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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沉沉的地下室入口是一栋土坯房,看得出来被多加修缮过,无数铁质的木质的补丁之下,是摇摇欲坠的墙体,现在依旧在不断往下掉落着灰粒。
唯一的门仿佛张开的巨口,它露出内里黑洞洞的本质,蛰伏在一片静谧中。
越晓晓觉得末世很多地方都是静悄悄的,有些是死亡带来的,有些是生命带来的,但是这里不一样,这里的安静更加近乎于绝望的静谧,像是有活物在里面等着那双无神的眼睛静静将一切都望着,就那么无声地等待着死亡。
联想到这里,她拽了拽身上的外套,在胳膊上掐了自己一把,给自己打了打气。
越晓晓走在了江璟然前面,率先跨进了这栋平平无奇的房子。
里面的设施很简单,一张钢丝床,一只四方木桌,又摆了四只长凳,桌子旁边坐着两个人,并排挨在一起,保持着一个动作呆呆地盯着桌面那只标签都没撕的玻璃杯,这个时候,越晓晓就忍不住怀疑自己为什么视力变得这么好,她甚至能看清一只飞虫落在左边那个男人的鼻尖上,又晃动着身子往他的嘴里爬,即使是这样,他们也丝毫没有反应,更别说动一下。
她只感觉到阵阵反胃,再转头看向江璟然的时候,他不为所动地看着她笑。
越晓晓显然对江璟然如此镇定的模样有点讶异,或者她只是觉得很不好意思,江璟然笑着:“我现在觉得你来这里是真的很有必要了,你妹妹好像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帮你做了很多事,但你不知道。”
他说着顿了顿,确定她没有为自己提起秦初宜而生气后,又接着说:“你跟她在一起,不是说她对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你什么也看不到,即使是这样一个地方,她也能把自己身边辟出一块净土,说实话,这也是她的本事,但是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越晓晓。”
她可以不杀人,这是她的坚持,但是末世要前进,参与其中的人总不能一点血腥和恐怖都不经历。
这一点大概越晓晓自己也有所察觉了。
她没有应声,四下看了两眼,发现在桌子下面有个拉环,大概地下室的入口就在那里,坐着的两个人只是看门的。
但是这片地区并没有几只丧尸,看管这里只是人类,被洗脑的人们自发地守卫这里,就好像谢泼德和这里完全没有关系一样,但怎么可能呢?镇上的人又没有山穷水尽到一定要拿人肉果腹的程度,除了谢泼德的指示,根本没有其他的可能,她这样说服着自己,但是袖子都在跟着手指发抖。
她走上去,绕到两个人的背后,直接下手把人打晕,然后拿来江璟然递过来的绳子,把人牢牢捆起来。
地下室的洞口被江璟然缓缓拉开,一股潮湿又腥臭的气味从里面逸散出来,令人惊讶的是,从楼梯与地面的缝隙之间,竟然能看见地下室里点着微弱的灯光,橙黄色的火光晃动着,映出台阶之间漆黑的影子。
江璟然借着月光摸起一边床头摆着的几柄短刀,以及搁置在绑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带着的手枪,鉴于才刚刚入夜,月光的影子很微弱,也就只是照出了脚下楼梯的一小段模糊的轮廓,越晓晓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幸而没有什么声响,那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告诉了越晓晓这里完完全全是由砖块和混凝土堆砌出来的。
“现在是六点零三分,大概他已经离开了。”越晓晓低声道。
江璟然跟着她,注意着两人背后可能出现的状况。
“咕……咕啊……”
奇怪的声响从下面传上来,钻进越晓晓的耳朵里。
“呃啊……咕叽……咕……”
像是什么被压碎了一样,是堪比猫抓玻璃的破坏感的那种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一样的声音,然后在这样的声音做背景下,之前她所听见的人的说话声又清晰了许多,男性和女性之间在对话,用那种轻飘飘的,一直上扬着的语气。
“今天又有陌生人来了啊,这个小镇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挺有人气,真是没想到,多亏了跟着大人到这里来。”
“和大人比,我们还差得远呢,如果我们再努努力,把大人吩咐的事做好,兴许也能有那个机会去镇子上。”
“哈哈哈,今天那些家伙们说大人把人真的带回来的时候,我还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真的有这么一个人,我一直以为都是大人妄想出来的呢,那个姑娘,对王动手这种事,我可是想都不敢想,毕竟是那位王……是吧?”
“我们只是没有见过她,和那群人类一样的生物,有什么值得大人关注的呢?大人甚至为了她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
“哈哈哈。”
男人高声笑着,跟着他越来越高亢的笑声,背景里奇怪的声响也越来越剧烈。
越晓晓在手心里给江璟然写字:“是高级丧尸?”
江璟然摇了摇头:“从属于谢泼德的,只能是中级丧尸。”大概是恰巧有了神志,但是高级丧尸之间肯定不会有那么强烈的服从感。
丧尸的事现在还是个谜,无论是分阶也好,它们内部的等级秩序也好,还有这些一夜之间就冒出来的高阶丧尸。
越晓晓攥着拳头,从进到这里来以后她就一直在害怕,但是这个时候她终于停下了颤抖,她回头盯着江璟然:“你和我,能不能杀掉它们?”
“……今天就动手?”
江璟然不是很赞同,考虑到谢泼德撕破脸后会干出什么事并不好说,而且他并不信任秦初宜,更不觉得她会帮着自己这边对付谢泼德。
“今天是最好的机会。”越晓晓很坚决,“我们有空间,可以躲起来,今天来过这里的事我们肯定瞒不过镇子上的人。”
这是实话,于是江璟然略加思索就同意了。
他也希望一趟就能结束,然后离这个鬼地方尽可能远一点,再远一点。
然后他们走到了楼梯的尽头,短短的一段路,但是眼前的景象却完全没有地上那么宁静且朴素。
之前对话的那两只谢泼德的手下一个坐在木椅子上,一个站在墙角,它们都面对着对面的铁栅栏,言笑晏晏。
越晓晓跟着看过去,然后只感觉胃部酸水上涌,顿时忍不住干呕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