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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其斯恶魔们并没有着急,它们在房顶上慢慢向前逼近着,能看得出这一小群特其斯恶魔竟似有着组织性,它们并非毫无智慧的野兽,在这逼近的过程中不停地打量着两人,在判断这两人究竟有多大的危险。
罗牧向后靠了几步,与弗雷德里克背对背呈现出了防御姿势,此刻的罗牧也并不能再保有那面无表情的样子,兜帽为了更方便观察,已经放下,露出了罗牧苍白瘦削的脸颊和一头漆黑的短发。
弗雷德里克熟练地从枪袋中将两柄枪都掏了出来,平稳的持在手中,听见声音,弗雷德里克略略偏头,打量了一下罗牧,他神情一愣,他能预料的出罗牧的年轻,可罗牧的年轻远远超乎他的想象,这还是个孩子吧,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走上了这条凶险的路?弗雷德里克暗暗想着。
可他却故作轻松地调侃道“看来我是有幸第一个看到神秘的0319面容的猎人了”弗雷德里克说得轻松,可罗牧能从他倚靠的脊背上感受到此刻弗雷德里克全身已经完全紧绷了起来,强大而灵动的力量蕴含在弗雷德里克并不壮硕的身体中。
果然不愧是银级猎人,罗牧能隐隐感觉到弗雷德里克的强大,先不论技巧,单单从弗雷德里克身体上感受到的力量罗牧已经暗暗心惊,弗雷德里克的身体已经几乎与自己不相上下,要知道罗牧可是在伊格尼兹八年魔鬼训练中存活下来的人,更是有着暗质对身体带来的质的改变,罗牧心下略微安定了几分。
弗雷德里克又问道“名字?”罗牧却没再犹豫,他呛的一声将斩云拔出刀鞘,说道“罗牧”
就在斩云出鞘的一刹那,罗牧身上的气势骤然一变,从之前的毫无声息,瞬间变得仿佛一柄出鞘的利刃,左臂上的魂纹时隐时现,斩云之上灰黑色的风默默盘旋着,这柄刀单纯的握在罗牧手中就好似能切开这世间万物,一个久违的声音出现在了罗牧的脑海里
“你可好久没来看我了”
尽管在此刻如此紧张地气氛之下,罗牧的嘴角仍勾出了一抹笑容,他知道斩云的器灵就是缪云,可此刻这器灵不过是缪云最表层意识的集合体,根本不会有任何思维,而是单纯地将最真挚的本性表达出来。
斩云,是奎恩留给罗牧最后的东西,罗牧在伊格尼兹的训练中也对御魂师有了更深的了解,此刻握在他手中的斩云就是一柄魂器,魂器并不算稀有,大多数御魂师都会有,不过,魂器也分为数个等级,大体可分为辰、厉、未、灵、渊、荒、圣七阶,魂器类种极为繁杂,不单单只有攻击性魂器,在御魂师数亿年的历史长河中更衍生出了无数种用途。
而等阶越为高的魂器,就代表着更为强大的力量,而无法掌控这种力量的御魂师则根本无法发挥魂器的真正强大之处,如果实力相差过于悬殊甚至连使用的无法做到,因为等阶越高的魂器都有着属于自己的魂魄,魂器自有着属于他们的骄傲,不会选择一个弱者成为自己的主人。
一柄魂器能够容纳灵魂,则至少是一柄灵阶魂器才能做到,可罗牧心里很清楚,斩云的等阶绝对不仅如此,魂器至少都有着自己的一种特性甚至是独特的魂技,可罗牧此刻仅仅能够做到使用而已,因为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发挥不了斩云万分之一的力量,甚至罗牧隐隐觉着,他能够使用斩云,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斩云中的魂魄,不是别人,是缪云,尽管是最表层的意识,可缪云何时会对罗牧有哪怕一丝拒绝。
罗牧仅仅是单纯的将斩云拔出刀鞘握在手中,就感觉身体内的魂力慢慢流动了起来,甚至于他能够运用极小一部分风的力量,这已经让罗牧刚知道时极为震惊,单纯凭借魂器就能调动魂力的事情,哪怕是他了解甚广也从未听说过。
灰黑色的风缠绕盘旋在斩云之上,熟悉的风也慢慢盘旋在罗牧身边,弗雷德里克似有察觉,但是仍没有开口询问,因为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特能力,在猎人间,这种询问乃是大忌。
从两人交谈到罗牧拔出斩云,不过仅仅一眨眼的时间,而特其斯恶魔们却似乎已经观望的差不多了,只听一声凄厉的嘶嚎猛地响起,无数只特其斯恶魔从周围屋顶上一跃而下,直冲两人扑来。
特其斯恶魔的速度果然如任务函上写的一样,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那特其斯恶魔就已经扑到了两人面前,罗牧甚至能从那暴张的恶魔口中闻到剧烈的腥臭味,可特其斯恶魔快,罗牧的刀更快。
罗牧手腕一翻,斩云向前横斩而去,此刻灰黑色的风在斩云之上再不是懒散的流淌着,而是陡然变得锋锐起来,已经扑到罗牧面前的一只特其斯恶魔直接被削掉了大半个脑袋,直接甩飞了出去。
罗牧当然不会停手,在罗牧手中斩云仿佛轻若无物,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罗牧竟向四周劈出了十数刀,而紧跟在当头那只特其斯恶魔身后的恶魔们仿佛知晓了罗牧手中斩云的锋利,虽已经来不及闪避,可余下的特其斯恶魔竟然均避开了头部的要害,罗牧的刀只在他们身上砍出了深浅不一的伤口,虽是重伤,但根本不够致命。
罗牧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这些特其斯恶魔要比看上去难缠得多,而罗牧身后的弗雷德里克则更是险象环生,他手中的两柄左轮式手枪射速极快,可特其斯恶魔的身体实在太小,而且这些特其斯恶魔根本不是毫无智慧,它们冲击的路径极为诡异,左右飘忽不定,弗雷德里克已经拼尽全力稳定双手进行射击,可两柄手枪,整整二十几发子弹竟不过只打中了七八只特其斯恶魔。
但是银质金属对恶魔的确有奇效,这七八只被弗雷德里克打中的恶魔尽管未射中要害,竟也在地上很长时间爬不起来,而刚才被罗牧一刀削掉半个头颅的那只特其斯恶魔竟然在地上趴了片刻,晃了晃脑袋又冲了上来。
弗雷德里克手中的左轮式手枪突然发出一声脆响,正是子弹打空了,而特其斯恶魔根本不会给弗雷德里克重新装填子弹的机会,反而身边同伴的阵亡更激发了它们的凶性,更加疯狂的冲了上来。
弗雷德里克大喝一声“换位!”罗牧将一只已经咬到他腿上的特其斯恶魔用刀柄猛地磕飞出去,而后身形向后一转,两人竟仿佛演练了无数次一般,直接转换了站位。
而就在这不过一刹那的时间里,弗雷德里克从怀中摸出了一把子弹,竟直接向空中抛了起来,就在这么一转身的时间里,那十数颗子弹竟全部精准无比的填入了弗雷德里克掀开的左轮式手枪枪膛内,这一手根本不可能单纯凭技巧完成,想要拥有这种近乎奇迹的填弹方式只有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实验才有可能完成。
装填上子弹的弗雷德里克一脚将一只冲到了身边的特其斯恶魔踢开,枪口又疯狂的激射起了火蛇,罗牧手中斩云比制式长刀要略长一些,而特其斯恶魔速度虽快,但是它们唯一能攻击的就是它们口中的牙齿,罗牧手中斩云上下纷飞,竟带起了一片片残影。
可尽管是如此迅捷的刀速,却仍旧不能完全将这些恶魔击退,它们越战越起劲,喉咙中不停地嘶吼着,疯狂的向两人发起着冲击,两人与这些恶魔的交手不过五分钟已经全身挂彩,罗牧知道,这样下去根本不行,这些特其斯恶魔不仅速度极快,竟好像不畏伤痛,拼着受重伤也要在两人身上咬上一口。
而越随着战斗的推移,这些特其斯恶魔攻击的越有章法,它们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两人的打法,突然,罗牧的长刀一顿,一只特其斯恶魔竟然直直的向他的刀上撞了过来,而后整个身体挂在了斩云之上,可那被身体被整个刺穿的特其斯恶魔竟然仍然没死,大张着嘴嘶嚎着,手脚并用紧紧的攀住了刀身,就想顺着刀身向罗牧爬来。
罗牧如果想将斩云上的恶魔甩开,那么他此刻前方就会在至少一秒钟的时间内毫无防护,这一秒钟足够十数只恶魔直接扑在他身上了,罗牧知道,此刻已经真正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罗牧的眼神陡然一变,再不复冷静沉着,罗牧将斩云向前猛地一挥,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尽面前的一切!
一股凶狠的气息从罗牧身上骤然爆发,一股剧烈的风被斩云激发,猛地波动起来,将他身上的长袍直接撕碎,左臂上的魂纹再不像之前仅仅是波动着,而是剧烈的亮了起来,一道数米长的灰黑色风刃在斩云上斜劈而出,竟将面前的十数只特其斯恶魔直接斩成了两截!
弗雷德里克瞳孔猛地一缩,罗牧左臂上的魂纹让他明白了一切,可他知道战机转瞬即逝,现在绝对不是询问的时候,他大喝一声“趴下!”
而后就见弗雷德里克趁着这个空档,在怀中摸出了一把极尖锐的长梭,罗牧毫不犹豫直接趴在了地上,弗雷德里克竟将两柄珍爱的手枪直接扔了开来,而左手的枪托直接掀开,一瓶金色的液体被显现出来,弗雷德里克将那瓶金色液体毫不犹豫的淋在了手中的数十根长梭上,而后就见他双手抱胸,猛地原地一转,无数根漆黑的长梭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激射而出。
无数特其斯恶魔都被那数不清的长梭透体而过,那沾着金色液体的长梭竟给它们带来了无法想象的伤害,特其斯恶魔们惨厉的嚎叫了起来,那被长梭透体而过的伤口居然爆发出了大量的血雾和极剧烈的刺啦声,仿佛是滚烫的油浇在了皮肤上一般。
剧烈的惨嚎声不过持续了几秒钟就消失了,所有剩余的特其斯恶魔竟在弗雷德里克这一击下全部死亡,整个空地上布满了两人之前剧烈战斗中从特其斯恶魔体内流出的鲜血,和数十具尸体。
整个空地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只剩下弗雷德里克剧烈的喘息声,罗牧也从地上慢慢的坐了起来,两人身上此刻均有着数不清的伤口,伤口血肉模糊,弗雷德里克的脸上也流淌着鲜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恶魔的爪子划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
可弗雷德里克此刻却紧紧的盯着罗牧裸露在外的左臂,那条并不粗壮的苍白手臂上,一片片墨色祥云魂纹仍波动着,罗牧慢慢将斩云收回了刀鞘,那魂纹也随着这个动作慢慢的消失了。
弗雷德里克张了张嘴,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还是问道“御魂师?”
罗牧抬起头看向弗雷德里克,此刻他的眼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就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罗牧静静地看了弗雷德里克片刻,说道“半个”
弗雷德里克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可比罗牧更知道御魂师究竟代表着什么,愣了片刻,他踌躇着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可话音刚落,他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一名御魂师大人的事情哪是自己能过问的。
他摆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哎呦,脸上破了一道口子,这可怎么办?严重影响了我的英俊啊!小兰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罗牧嘴角也慢慢露出了一个笑容,罗牧问道“你最后那是什么?”
弗雷德里克听到罗牧的话,微微挑了挑眉毛,而后笑着说道“圣血,有人说过,科技的终结,就是神学”
罗牧也知道自己问的有些多了,可还不等两人喘口气,一声巨响突然猛地从两人身后传来,两人惊得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可两人刚站定就再说不出一句话了,两人身后的房子竟然已经完全塌了下来,而那房屋后竟然露出了半个硕大的头颅!
就在那刚刚被摧毁坍塌的房屋所露出的通道中,一个女子正惨叫着向两人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