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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已矣,你要好好的生活。”他惋惜道。
“我知道,我阿爹阿娘并没有走,只是化作了天上的星星看着我呢。”
化作了天上的星星,这何尝不是一种淡化悲伤地办法呢?小少年想。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看小女孩现在的样子,似乎这种想法真的很有用。
她把自己的全部都讲与他听,好似他与她是相熟的人,这种感觉很奇怪,刘影闭着眼睛想。
“再唱一遍那首歌。”小少年想再听一听她的歌声。
刘影起自己的阿爹听了阿娘的歌声便忘不了阿娘,红着脸问“你忘不了我怎么办?”本是对感情的东西并不知晓,刘影随长在王府,但还是留着西域人的血液,有着骨子里豪爽直率。
小少年却是早就从书中窥出另一个世界,自小接受礼节教化,对男女情意也略知一二,面上有些羞涩,“你以后不要再对别人唱便是。”
刘影瞥了瞥嘴,平复了气息,轻声唱来。
水天之间,一叶扁舟,伊人伫立,郎相伴。刘弗陵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样一幅画面,嘴角慢慢勾起。
“哎呀,快点送我回去。”刘影忽想起哥哥让自己不要乱跑,过了这么长时间,哥哥要是找不到自己该着急了。着急是小,万一被父亲发现了,那她跟哥哥都要遭殃了。
她催促着小少年加快速度,可是小少年悠闲得很,小舟飞驰却异常平稳,很快就泊到了岸边。
“等一下,这个送你。”小少年解下随身携带的香囊扔给已跳上岸的刘影。
“那我送什么给你啊?”刘影此时是扮作小丫鬟,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值得送给他的。
“你记得,不许再给旁人唱今日的歌就好。”小少年和颜道。他有私心,只希望这首可以让他心内平静地歌儿属于自己。
“恩,我记下了。”
“哎,等一下。”小少年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将来怎么去寻她呢?
刘影皱着眉头,真的要完了,时间很紧的。
“你的名字,我还不知道?”
原来是名字啊,刘影笑道“你即喜欢我的歌声,将来就循着歌声找我吧,风儿自会把我的歌声带给你的。”
小少年记在心里,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心相属,日久月长;与卿相依,地老天荒。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于安走到竹子身边,看着小女孩远去的背影,主子喜静,平常与自己都不愿多说几句话,怎么今日跟一个陌生的小姑娘如此亲近。那条小舟自己都没有机会上去过,主子却亲自为那个女孩子摇桨划舟,看来真的是不一般。咦,主子平日里随身带的香囊呢?
“主子,你的香囊呢?”明明那会儿还带着呢。
“多嘴。”少年瞪了眼身边的人。
清凉殿内,刘髆端坐在正上方,刘影心急如焚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刘贺。
“父亲,是女儿的错,你不要再罚哥哥了。”当她回到跟哥哥约定等着地方没有看到哥哥,而是小太监,就知道自己闯祸了。
刘影跪在哥哥的身边,清凉殿寒石铺地,凉气透过膝盖丝丝传到心里,她咬着牙,看了因自己而受罚的哥哥,眼神间满是歉意。刘贺偷偷朝她笑了笑,表示自己还顶的的住。
哎,这两个孩子,让自己说什么好呢。刘髆叹息,若非万不得已是不会让小影跟着一通进京的,石老先生的话像一块大石压在他的心头,他是皇室中人,本想给阿影安定富足的生活,却险些将她置于万劫之中。他只想做个闲云野鹤的王爷,随意一生,可是现在呢,王府内那些女人他可以不在乎,可是,眼前的人呢,教他如何放得下。也许舅舅说的是对的,唯有大权在握方能成自己所想之事,他也只能行一招险棋。
征和二年,匈奴从五原、酒泉进犯,并杀了汉朝的两名都尉,武帝大怒,随即派兵反击匈奴。海西侯李广利被武帝封为贰师将军,兵分三路反击匈奴,血犯境之耻。
“李将军,刘某在此一别,愿将军早日凯旋。”左丞相刘屈氂举杯送别亲家。
“丞相,多谢你来相送。”李广利一饮而尽杯中酒。
哎,李广利叹气。
“将军,此次出击匈奴必定大获全胜,将军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刘屈氂道。
渭水汤汤,长歌当和。他本想在朝稳坐,替妹妹的儿子刘髆筹谋,岂料圣上在这个节骨眼上拍自己出击匈奴。计划准备多年,他实在不甘心。
“你我儿女亲家,此事我也不瞒你,丞相。纵观当今,前太子之事已落下帷幕,燕王连削三县一难成大器,陛下盛名,早知广陵王桀骜不驯跟燕王心性相同,疏远了两位王爷。六皇子之事黄口小儿不足为据,所以,眼下也只有昌邑王尚可扶持,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刘屈氂听完之后吃惊道:“此事非同小可,切不可掉以轻心啊。”
“希望丞相早日联络朝中大臣恳请陛下立昌邑王为太子。如果昌邑王当了太子,丞相你以后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李广利道。
李广利密谋策划支持自己的外甥昌邑王登上太子之位自己早有耳闻,只是苦于朝中没有人周旋,刘府与李府关系亲密众所周知,若他起事落败,自己也逃不过圣上责怪。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他刘屈氂总要为以后打算。燕王在太子之位上已经碰了大钉子,皇子之位的角逐已是不可能再有机会,倒不如同心协力辅佐昌邑王。
“将军放心,此事交在刘某身上。”
“多谢丞相,等广利凯旋定然亲自登门拜谢。”
大军浩浩荡荡的向边疆行进,李广利信心满怀,长安城的景色慢慢的远去,他仿佛看到了外甥刘髆在众官员的拥护下等上太子之位,登上皇位,他们李家门庭若市,他李广利光耀门楣。
“老爷,你真决定了吗?”刘屈氂的夫人担忧的问,密谋推举刘髆为太子就是觊觎皇位,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是杀头的大罪,还有可能会连累家人,想这些年他在朝堂上战战兢兢,谁不想做好官名留青史,他曾奏请圣上免去民租,也算是个贤臣,可是前太子叛逆的时候发兵到他的府上,刀架在脖子上命都要没了他还要那贤名做什么。他是左丞相,又有谁把他放在眼里过,他要权利,权力跟利益。
“夫人,你可愿生死与共?”
“老爷,妾身嫁与你多年,自当相随不论生死。”她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出嫁从夫从来都是她的信奉。
看着温柔娴淑的妻子,刘屈氂有了新的想法,这次成事之后,他要多抽出一些时间来陪着妻子。
“先生,王爷在宫中传话不方便,唯恐引起旁人注意,刘某只得与先生商议。”刘屈氂本想找机会偷偷与昌邑王刘髆商谈计划,陛下多疑宫中耳目众多,他等了多日都不曾得到机会,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海西侯突然被调离都城,各位王爷进宫被滞留,现在贸然。”
“先生可是退缩了?”这可是昌邑王府中的谋士,海西侯去之前还告诫有什么事情找他定夺,没想到却是一个胆小鼠辈,刘屈氂轻蔑的看着李忠。
“多说无益,刘某自会筹划,就此别过。”
“丞相。”
刘屈氂头都不回,李忠暗自叹息,有如此盟友何谈成大业?这长安城,恐怕要下雨了。
不过十余日,长安城内四处流传着关于昌邑王刘髆贤名的歌谣,好像有人在长安城内撒下一张无形的巨网,关于昌邑王刘髆的事迹纷至沓来,昌邑王是个好王爷啊,昌邑的百姓有福三年不用交赋税,昌邑王还收养孤儿作干女儿,百姓你一句我一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昌邑王的美名就传遍了整个都城。
清凉殿内。
“哪里的小太监?鬼鬼祟祟干嘛的?”昌邑王贴身侍卫一把抓住在店门外鬼头鬼脑的小太监,拎进殿内。
“王爷,这个人在殿外鬼鬼祟祟。”
“哎呦,王爷饶命啊,小的是受人之托啊。”小太监被高大的侍卫摔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脑袋可在地上咚咚的声响,疼死了。他只拿了一半的钱,事成之后另一半自会有人给他,他只是贪图小便宜送个信而已,可不能把小命都丢了。
“哼,这个大高个子,真不是个东西,呸,老子再也不给你们送信了。”小太监除了清凉殿走出好远,回头吐了口痰,真晦气,还想晚上好好赌一把呢。
“哎呦,谁啊,敢撞。”话还没说完,哆哆嗦素的跪倒地上,“哎呦,公公。”
侍卫将密封的绢帛交到昌邑王手上,昌邑王看过,沉思片刻,外面咚咚的的脚步声传来,刘髆赶紧将绢帛塞进袖子。
“父亲。”两个小儿齐声声的跑进来。
“今日又见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刘髆问。
“父亲,我跟哥哥刚念完书呢,可没有出去玩儿。”刘影嘟着嘴,她倒是想玩儿,可是哥哥却每日都要看书,功课一点都不含糊,她现在是小丫鬟,公子要念书她只能陪着。
“哦,是吗?”刘髆怀疑道,小丫头愿意念书真是奇了怪了。
“父亲,真的是这样的,妹妹天资聪颖,与儿子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儿子羞愧。”与妹妹多日相处,刘贺知道妹妹以前只识得字,书确实很少念,可以这两日妹妹陪着自己一起念书,同样的内容妹妹却翻看几次就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他自诩聪明,岁也能背诵,却还是比妹妹慢了很多。
“好,会昌邑之后你就同你哥哥一起念书吧。”刘髆道。
“谢过父亲。”刘影高兴地说,“父亲,我跟哥哥出去念书了。”
“去吧。”哪里是念书,明明就是出去玩儿,他想起昨天晚上临睡前去看两个孩子,却不小心听到两个孩子计划要去哪里,贺儿自从跟小丫头在一起之后,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他扬起嘴角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