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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养的小崽子以下犯上了(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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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的训诫庭中,宫女内侍被清了个干净,姬丞岚跪在堂前,膝下是一软垫,腰背挺直,脑袋低垂。

    啪!

    一道劲风袭来,长棍状的竹条抽在了他的后背。

    “咳咳……知错了吗?”中贵大人一手捂嘴轻咳,另一手执着惩治人用的竹条,本就不染血色的脸在阴冷的庭中更加苍白。

    “先生,孤知道错了!您别动怒,孤怕您身子受不了……”姬丞岚刚想偏头看看咳嗽的九千岁如何,就被对方冷声呵斥不准乱动,便只好软着声音,用自己一贯撒娇的法子,“先生孤真的错了,孤只是太想您了!宫人们说您可能亥时就回来,所以孤想着在流霜阁等着先生……”

    “若是臣不回来,殿下是要淋一夜的雨吗?”伏姣这次也是气狠了,在小孩儿恢复得生龙活虎后就把人提溜着跪倒训诫庭中领罚。

    训诫庭,顾名思义,是宫中专门处置、惩罚违规宫人的地方,只是这一次伏姣怕小孩儿不长记性,才专门选在了这里教训。

    “孤没想到会下雨……”姬丞岚支支吾吾,他总不可能承认自己是故意为之,其目的就是在于将伏姣的注意力从那穆小将军的身上抢回来——这是他一人的先生,旁人染指不得。且那位穆小将军同九千岁说话的语气都倍感亲昵,可以说比今上的存在还叫姬丞岚有威胁感。

    伏姣可不知道年纪稚嫩的反派心里已经有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他信以为真,只当是小孩现阶段心思敏感,所以才老黏着他。

    “你简直……”白发青年扔了竹条,有些无可奈何道:“自己跪够一炷香的时间,然后来流霜阁!”

    话落他甩袖离去,倒是跪在原地的姬丞岚低头无声发笑——虽然病了、被罚了,可是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炷香并不算长,待门口的内侍提醒时间到后,姬丞岚几乎是小跑着去流霜阁的,而中贵大人早就冷着一张美人脸在等他了。

    “自己爬上,臣给殿下上药。”伏姣冷冰冰,说话不冷不热,显然还在气头上。

    原故事线中,反派在今上过世之前也算是过过一段时间好日子,只可惜皇帝驾崩、原主暴露了本性,开启了姬丞岚备受蹉跎的半生。此刻伏姣看着趴在榻上的小孩儿,忽然有些不能确定——待故事线真正开启,他该何去何从……

    姬丞岚在宫中的日子被养得白嫩,伏姣那一竹条下去只用了四分力,但落在小孩后背就红通通一片,甚至伤痕边缘发胀发烫。

    清凉的药膏裹在伏姣的指尖轻轻搓揉到姬丞岚的背后,瞧着对方有些凄惨的模样,青年终究是心软了,“疼吗?”

    “不疼的,”姬丞岚抽了抽鼻子,下巴垫在双手上,偷偷偏头打量垂眸为他上药的中贵大人,“先生还气吗?”

    “殿下可知道我在气什么?”

    “知道的,是因为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既然殿下懂,便好好记住这一次,若是还有下一次,臣绝对不会轻饶!”

    “孤省得的。”

    待抹好药后,姬丞岚固态萌发凑到了青年身边,轻轻挽住伏姣的手臂,“先生,您腿还疼吗?”

    “问这个做什么?”

    伏姣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从前几日下了春雨后,他皮肉下的肿痛就没好过,且正好系统还在主神那里,没了缓解的法子,夜里入睡都艰难,不免眼眶下染了几分青黑。

    姬丞岚观察细致入微,早就注意到了中贵大人不自然的走路姿势和眼底的疲惫,如今时机正好才问出一嘴,在看到伏姣神色变化的同时,姬丞岚已经能确定自己心里的想法。

    于是小孩拉着青年,“先生,您躺在榻上我给您揉揉吧?”

    “无需殿下做这……”

    “先生!”小孩脆着声音,脸上浮现一层似是不满似是委屈的神情,他道:“先生您不心疼自己的吗?若是您不心疼,便叫孤来心疼!”

    顿了顿,他在中贵大人略显怔愣的神情中将人拉到榻上,像个小大人似的按着伏姣靠在床上,掀开了遮挡在青年膝头的衣袍。

    “先生,前几日春雨绵绵,您肯定又腿疼了!夜里也没休息好吧?”

    “往后先生若是腿疼了便告诉孤,孤给您揉揉。”

    “况且孤记得先生曾夸过,说孤按得比宫人们好,所以下次先生别瞒着孤好吗?”

    姬丞岚自说自话,双手动作迅速覆盖到青年的膝头。

    明明还是一双不大的手,但掌心的热度却意外地惊人,滚烫的热流一阵就顺着伏姣的皮肉砸到了心里,暖地叫他舌根发麻。

    “那……那便辛苦殿下了。”

    青年捋过落在侧脸的几根白发,放松了身子靠在软垫上,原本还能看着小孩的动作,只是没一会困倦袭来,便侧着头沉沉睡去。

    待姬丞岚停手后,青年也不曾清醒。

    小孩大着胆子半爬上榻,睁着一双乌黑的瞳子打量眼前的中贵大人。

    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什么,他想了想,便钻到了被子的另一侧,身子紧紧贴着浑身冷香的青年,鼻间嗅着熟悉的茉莉花味,伸手小心翼翼地捏着一抹对方的衣角,这才放心闭眼。

    *

    盘龙殿内,即使是微醺带着暖意的春日,这里也依然熏着暖炉,氤氤氲氲的烟雾里是浓郁的龙涎香,只是淡淡的腐朽味儿日益加重,好似殿内藏着一块老到即将化作一抔黄土的沉木,虫蚁密布,满是疮痍。

    今上脸色阴沉地坐在榻前,因中毒后遗症而颤抖的手里拿着之前那串被修补好的凤眼菩提珠,犯青的指尖摸索着饰物的表面,深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了一抹嫉妒,“什么?朕,没听清。”

    跪在不远处的皇庭暗卫只得再将自己先前说的话重复了一遍:“陛下,流霜阁里中贵大人与小殿下同塌而眠。”

    “同塌而眠?”今上的语气有些奇怪,喉咙里沙沙是想要发笑的动静,而是他含在嘴里的话却是那么咬牙切齿,“竟然会同塌而眠?”

    姬箜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嫉妒什么,他与岁安乃是幼时相识,岁安是陈皇后母家所养门客的孩子,因为幼年显现出的聪明伶俐,便专门养在了陈家家主身边,接受等同于世家公子的教导,为得就是将其培养为姬箜的专属伴读,往后更是帮助姬箜的夺嫡添砖加瓦。

    后来陈家出祸患被流放灭门,宫中唯有他与岁安相伴,长达数十年的相处让姬箜有时候分辨不清自己对岁安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愫。

    今上还记得自己的第一个通房是伺候在他身侧宫女,当年他留着对方也不过是因为宫女的某些侧脸的角度同岁安有些相似,一开始只是因为顺眼,待后来需要房中陪侍的人后,他却下意识选择了那位宫女。

    姬箜挥手叫暗卫退下,安静坐在殿内的他忽而又想到了那个站在堰州画舫上的歌伎,明眸善睐,却是有一双如岁安一般的眸子。

    今上垂首看着自己掌心的手串,那上面的纹路经过陈年洗礼,只是在被上次摔碎的玉牌面上刻着一生涩的字——箜,那是十年前岁安送他亲手雕琢的生辰礼。

    盘龙殿再一次陷入寂静,魑魅魍魉的幻影从暗中浮现,彰显着那嗜人的欲.望。

    *

    草满池塘水满陂,山衔落日浸寒漪。

    伏姣醒来的时候日暮低垂,灿烂橘红的光洒进流霜阁之内,他臂弯夹着一抹暖意,低头一看,正是侧身抱着他腰肢熟睡的小反派。

    【反派看着好乖哦!】和主神玩了几把游戏的系统也回来了,它心满意足,整个统都散发着一种餍足的快乐。

    【哼,一点也不乖!】伏姣一见系统回来了,立马告状,把这两天姬丞岚做的“坏事”尽数倾诉,成功获得一个和他一起谴责反派的同盟。

    “唔……”

    这时候,躺在青年身侧的小孩儿呼吸凌乱几分,随即他长长的睫毛发颤,挣开了迷蒙的睡眼。

    姬丞岚几乎是在睁眼的瞬间就经历了一场美色的暴击——年幼早熟的孩子虽不能彻底理解中贵大人身上那种脆弱与破碎混合的美感,但是他却天生知道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不好看,而伏姣的容貌无疑是出色到每一个见了他的人都会为之惊艳,纵然是一头诡异的白发,也只是增加了些许点缀着的鬼魅色彩。

    姬丞岚眨巴着眼睛,在对上伏姣的视线后,他抬手轻轻捏起一簇在窗外夕阳照耀下金光熠熠的白发,“先生,您的头发……”

    话中之意未尽,但伏姣已然知道对方在问什么。

    将小孩从自己身边推开,中贵大人起身抽出了那一缕被姬丞岚绕在指尖的长发,随手将披散在肩头、脊背的三千白丝收拢在指尖用发带束着,“早年保护今上,中了毒,后来余毒难散便一夜白头。”

    他言辞中尽是轻描淡写,就好像保护、中毒、一夜白头这些事情丝毫不能引得人在意、害怕。

    姬丞岚望着青年清癯的身姿,忍不住问:“先生,会疼吗?”

    中贵大人动作一滞,只是这样的停顿微不可察,“习惯了。”

    确实是习惯了,在伏姣来当前世界的这些年里,甫一开始他作为宫中地位低下的小太监,加之身后还有一被先皇厌弃的冷宫太子,两个小可怜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生活过得自然是艰难;即使伏姣身边有系统帮着,但并非万事都可无虞,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得靠自己。

    今上夺嫡之路危机四伏,伏姣作为一直伴其左右的帮手助力,必然少不了危险,一路走来“习惯”二字却是说尽了其中的艰难。

    还不待姬丞岚再说什么,伏姣便截断了这个话题,“明日午后殿下便开始随着穆小将军习武,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对于殿下来说是更好的师父。”

    “是。”面上乖乖应答,姬丞岚心道这次倒是可以看看同自己抢先生的“穆小将军”到底是什么样儿的人!

    *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夏末,春日的飞花散尽,炽热渐退,提前有了金秋的凉意。

    “殿下,今日的动作学会了吗?”穆北夜擦拭着手里的长剑,一身黑色劲装飒爽凌厉,额尖缀着薄薄的汗,好一个俊俏的儿郎。

    “学会了。”姬丞岚颔首。

    在同穆小将军学武的这些日子里,姬丞岚不得不承认对方是一个在武功造诣上很有真才实学的将领,此前的武夫子所教导姬丞岚的均是浮于表面的技能,而穆北夜所给予他的却是真正上战灭敌可用的杀招,其中差距只大不小。

    “殿下回去后记得多练练,功夫这事不能半途而废。”

    “孤知晓了,辛苦穆将军。”

    啪!

    穆北夜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从胸前的衣襟里摸出一个长条状小木盒,“劳烦殿下帮臣将这生辰礼带给中贵大人。”

    姬丞岚接过盒子浅笑询问,“将军怎么不自己亲自送啊?”

    “臣也想啊,”穆北夜苦笑,“奈何家父今日下了死令,叫臣教完殿下立马回去,不然臣定要亲自去参加中贵大人的生辰。”

    “既然是家中有事,那孤届时会和先生说清楚的。”

    “多谢殿下。”

    目送走穆北夜后,姬丞岚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变作了一副冷漠阴沉的样子。

    虽然他佩服穆小将军的能力,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对方一次次靠近九千岁的举动。

    姬丞岚捏了捏手里的盒子,无声冷笑:“呵,生辰礼物?”

    是夜,姬丞岚和伏姣都到了盘龙殿用膳。

    今日是九千岁的生辰,今上自然不会错过,本想着多拉着人聊一聊,谁知用膳中途忽然开始吐血痉挛,于是弄得整个皇庭彻夜明亮,太医院也快跑断了腿,直到天色将明才勉强控制住病情的恶化,之前春日那点精神气却被消耗一光。

    如今的皇帝,彻彻底底变作了枯瘦的干枝,了无生机,容貌不在。

    同样也陪侍了一晚的伏姣难掩疲惫,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cao劳,更是一种心灵的受累,眼见皇帝吃药后睡了过去,他才有功夫走出盘龙殿。

    此时天边绽霞光,明媚的太阳自东方冉冉升起。

    忽然,伏姣感觉自己的袖摆被拉住了。

    来人是姬丞岚。

    昨夜今上突发病状,伏姣觉得小孩子看这些不好,便提前差人将姬丞岚送回了青鸾殿,却不想今日小孩一早就来盘龙殿门口等着。

    “先生,父皇他还好吗?”姬丞岚怀里抱着一蒙着方布、不知是何物的东西,脸上满满的都是忧心,实际心里却平平淡淡,丝毫不为今上犯病而波澜。

    “陛下他……”伏姣顿了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今上的身子确实不大好了,之前春日的精神就好似是回光返照,而今却走入末路。

    姬丞岚仿佛知道伏姣在想什么,他体贴道:“先生,您先去歇歇吧,这里还有宫人、太医照看,您都累了一夜了,小心身体。”

    说着他一手牵住中贵大人略凉的指尖,“先生随孤去青鸾殿吧。”

    伏姣也懒得挣扎,便顺应了小孩了动作,只是看到对方怀里的物件时,不免多问了一嘴,“殿下怀里抱着什么?不若给下人拿着?”

    “是给先生的礼物!”说着姬丞岚甜甜一笑,似乎驱散了全部的阴霾,“先生同我回了青鸾殿再看好吗?”

    “好。”

    应着小殿下的吩咐,青鸾殿里烛灯通明,提前烧着的暖炉熏染着空气,待伏姣进来之时就驱散了夏末到早秋间隙的凉意。

    姬丞岚将怀里的东西放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掀开了上面罩着的薄布。

    看小孩的动作,伏姣也不免有些好奇。

    下一刻,一盆稚嫩白净的小茉莉出现了——青瓷的花盆里枝叶嫩绿,上有小巧的花苞与绽开的花瓣相伴而成。

    “先生,”小孩有些害羞,被养得长出肉的两颊染上了粉晕,“这是孤种出来的小茉莉,不如父皇送您的血珊瑚珍惜,但这是孤现在唯一能拿出来的,往后……”

    他咬了咬牙,小声道:“往后孤一定要送先生最珍贵的生辰礼物!”

    伏姣没说话,他只是盯着那盆不大的茉莉发呆。

    姬丞岚有些忐忑,“先生不喜欢吗?”

    “并不,”伏姣回神,青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很暖却转瞬即逝的笑容,“臣很喜欢。”

    他纤白的手指轻轻触摸了下那浅色的花瓣,垂眸问道:“臣想带回流霜阁可以吗?”

    “当然,既然是送先生的,先生喜欢怎样都好!”

    “那在这里臣就先谢过殿下了。”

    姬丞岚挠挠头,“孤就怕先生不喜欢呢……”

    花盆中的小茉莉在屋里摇曳,自此后年年岁岁,姬丞岚保持了这个习惯,每一年中贵大人生辰之时,他都会送上自己亲手载的茉莉花,年复一年,直到伏姣屋里所有的窗沿上都被其占据。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

    时光荏苒,不知不觉又过去两年,伏姣屋里的茉莉花也被摆上了三盆,姬丞岚又长高了很多,穆小将军出战后大获全胜,至于今上则是被太医院的药酒吊着半条命,每日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刻不占据全天的三分之一,活着便也一如死亡,甚至还不如直面死亡的好。

    姬箜曾安慰自己这样活着还不如一死,可每每快要说服自己的时候,他心里就会漫上一股气,说不清具体是什么,但凡他瞧着伏姣待姬丞岚很好的时候,姬箜便觉得心塞。

    终究病痛不饶人,还不等今上弄清楚自己那点儿怪异的心思时,阎王已经向他发了大限将至的帖子。

    那是一落雪夜,亥时。

    宫里忽然从寂静变作喧闹,之前近乎被厌弃的宫妃们一个个跪在盘龙殿前的雪地里,连伏姣、姬丞岚也披着大氅跪在一侧,气氛肃穆,那盘踞在宫中的大殿犹如森森阎王庙,散发着庞大的死气。

    宫妃们窃窃私语,她们中不乏有对今上含情脉脉的,只是今上似乎并不在乎儿女情长,身子好的时候一个月宿在宫妃那里的日子少之又少,也怨不得继位以来没有子嗣。

    夜色下,白雪纷飞,姬丞岚跪在伏姣的身侧,“先生,您膝盖还好吗?”

    已经十载有二的小殿下在宫中吃好睡好,如今站起来已经能到伏姣的胸口,可谓长势惊人,原本单薄的身子因为不间断的习武而变得结实。此刻身份尊贵的小少年侧头蹙眉,一脸担忧地望着九千岁。

    “没事,臣还不至于这么精贵。”伏姣摇头。

    姬丞岚心道明明先生最是精贵了,吃穿用度哪一个不是精益求精?但他自然不敢反驳,正准备说些什么,盘龙殿里出来的内侍忽然唤他进去。

    “好了,快进去吧。”伏姣看向姬丞岚。

    小少年颔首,起身往殿里去,只是耳朵里听着风雪,心中却突突直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大殿内全然是药膳浸入深处的味道,又沉又闷,今上的身子消瘦得好似一尊骷髅。他见流着姬氏血脉的那个孩子走上前,顺从恭敬地跪在龙榻前。

    “参见父皇。”

    姬丞岚的眉眼与今上越来越像,彻底掩盖了属于月娘的轮廓。

    不知道为什么,今上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孩子,他总觉得姬丞岚看着他的眼里藏了太多、太多的未知,那是一种脱离了帝王控制的虚无。

    他沙哑地咳嗽几声道:

    “朕时日不多了,往后这天下便得交到你手上。”

    “咳咳,附耳过来,朕吩咐你几件事情。”

    “是。”姬丞岚上前,甫一靠近皇帝就是股浓郁的药味儿。

    只是随着今上唇齿翕动,为不可查的声音灌入姬丞岚的耳朵后,少年的神情逐渐凝固渐冷,最后彻底抿直嘴角,眼神森森。

    今上说了很多,但姬丞岚唯一听见的只有一件事——

    “待朕咽气,自有暗卫宣读圣旨,只要你按着吩咐将岁安给朕陪葬,这整个天下都会是你的。”

    “人命换江山,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