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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凡越大厦,仰头望向二十八楼,光亮的深蓝色玻璃窗后,他知道他还站在那里,脑海中回想他刚刚的话。
他为什么又愿意租给他了?
以他个人的名义,那他岂不是白买下来了吗?
回到店内,一切又恢复到开始的模样,忙碌的工人,让他一阵以为自己只是在原地定格了几秒,可他毕竟是刚从凡越回来,沈括探究的目光还犹如在目。
沈括说:“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请宋先生帮我一个忙。”
帮忙?他自己也不过只追过一个女孩,恐怕他是找错军师了。
“宋舒。”
一声轻柔如风的声音响在身后,他怔住了,脑袋里一片空白,缓缓转身,全身都呆住了。
阿茵。
是阿茵……
真的是她?
绝没想过她会来找他!他有一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同时眼眸中又闪过一丝难堪。
空旷的广场上,她向他笑着走来,“嗨!好久不见了。”
自然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多年好友久别重逢的惊喜,收腰的鹅黄色长裙衬得她肤白如雪。
两年不见,和以前的婴儿肥相比,她……越来越出落的标致大方了。
“怎么?不认识我了。”林茵梦调侃地出声。
“阿茵……”他喃喃地低声叫出她的名字。
他怎么会不认识她?夜深人静的时候,多少次夜里,他总会想起她,她的脸庞,她的笑,她的声音,还有她的顽皮。
如果不是分手,他不会知道自己原来爱她爱的那么深,可是他不敢打她的电话,也不敢和她聊天,是他提出分手的,他怎么还有脸再来缠着她呢?
妈,你为什么要在去世的时候告诉我那样的话?
而我竟然以为那是你用尽一生所感悟出来的良言金句。
“只有有权有钱的男人才能栓住一个女人的心,所以,宋舒啊!不要为了女人放弃自己的前途。”
“当你没权没钱的时候,爱情薄的用手一碰就破了。”
错的,全是错的。
凝视着近在咫尺的脸。
眼泪……带着悔恨的情绪,差点溢出。
林茵梦来到他面前,这一站,她忽然发现,他长高了好多,她竟然要把头仰的这么厉害了,“你起码长高了五厘米。”
这么近的距离,她只与他对视了两秒就急忙低下了头,那双温柔明亮的眸子,就像极速旋转的漩涡,她招架不住。
本以为自己会在他面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却没想到,卡壳的竟然是他。
他衣服的颜色都好柔和,他今天穿着米色的针织衫,双手垂在两侧,他是被自己吓到了吧!
她应该提前打个招呼的,有些懊悔。
“是吗?可能是吃面包吃多了。”他笑着说。
她笑着点头,表示接受他这个解释,“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又问,明知故问的问题,可是也找不出别的话来。
“大概一个月了。”他简洁地回答,也说不出多余的话。
一个月了。
那就是比她看到屏幕广告还要早二十多天,他真的不是因为忙才没来找她的。心脏失落了一下。
“姑娘,又来啦!”上次那位师傅想必是还记得她,路过他们俩身后的时候,朝她热情地打招呼。
她朝他浅浅的微笑。一回头看到宋舒不明的眼神,她解释道:“前几天在这里遇到过这位师傅。”
“所以你……”宋舒很快的反应过来。
她今天是特意来的。
林茵梦却是向旁边走出了几步,向着正在装修的店面,问道:“你的服装工作室吗?”
真好!只停修了几天,看来他和开发商已经谈拢了。
“是啊!”宋舒跟了过来,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她海藻般的头发被风吹起,发尖轻抚过他胸膛的位置。
阿茵,我们又站在一起了。
可是……我们却变的疏远客气了。
“恭喜啦!”她转身,脸上洋溢着真切的笑容。
恭喜吗?为什么他心里一点也没有感觉到喜悦,反而是一肚子的失落。
他牵强地扯出一抹笑容,“谢谢!我……”他顿了一顿,似乎是在脑海里斟酌语句,“我可以请你吃饭吗?”
她心里也苦笑了一声,涩涩地回道:“好啊!”
他们真的变得这么客气了吗?他都用上了“可以”、“吗”这样的词语了。
中餐是在一家很有情调的蜀味吃的,古色古香的餐桌,暗色的灯光,幽静的环境,精致的菜肴,他真会找地方,一回国竟然就能找到这样的餐厅,连她都不知道。
他把菜单递给她,问她想吃什么。
在幽静的餐厅里,他的声音带着一股清亮,特别的清晰。
等菜的间隙,两人都是一阵沉默,忽然一道悦耳的手机铃声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闷,宋舒拿起一看,潜意识里向她看了一眼,目光有些复杂,铃声还在继续。
她很想问他是谁的电话呀?怎么不接呢?
可是她没有开口,她又有什么资格问这样的问题呢?他们俩现在是客气的不像话。
他终究没有接起,手机铃声停了之后,便没有再响起。
他尴尬地解释,“骚扰电话。”
骚扰电话?她看着他,很想说:喂!宋舒,你说谎的演技下降了哦!我只能给你打四分了。
眼神黯了黯,终究选择了一道无声地浅笑,不再说话。
中餐就在这样沉默的气氛中度过,甚至一直持续到他送她回学校。
“学校又新建了一个足球场。”车子开进校门,她终于又找到了他们俩熟悉的话题。
好像是……曾经熟悉的话题。
宋舒转头看了她一眼,很配合地道:“真的吗?有空我应该去逛逛。”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她脱口而出,马上意识到什么不对劲,这话怎么有暗示他曾经骗过她的意思呢?
宋舒抿嘴笑了笑,并没有提起什么。
她舒了口气。
他送她到宿舍楼下,她下车道:“谢谢你送我回来。”
他从摇下的车窗里朝她一笑,露出白亮的一排牙齿,然后开车而去。
林茵梦站在原地,只觉得茫然,他真的变了好多,变的话少了,变的沉稳了,变的不那么爱开玩笑了,好像还变的忧郁了。
也不知站了多久,直到一只黑掌在眼前左右摇晃,她才猛然如梦初醒,看清来人,“菲菲,你干嘛!”
她转身往宿舍里走。
“不是我干嘛,是你在干嘛!”许菲菲紧随其后,响亮的嗓音,“我说阿茵,你大白天也发呆,你确定不用去找找咱们大鹏大可爱的心理老师吗?”
“什么发呆?你看错了。”林茵梦选择打死也不承认,要是让许菲菲知道她去见宋舒了,还是他送她回来的,她一定会对她进行两节课的思想教育。
不要!她要从源头上消除掉这个可怕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