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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臭婊子！老子让你做个饭怎么那么难？！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吗？！”
又是叶高远。
他的手里拽着妈妈的头发，妈妈则是满脸痛苦，跪坐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头，想要减轻头发被拽住带来的疼痛感。
“砰——划拉——”
男人另外一只手上拿着盘子，狠狠地砸在了女人的头上，盘子被砸的细碎，掉在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碎片被溅的到处都是。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上也被划破了一道口子，低头看去，小腿肚已经流出了鲜血。
“啊！！”
身后传来了陌生女人的尖叫声。
莫榆晚回头看去，发现自己在的地方有很多人在看，并不是没有门的，而是透明的玻璃门。
那些人没有脸。
她记得，这是自己爸爸跟妈妈做物流开店的时候，门外的那些人是在同一个物流园区的，是同行，也是邻居。
她听到了那些人的话。
“怎么又打架了，这家人怎么回事？孩子还在呢！”
“他们家孩子还这么小，也不知道避着点儿！也不怕给孩子心里造成什么阴影！”
“哼，要我说打得轻了，你们女人不就是应该好好做饭吗？连一顿饭都做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女人不就是伺候男人的吗？伺候不好男人的女人有什么用？一天天待在家里，这些事情不就应该你们干吗？我们男人在外面打拼的那么辛苦！”
莫榆晚的目光看向了那个说话的人，想要记住对方的面容。
可惜他们没有脸。
有一个女人似乎察觉到了莫榆晚的表情不对，连忙打圆场道。
“谁说的，小莫平时在家不是店里没人吗？她也得看店开货运单啊！人家自己出去上班也能挣不少钱呢！你们给自己积点德吧！”
“啊！！”
她听到了妈妈的惨叫声！
莫榆晚听到这道声音，没有犹豫，她毫不犹豫的走到了后面的厨房，艰难地从灶台上拿下了一把菜刀！
这次的她好像又变小了一点儿。
她毫不犹豫的跑回去，用尽了全力，把手中的菜刀狠狠的捅进了男人的肚子里！
其实她想捅的是脖子。
但是她现在身高不够。
“啊！！老叶家孩子杀人了！！”
“我去！！快报警啊！！”
“我就说会造成心理阴影吧！让他打老婆不避着孩子！这下好了吧？被杀了！”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快报警……”
周围的声音消失了，那些没有脸的人也消失了。
只剩下了躺在地上的叶高远，跟抱着自己头在哭的莫思莹。
莫榆晚这次没有拔出菜刀，因为她的力气不够，拔不出来。
她把手上的血在身上的裙子上蹭了蹭，那一身白色的裙子上面绽放出了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她小跑到了妈妈身边，轻轻的摸了摸莫思莹的脸。
“妈妈，不怕，我来救你了。”
莫榆晚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妈妈再次碎掉了。
画面再次转换，她看到了妈妈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碗小米粥，里面放着红糖，还有一个水煮鸡蛋，她大着肚子，一只手拿着碗，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自己的面前也同样有这样一碗食物，放在一个塑料板凳上。
妈妈一边吃，一边在哭。
莫榆晚没有动自己面前那份食物，而且看着她。
“妈妈，你打胎离婚吧。”
莫榆晚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这是她现在想说的话，也记起来了，这也是她曾经她跟妈妈说的话。
女人的哭声一止，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
“晚晚，你说什么呢？离了你爸爸我们怎么生活？”
“没关系的，妈妈，不用管我，你能幸福就好了。”
这句话是莫榆晚上一世没说，但是她想说的话。
当时的她没有说出口，因为不擅长这种煽情的话，她会觉得难为情。
“如果可以跟你一起生活的话最好了，如果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你别管我。”
“我想你幸福。”
女人沉默了，没有回答她。
莫榆晚突然笑了，那抹笑容在女人看来非常的灿烂，带着天真美好，然而她嘴里说出的话却是——
“没关系，妈妈，我去替你杀了他。”
莫榆晚从旁边的学习桌上拿起了那把小刀，跟上一次的那一把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比较旧了。
她没有去看妈妈，下了楼，果然，男人刚吃好饭在抽烟，桌子上的饭菜被吃的精光，即使是菜汤也能看出都是有鱼有肉，三个硬菜。
莫榆晚再次把刀送进了他的脖子里。
对上叶高远惊恐的面孔，莫榆晚则是笑了。
在这个场景再次碎掉之前，莫榆晚回头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空盘子，里面有几块骨头跟鱼刺。
后来的妈妈跟她说，她怀那个孩子的时候，觉得最好吃的食物就是小米粥跟红糖鸡蛋了吧。
明明一块肉也没有，甚至也没有菜。
而叶高远则是一个人吃着妈妈辛苦准备的饭菜。
该怎么形容莫榆晚的痛心呢。
场景很快再次重建了。
女人的哭声再次传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妈妈一个人在厨房的洗手池旁边，一边哭，一边刷碗，女人的手被水龙头里冰凉的水冻得通红。
她低头看去，自己的身上穿着毛衣，但是依然有一股冷意。
莫榆晚站在旁边看着，男人耀武扬威的声音再次传来。
“哭什么哭？不就让你刷个碗吗？就你矫情！谁家女人不刷碗！”
“可是妈妈刚打完胎！不能碰凉水！”
“谁说的？！”
男人好像被戳中了痛处一样，一脸盛怒的模样。
“那都是封建迷信！谁家女人干不得活？就你妈矫情！”
“我要离婚！”
“孩子我带走！你去找那个女人吧！”
身后传来了女人难得硬气的声音。
莫榆晚惊喜的回过头去看妈妈，此时此刻女人眼睛里是坚韧的光。
“你想离婚？！”
男人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模样。
门外再次出现了那些无脸人。
“矫情什么，就刷个碗而已！就这点儿事情都干不好还好意思提离婚？也不嫌弃丢人！”
“可不是吗？肚子都那么大了，五个月了吧？还打胎了，真狠心啊！估计就是外面有人了！”
“我没有！是他有人了！”
莫榆晚听到妈妈无力的解释。
“那又怎么样？哪个男人不这样？他还没有跟你离婚，说明还是觉得你重要！差不多得了，将就过着吧，都这么多年了。”
“就是，你老公都算不错的了！”
这个无脸人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估计大概要有三四十岁，语气中充满了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感觉。
“那你怎么不跟他过？”
莫榆晚看着那个无脸人，她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却步步逼近。
那个无脸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没有再说话了，但是莫榆晚听出来，她还有些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