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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十五
以后你的名字叫莲奴如何？
他的表情很狰狞，忽然眼前一片漆黑，随之而来的是雨点般的拳头。怎么可以这样？被盖着被子挨打也就算了，还专往脸上招呼！
什么算了！没门！不对，是个练家子，那方才怎么不还手？
我努力摆脱了被子，大口吸气，吼道，“你疯了？是我们救了你欸！”
他看上去很气不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噔噔”地跑到一旁，对着装有水的铜盆子里照了照，眼睛睁得奇大，嘴巴大张，似乎在呐喊，但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反而脸通红，手捂着脖子，看上去很痛苦。只见他愤怒一挥手，铜盆子“嗙”的一声掉在地上，人也嘭的一声倒在地上。
我吓了一跳。似乎我和师父都没和他说过他失声和毁容的事情？那我刚刚似乎干了什么坏事……？不对啊，之前他明明是用字和我们交流的啊，难道说，他原先就是个哑巴？
他在地上挣扎，忽然他看了我一眼，祈求的看着我嘴唇张张合合似乎在说什么，手上也在写些什么，我大着胆子凑过去一看，只见他用铜盆子里的水写了三个字，“杀了我”。
啊！我吓得退坐一步，怎……怎么可以？就因为毁容了就要自杀么？我手脚并用地往外跑去，“师父，师父救命啊！”
只听哐的一声，师父驾到！我手颤抖的指着地上的人，“他他他……”
师父看了地上的水印字一眼，对我说，“你出去。”
得令！我咻的跑了出去，也没管什么小弟的事情。直到跑到后院，看到满后院的绿色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刚刚真是吓坏了。
店小二桐周看了惊魂未定的我一眼，打趣道：“哟，这是刚逃命回来？”边说边懒洋洋地靠在树上，剥着花生吃。
我觉得大概我的脸色不好，没好气地说道，“怎么不在前堂呆着？当心被掌柜的又逮着你偷懒。”
桐周一脸不屑，“有桐夏在那儿顶着呢，再说了，又不是饭点。”
我瞅瞅天，大概才刚过未时（下午三点），我撇嘴，刚想说点什么，张掌柜的就来了，张掌柜的瞪了桐周一眼，倒没说什么。
桐周讪笑，拍拍手上的花生屑，一甩擦桌布转身往前堂走去。
待桐周走后张掌柜的才对我谄媚一笑，“十五小姐，住得可好？”
“还行。”自从师父的白金令牌一出，没有哪个客栈掌柜的对我们不客气的，先时我还疑惑和忐忑，师父说，白金令牌有吃住全五折，可以凭此优先选择住宿房间的权利，这和黄金令牌的权利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白金令牌可以直接向客栈总部申请任免调换掌柜、小二的权力。一般白金令牌很少出现，所以一出现掌柜的们都震惊了，要是打好关系，得到白金令牌所有者一句好话，升迁就有希望了！当然，要客栈隶属悦来客栈才行，就是那种客栈牌子右下角标有渐变色的双山图样的客栈，并不是所有隶属悦来客栈的都叫悦来客栈，可能叫同福，龙门，云来，仙客来什么的，师父让我安心受着便是，所以我一抬脸，“仰着头说话太累，你还是蹲着吧？或者我上树也成？”
张掌柜的赶紧蹲下，手不住的摇摆，“哪里能麻烦十五小姐。十五小姐吃的可好？”
我懒怠与人太极，便直接问道：“掌柜的有话直接说吧。不过丑话说前头，我的话是不能影响师父的，你见过哪个师父是听徒弟话的？所以掌柜的竟是直接找师父才是正紧，我只是一喽啰，师父才是那尊大佛。”这是师父教我的，如今看来倒是好使，已经打发了多少人了。
张掌柜的一脸尴尬，只得挠头干笑。张掌柜的待人处事还行，没有什么不良记录，对我还不错，纵然知道有所求，我也忍不住提一句，“其实掌柜的只要秉着良心做事便可，自有人上报总部，总部总不会亏待功臣。”其实师父的原话是，搞那些花里胡哨的作甚？又不是没眼看见，平时处事如何，一看店的作风便知，说两句好话有用么？没得可笑，竟去求一个五岁的孩子，白白折了自己的腰身！
张掌柜的待人也还好，对我和对其他客人也没什么大区别，只在权力范围内，尽力给予方便，反倒衬托出他的刚直来，师父对这个掌柜还算满意的。但到底如何，还得查账之后才知道。
张掌柜的憨笑，“我这不是总觉得不走一趟不安心么？”
我回以微笑，想到方才莲奴的反应，我总觉得不问不安心，“掌柜的，我可以问个事么？”
张掌柜的答道：“但说无妨。”
我问：“一个人的容貌是否很重要？甚至胜于生命？”
张掌柜的大笑，“若说重要这是定然的，世间有多少人不重视容貌呢？看一个人总是先从皮相看起的，第一眼吸引不了你，后续发展肯定就少了嘛。再说了，你是愿意对着一张丑脸吃饭呢还是一张漂亮的脸？”
我想着莲奴那张脸，奴字隐约可见，但是伤痕已经被水泡得溃烂流脓，胃里一阵恶心，但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脓流出来恶心，对那张脸还没多大的意见，也许对着那张脸我还能吃的下饭？我保持沉默。
张掌柜的继续说：“但是要说胜过生命，倒不一定，要是旁人不在意，他自己也不一定在意，要是旁人说的闲话多了，人难免就想的多。人哪，一想的多就要失了分寸，就会做傻事。”忽地他像想到了什么事，哈哈大笑，“正是这样！人哪，一想多了就容易师了分寸，正如我方才。你说我傻不傻？”
我没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事，见他大笑我也咧嘴傻笑应道：“傻。”
张掌柜的拍拍我的头，大笑着走了。
方才，我似乎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哈哈，不管，只要旁人不在意就行了。看来得求着师父把他治好，不然，就算我们不说什么，总有不懂事的人说的，到时候他自尽了可不就把师父的招牌给砸了？
我还没见过师父无能为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