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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埃伊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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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下午出了太阳的缘故,傍晚的天空十分晴朗。

    赶在下午五点之前,巴德尔结束了一天的工作,他放下羽毛笔,慢慢靠在椅子里,准备小憩一会儿。

    但还没休息上一会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于是打开右手边的笔记本,一条条往上看去。

    看到笔记本最上面一行,他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了,原来是舅舅舒赫约自己晚上一块吃饭。

    巴德尔的妻子在结婚不久就不幸病逝,出于对亡妻的怀念,他一直都没有娶妻,膝下也没有子女,舅舅约自己吃饭肯定是为了这事。

    听说黑皇后不久前已经角逐出来了,是一个侯爵的远房孙女。

    想到这里,巴德尔便又觉得一阵头大。

    出于传承的目的,他必须要迎娶一个女人。

    他认为爱情是需要经营的,而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自己该怎么应付舒赫舅舅呢?

    巴德尔皱着眉头走出书房,看陛下心情不好,两个宫女胆战心惊地跟在巴德尔身后,一直走到寝宫。

    “备马车,去国舅那儿。”

    巴德尔挥了挥手,低头走进寝宫。

    脱下厚重的衣服,巴德尔挑了件白色外套披在身上,然后坐到镜前,往自己脸上涂了些白粉。

    当皇帝这么久了,他依旧没习惯让宫女来伺候他这些。

    整理完妆容,巴德尔用抹布将手擦净,转身欲走。

    窗边又响起了扑腾声,这声音很是熟悉。

    巴德尔转过身,看见一只乌隼蹲在窗前。

    他当然记得这只乌隼,它半个月前来过,同时带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怀着期待的心情,巴德尔招呼那只乌隼停在自己手上,同时拿了片花生递到乌隼嘴边。

    乌隼偏过头去,发出急促的叫声。

    果然,它不会吃陌生人递的东西。

    巴德尔放下花生,快速解下乌隼脚边的信筒,刚把里面的纸条拿出,乌隼张开翅膀,很快就飞远了。

    借着最后一缕夕阳,巴德尔将纸条展开,里面只有四个字。

    ——“暴风已至。”

    看见这四个字,巴德尔的太阳穴跳了跳。

    他连忙收起纸条,环顾左右。

    寝宫里寂静无人,但他感觉那个递纸条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而且那人对局势看得相当透彻。

    他似乎是想投奔自己,但又害怕被人揭穿。

    只是那个人是谁?挟制他的人又是谁?

    “暴风已至。”

    巴德尔念叨着纸条上的字,然后将纸条放入火盆中。

    眼看着纸条在火盆中燃尽,从床单下摸出一串手链,巴德尔快步走出寝宫。

    门外马车已经备好。

    ......

    晚饭比想象中还要热闹。

    除了舒赫两口子外,桌边还多了个人,是个穿着礼服的漂亮姑娘,也不知道她冷不冷。

    “陛下。”

    看见巴德尔,三人紧张地站了起来,巴德尔微微颔首,在首位坐了下来。

    虽晚上无事,但巴德尔还是那副急匆匆的样子,他举起酒杯,看向舒赫。

    “这段时间辛苦舒赫公爵了,容朕敬你一杯。”

    “不敢不敢。”

    左手边的舒赫诚惶诚恐地站了起来,和巴德尔碰杯后,他压低声音说道。

    “这是埃伊娜小姐,在之前的竞演里她是第一名。”

    担心引起巴德尔的不快,在对埃伊娜的称呼中,舒赫巧妙地避开了黑皇后这一称呼。

    和之前几次一样,巴德尔礼貌地笑了笑,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成为皇帝之后,巴德尔莫名就学会了寒暄,他和舒赫两夫妇热情地交谈了一会儿,然后举杯看向身侧的姑娘,她就像朵含苞欲放的花蕊。

    不知道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她有一点像自己的前妻。

    “陛下。”

    埃伊娜满面羞红地站了起来,握住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巴德尔和她轻轻碰了碰,轻描淡写地说着。

    “祝贺你,黑皇后埃伊娜。”

    有了皇帝陛下的鼓励,埃伊娜脸上的红晕直直蔓延到耳根,待到巴德尔举杯喝酒后,她这才举起酒杯,将那杯红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舒赫已带了些醉意,他给了妻子一个眼神,她很快就离开了。

    “巴德尔,”

    舒赫含糊不清地说着,“维纳达人已经撤退了,你是不是该想想更重要的事了。”

    巴德尔低声说着。

    “舅舅,卢卡索城还在维纳达人手里,朕不得不防。”

    但他知道舅舅的意思,于是他转头看向埃伊娜。

    “埃伊娜小姐,等过了这段忙碌的日子,不知道我是否有机会邀你共同外出踏青。”

    埃伊娜点了点头,露出少女勾人心痒的羞涩。

    “陛下,这是我的荣幸。”

    看舒赫仍想给自己倒酒,巴德尔摆了摆手。

    “朕不能再喝了。”

    舒赫放下酒盅,哈哈大笑了两声。

    “陛下肯定是在嫌我这个老家伙,埃伊娜,那就你给陛下倒酒吧。”

    犹豫片刻,巴德尔并未阻拦埃伊娜。

    这半个月来,一切都在按照自己预期的方向变化,偶有的放纵也值得原谅。

    晚宴过后,众人又坐到三层的阁楼赏月,舒赫随便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仅留下巴德尔和埃伊娜两人。

    埃伊娜是舒赫找来的,但为了保证她的清纯,舒赫始终未给过她任何暗示,一切都像是在朝着最自然而然的方向发展。

    巴德尔刚想说些什么,但却打了个酒嗝,埃伊娜连忙站了起来,为巴德尔倒了杯茶。

    “陛下,您醒醒酒吧。”

    巴德尔在空中胡乱抓了两下,果然抓到了埃伊娜的小手,后者发出一声低呼,她的脸又红了起来。

    男人嘛,总是这样的。

    巴德尔在心中安慰了自己一番,然后才松开埃伊娜的小手。

    他喝了口茶,愧疚地说道。

    “抱歉,埃伊娜小姐。”

    埃伊娜连忙摇着脑袋。

    “陛下,不要紧的。”

    随着热茶下肚,巴德尔似乎清醒了些,他笑着说道。

    “埃伊娜小姐,你是哪里人。”

    “嗯......”

    埃伊娜发出紧张的迟疑声,“我出生在尼科拉斯。”

    巴德尔柔声说着。

    “哦,我知道,是都灵西边的小镇,那里盛产美人......”

    说着说着,他忽然感到一阵力不从心,埃伊娜连忙搀扶住巴德尔,两人理所当然地摔在了一块。

    “陛下,您怎么了。”

    抱着巴德尔,埃伊娜担忧地说着。

    巴德尔张了张口,但没发出声音。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然后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