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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娘子一直到晚饭时才回来,累的不轻,进门就道:“他大舅发了大火,多宝也拧拧起来了,问了半天,愣是一个字也没再说,愁死我了。”
唐有祥问:“到底咋回事啊?”
范娘子就细细的说了说,唐有祥直皱眉:“这孩子……这孩子铁定是受了大委屈了,从长山过来,快马都得走两天!他一个半大孩子,得走多长时间啊!”
“对啊!这天寒地冻的!铁定受了大罪了!”范娘子叹道:“可是问他那些人咋欺负的,他也不说,问他打他骂他了?他也摇头……唉!”
米宝一直在沈家,这会儿才回来,凑在旁边听,大眼一眨不眨,听的认真极了,忍不住发表意见:“大表哥太可怜了!大舅舅怎么能这样!”
她觉得大舅舅,就是人家说的那种典型的旧式大家长!!
爱孩子吗?爱!!但往孩子心上捅刀子的时候比仇人还狠!
一有冲突先骂自己孩子,“为啥人家不打别人偏打你”的那一种旧式大家长!!
她虽然年纪小,但生在末世,深知愈天真才愈残忍,有时候越是小孩子做出来的事情越可怕!有时候不打不骂,却比打人骂人更可怕!
胖团子眼中冒着水花花,喃喃的重复了一遍:“大表哥真的太可怜了。”
范娘子无奈的笑道:“米宝儿不是最喜欢大舅舅的吗?怎么不跟大舅舅一伙?”
“可这一次大舅舅不对,”米宝严肃的道:“在大表哥没原谅舅舅之前,米宝都不喜欢大舅舅了!”
范娘子道:“你都没见大表哥,就知道大表哥对了?如果他真的对,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呀!”米宝很认真的道:“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没用,大舅舅和大舅娘都帮不了他,所有人都帮不了他,所以他才不说的。”
范娘子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很矛盾呀!”文盲宝两只小手比来比去,很努力的解释:“他的两个行为很矛盾。你看他这么远跑回来,就是为了求救的,求救的人,肯定会叫‘救命’的,这样才对,是不是?要是他真的不想叫‘救命’,他就算不想呆在坏师父的山上,也可以逃走,逃到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啊。”
她大眼一清到底,超级认真:“又拼命求救又不叫救命,这很矛盾。大表哥的心里,一定很绝望很绝望。”
范娘子叫她说的,晚饭都没吃好。
吃完了米宝想去瞧瞧大表哥,范娘子抱她去了,是万娘子出来开的门,苦笑道:“睡了,可能是累的狠了,饭都没吃就睡沉了。”
范娘子叹了口气,就先回去了,翻来覆去的一晚上没睡好,天还没亮就爬起来,满院子转,然后看到范味全起来了,就叫了他来,跟他说了。
范娘子低声道:“我越琢磨,越觉得米宝说的有道理,他这千里迢迢的回来,拼了小命的回家来,却啥也不说……这怎么想都不对,你自己寻思寻思,是不是不对劲,孩子铁定是受了大委屈了。”
范味全浓眉深皱。
范娘子又劝他:“你别发火,也别急着问,缓几天再说。这大过年的,反正一时也不回去,让孩子先好生养几天,回头慢慢的问。”
范味全摆了摆手就走了。
范多宝一直到辰时才起来,起来也没有练武。
范味全看着就想骂他几句,想着范娘子劝的那些话,强忍着没说啥。
万娘子早就兜了好几个圈子了,一见他起来了,赶紧搂过儿子,抱着肩哄小孩儿一样哄着他吃饭,范小舅和多肉多鱼也都凑过来说话。
现在家里有钱了,万娘子又心疼儿子,早餐做的十分丰盛,范多宝也很沉稳,一边吃,一边含笑跟娘亲说话。
万娘子说着说着,就打开了话匣子,把这些日子的事情,叨叨叨的说了一遍。
范多宝听的十分认真,一边还不时的问几句,甚至主动抬头,跟范味全说了一句话。
他说:“爹,听起来沈家都是不错的人,又有见识,您多听听他们的意见,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范味全心说老子还用你教!
但还是强忍着没说什么,只冷着脸点了点头。
范多宝慢悠悠的吃完了饭,还顺便问了两个弟弟的课业,颇有长兄风度的叮嘱:“不管爱不爱念书,一定要先把四书读完,不止要是要作学问,也要从里头学做人做事。”
这会儿他这个大哥还亲香着,两个弟弟非常服帖,就连小舅舅范味欢也都没回嘴,只摆摆手:“放心!”
范味全背着手在院子里溜达,心说气氛差不多了,也该跟儿子进行一下男人之间的谈话了。
没想到范多宝吃完了早饭,就站起来,含笑道:“我挺喜欢这个村儿的,我四处走走。”
“行行,”万娘子看到儿子高兴,就满心欢喜:“让多肉多鱼陪着你走。”
“不用,”范多宝笑道:“我就自己慢慢的溜达溜达,多肉多鱼跟着吵的慌!”
他走出两步又回头,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娘,您好好的。”
万娘子下意识问:“嗯?”
他别开脸,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没事,您好好的在家。”一边说着,就出去了。
范家住的地方,跟唐家斜对着,在村口的位置,范多宝直接往后走,走到了山边边,然后慢慢的往前绕。
少了在家时刻意的笑脸,他俊秀的小脸上,全无表情。
哪怕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他好像还能看到那一张张脸上恶劣的笑,那种装模作样的恶心声音。
他们打他了?没打。
他们骂他了?也没骂。
他们只不过是,辰时练武,告诉他是午时,后山集结,告诉他是前殿……等他被罚时,再集体做证是他自己记错了。
他就会被罚。
他们只不过是,在他的饭里撒尿,菜里放上虫子,死老鼠,甚至是粪便……他要是发脾气就说是开玩笑,打起来,就是他不友爱师兄弟。
他仍旧会被罚。
后来,他们会撕坏师父的书,折断师叔的剑,然后再装模作样的纷纷做证,说看到是他做的。
再后来,谁丢了东西,都会在他的房中找到,他成了满门都知道的惯偷。
太多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他每天都在被罚,因为种种事情,被各种各样的方式罚。
他也曾天真的告诉过爹爹,当范味全找过师父之后,师父狠狠的责罚了他们,他以为以后会好……没想到变本加历。
他也曾在忍无可忍时告诉过师父,师父重重训斥了他们,之后他们更加肆无忌惮。
他以为师父、师叔他们只是不知道,一直后来,才明白,原来这些都是他们一手推动的。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可这种日子,他真的一天一天,都不想再过下去了。
他知道,就算能拖上几天,爹仍旧会把他送回去,然后爹会再去找师父,在道貌案然的训斥之后,又会是新一轮的痛苦,比如今花样百出的痛苦更甚。
范多宝全身都是一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口井,井边全是泼出来又冻实了的冰疙瘩,寒气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