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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处源源不断的疼痛感冲击着西恩的灵魂,他的意识变得模糊,原本灵活的法力这下似乎也有些不听使唤,很快就停止了对动能的转化。
因为暂时失去了对法力的控制权,西恩的飞行动作无法继续维持,在费伦位面核心的重力作用下,他很快便直直地向下坠去。
“砰!”
当身体与地面接触的一瞬间,更加剧烈的痛苦出现了,不过好在西恩迅速地回过神来,在地上翻滚了一下,勉强支撑着自己再次站起。
禁锢术的效果已被破解,但他还是发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相当不妙。
作为见习级的职业者,西恩的意志力同样受到了大幅度的强化,别说区区断臂之痛,即使是被当场腰斩,他也照样可以如平常一般吟唱咒语,至于法力失控,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唯一能导致他出现这种情况的,只可能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敌人!
显然,在之前交手的短短一瞬间,西恩就被施加了一种特殊的异常状态,这种状态导致他感受到的痛苦被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甚至能对他的灵魂与意识产生影响。
……
西恩喘着粗气从怀中拿出深渊之刃,随着他心念一动,掉落在远处的大半截断臂就迅速向这边飞来。
那名突然破墙出现的女性术士对他的动作毫不在意,仍然居高临下地将手中的短剑举起,似乎在准备下一次攻击。
见断臂飞到自己脚下后,西恩面露狠辣之色,他反手握住深渊之刃,直接将刃口对准了自己左手的肩关节处。
斩!
残余在他身上的那一小截左臂被砍下,又是大量的鲜血洒落,西恩的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疯狂的情绪。
“献祭!”
带着满腔的怒火,西恩艰难地用深渊语吟唱起咒文,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刺杀者。
深渊的气息在周围弥漫。
面对目标自残式的行为与那把诡异的匕首,仍然漂浮在空中的那名偷袭者显然已经没有了原本的自信与云淡风轻。
稍稍犹豫了一会儿,谢莉尔轻轻咬了咬牙,再次将手中的短剑挥下。
她看起来是想尽快结束这场战斗,因此这一击的力量比之前更加强大,带着无可阻挡的威势朝着西恩的脑袋劈去。
面对从天而降的攻击,西恩剩余的一百多伏法力瞬间涌动起来,一下子尽数灌注到深渊之刃内,地面上的两截手臂则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干枯,甚至连残留的血迹都瞬间消失,彻底不见了踪影。
以血肉与痛苦为祭品,以所有的法力为燃料,深渊之刃的表面染上了一层血红与灰黑交杂的暗光,就仿佛无尽深渊降临于世间,哪怕看一眼都能让人陷入最深沉的绝望。
献祭所带来的力量有许多种形式,但面对现在的情况,西恩选择了最为方便的一种。
深渊浸染。
诡异的花纹在匕首出现变化的瞬间突然蔓延在偷袭者全身,原本声势浩大的攻击瞬间被消弭于无形之间,她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整个人如同之前的西恩一般摔落在地上。
震惊、恐惧、慌乱……
西恩的手中紧紧地握着深渊之刃,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里,将敌人的情绪感受的一清二楚。
“尽快结束……”
西恩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能再继续拖延了,趁着谢莉尔仍被来自深渊的力量束缚之际,他全力将手中不断震颤的匕首刺出,以无可阻挡之势扎进了她的眉心里。
匕首的被动“侵蚀”发动。
在献祭的强化下,这个能力也在短时间内受到了极大的加强,大量的负面状态迅速叠加,但很显然,对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细细品味这种感觉了。
为了这一个看似很普通的刺击,西恩献祭了所有的法力值以及一条手臂,在匕首给予的强大压制效果面前,谢莉尔根本就没有多少反抗之力。
她的大脑瞬间被深渊之刃爆发出的力量破坏成一团浆糊,就连灵魂也被匕首吸收,彻底失去了重生或者苟延残喘的机会。
这就是职业者之间的生死搏杀,时刻警惕对方的一举一动才是战斗的真谛,哪怕谢莉尔之前靠着偷袭让西恩再怎么狼狈,只要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当献祭产生的力量消失之后,西恩整个人都变得虚弱起来。
他松开了握住深渊之刃的右手,有些无力地从长袍口袋里拿出几个特制的水晶瓶,将瓶塞打开后尽数往嘴里灌去。
为了防止在战斗中产生意外导致盛装药剂的容器破碎,同时也能让药剂的效果长时间保存,许多炼金师的药剂瓶都是他们亲手制作的,上面或许还附带了特殊的保护措施。
体力药剂、精力药剂、四个档位的组合药剂……
在药性大致上没有冲突的情况下,西恩几乎将身上携带的所有药剂都使用了个遍。
这些药剂没有多少水分,一经服用就会以极快的速度被身体吸收,在感觉稍微好了一点后,西恩走到那名刺杀者身边,将匕首从她的脑袋上拔了出来。
或许生前她的身材与容貌还算不错,但经过深渊之刃的一番摧残,恐怕谁也无法辨认出她原本的模样了。
为了确保对方能够彻底死亡,西恩早就开启了深渊之刃的吞噬能力,现在不光是她的灵魂,就连这具见习级职业者的肉体都已经彻底沦为匕首的养料,只剩下一副空空的皮囊。
西恩的法力在药剂的作用下很快就恢复了85伏,这让他的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向着自己的身上甩了几个解除负面状态与治疗的法术后,他开始收拾起战场。
……
见习级职业者之间的战斗与普通人在大街上打架斗殴不同,只要不出现太大的公共财产损失或者伤亡,特里萨城中那些欺软怕硬的治安机构根本就不会来找他的麻烦。
至于财产或者人身安全受到损失的平民与贵族如果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那倒是可以亲自上门讨要一个说法,不过并非所有人都有这个胆量或者闲心,因此这类事件到最后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而西恩现在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利用预言系法术进行信息层面的反制,以防敌人通过这些手段摸清楚他的底细或者偷偷搞事情。
……
在凶险的战斗后,就是收获战利品的时间。
虽然那些魔法物品与炼金道具都是不错的财富,但一想到自己暂时失去了左手,西恩的心情还是没有多少好转。
将被丢在远处的金币袋子召唤到手中,西恩反复地搜刮了几遍尸体,随后直接甩了一发燃烧火球将其彻底焚毁。
“见习级法术——历史的迷雾”
小心翼翼地从信息层面将战斗的细节模糊掉,西恩利用漂浮术将战利品随身携带,很快就离开了现场。
虽然他觉得特里萨城中不一定有擅长信息操作的职业者,但做事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这次被袭击的经历又给了他一个教训,那就是千万不要小瞧任何人,哪怕他的天赋再好,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与资源支持,也很容易被他人击败。
……
……
有些狼狈地回到家门口,西恩用右手“砰”地一声将大门推开,带着身后漂浮的一堆战利品走进院子里。
在进门的第一时间,他就将房子的防御体系调整至最大,同时为了确认家中是否安全,西恩还朝着屋里释放了一个探测类的法术,以免出现什么意外。
他身上的法师袍已经不复出门时干净整洁的模样,而是沾满了灰尘与血迹,并且有许多的地方出现了损毁。
其中最显眼的莫过于那消失的左袖子,以及左肩破洞处暴露出来的巨大伤口。
……
听到院子里奇怪的动静与咒语吟唱声,希莉娅很快就意识到是西恩回来了。
虽然有些惊讶于主人买东西的速度,但她还是带着可爱的微笑从厨房走到了玄关静静等待着,想要在西恩到家的第一时间迎接。
然而当面前的小门被打开后,希莉娅却瞬间就呆住了,她用慌乱的眼神盯着西恩满身的鲜血以及消失的左臂,脸上写满了惊讶与担忧。
“主人……您……”
希莉娅微微张开了嘴,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她很想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又怕说错话惹怒了主人。
“滚!”
西恩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袭击与死战,此刻的心情非常差劲,见到希莉娅还敢这么不识趣地挡在面前,他心中一股无名怒火突然升起。
“别在这里碍事!”
仅剩的右手高高扬起,西恩将五指攥成一团,仿佛要将自己的不爽发泄出去一般,用拳头精准地击中了希莉娅的腹部。
“砰!”
一声闷响过后,希莉娅被打得向后倒飞出去。
她脸色惨白的瘫倒在地面上,同时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遭受重击的腹部,口中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那蜷缩成一团的身体已经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就如同一只濒死的小兽,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命运。
……
但西恩对此却毫不在意,烦躁至极的他径直奔向了二楼的实验室,想要尽快为自己制定治疗的方案。
对于见习级职业者来说,断臂本身并不可怕,只要手臂保持完整并且具有活性,想要接回来真的很轻松,顶多就是几瓶药剂或者几个法术的事情。
但这一切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断掉的手臂没有丢失或者损坏,同时未曾被特殊力量所侵染,如果不满足以上的条件,那么肢体的完整度越低,修复起来就得付出越大的代价。
可惜前不久发生的战斗实在太过突然,西恩直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而当时的他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十分果决地将自己的手臂彻底斩断,并且献祭给了深渊。
这就导致情况有些难办了。
虽然献祭给深渊并不代表着西恩永远失去了他的左手,但既然原本的肉体已经毁灭,想要再次获得也唯有重新塑造一途。
职业者与普通人不同,随着职业者等级的逐步提高,他们的肉体也会被异种以太逐渐强化,变得与自身体系更加契合。
因此,西恩可没办法像给普通人塑造肢体一样快速为自己创造出左手,哪怕他真的这样做了,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身体也会显得格格不入,完全不具备本应拥有的强大力量。
通过法术确认了自己身体的状况后,西恩用法力从抽屉里拿出纸笔,仔细思考与推演起最佳的治疗方案。
难办归难办,但事情也不是无法解决,至少他身为天才炼金系法师,在刚才的那一会儿就已经想到了好几种绝对可行的办法,只不过它们在预算方面的消耗都有点大,还有待进一步完善。
……
……
“咳……咳咳……”
躺在在冰凉的地板上,希莉娅虚弱地咳嗽了几声。
她脸上毫无血色,意识也处在一种恍惚的状态,前不久发生的一切让她既感到痛苦但又无可奈何。
“主、主人……”
希莉娅无助地呢喃着,似乎想要恳求主人原谅自己的错误,但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她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是啊,只不过是一只卑微的奴隶而已,难道长久以来的温柔相待已经让她失去了尊卑概念了吗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还敢大胆地挡在主人面前,哪怕受到这样的惩罚也不奇怪吧……
带着这样的想法,希莉娅的内心感到无比煎熬。
虽然不知道主人会如何处置自己,但是从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如果无法得到及时的治疗,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
……
痛,难以言喻的痛……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希莉娅的泪水也在不断流淌着。
她感受到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就仿佛有一只大手正在她的肚子里使劲搅动,随意揉捏着脆弱的器官,慢慢地将她拖入绝望。
要死了吗
她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