清赶紧问:“怎样?”陶玉淑笑答:“比想象的好,玉怜基本已经恢复,只是还需些时日的静养。”又略小了点声音道:“香儿想把怜儿嫁给他。”随即目光看向燕禀铖。
俞清却立刻明白道:“这是在托双方相互照应呢!好!好!”陶玉淑方觉自己想少了,还是他看的明白。陶玉淑站到俞清身侧,不自主的依靠了上去。俞清只道妻子动用了真力,可能是疲惫了!俞清想做些什么,但又不好在这里表现出来,只是任她依靠着。男人就是给自己妻子依靠用的!
略一沉吟,不由点点头,对燕家主笑道:“我来做这个媒人吧!”燕家主有点听不懂了,惊奇的看着俞清,不知此话从何说起!俞清笑道:“令儿媳想把自己的姐姐怜儿配给令郎做侧室,我觉得此事甚好,所以我出来做媒了。”燕家主略有犹豫道:“这会不会太委屈了她姐啊!?”
俞清笑着继续道:“妻子给丈夫纳妾也是合理数的;再说了,人家已经商量好了,只等你们表态了。”随即看向燕禀铖问道:“嗯……小成,你可愿意!?”他没记住人家名字,只模糊记得有个成字,是哪个成字,他就更不会关心了。
燕家主连忙走过去,按了下燕禀铖的头说:“傻小子,仙祖给你做的媒,还不赶紧谢过!”燕禀铖闻言连忙行礼!口说:“多谢老祖关照!”俞清微笑着,不想这小子确实有福!
内屋的两姐妹回到堂屋里。胥玉怜变样了,脸上原有的一丝隐淡的青色暗沉不见了,人显得更白净了,脸上还多了些许隐隐红晕。陶玉淑忙向她们点头暗示,三女都笑了。
俞清又嘱咐燕家道:“怜儿现在与常人无异,但想完全康复,还需要些时间调理、修养!尽量不要劳心费神……我还要去趟胥家,就此告别了。”不待燕家主回话,转头看向胥玉香问:“你还需有什么准备吗?如果不需要的话我们就此带你离开了。”……
胥玉香去嫁妆箱子里翻找了一会,又去旁边屋子换了套浅粉色衣裙,肩头上还多了一个小背包。还是不太像是要远行的样子!燕家主不知从何处也拿出一个小包裹,递给儿子,又指了指儿媳。
胥玉香想起了妈妈给的小瓶,忙拿了出来!要丈夫交给公公!燕家主忙遮挡住儿子手里的东西,偷着拿出本书,放到儿子手里说:“这是你媳妇娘家的东西,需要还给胥家!”又点了下那小瓶说:“家中之物!传给你了!交给你媳妇吧!”俞清夫妇已经站到了替他们遮挡的位置。燕禀铖把东西一股脑都要给香儿!香儿忙揣好了书和小瓶!那小包里都是银子和银制品!她犹豫了!
燕禀铖还是木讷的看着妻子,双手捧着包裹,满脸的痛苦,满眼充满了不舍,眼角还有晶莹闪动。俞清说:“山上一般用不到银钱,拿一件当做念想吧。”
他的转移话题很成功。陶玉淑帮香儿挑了件发簪,本想调皮一下,让燕禀铖给香儿戴上的,但看到丈夫的眼神,忙自己帮香儿戴在了头上。香儿看看自己的新郎,又看看自己的姐姐,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俞清轻声道:“别让怜儿哭!我们走!……”白光微显,三人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燕禀铖终于听懂了一句话,忙回转身扶住怜儿,轻声劝慰起来……
心理却在想:追出去,到胥家或许还能再见一面,可是香儿一定会哭的……还是不要去了吧!可是舍不得呀!她还会回来吗!?不要忘了我呀!……
三人身影落在南平西村村口,俞清对香儿说:“我送你到家,你去和父母辞别,顺便把信带来。我们不喜那么多礼数,就不去见他们了。还要辛苦你解释一下。”胥玉香刚点了头,眼前一花,细打量时自己已经到了家中。
陶玉淑想着之前刚发生的事情中,自己察觉到的情况,沉吟了一下说:“那个胥玉怜,先天不足,可能又是遗弃的时间太长了,脏腑、经络都有问题,还损害了本源。你那个恩公家实在是家传的好心人,要用多少钱财、心力才能让她活下来,好在咱们遇到了……也没想到他们小姐妹俩的感情那么好!真不忍心看她们分开……”俞清问:“所以你动了本源真力?”
陶玉淑说:“嗯!真力还能修回来的,大不过一条人命去!而且我觉得师伯暗指的应该是这个女子。”“暗指什么?”“我暗示了那姐俩一下,胥玉香让胥玉怜给他丈夫做侧室。就是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俞清只哦了声,似也开始猜测师傅是不是这个意思。
俞清知道妻子主要是在帮助自己,宽慰妻子道:“这样既救了人,也算是补偿了新郎,本就是好事。一个有了家,一个添了室也不错!”感念妻子,轻轻搂住她的肩头,心里满是爱怜。
陶玉淑刚靠上头去,却突兀的跳了一下,低头惊呼道:“啊!这、这下面有什么!?”俞清猛然醒悟,迅速带着妻子横移到路边,嘴里还忙出声安慰道:“别怕,没事的!”
陶玉淑心有余悸的看看刚站立的地方,问道:“那下面有什么!?咬我了!?”俞清被妻子的话逗笑了,怎么有些像是孩子了呢!还是说了:“那路下面铺有炎律石。”陶玉淑问:“啊!?什么炎律石?”
俞清说:“师祖在这山边发现的!是一种没什么大用途的石头,石头附近不生草木;人在上面会有灼痛感,再站久了还会心慌、不安……师祖让人铺在了这原有的十多里路的下面。并且把路做了拓宽,现在那石头的效果都快没了……”
陶玉淑问:“铺这石头有什么用啊!?”俞清说:“师祖和别人说时,我才知道,还和我有关。”陶玉淑问:“怎么!?”
俞清解释道:“有一次,我不让兵士在路上休息,后来安顿他们进帐篷休息。不久后兽潮来了,将士们很快就集结到了前方,并击退了兽潮。师公觉得我做的非常正确。并记住了,路是军队的经络,是不可以随便占用的。后来才有的这个炎律石铺路的事情。其实,师祖不说,我自己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陶玉淑不由心中暗思:有时细节才显能力。耳边又传来俞清的声音:“知道这条路叫什么名吗?”陶玉淑说:“不知道啊!”
俞清说:“这是条早就存在的路!据早先来过这里的人说,早先这里有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南屏天路’,后来牌子不知道去哪了……”
忽然大阵内传来隐约的呼救声,是蓝狐!俞清一声冷呵“哏!”,而这同时山上的凌虚也同时发出了一声同样的冷呵。正在追着蓝狐的一条巨大的大蟒,只是多生出了两条近似于人的两条手臂。手中还有一条短矛兵刃!两声冷喝中,大蟒几乎一下就定在了那里。
大蟒觉得这近乎立体声的两声冷呵中,自己的世界全都成了粉,细小的碎片正在逐渐开始纷纷下落着。大蟒觉得自己快成仙了,身体怎么好像在飘啊飘的,难道是魂被吓出来了!一滴冷汗从大蟒的长脸侧滑落,惊醒了它。原来最害怕时,是不知道了怕呀!是连怕是什么都忘记了!……
大蟒惊呼:“哎呦!被钓鱼了!”转身就是拼命的飞逃了出去,居然同时喊出了句人话:“我不好吃!饶命啊!……”
已经逃到凌虚附近的蓝狐,喘着粗气,恨声道:“还敢骗我们!”遥远处又传来那个妖怪声音!缥缈的声音似乎在说:“没有啊!我真的不好吃……”
蓝狐小声嘟囔道:“哎呦喂!吓死狐了!……哎呦!累死狐了……可怜了我的狐狸腿呦!幸好没跑掉喽!”
随后它一眼看见亭子里面,那几乎排成一排的石凳,接着又嘟囔道:“哎呦!这地……不错!哎呦!让我歇会吧!”随即趴了上去,还一边粗重的喘着粗气。
一直看着它的凌虚问道:“你又闯祸了!?”蓝狐伸出一根手指,斜指大阵外面说:“它说了,没有!”凌虚接口道:“才怪!”
路旁,俞清感觉大蟒跑远后,想起了什么,不由笑了笑说:“据说,大阵快布置完时来了一个胖子,走到这路的一半时,又热又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歇歇脚,刚坐下,随后就跳起,还直接逃回了镇上,再也不敢来这里了。后来据说在镇上开了个餐馆,取名叫‘喜宴酒家’喜宴!熄焰!”
陶玉淑笑了:“看来是被烫惨了……嗯!?香儿怎么了!?”俞清接口:“我看到了。”挥手一卷,香儿已经出现在他们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