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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园花开正盛,初闻蝉鸣唧唧,一方好水,正是游园之际,可她思绪早已飞远。
“昭凛,在想什么呢?”
秦氏见她神情恍惚,以为是她不适应了,也便上前询问。
她嫣然巧笑,看了那独立水中央的亭子,月亮映射水上,刚巧在亭影顶上。
“母亲,亭景甚美,静,静得孤独。”
秦氏不懂她的意思,随她的目光看了下亭子,终究是不懂的,她摇了摇头,“哼哼,昭凛啊,如今回来了,就不会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原来秦氏是想到了这个吗?
再往亭子看去,那还是一波深水悠悠荡荡,偶尔溅起涟漪,起了皱。
路过那粗心婢女身旁,她贴近婢女一步远,不着痕迹又说:“今日之事先告一段落,明日再去寻那刀,你……回去休息吧。”
“是,奴婢……奴婢这就……回去。”
许是婢女心里歉意,说话低声下气,颤颤巍巍,她是最不喜这样的了,嗯了一声,她又很自然地回了老千氏的身边,又自然地挽上了她的胳膊。
“千大小姐,你好似……有些心不在焉啊?”
身后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她回眸一笑,再次对上郦苏御的眼睛。
他的眼睛真的极好看,跟星夜似的。
“乏了吧……”
千昭凛简单回复,她有意说给老千氏听到,其实,她是喜观景的,可这次却有这么多人跟着,她的一言一行都得注意,这点原因,她便想回去了。
“昭凛从那边过来就一直没得休息过,也难怪乏了,呵呵呵,三皇子,老身也乏了,这就带着昭凛啊,先回去休息休息了!”
“竟然小姐与老夫人都乏了,那就不便多陪,千相大人也在,本皇子也好跟千相大人聊聊。”
这个三皇子还挺识趣的……
千昭凛一笑,“老姑母,我们回去吧。”
千相见老千氏要回去,便也跟了过来,招呼老千氏与千昭凛离开。
秦氏陪着其她夫人赏花,作为曾经是长姐的千雅也作陪,以往无论到了哪,她都作为一个长姐,作为相府长千金而作陪,如今有了昭凛,她这习惯也还是在的。
长夜漫漫,回了相府为她整理出来的房间,这时小芝已经为她准备好了沐浴用水,待一进门,她便将自己泡入了水里。
今日遇到的事太多,终于找回亲人了,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激动。
取了一瓢水静看,里面有自己略显憔悴的容颜,此刻的她未着半缕,黑发如水藻般垂下,泡在水中,小芝不解她为何如此沉默,却也没有多问,只静静为她整理睡袍。
“小芝,府上最近可还太平?”
小芝意外她这么问,挑着眉。
“我是说,可有盗贼之类的闯入府中,或是府上丢了什么东西没?”
小芝想了想,噗呲笑了出来,“小姐,您糊涂了吧?这里可是相府,哪个不长眼的贼敢到这儿来偷东西的?”顿了顿,小芝问:“小姐,莫不是你丢了什么东西?”
她沉默地看着小芝,这也是默认了吧。
“天呐,小姐您丢了什么东西?要不奴婢去告诉老爷,让老爷派人替小姐您去找找?”
“不必了……”
她不过丢了一把刀,一个抢刀的盗贼,真真是莫名其妙,她想,那盗贼可能是脑抽了吧,拿了刀能做什么,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再依那婢女说的话来看,盗贼武功必定不弱,且在相府出现……
“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入相府吗……”千昭凛呢喃细语。
“小姐,你说什么?”
她回过神来,看小芝那担心的样子真是可爱。
“没什么,将我的衣服拿过来吧。”
小芝继续疑惑,但还是听话地将她的衣服拿了过来,“小姐,真的不用告诉老爷吗?”
“乖,真的不用。”
告诉爹,他许会认为没必要吧,不过是丢了……一把刀。
…………
这一夜她睡得很晚,醒得却早。
下了些小雨,空气也变得格外湿润,滴滴答答,千昭凛看了下窗外,任由小芝为她梳妆。
罢了由小芝又带着她前往正厅去用了餐,听着老千氏亦或是千相为她说着什么,一切都平平静静,她听得懵懂,也就浑浑噩噩过了一上午。
“小姐,奴婢得去东边交点东西,小姐有什么想要的可以告诉奴婢,奴婢为你带回来!”
小芝收拾完了,想到这里便与她说道。
说到想要什么,她想了想,东西倒是不必,见着雨停了,她道:“我陪你去!”
“啊?!这……”
哪有奴婢办事要小姐陪着的道理……
小芝张着嘴巴不知所措,而她却利落地下了榻,穿了鞋。
“走吧!”
虽才一个早上,可却过得跟过了好几个月似的,或许,她就适合在外闹着吧。
出了府,原是小芝出门,所准备的马车也普普通通,她不以为然,上了车,瞧着街边的景,心里一下子舒坦了许多。
一路到了城东,这边也是依旧热闹,多为商贩交易之地,这里多为海货,出入市场的大多数都是渔夫一类。
“小芝,你来这边是要交点什么?”
她看得新奇,戳了些摊上贝扇,随意问道。
小芝拉过她,低声说道:“小姐,这些东西都未精心清洗,少碰的好!”她指了指前方,“奴婢是要出城去的,城外有一个小镇,早些时有一个商人答应带了些胭脂与府上交易,今日却捎人来说不愿入城了,就留在那镇上等着咱们,当初呢是奴婢与他交谈的,大夫人就说,还是奴婢来与他购买便好,这不,奴婢就来了嘛……”
原来是这样……
“那人也真是奇怪,不过,他家的胭脂很好吗?”
“大夫人说,好的东西不一定是由名坊里出来的,而那个商人的东西却是真的好,前年大夫人因用了城里的坊间胭脂过了敏,又刚巧用了那个商人的玉脂好了,从此就只买那个人的胭脂了!”
这么说来,他的东西也挺不错……
小芝还说,那商人急需珍珠粉,此次交易只需带着珍珠粉去与他交换便可,也便在这市集下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