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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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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老爷子让贺父母先去看管小奶黄,其他人都在产房门口等温阮出来。

    温父母盯产房紧闭的大门焦急的等待温阮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产房门依然紧闭。

    闵清整个人都是瘫软的,在温父怀里步子都挪不开。

    贺宴辞高大的身躯贴靠在产房对面的墙面上,薄唇紧抿,一言不发。

    他温热的掌心早已经一片湿润。

    小奶黄被送到婴儿室半个小时后,温阮被医护士从产房推出来。

    在外等待人都松了一口气,纷纷上去看温阮。

    贺宴辞腿长几大步最先到温阮身边。

    此时的温阮属于虚脱状态,小脸惨白,脸颊旁毛茸茸的边发湿哒哒的,贴在精致的小脸上,柔软的唇瓣没什么血色。

    她紧闭的双眸并不踏实,贺宴辞能瞧见她眼珠轻微转动。

    她多累,多疼,可想而知。

    贺宴辞呼吸凝重,心疼地抚摸温阮的脸颊,低头吻了吻她惨白的唇瓣,嗓音低沉,“宝贝,辛苦你了。”

    严母从手术室出来,摘下口罩,长长松了一口气,跟在外等待的大家说,“阮阮这次遭了大罪,小奶黄太大个了。她一定要坚持自己生,不肯用其他仪器辅助。心血供应不足两次,好在宴辞早有准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哪怕温阮人已经没事,闵清听后身体一软。

    好在闵肆铖手疾眼快的扶了一把她的手腕,不至于软下。

    严母又说,“你们也不要过于担心。阮阮的身体一定要加倍好好调养,这次调养好了,原本气血不足的状态也可以调理好,这也是一件好事。”

    这个道理闵清懂,月子里调养好了,许多疾病都会随之去掉大半。

    等于女人的第二次生命。

    闵清紧张的心情又缓和不少。

    贺宴辞只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只知道,温阮为了生下他们的宝宝受苦了。

    他潮湿的大手握住温阮瘫软无力的小手,放在嘴边,温柔的吻落在她的手指上,一下又一下的亲吻每一个指头。

    *

    温阮回到病房,休息了近一个小时才悠悠转醒。

    贺宴辞在她床边,一直握着她的手没松开,温阮所有动向,贺宴辞第一时间。

    他见温阮醒过来,他紧张又温柔的询问她,“宝贝,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温阮盯着贺宴辞一会,缓缓地摇头。

    除了腹部空空的,四肢无力,其他没什么特别的不舒服,那地方的疼痛多少是会有的,在能忍耐的范围内。

    “小奶黄了?”温阮反应过来,心头一紧。

    贺宴辞沉声说,“小奶黄很好,两位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们在儿童室照顾他。一大群人紧张他,你不用管他。”

    严母说温阮需要静养,贺宴辞一个人陪在病房,其他人都被他‘赶’出到小奶黄那边去了。

    “我要看小奶黄。”温阮坚持。

    贺宴辞瞧着温阮虚脱的模样,只想让她好好休息,舍不得她累,便说,“小奶黄刚洗完澡。你先好好休息,等体力恢复再看也不迟。”

    “不行,我现在就要看。”她害怕有什么问题,她在生产的过程中,小奶黄太大个,严母建议用产钳协助,她是怎么也不愿意的,不想小奶黄受罪。这会贺宴辞又遮遮掩掩的,她更害怕。

    贺宴辞太了解温阮,不给她看,她能立刻下床走到儿童室去,贺宴辞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我让爸妈他们抱上来。”

    贺宴辞站直身体,刚转身,他手臂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

    贺宴辞扭头,温阮疲惫的眼眸看着他,很依赖。

    他心头猛地一沉,反握住温阮的手,温声说,“我不走,我在这里跟他们讲。”

    温阮听闻,才安心。

    她在怀孕的期间,很依赖贺宴辞。

    尤其后面的几个月,几乎都是贺宴辞去哪,就带她去哪。

    她要一直跟着他。

    哪怕现在小奶黄从她肚子里出来了,她还是不想贺宴辞离开她的视线。

    他不在身边,她莫名不踏实。

    贺宴辞在床边坐下,手指从温阮手指缝隙穿过,和她十指相扣,然后拨了电话给贺父。

    一会儿,一行人抱着小奶黄进来,都知道温阮需要休息,声音都很轻。

    宋燕桦把小奶黄放在温阮旁边,小声叮嘱,“阮阮,一会你千万别抱小奶黄,让宴辞抱,不然以后手臂会酸。”

    “哦,好的。”温阮柔声回。

    温阮看着臂弯里小小的一个人儿,无比满足。

    虽然小脸皱巴巴的,是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还是挺可爱的。

    小奶黄的一双眼睛特别好看,圆溜溜的,盯着温阮看。

    温阮触了触他的小脸蛋儿,又触了触他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宝宝,是妈妈呀,你还认识妈妈吗?”

    小奶黄小手扒拉了下抓住了温阮的手指,小手捏得紧紧的,很有力。

    温阮心都被萌化了,“老公,小奶黄认识我!他认识我,好神奇呀!”

    贺宴辞靠坐在床边缘,手臂横在温阮的枕头上方,温阮母子都在他宽阔的臂弯下,“你别太激动,刚生完小奶黄要保持平常心,不然对身体不好。”

    “我能不激动吗?我这么厉害,生下来了这么健康又可爱的小奶黄。”小小的一个,是她生的,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太神奇了。

    贺宴辞侧身低下头,亲吻了下温阮,眸色认真又情深,“是的,我的宝贝最厉害。”

    温阮听贺宴辞夸她,忍不住轻轻笑了下,跟小奶黄柔声介绍贺宴辞,“宝宝,这是爸爸,你记得吗?你在妈妈肚子里,还跟他打招呼呀。”

    贺宴辞屈指,刮了刮小奶黄的小下巴,跟他打招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皮肤太硬了,还是手指头太硌人,小奶黄瘪了瘪小嘴,小脸都皱了起来,快要哭了。

    温阮紧张得要命,就要坐起身来抱小奶黄,被贺宴辞按住了肩膀,“好好躺着,更不许抱他。”

    贺宴辞讲话的语气有些重,小奶黄嘴巴瘪了又瘪,很委屈。

    温阮心疼极了,扭头等贺宴辞一眼,“你别这么严肃,吓到小奶黄了。”

    “......”贺宴辞。

    温阮轻轻拍小奶黄的背,轻声哄道,“小奶黄,爸爸不是有意的,爸爸跟你打招呼呢。”

    贺宴辞看着温阮拍哄小奶黄的动作,很生疏,却很有爱,她眸子格外的温柔,整个人非常温婉,人更好看了。

    怎么看都看不够。

    贺宴辞的唇角扬了又扬。

    此生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他所求的一切都尽在眼中。

    温阮喊他:“老公,小奶黄的眼睛和鼻子好像你。”

    贺宴辞虽然没看出来像他,小小的五官皱巴巴的。但之前闵清和宋燕桦都这么说,贺宴辞默认像他。

    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下,小奶黄鼻梁是挺像他的,高挺。

    贺宴辞将小奶黄小心谨慎的抱在怀里,盯着小奶黄看了会,他看到的小奶黄是像温阮的地方,“嗯,嘴巴和脸像你,跟你一样好看。”

    温阮半靠半坐在床上,脸颊靠在贺宴辞的手臂,看着贺宴辞怀里睡觉的小奶黄,嘴边的笑容很深,很暖。

    嗯,像他们俩,是他们爱的见证和结合。

    温阮轻声说,“老公,你看小奶黄的睫毛长得好好看,翘翘的。”

    贺宴辞也发现了,小奶黄眼睛虽然很像他,睫毛随了温阮。

    小家伙还真会长,继承了他跟温阮的优点。

    温阮话落下,不见贺宴辞应答,她抬头看贺宴辞。

    贺宴辞的吻随即落在了她的唇上。

    唔——

    温阮舔了舔唇瓣,“我让你看宝宝的睫毛,你亲我做什么。”

    “嗯。”贺宴辞唇角勾了勾。

    嗯?

    什么嗯?

    *

    温阮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

    天气不冷不热的,刚刚好。

    贺宴辞非要抱她,不让她下地,不让她走半步。

    这段时间她住医院,挺尴尬的,她一个顺产,贺宴辞紧张得要命,基本没让她自己怎么走过路。

    人家其他病房住的剖腹产的,都没她这么娇贵,第二天就下床走路了,还要照顾宝宝。

    她宝宝有两位妈妈还有两位月嫂,基本不怎么要她照顾。

    好像大家都比较紧张她。

    闵清跟她讲过,她娘胎带了的那些疾病,月子里好好养一养,就能恢复□□成。

    温阮严格按照严母开的药方,调理身子,效果还挺明显的。

    出院那天,贺宴辞抱她出院。

    温阮反对,“我自己可以走。”太尴尬了,医院的医生护士的目光是不是的往她身上看。

    贺宴辞一板正经说,“小奶黄在车里等你了,一会该哭了,我抱你快一些。”

    这个理由,温阮竟然没办法拒绝。

    她在一众人的瞩目下,被贺宴辞抱上车。

    *

    温阮月子里,家里,就连贺爷爷珍藏了的几棵人参都拿过来了,全都是补血气的药材。

    还有些养颜的,闵清的说法是生了小孩细胞牺牲太多,皮肤衰竭快,所以花大价钱买了不少养颜的药材。

    衰老温阮没觉得,甚至感觉皮肤更加细腻了,只是肉涨了好几斤。

    温阮跟贺宴辞讲了,“老公,等出月子了,我一定要减下来。”

    贺宴辞不这么认为,他看着坐在怀里的温阮,“减了做什么?我觉得刚刚好,摸着细腻又舒服。”

    “......”

    其实温阮并不胖,她的肉都很会长,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身材比没生宝宝前,更加有料,令人爱不释手。

    *

    转眼,小奶黄百日宴到了。

    贺宴辞和温阮结婚时很低调,这次温贺两家主张高调有些,给小奶黄办了个体面的百日宴。

    温贺两家的好友都来了,摆了上百桌宴席。

    好几天,老宅里忙得不可开交,比过年那段时间还忙。

    贺宴辞这次凡是都是亲力亲为,冷隽的面上,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

    唯有温阮非常闲,除了陪小奶黄玩耍,什么事没有。

    两位妈妈都一致叮嘱,不能太累。

    她生完宝宝后,很多宝妈的痛苦,温阮都没感受到,贺宴辞都给她安排的妥妥的,每天都过得乐滋滋的。

    中午的时候,温阮带着小奶黄在主卧休息。

    贺娆家的先先、厚厚跟了上来,两个小家伙围着婴儿床,盯着熟睡的小奶黄看。

    厚厚:“这就是我们的弟弟吗?妈妈不是说我们会有妹妹吗?为什么是弟弟?”

    先先:“笨蛋,妈妈的意思,小舅妈生的宝宝是弟弟,妈妈生的是妹妹。”

    厚厚:“你说的不对,是爸爸说的,我们还会有妹妹。”先先:“是吗?那可能我记错了叭。”

    温阮卧在一旁贵妃椅上翻阅书籍,听着两个小朋友的对话,不由淡笑。

    贺娆家的两个双胞胎宝宝,很人喜欢。

    先先是高冷范,像苏锦运。

    厚厚性格更像贺娆,比较张扬。

    先先厚厚趴在婴儿床旁边目不转睛的看小奶黄,贺娆悄然无声的来到两个小家伙背面,抬手一人一下,“你们俩,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弟弟小,要好好睡觉,不能打扰,你们怎么又不听话了?”

    温阮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看见贺娆训先先厚厚,叹气,“你打他俩做什么,小奶黄就喜欢跟先先厚厚玩,其他小朋友都不搭理。”

    “他俩不能惯,现在都被苏锦运惯得能无法无天。”贺娆表示头疼。

    温阮低笑,“娆娆姐,你跟姐夫准备要二胎了?”

    “谁说的,没有的事!”贺娆拒不承认。

    “你们家两个小宝贝刚刚亲口说的。”

    “......”贺娆瞅了两娃一眼,“苏锦运个人想法,我完全没那个打算。他想的美,他想女儿,他自己生去。”

    温阮笑了笑,觉得苏锦运还是挺有本事的,能把贺娆拿下,还准备要二胎了。

    贺娆兜了兜先先厚厚的小脑袋,“我们先下楼去,太爷爷回来了,去给太爷爷请个安。”

    贺娆跟温阮简单聊了几句,带着两孩子下楼去了。

    温阮陪小奶黄午休。

    不知时候,温阮唇上一润,熟悉的味道,她缓缓地转醒,看着眼前英俊的男人,“唔,你干什么呀?”

    贺宴辞将温阮怀里还在睡觉的小奶黄抱进自己怀里,“我带小奶黄去楼下转一圈。程敛他们都说没看够,一群单身狗,都挺可怜的,我大发慈悲再给他们看一眼。你继续睡。”

    “......”什么别人可怜,就是想要炫耀,温阮不想拆穿他而已,“别太久了,小奶黄一会要兑奶喝了。”

    “嗯,我知道。”贺宴辞俯身又亲了温阮一下,“睡吧。一会吃饭我叫你。”

    贺宴辞抱小奶黄下楼,温阮没什么睡意,洗漱了下准备下楼。

    一年没见的丁聍来了。

    温阮不可置信,惊喜道:“聍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聍笑道,“刚到呀!小奶黄出生我没能赶上,百岁宴我肯定要回来的。小家伙呢,怎么没在你身边了?”她看了一圈,不见小奶黄。

    温阮眉眼柔和的说,“贺宴辞抱楼下去给其他人看看,大概去炫耀了。”

    小奶黄一天一个模样,完完全全成了缩小版的贺宴辞。

    跟她除了睫毛和嘴唇像,五官和贺宴辞太像,轮廓感特别强。

    丁聍挑了下眉,“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贺总那种高冷的人,应该不怎么会抱小孩呢。”

    提到贺宴辞,温阮眼眸太过于温柔,“那你想错了,他比我会,小奶黄出生后我都没操什么心。要么家里长辈带,要么贺宴辞带。”她大多时候都是甩手党,虽然没怎么带小奶黄,但小奶黄最黏的是她,要睡觉了,必须是在她怀里,谁哄都不行。

    丁聍低笑,“那还不是贺总疼你,要不然你哪能这么轻松。”

    这倒是真的,贺宴辞是很疼她,那种无微不至的体贴,她想没人可以做到了贺宴辞这个程度。

    温阮终于知道,为什么爸妈那样喜欢贺宴辞了。

    他真的很好。

    温阮牵着丁聍在沙发上坐下,又打量了她一会,心疼道,“聍聍,你瘦了很多啊。”

    丁聍翘了翘唇角:“跑新闻嘛,风餐露宿的,哪能不瘦?你说的太委婉了,我应该还黑了,都快成粗糙汉子了。”

    “哪有这么夸张。”是瘦了点,不至于粗糙,还是挺好看的,干练大方。

    丁聍挽唇笑道,“一点都不夸张,你是越来越嫩了,嫩到都能掐出水来了。”

    温阮不好意思地浅咳了一声,不止是丁聍这样说她,唐随意还有同学、老师都这样说。

    人家生个小孩憔悴一圈,她越养越好,气色越来越红晕。

    两人又聊了会,丁聍提,“我先去前厅看看小家伙,改天等你聚一聚。”

    “你要走了?”温阮有些不舍。丁聍是一个非常有主见的人,说走就走,跟一阵风一样,很难抓。真不知道,丁聍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又是什么样的男人能抓得住她。

    丁聍叹叹气,“对呀,要去台里述职。”

    温阮平了平唇,“下个月唐随意要结婚了。”

    “褚林修?”丁聍前不久听唐随意说起过,那时候她在沙漠里,信号不好没多聊。

    温阮点了下头。

    丁聍笑道,“他俩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挺不容易的。”分分合合好几次。“我正好有一个月假期,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我们一起去吧。”

    *

    丁聍从温阮和贺宴辞的主卧出来下楼,不曾想正好碰见程敛。

    程敛在吸烟区,叼了根烟。

    他在看到丁聍时,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会在贺家老宅看见丁聍,随即嘴边一抹痞笑划过。

    丁聍这次倒是没甩什么脸色给他,淡淡地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

    程敛对着烟灰缸,掸了掸烟灰,冲丁聍背影说道,“喂,在大西北的时候,我好歹给你解了个围。我不指望你能请我吃饭什么的,总不至于吝啬到连一句谢谢都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