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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依旧盯着眼前的人,不发一言,只是一个劲的盯着。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太子妃直接揪住了太子领口,压着嗓子再问。
她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
纳兰无愧不可能有事的,绝不可能。
“卿卿,我在跟你开玩笑呐。”太子忽地一笑,眼中却闪着不易察觉的泪光,“你那么在乎他,咳咳咳……你那么在乎他,我怎么舍得杀他。”
闻言,太子妃才松了手,冷冷瞥了一眼太子,“最好是。”
望着太子妃的身影消失在自己模糊的视线中,床上的人一阵急喘,干咳个不停。
他就知道,只要他提到那个人,他的太子妃就会看他。前世如此,今生也一样。
不久前他死了,死在了他最爱的太子妃怀里。可不知怎的,他再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回到了跟太子妃成婚后的第三年。
正是随意女公子写话本诬蔑太子妃的那一年,他喜不自禁想要去找他的太子妃,却看到他的太子妃偷偷背着他去了添香馆。
他知道,她是去找纳兰无愧了。
可是他不恨,他相信只要他做的足够好,太子妃就会真心喜欢上他。
于是他凭借着重生前的记忆,知道了纳兰无愧是梁王,随意女公子是任岁宜,也是先太子之女的身份。
也知道任岁宜会让他的太子妃身败名裂,所以他一定要帮他的太子妃除掉那些人。
屈尚德自缢,是他抓住了那人把柄,写信给那人要他死,任公私闯纳兰府是他故意将消息透露给了戚家,这一次,他要替他的太子妃扫除一切障碍!
太子以为他所做的一切无人知晓,不想这些都被二皇子看在眼中。
客栈里,二皇子乔装打扮一番来见了纳兰无愧。
“皇叔放心,任家不会有事,既然我答应过皇叔要护任公周全,那便会说到做到。”二皇子抿嘴一笑。
纳兰无愧依旧翻阅着手中的书册,漫不经心地开口:“今日来,是有别的事吧。”
二皇子本还想再迂回婉转几句,见纳兰无愧没心思听他扯东扯西,便直言道,“任公私闯纳兰府,收养先太子之女,借监察司暗查先太子之死……这几件事本是无关,可如今被有心人利用了起来,皇叔觉得我那位父皇会怎么想?”
纳兰无愧没出声,继续翻着其书册。
二皇子语气急了些,“咱们那位皇上聪明得紧,他又岂会不知这是戚家在报复任公——”
“你想让我怎么做?”纳兰无愧放下手中书册,直勾勾地盯着眼前人。
二皇子意识到自己过于心急了些,慢慢将语气放缓:“我可以保任公不死,但若想让他官复原职,还得皇叔出面。”
纳兰无愧看出,二皇子是想让他以梁王的身份出面帮任公解围。他若遂了此人的意,那就等于要将他梁王的身份公之于众。
他若不答应,任家极有可能会因为此事被治罪,满门抄斩不至于,最多是流放边陲。
由此看来,以上说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二皇子其实一早就知道,又或者他也曾推波助澜过。
纳兰无愧不敢再往下想,他很清楚他这位侄儿的野心,也知道他最喜欢干坐收渔翁之利的事。
“皇叔想的如何了?”二皇子面上带笑,心里已经笃定纳兰无愧肯定会同意。
纳兰无愧这个人最不喜欢欠人情,上回任公私闯纳兰府帮了此人,说什么,纳兰无愧也会同意。
“既然二皇子不愿帮任家解围,那便请回吧。”
纳兰无愧没回答二皇子,下了逐客令。
二皇子还要说什么,就听得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馆主,平小姐来了。”
得了允许,平与欢慌慌张张进了房中,见纳兰无愧独自一人拿着本书册在看,深呼吸几次上前说了来意:“你能不能救救任家?”
今日她回城后便去找了纳兰迟,将寂归师父说的话跟纳兰迟说了一遍。
她以为纳兰迟会死倔不愿去看苏守老先生,没想到那人竟然听了她的话,去见了苏守老先生。
而她也因为去找纳兰迟在街上耽搁了会儿,有人便偷偷塞了封信给她。
她没注意到那人是谁,将信带回府拆开一看。
信是任岁宜写的。
信中先是跟她道了歉,又跟她说明了近来发生的这些事的经过,以及能救任家的方法。
便是让她去找纳兰无愧。
信中还特意标明了纳兰无愧如今的住处。
“你想让我如何?”纳兰无愧抬眸看向平与欢。
任岁宜信中只说要她来找纳兰无愧,至于要纳兰无愧怎么去救任家,并没提到。
平与欢想不到别的法子,任家入狱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私闯纳兰府,那么只要把私闯纳兰府的原因说明,或许情况就会好些。
“我想……我想让你去找皇上,跟他说明任公私闯纳兰府的缘由——”平与欢低喃。
纳兰无愧轻声打断她,“那若皇上问起,任公是如何得知我就是梁王的呢?”
平与欢脑袋一懵,突然意识到,如果让纳兰无愧此时出面,非但可能救不了任公,极有可能连他也会受到牵连。
皇上会认为,任公不仅收养了先太子之女,还会觉得任公也笼络了梁王。
死局,又是一死局。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平与欢不敢想剧情为何会走成了这样,她也没想到当时给任公写信,要那人救纳兰无愧会造成如今的后果。
“我……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办了,我是真的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我……”
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原本以为,她只是仗着自己穿书人的身份,做了件举手之劳的事,可现在看来,错的离谱。
难怪她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呐。
穿什么书,离谱到家了。
她本来脑子就不够用,还让她穿进了一本权谋文里,不是想她死是什么?
来了这里这么久,靠谱的事没干一件,天天只顾着享受生活,当咸鱼去了。
现在好了,咸鱼没当几天,娄子倒是捅了几个,这下彻底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