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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正看到一个憔悴的女人守在我的床边,我想起有个人对我说过,要做个听话讨喜的孩子,要笑着面对别人。于是,我对她笑了笑,实则,我一点也不想笑。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但是又记不清,似乎很重要……
那女人对我说,“以后我做你的师父,照顾你,可好?“
我无可无不可,虽然不明白师父是什么人,但是照顾我还是懂的。
她又问了我些什么,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还是点头,示意我听到她说话了。以前,大概我就是这么做的……吧?我是谁?实在记不清。
她猛然问我叫什么。我很茫然,忽然回过神来,“十五。“十五,似乎有人这么唤过我。我很认真的回想,但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忽然又说,“我们一起去流浪吧?“
记忆里,似乎有人说过,待他处理完事情,我们一家去浪迹天涯。我想。流浪应该和浪迹天涯是一个意思,便点头称好。
屋外雪化了不少,我不大喜欢雪,总觉得它雪白的表象下尽是污秽,所以一整个冬天我都呆在屋内,师父经常过来,和我说说话,或者教我点什么,有时是认个字,有时教我背点口诀,像人体穴位什么的,一般是认字居多。我还是不大想说话,人懒懒的。我觉得这样不是好事,便一直追问,我们什么时候去流浪。我想逃离这个总是雪的地方,我怕白色,尤其是这样天地一片白的颜色。一般,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看它,就算雪景很美。
甚至,我连包裹都准备好了。
可师父总说等等。
大概过了三个月,天气回暖,窗外总算有点别的颜色,绿色,嫩嫩的,瞧着很令人欣喜!我兴致冲冲的背着小包裹对师父说:“师父,我们走吧!“我一点也不想呆在这个地方。
师父看上去很诧异,“去哪儿?“
“不是去流浪么?“难道师父之前的百般说辞竟是骗我的?
师父恍然大悟,指着我的包裹,“你居然还会收拾包裹?“
我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太心急了些。其实我也没什么东西,只有师父帮我置办的几身衣裳首饰和书籍,东西不多,一包裹就完了。
师父点头,“是我的错,师父想要去哪?“
我哪里知道去哪儿,只要不是这个地方就对了,“但凭师父做主!“
师父笑笑,“那我们继续呆这儿,如何?“
我觉得我想哭,刚想说师父说骗子,师父哈哈大笑,“瞧你那模样!我早就准备好了。“
哼,逗我很好玩么?不想理她!转身就走,却飞起来了,寒风从脸上刮过,好冷!我忍不住尖叫,我绝不承认我是被吓的!会飞了不起啊!我是你徒弟,迟早我也会!哼,到时候我也吓你!
忽然风停了,我才敢睁开一条眼缝,就看见一只大眼睛!我后退一步,才看见师父在看我笑话。我觉得自己好丢脸,也不管旁边那辆马车是不是我们的,先爬上去再说!结果崴了一下,这下可好,是连滚带爬的滚进马车的!我赶紧捂进车门,但还是听见了师父的笑声。有什么好笑的!
这师父,忒无良了些!
马车缓缓启动,伴着无良师父的笑声,我们开始了流浪之旅。一路游山玩水,仗剑天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从此江湖上流传着“师徒大侠“的传说!全文完!
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路遇不平,拔刀相助,什么仗剑天涯,我想我大概是听师父的故事听多了。
师父是神医,我以为她呆在医馆居多,没想到一路上尽住客栈,还不要钱,简直……爽死了!瞧,神医的名号多好使啊,东西都使免费的!以后我也要当神医!,没有什么比不要钱的东西用得爽!
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么客栈都是师父的产业,不是不要钱,而是本来就是自己的,要什么钱?这更加坚定了我要当神医的决心,看,当神医多有钱啊!
那时,我并不明白钱有多重要,只是记忆里似乎有人说过,钱是很重要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又是这个“有人“!有时候我挺讨厌它的,它就没让我快活过!
师父话很多,每到一个地方总要对当地的景色人文饮食点评一番。与我而言,无所谓,只要不是一片白的,我无所谓。只是每每总是以同一套说辞结尾让我觉得烦躁,“师父你够了,每次都是同一样的话,您能换套说法么?“不是我不尊师重道,只是她自己就“为师不尊“那我只得不懂礼数了。忽然我看见荷花池里似乎有人,“师父,那有人!“似乎只有我这个高度才能看见。
师父又飞起来了,神色凝重的看着来人,探鼻把脉摸心跳,点穴针灸掐人中,那人总算回了点呼吸。我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和从前一样,认真的学着师父的手法。我是要成为神医的人,每一次机会都不能放过!
师父说,那人中了哑药加剧毒,还被毁容了。虽然师父的脸色已经尽力平静,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师父的怒意。
我也很愤怒,哑药毁容已经够毁掉一个人的一辈子了,为什么还要下剧毒?!游历一年,我比以前懂得多了。我眼巴巴的看着师父,“师父,救他可好?“我怕师父不答应,万一没救好是要砸了师父的招牌的。
其实师父是个大好人,关于师父的事情,我隐约听庄子里的人说过,似乎是被人抛弃了。我觉得那人不长眼,虽然师父有时候无良了些,但是师父漂亮懂医术,武功又好,人还善良,又有钱,反正我们一起我就没受过苦,比起那些看不起病要苦苦求人的人我的日子简直就是神仙般的日子,有空她还义诊,这样好的女人哪里找?有时候我在私下里叹息。也只能在私下里叹息,师父从来不允许我在人家背后说人家的坏话。
我想,这次师父多半是会答应的,果不其然,师父叹了口气,答应了。
啊哈,这下可好,受师父折磨的不只有我一个了!
那人醒了。不过他对师父的态度很不好。不过是个八岁的娃儿么?哼,打一顿就老实了。
师父一出门,把门一关。我对他露出个自认为狰狞的笑容,果不其然,他缩了一下。我内心的小人狂笑,哈哈,我也有这么霸气侧漏的一天!
我恶狠狠地对他说,“要对师父放尊重点!”能忤逆师父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他坐直了身子,瞥了我一眼。
他就只瞥了我一眼。
他就只冷冷的瞥了我一眼!
我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原本,我还挺同情他的,看小屁孩现在这模样……命里欠揍!
我把他狠狠地揍了一顿,专挑不显伤痕的地方打,说实话,我第一次觉得师父没白教我。
该老实了吧?
他一脸茫然又愤怒地看着我,嘴巴张张合合,就是没发出声音。我忽然想起他还是个病号来着,这样下手会不会太重?我挠头干笑,“哈哈,我忘记你中毒不能说话了。刚刚对不住啊,我心急了。要不以后就归我罩了?”我越想越觉得这主意不错,以后师父叫端茶什么顿可以指使别人去了,“就这样,以后你就归我罩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直接招呼上,出事我负责!”其实我更想说,要是敢让别人欺负你,看我不揍你,丢我的脸。转念一想,要是没人欺负他,那岂不是显示不出我存在意义?我瞅了他一眼,又哑又丑。天哪,我刚刚一定是脑子被驴踢了!
既然是小弟,总不能老是他他他的,问他叫什么他也不理,没办法,我只能亲自出马了!哎,能者多劳啊!
“以后你叫莲奴如何?”莲奴如此有纪念意义的名字也就我才能想得出来,我真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