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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屋门被猛的打开,“哗啦啦”一脸盆水兜头就泼在了李富来的头顶......
“啊,作死啊?竟敢拿水泼我?”李富来被凉水一激,一下子就蹦了起来,在这寒冷的冬夜冻得直打哆嗦。
“啪”这还不算完,紧接着脸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抽得他眼冒金星儿,顿时清醒了不少,嘴角都隐隐的见了血。
“你...你......”这下子李富来也不敢豪横了,蹲在地上低声呜呜的哭了起来。
“跟自己女人耍横,算什么本事?喝点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嗯?那我现在就让你清醒清醒!”说完话,陶玉萍拎着洗脸盆转身就直接回了屋,身后的外屋门也没有再插上。
这个动静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毕竟屋里的孩子哭声和女人的啜泣声都吓得消失了。文慧偷偷地趴在西屋窗户处,用手掀起一小角窗帘,往外瞄。虽然人看不清,但老妈的威武形象已经在她的心里描绘成型,一个字,哦不,两个字‘霸气’!
陶玉萍回到屋,把脸盆放到原位,对着坐在炕上仍垂着头的刘秀华说道:“行了弟妹,你也别委屈了,我已经给你出了气了,你就踏实在这睡吧,今儿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不敢带你走!”说完就继续哄着文盛睡觉,文燕则被她哄着回了西屋找文慧去了。
刘秀华对眼前的这位大嫂,也仿佛是才刚认识一样,讶异到不行。曾经她印象里的大嫂:和善、聪明、大气、内敛,和眼前的女霸王简直判若两人。
默默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措辞,刘秀华缓缓的抬起头,对着面前的这位大嫂轻声说道:“嫂子,要不...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陶玉萍一听,弟妹这还是不信任她啊,怎么能再送这只小绵羊入那醉鬼的虎口呢?肯定不行啊,忙出手去拦,一边拦,一边还说着:“秀华,你别怕,有嫂子在,他们谁也不能欺负你,你就在这踏实住着,嫂子一定护好你!”
“嫂子,这...这...我还是走吧,你看这因为我,俩孩子都被扰了觉了,我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刘秀华说着,就慢慢的往炕边挪,想自己穿鞋下地。
“秀华,咱们没有公婆在,嫂子就把你当亲妹子,你听我的,咱们有什么事儿明天天亮再说,咱们就晾他一晚上,看他能闹出什么妖儿来?”
“嫂子,我...我还是走吧!”
妯娌俩正在这拉扯着,门外的李富来听见动静,忙开口道:“秀华,秀华我知道错了,咱们回家吧!”
“回什么家?秀华今儿就在我这住了,她哪也不去!”屋里,陶玉萍严词拒绝道。
而此时文慧躺在西屋炕上,一边感叹着二叔这两口子真逗,一边笑自己老妈就跟那无情的拆散有情人的老巫婆一样,也不知她自己有没有有意识到这一点。
陶玉萍没有意识到,不代表李富兴没有意识到。自己媳妇兜头一盆凉水泼在了自己二弟身上,他这个做哥哥的肯定是心疼的,生怕他感冒,但碍于自己媳妇的面子,又不敢说什么。如今见弟弟弟媳夫妻有了和好的迹象,他怎会从中作梗?
“富来,咱们先进屋,外面冷!”他推着李富来就进了东屋。果然,东屋的门没有再插上,也是虚掩着的。
“秀华,我对不起你,这酒喝多了确实耽误事,现在我酒醒了,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李富来一进屋,就对着仍被拦在炕上的刘秀华一个劲认错。
自己丈夫进来了,也认了错,刘秀华也不急着下炕了,就想端一端架子。
“阿喷”李富来估计是在外面冻得狠了,进屋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喷嚏。
“你?”刘秀华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见他头上脸上都是湿的,肩膀和前胸也湿了一大片,嘴角还隐隐泛了一丝血迹。此时正哆哆嗦嗦的站在她面前,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她的心马上就软了,看他的样子,真担心冻坏了。
“嗯,咱们回家!”说完,利索的下炕穿鞋,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毫不犹豫的罩在了李富来的头上。
看着两个人脚步匆匆的走出了门,陶玉萍张着嘴,阻拦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李富兴关好院子大门,走进东屋,看到自己媳妇傻愣愣的坐在炕上,脸望着门口,眼睛没有焦距。
“富兴,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坏人了呢?”
“噗嗤!”看着自家媳妇难得露出得傻样,李富兴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做的没错,对付我这个一根筋的二弟就得下狠手,要不然他真的会一时转不过弯来!”
“我没做错吗?”陶玉萍喃喃道,“可是他媳妇为什么临走时那样看了我一眼?”
“嗐,这夫妻两个人过日子,永远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哪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就别瞎琢磨了,赶紧睡觉吧!”
可是后来,李富来再见到自己这个亲大哥,总会用一种同情甚至怜悯的眼神望着他。后来被这样的眼神望得多了,李富兴也有些纳闷,就开口问了一下原由。结果就见李富来左右看看,确定四下无人,才悄声问他道:“大哥,真想不到你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这被母老...呃...嫂子压迫的日子着实不好受吧?”
李富兴:“......”
当然这都是后话,故事还是要回到眼前。
正月初三初四两天时间,李富兴又带着一家五口把两头的亲戚都串了一遍,拜了年。这事儿搁往年一般要么不去要么就要耽误十来天的时间才能走完所有直近的亲戚。
如今早早地走完了亲戚,时间就空闲了下来,爸爸突发奇想要带着文慧和文燕去村子最南边田地尽头的俗称南窑的大坑里凿冰窟窿捞鱼去。
骑着自行车,挂着小驮笼,里面装着捞鱼凿冰的家伙事儿,文慧坐在后椅架上,文燕坐在大梁杆的儿童座椅上,父女三人就乘着二八大杠出了门。成功突破妈妈的阻拦,三人很是兴奋,爸爸甚至唱起了‘读书郎’,虽然有些跑调儿,但仍不妨碍表达此时三个人的愉悦心情。
一路颠簸的到了南窑,两个小家伙下了车,爸爸则推着车缓步来到了坑边。
“哇......”文燕迈着穿的厚厚棉裤的小短腿,欢呼着就冲到了冰面上。
“哎...文燕,小心!”文慧的话还是说晚了,此时的文燕已经收不住脚了,呲溜一下就摔了个屁股墩儿。“文燕,你没事吧?”她有些紧张的盯着妹妹那张冻得有些发红的小脸蛋,生怕那上面淌出泪来。
结果---文燕:“哈哈哈哈哈...姐,可好玩了!”这小妞儿竟然坐在那里不起来了。
看着妹妹穿在身上厚厚的棉衣,文慧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文燕你蹲着,把手给我!”文慧用脚跺了跺冰面,纹丝不动,看着很结实的样子,就伸出手对文燕道。
“哎!”文燕很听话的蹲在冰面上,任文慧拉住她的手在冰面上划来划去逗得她大笑不已,连称好玩。
爸爸拿着镐,吭哧吭哧的凿着冰窟窿,偶尔扭头看着文慧他们玩的这么欢快,不禁笑了起来。
用铁镐凿一会儿,把凿掉的碎冰,用木锨铲出去,然后再继续凿继续铲,直到露出水面才停下来。
冬季,水面被冰封住,水里的氧气有限,好不容易有个洞口可以呼吸,鱼儿们很快就争先恐后的游了过来。
爸爸拿起放在一旁的笊篱,在水里一舀,就能舀出好多鱼。
文慧在一旁看得是津津有味,文燕已经企图从爸爸装鱼的水桶里抓鱼玩了。
“哎,文燕,小心衣袖!”辛亏文慧眼尖拦住了她伸下去的小手,否则这丫头又要淘气了。
“文慧呀,你得看好你妹妹,别让她把衣服弄湿了,小心感冒!”爸爸捞起一笊篱鱼正要往桶里面倒,见到文慧她俩站在桶边,就提醒了一句。
“哦,我知道了!”文慧搭了一句,转而对文燕小声地警告:“听见没,不许玩水抓鱼,否则下回就不带你来了!”
“哼,爸爸可没有这么说!”文燕一副以你为我傻呀的表情看着文慧道。
“嘿,你这小屁孩儿......”文慧有些气闷,不过还是说了一句:“那也是这个意思!”就强行拉着文燕走向岸边去了。
刚走到岸边,文燕突然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欢呼叫道:“哇,这里好漂亮,好多云彩呀!”
“云彩?”文慧忙低头去看,就见蹲着的文燕脚下都是一簇簇被冻在冰里的气泡。或圆或扁,竖着堆叠在冰里,很是梦幻。
“这要是有个手机在就好了,照下来该多么漂亮啊......”文慧自言自语道。
“姐,你说什么机?”没想到文燕的耳朵还挺尖。
“没啥,我是说如果有个照相机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这些美景照下来了!”文慧搪塞道。
“嗯,对呀,姐你也觉得这些云朵漂亮是吧?”文燕双眼发亮的望着文慧。
“嗯嗯,当然!”
“姐,要不咱们把它凿下来,带回家吧?”
“带回家?”
“对呀,这样我们就可以摆在屋里天天看看见它了!”仿佛对于自己的创意很是自豪,文燕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大。
“不许你们凿冰,小心漏下去!”爸爸突然用严肃的眼神把文燕的小梦想扼杀在了摇篮里。
“唔!”文燕不情不愿又满是委屈的蹲在那里,用手抚摸着冰面下那些漂亮的‘云彩’。“姐,我想回家!”
“啊?这么快就玩腻啦?”
“嗯,我想妈妈了!”文燕低着头嗫嚅道。
“文燕,要不这样,姐姐到家给你画一个这样的云彩成不?”为了安抚文燕这个容易受伤的小孩,文慧只得想出了这个法子。
“姐,你能画这个?”文燕开始是惊喜,后又有些落漠的道:“你画的和这个能一样吗?”
“应该差不多,我先好好的观察一下,把它们的样子都记下来,这样就能画的像了。”
“那你快看!”文燕立即站起身,走到岸边,给姐姐腾地儿,生怕因为自己而影响了画的效果。
冷风袭来,不知何时,天空已经渐渐飘起了雪花。开始还是稀稀落落的,等到文慧他们父女三人往回赶的时候,雪就变得浓密了起来。纷纷扬扬,一会儿整个世界就变成了一派银装素裹的样子。
就这,要不是因为爸爸后来那几笊篱捞不上什么鱼了,他们还不打算回来呢。后来文慧想着,估计是水里的鱼是看之前的兄弟姐妹出去呼吸新鲜空气都迟迟没有回来,所以长心眼儿了,知道这世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想白白享受冰窟窿那里的新鲜氧气,小命就要不保了。没鱼敢去,自家老爸当然就捞不着了。
刚一进家门,妈妈就急匆匆的把文燕抱进了屋。进屋立即把她的棉鞋脱掉,赶着她坐在了炕头,让她把脚伸到被窝垛底下暖和暖和。这才腾出空儿来,训斥爸爸:“你说你挺大的人,这阴天巴脑的非得捞什么鱼?去也就算了,一看天要下雪你还不赶紧回来,还在那捞。这俩孩子要是因此冻感冒了,你看我饶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