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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洋训练营在靠近海岸的地方拉着一道铁栅栏,就是害怕这群精神充沛的小兽人们跑到海边发生意外。但即使是铁栅栏也拦不住一心想出去的伏姣,因为心里惦记着去海里寻礼物,这几天他倒是把翻栏杆这一项技能学习得纯熟,起跑、助跳、翻越。
近期的每一个黄昏,这些安排都是伏姣的常态,他会提前结束训练,然后跑到训练营的边缘,冒着违规被惩罚的危险翻越铁栏杆;他会把自己干净的训练服脱下来,忍着被海风吹拂的羞涩把衣服叠在岸边的沙滩上,偶尔海风太大,他还会用礁石碎块压在上面,防止美人鱼的衣服被吹走。
挨着夕阳的光,伏姣会赤裸地走向神秘而咆哮着的大海,在晚间涨潮的起落中一点点走向深处,在湿濡的沙滩上留下一串脚印,直到海水彻底漫过了前胸,他才会熟练地把自己的双腿变成溢着泡沫与流光的鱼尾,随着海浪的抚摸轻轻一甩,便能卷着水流游到更加深远的地方。
训练营周围的海水中也下了拦网,正好绕着凸出去一半的小岛包围了大半圈,底下缀着沉重的金属锚深深压在绵软的海下沙地上,隔绝了更深层的海水与那些活跃在大洋流中的生物。
对于伏姣这样的浅水人鱼来说,清透的陆内浅水才是他们可以恣意妄为的场所,而染了盐分的大海、即使是靠岸的浅海也是一种压力不小的挑战。但伏姣曾问过南溪,他问浅水人鱼可不可以在大海里生存。
南溪是这样回答的——
“依照基因进化的角度,不论是深海人鱼还是浅水人鱼,他们本就同源,都是从远古进化到现在。甚至追根溯源,在千万年以前,哪一条人鱼不是深海人鱼呢?毕竟那时候整个星球都是大海,陆地少得可怜,为了生存,人鱼便只能在海洋中捕猎、繁衍……”
“但随着星球的进化,海水变少、陆地变多,在时间的轮回里深海人鱼可以适应近陆的情况而变成浅水人鱼,这是进化的结果,同时也是基因自适的结果。在通过以前有关于全兽化人鱼类基因的研究,我们大体可以得到一个结论——不论是深海人鱼还是浅水人鱼,在一定程度上他们都可以交换适应彼此的生活环境。”
“但相应的,这种适应伴随而来也会有代价。简单来说就像是你从冕蓝的最北方去了冕蓝的最南方,因为地域、气候的差异,你的身体也会产生不同的应对状况。”
“所以就是水土不服吗?”那时候的伏姣只是因为好奇才提出了疑问,毕竟都能变成人鱼了,谁还没有个小幻想了——他想去大海里游一游,去看看那浩瀚的生命力奇迹。
“可以这么说,对于不同的浅水人鱼来说下海所反映的状况也会不同,但在理论上可以适应。”
这是南溪的答案,也是这一回伏姣敢于自己下海的依仗。只不过那时候他的才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为了给谢承送礼物而主动跳到大海里受罪。
海水很凉,尤其是在黄昏后的海水,从表层到更深处是一种过度,那是微凉到凉的交替。浅水人鱼本就敏感轻薄的鳞片在腥咸的海水里总是有种轻微的刺痛,并不强烈,但却时时刻刻存在,就像是嘴里被咬破的伤口,每时每刻让你有些在意它。
伏姣本以为自己忍不了,可是真的下到海里认认真真寻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他往往会忽略了身上的难受,甚至在那一刻他心心念念的只有上哪儿去找给谢承的礼物。
在水里泡久了会有些恍惚,但伏姣觉得自己可以忍受,只是每次晚上回了宿舍都累得抬不动手臂,他会昏昏沉沉中看着为自己擦洗的谢承,又会忍不住想这个人为什么又坏又好……
即使在陷入睡眠的前一刻,他也会仰躺着一眼看到谢承深邃却格外专注的眸子,就、就好像已经注视了他很久很久一样……
一如现在。
*
深蓝色的海水在头顶晕出了光影,似乎距离天空很近却又很远。
伏姣被拖着尾巴向上拉动,浅水人鱼轻薄的尾鳍缓缓蹭过了少年人肌肉紧绷的手臂,引得上游的人忽而回头,便正好对上了人鱼同样转头的视线。
两道视线在海水里相遇,明明是不会燃烧的水环境,伏姣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的火光燎燎,灿烂着热烈着,亮得好像能照明子夜长空。他僵着后颈不愿意动弹,只能呆呆望着那一双瞧了他一眼又迅速收回的目光。
小人鱼不由得捏紧了手里的东西,娇嫩的掌心被其粗糙的外壳硌得发疼。
哗啦!
翻涌作白的浪花被狠狠甩在了沙岸上,细碎的砂砾随着来人自水中而出黏在了他的训练服上。
少年肩头扛着湿漉漉的小人鱼,直到将人带在了安全地带才驻足。
此刻天边的火烧云已经蔓延到了大海的另一端,是海天一色的橘红,在边际的交界处如同红色的泼墨,甚至因为浪水的汹涌有种封魔之刻的紧张。
“谢承、谢承……”
谢承一言不发,他的脸紧绷像是一尊兵俑,潮湿的睫毛黏在一起,眼里沉沉的神色叫人无法窥视,唇角抿地平直,他不顾小孩带着喘息的呼唤,只是忽然将人甩在自己怀里,半跪在地上,膝头撑着小孩的腰,左手压着对方的后背,抬起右手就是狠狠一下。
啪!
声音清脆响亮,不比浪花砸在礁石上震耳。
这一巴掌谢承一点儿力道没收,将小孩屁股上的鱼鳞打得战栗性的炸开了边缘,连后面的尾鳍也翘着轻薄的尖尖开始发颤,又怕又怂,却还遵循着本源的依赖蜷着尾巴想要勾住谢承的手臂。
疼痛上涌,更多的却是羞耻和气愤。小人鱼开始挣扎,他挥动双臂却全然被镇压,后背的力道大到他抬不起身子,连肚皮都硌在谢承的膝头生疼。
委屈的情绪一点点侵袭,在屁股后面的疼痛开始作恶后,他便流着眼泪哭叫:
“呜,你、你凭什么打我啊……”
“谢承你真讨厌!呜呜我长这么我爸妈都没打过我屁股!”
“我讨厌你!呜呜……”
虽然哭的可怜,但他手里握着的东西却一刻不曾松开——那是他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礼物!
“呵,”谢承冷笑,他的潮湿的训练服贴在身体上,隐约可以勾勒出少年人姣好的身形,年轻、强壮、肌肉轮廓有种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的诱惑,“伏姣,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第一次,谢承喊了棉花糖的全名。
伏姣一顿,他隐隐心里察觉到了什么,却快得让人抓不住。
在小孩愣神沉默、时不时抽噎的间隙里,谢承继续说道:“我有没有说过让你有什么事情来找我?你现在倒是胆子大了?还敢阳奉阴违?还敢自己翻栅栏?还敢知险冒险、自己下海?伏姣你说你是不是欠揍?”
“我……”小孩结巴,心里的气愤散了些许,委屈依然上头,羞耻也如影随形,可他却不愿直接说出藏在自己手里的惊喜。
眼下谢承的心像是被滚烫的岩浆浇淋,哪里能顾得上棉花糖手里有什么,他看到对方脸上不服气的神色心里愈发地来气,心道今天不好好教训一下这只小鱼苗苗,以后自己跑到了大海里被鲨鱼吃了他上哪儿哭去?
这般想着,谢承的手又落了下去。
啪!啪!啪!
这一回他收敛了力道,声音听着响,受罚的人会觉得疼,但却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范围。
伏姣忍着屁股上的痛意将头埋了下去,他咬着牙坚持,在最一开始的疼痛过后,那些触感似乎都在变得模糊,就像是他被泪水氤氲的视线一般,朦朦胧胧只能看到被眼泪打出一个小坑的沙地。
也不知道多久,鱼尾都已经干透了的小人鱼忽然感觉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却潮湿的怀抱,毛茸茸的触感为尾巴尖传来,似乎是被什么轻轻圈住。
明明刚才还能忍住,但此刻他的眼泪却彻底像是开了闸门的大水,哗啦啦流个不停,藏在嗓子里呜咽也逐渐大声,哭诉着心里的委屈。
“呜呜呜你就打我……你知不知道你打、打我好疼啊……”
“我问过南医生了,呜呜她、她说我可以适应大海……”
“你都不听我解释……呜呜嗝儿……”
“因为我害怕。”谢承的声线颤抖,他紧紧抱着怀里这个失而复得的小人鱼,“看到海滩上的衣服时,我快吓死了。”
“那、那……”伏姣结巴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沉默地靠在谢承怀里,被抱着一路回到了宿舍。
或许是因为今天的一遭,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谢承一如往常,在小孩换回双腿后给抱着洗干净了两人身上结晶的盐分,还给对方红通通的屁股上抹了一层药。
“拿着什么?”先打破安静的是谢承,他早就看到了被小孩死死藏着掖着的东西。
——似乎,是什么海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