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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司大夫请随我来。”杨怀贵想了想,便带司杜寒往后花园走去。
司杜寒随着杨怀贵来到了后花园深处的小屋,推开门,只见绿竹端坐在窗前,乜呆呆的望着窗外发愣。
“请夫人把玉手露露。”司杜寒将医药箱放在一旁。
绿竹闻言,瞟了一眼司杜寒,伸出手,搭在脉枕上,眼睛又愣愣的转向了窗外。
司杜寒摸了会儿绿竹的脉象,又看了看杨怀贵,面露喜色道:“恭喜杨老爷,是喜脉。”
“当真?”杨怀贵有些激动。
“老夫行医数十年,疑难杂症我没把握,可这喜脉,老夫还是摸得准的。”司杜寒连忙拱手。
“啪啷!”绿竹一个晃神,手边的团扇掉在了地上。孩子。谁的?杨怀贵的?还是顺哥的?绿竹心里没来由的发慌,不觉得双颊飞红。
面若红霞的绿竹在杨怀贵看来满是娇羞,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见绿竹有些恍惚,以为是窗外阳光照得不舒服,忙招来了自己的贴身小丫鬟:“燕儿,快扶夫人到床上躺下。”
“是。”小丫鬟燕儿从门外一步跨进来,扶着发呆的绿竹往床边走去。
“燕儿,从今天起,你就留在夫人身边好好伺候着。”杨怀贵吩咐道。
“是。”燕儿脆生生的应到。只要绿竹生下个儿子,到时候母凭子贵,绿竹扶正,她也能落得不少好处。
“绿竹啊,好生养着身子,想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就打发人告诉我。”杨怀贵凑到床前,摸了摸绿竹的脸,满脸是化不开的笑意,“司大夫,请,请前厅喝茶。”
“杨老爷请。”司杜寒和杨怀贵前后脚离开了。
绿竹躺在床上,轻轻摸着自己的小腹,闭着眼,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慌乱。
时间一晃两晃,日落月升,燕儿点亮了屋里的蜡烛,走到床边:“夫人,起来喝点粥吧。”
“你去歇着吧,我不饿。”绿竹坐起身,有点魂不守舍,看了看窗外的夜色,继续说道,“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你别在我这儿熬着了,去隔壁屋子休息吧。”绿竹眼看天黑了,她知道过不了多久,顺哥就要来了,她要赶紧打发走燕儿,免得她跟顺哥撞上。
绿竹打发走了燕儿,熄了蜡烛,惴惴不安的守在窗前。
院外打过了三更鼓,一个黑影溜进了绿竹的屋子。
“绿竹,我都安排好了,我们走吧。”顺哥的双手在暗夜中犹如碳火一般炙热。
“不。”绿竹咬牙推开了顺哥的手,“我不能走。”绿竹连连后退。
“为什么,咱们不是说好了,等我安排好了咱们就走么?”一听绿竹变卦,顺哥一下没了主意。
“我……我有了……”绿竹觉得还是应该告诉顺哥。
“你……有了?有什么了?”顺哥看不清黑暗中绿竹的表情,对于绿竹的话,顺哥有点摸不着头脑。
“孩子……”绿竹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
“是谁的?”顺哥沉默了许久,缓缓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说,是我的还是那个老混蛋的?”顺哥在黑暗中抓住了绿竹的肩膀,死命的摇晃着。
“我……我不知道……”绿竹像一株没有生命的稻草,任由顺哥晃动,在黑夜中飘摇。
“你……你好好养着,我过两天再来。”顺哥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有点乱,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了,他需要时间好好捋捋。眼见现在什么都做不了,顺哥决定回去再想想再做打算,不管这个孩子是谁的,绿竹现在的身子骨都跟他跑不了多远。
还没等绿竹反应过来,顺哥就再次翻墙离开了。绿竹摸索着,回到床上,流了一夜的泪。
黑夜中,慕凌熙带着两名贴身侍卫,打着火把,来到了士兵们的原驻地,这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三五个帐篷还伫立在黑夜里,帐篷里静的吓人。慕凌熙命人挑开其中一顶,走了进去。
“怎么样了?”慕凌熙悄声询问。
“祥王!”随行军医回身行礼,“这几日有所好转,已经不抓挠了,只不过前几日不休不止的折腾,他们都太累了,急需大量的休息。”
“好,辛苦了。”慕凌熙看着一个个已经睡熟的士兵,略略松了口气。
“祥王言重了,微臣只是尽了本分而已。”听慕凌熙给自己道辛苦,随行军医惶恐的跪倒在地。
“起来吧,随本王来,本王有些事要问你。”慕凌熙伸手虚扶,转身出了帐子。
“绑起来!”天亮才缓缓入睡的绿竹被一阵呵斥声吓醒,睁眼一看,杨怀贵带着几个凶狠的家奴,拿着绳子正朝自己走来。
“老爷,这是怎么了?”绿竹慌乱的扯过被子往自己身上盖。
“怎么了?燕儿,你来说!”杨怀贵满脸怒气。
“就是昨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就听见夫人这个屋里有人说话,是个男的,说要带夫人走,还问夫人,孩子是谁的。”燕儿的声音像针一样,一根一根扎在心上。扎得绿竹脸色苍白,满眼的恐惧之色。
“我就知道你个小荡妇耐不住寂寞。你以为燕儿只是来伺候你给你端茶倒水的么?把她给我绑起来!”杨怀贵阴鸷的冷笑声如同地狱恶魔一般,绿竹吓得浑身发抖,无力反抗。
“去!把接生婆给我叫来!”看着被捆成粽子的绿竹,杨怀贵狠狠啐了一口。
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仲言带着接生婆荣婆子来到了杨府后花园。
“老身给杨老爷见礼了。”荣婆子颤颤巍巍就要行礼。
“快起来,仲言,扶荣婆子起来。”杨老爷虚扶一下说道。
“荣婆子,知道您老人家经验丰富,我这儿有庄见不得人的丑事儿,还得请您老人家给看看。”杨怀贵挥手把下人们都赶出了花园,低声说道。
“杨老爷您尽管吩咐。”荣婆子躬身应道。
“我想验一验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杨怀贵的话比冬天夹着雪花的风还冷。
“肚子里的?不成不成,一定要等娃娃生出来才好验,现在验不得,验不得。”荣婆子吓得连连后退,这娃娃还在肚子里,要怎么验,难不成掏出来?掏出来就是一尸两命。
“当真验不得?”杨怀贵又逼近了一步。
“老爷!外面栾捕头来了,说请您过去一趟。”还没等荣婆子说话,仲言闯进了后花园,高声嚷着。
“荣婆子,请略坐坐,我去去就回。”杨怀贵横了一眼捆在屋里的绿竹,转身离开了后花园。
“栾捕头,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杨怀贵拱手转出屏风,一扫脸上的阴霾,朗声笑道。瞧见旁边还坐着几个生面孔,杨怀贵有些迟疑,“栾捕头,这几位是?”
“这几位是从圣城来这里寻人的。”栾濮安简单介绍着,杨怀贵拱手施礼,栾濮安接着说,“还麻烦杨老爷把您府上所有女眷都叫出来,让这几位爷认认。”
“好说,好说,几位爷稍等,我这就去喊。”杨怀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普通百姓,见了官差没有不怕的,连忙转身去张罗。
不多时,杨府的女眷们聚在了待客厅,陈孝起身一个一个查看着。
“杨老爷,前段时间您吹吹打打用轿子抬进府的那位姑娘怎么不在里面啊?”栾濮安问道。
“少了一个?”听闻此话,陈孝拧着眉头,朝杨怀贵走了过去。
“瞧我这脑子,仲言,快,快去把绿竹姨娘请来,让大人们看看。”杨怀贵只觉杀气扑面而来,急忙吩咐下去。
“是。”仲言见来者不善,急忙向后花园跑去。不一会儿,跌跌撞撞的绿竹被仲言和燕儿搀扶了出来。
“快快快,快来见过各位大人。”杨怀贵见绿竹来了,急忙引荐。
刚被仲言解开绳索,一路架着来到前厅的绿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边听杨怀贵的声音,就依言万福道:“见过各位大人。”
“这就是我新接进门的侍妾,大人,您看看可有什么不妥?”杨怀贵陪着笑脸,把绿竹往前推了推。
陈孝捏着绿竹的下巴仔细观瞧,这女子眉眼间尽是愁容,谈不上倾国倾城,倒也楚楚可怜。但依旧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年龄明显大了许多。
“杨老爷,你们家所有的女眷都在这里了么?”看陈孝依旧一无所获,栾濮安开口问道。
“都在这里了。”杨怀贵擦着额头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的答道。
“丫鬟仆人呢?把所有女的都叫来,少一个,就按共犯论处!”栾濮安拍着桌子威胁道。
“仲言,去,去后院把粗使的丫鬟都叫来。”见栾濮安面色不善,杨怀贵顾不了许多了,急忙命人把府上所有女人都聚集来。
在仔细验看杨府上所有女人后,陈孝依旧一无所获。
“走!去下一家!”栾濮安起身招呼着衙役们呼呼啦啦的离开,出门之前,栾濮安转身拱手道:“杨老爷,多有打扰,请多包涵。”
“不敢不敢,栾爷慢走。”杨怀贵带着仲言赶着送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