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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赫连璟

    四周一片黑暗,沉沉浮浮,我感觉像是在水面上飘荡。

    好累。

    我努力睁开眼,似乎连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

    感觉像是在做噩梦,有人拽我踢我,我没力气反抗,最后那人狰笑着一把把我推下了悬崖。我想喊“不要!“,嘴里却没有一点声音。我害怕,我想哭,祖父,爷爷,你在哪里?我想张口,却被扼住了喉咙一般,难受得紧,我想,我大约是要死了吧?爷爷,我要下去陪你了……

    对不起,爷爷,我要死了,更救不了父亲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就这样死了,也许,比或者更好。

    就这样吧……

    我放任意识消失,但似乎我命不该绝。恍惚间,我听到一个空灵的女声,说,“我的儿,醒醒。乖,起来看一眼。”

    不,我不想睁眼。就那样的父亲,睁眼看着他怎么将赫连家灭族么?

    那女声继续说道:“乖,起来看一眼。儿啊,难道你不想看看为娘长什么样么?”

    娘?那个女人?!我吓了一跳,我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那样一张柔弱的脸!我忽然想起,我只叫那个人母亲,而非娘亲,莫非……我睁眼,看见一个女人正飘在空中,身着一袭白衣,发丝衣袂。她的脸色虽然惨白,但神色却很温柔,与那女人的温柔不同,这温柔看上去似乎特别温暖。我一时间热泪盈眶,娘,我的娘亲。八年来,我第一次梦见她。我知道的,娘亲死了。如今,我必然是在梦中。

    娘亲伸出手,柔柔地看着我,向后飘去。

    我努力追上她,娘亲,不要走,这些年来你都不想璟儿么?娘亲,娘!

    我醒了,没追上她,我能感觉到我的睫毛湿了。

    “师父,他醒了!”一个清灵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有些微聒噪,她打搅到我思念娘亲了。我偏头看去,看见一个批着头发的女孩儿正一脸欣喜的看着我,似乎我的清醒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我心里冷笑,我的清醒怎么可能是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他们恨不得我死吧?这样他就不会因为那女人得不到我这“他世上唯一的血亲”的祝福难过而难过了。呵!

    被称作师父的女人转过身来,我有一瞬间的惊艳,那是个很漂亮很有气势的女人,单用什么杏眼桃腮,明眸皓齿来形容她只会觉得埋汰了她,那是一种淡然和上位者的气势结合而成的气质,难以形容,只觉得很美。她点点头,似乎我的清醒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这下你该放心了?师父的招牌哪是那么容易砸的?”随后她坐在床边,对女孩说道,“十五,去倒杯先时准备好的蜂蜜水来。”

    我才注意到先时的那孩子,长得倒是标致得紧,瞧着便赏心悦目,只是这发型……难免觉得放浪形骸了些。那孩子问言便“噔噔”的蹦着小短腿跑去倒水了。

    漂亮师父转身拿着桌上准备好的纸笔给我,说:“我们在江南杏北林里的莲花池里救下了你。你几岁了?”

    这时十五又“噔噔”的跑回来了,把茶杯送我到我面前,“给,喝水。”

    我勉强对她扯了个笑容表达谢意,却觉得脸好疼。放下茶杯,我看见漂亮师父给我的纸笔,估计她是要我写出来,我想了想,写了个“八”。

    她又问我叫什么。

    我沉下脸,这是遇到绑票的么?想到她的第一句是我们救了你,或者是挟恩图报?

    她又转换问题,“你父母是谁?何许人也?”

    哼,果然是这样么?一想到那个被我喊做父母的人……

    漂亮师父默默败退,十五待她师父走后便对我露出个自以为狰狞实则幼稚可笑的表情,试图恶狠狠的吓唬我,“要对我师父放尊重点!”我憋笑憋得抖了一下,她看上去真蠢。但似乎笑自己的救命恩人似乎不大礼貌,我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笑意表现得太明显。

    我看了她一眼,然后她就炸毛了,跳起来就打我一顿。然后问,“以后你叫莲奴如何?”

    奴?我怒,我哪里像奴才?!我自觉受到侮辱,加上方才不明不白的被暴打一顿,心里更是窝火,也懒得理什么恩人,一甩被子,打回去再说。我可是堂堂侯府世子!

    她说,“你疯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欸!”

    我停下来,想去洗洗刚出的一身汗,募然看见铜盆子里出现了一张脸上被刀划了大大的“奴”字,甚至伤口都已经泡得溃烂了。我吓了一跳,铜盆子里的人也做出一样的表情,那人绝不是我!

    我一激动,铜盆应声摔在地上。我呆坐在地上,难怪,难怪她说叫我莲奴如何。哈哈哈哈,我想大笑,嗓子却又干又疼,像撕裂了一般,却什么声音都没有!

    我惊愕,莫不是不止毁容了,还失声了?啊!为什么这么对我!!!

    忽然浑身一阵奇痛奇痒,我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我求她,杀了我,给我个痛快!

    她似乎也受了很大的惊吓,嘴里大喊:“师父,师父救命啊!”

    漂亮师父应声而入,看了我一眼,对十五说,“你出去。”

    十五顿时夺门而去。

    她啪啪几下封住了我的大穴,痛痒感瞬间轻了很多。她说,“你身上最起码又三种毒。除却一种哑药外,还有的是封灵散和一剑封喉。其他的毒嘛,暂时没有发现。”她甚至在用说笑的语气说,“你小小年纪到底都得罪了什么样的仇家啊,居然连一剑封喉都使出来了。你真该庆幸,那封灵散拖延了一剑封喉的发作时间,又泡了水,不然就是有十个你都不够死。”一剑封喉这药我倒是知道,一种江湖奇药,祖父说过,一剑封喉与哑药合用的时候,一指甲盖的药放于水井里能毒死一村的人,且药效持续,长达一年。也就是说,这药存在的地方,至少一年内,碰过有药的东西都会染上毒,然后死去。很歹毒的药物,且药价奇贵,据说最后出现的地方是二十年前的擎岳门。

    至于封灵散,我疑惑地看着她,在残存的纸上写着“封灵散”。

    她笑得更欢了,“那是一种慢性毒药。常年使用年幼时倒看不出什么,到了一定时间药效就看得出来了,像你刚刚的那个样子,遇到刺激便疯魔入障,到了成年……”她掩口轻笑,似乎在掩饰些什么,“我看你中封灵散似乎有三四个年头了。不过幸好你还中了封灵散,封灵散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一剑封喉的解药,一剑封喉也可以说是封灵散的解药,这江湖上可没人知道。你运气可真好。刚好我会解。”她一张脸上都写着,“来求我啊,来求我啊~”

    呵呵,可不是么?看来至少两波人要杀我。我的命什么时候这么抢手了?

    我看了看她,在纸上写道:“救我。”我敢肯定,之前会发作有她的手笔。我想了想,又加上了“求你”二字,既然想让我求她,我便遂了她的愿又何妨?命都捏在了人家的手里,这种感觉,十分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