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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章·睡个膝枕心慌慌 乱扔剑误伤封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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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最后一丝光亮从九幽的天顶上缓缓褪去,我终于睁开了疲惫的眼眸,酸痛之感充斥着我的四肢百骸,仿佛之前,方经历过一场恶战一般。

    “唔……”我伸手,想揉一揉微微泛疼的后脑勺,却意外的发觉,自己头下的枕头竟柔软的有些奇怪。

    我大惊着爬起身来,一回头,便见一张白皙俊俏,额间有一条红印的熟悉面庞。

    冷若冰窖的瞳眸正死死的盯着我,额间青筋暴跳,偏他紧咬着牙冠,似是在隐忍什么事一般。

    “是封阳……”我大惊失色。

    见他盘膝于床畔,俨然是打算准备打坐修炼的,而我昨夜竟枕在他的腿上睡了一宿,难怪他脸色差的难看。

    我慌忙爬起身来四下望了望,这才发觉,我躺的好像并不是自己的房间,这古朴淡雅的布置风格,整个九幽除了我,就只有封阳会喜欢这种清雅的格调了。

    难怪,嘉柔当时会用这种眼神看我。

    她该不会想歪,以为我是个Gay吧?

    “咳……嘉柔,你听我解释……”我颇为尴尬的干咳两声,慌忙红着脸跳下床。

    可忽然,封阳从我身后扑了过来,一个锁喉将我勒在了床畔。

    “林清尘,你昨晚倒是睡的惬意啊……”身后传来封阳低沉的声音,他几近是恨的咬牙切齿,却又不敢胡来,只得忿忿道:“话说,解释这东西,你不应当先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么?”

    “你要什么解释?”我尴尬的赔笑道。

    “比如……你昨个儿晚上,为什么会闯进我的卧房里睡了一宿?”封阳微愠道。

    “昨天?”我闻声,微微一怔。

    我昨个把身体借给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之后,我就断片了,哪里还记得昨个儿做了什么。

    我方挣扎着想同他说我不记得了,忽然在手边摸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我想也没想,本能的捉着向封阳扔了过去,果然下一瞬封阳便惊的松开了手。

    “封阳,你好像管的有些多了。”我挣扎着,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毫不迟疑的呵斥道:“别忘了,如今我才是魔尊,你身为臣,竟胆敢管到我的头上?”

    呵斥的时候,我的心底却是慌的,右眼皮不断的轻跳着,总好像会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一样。

    果不其然,待我回过头来,却只见一柄带血的黑剑躺在他身侧,嗡声轻颤着,像是一个没吃够糖的小孩儿。

    而封阳却是额间冷汗淋漓,龇牙咧嘴的捂着疼痛的大臂。

    “你怎么了?”我疑惑的问道。

    而封阳却是再懒得理我,冷漠的把头扭向一旁。

    直到徐嘉柔慌慌张张扑到他面前,询问他伤势如何,封阳这才挪开了他手掌,露出那道深可见骨伤口,本该外溢的血液,却都被那包裹着伤口的黑气,贪婪的吞噬的一干二净。

    我低眸,看着那柄同样缠绕着黑气,刻着诛仙二字的墨色长剑,越看越觉得眼熟,良久才缓缓想起,好像这柄剑,就是之前被千阵封印在十峫山巅的那柄凶剑。

    所以,我把身体暂借给那人之后,他不单把我从千阵里救了出来,还帮我拔出了诛仙剑,还把我安全的送回了九幽。

    我越发开始好奇那人的身份,为什么他竟会对我和魔族的事情那么熟悉?

    而另一边,诛仙残留在封阳伤口上的黑气,还在贪婪的嗜着血,诛仙之前一直被封印着,已经太久没有饮过血了,难得尝了一次血的滋味自是兴奋的停不下来了。

    可这,却急坏了徐嘉柔。

    封阳虽然曾经是仙者,单如今成为了堕仙的他,同九幽是一个阵营的,徐嘉柔自也不希望他出事,否则魔族会白白损失一个能打的战斗力。

    可在封阳的眼里,却不这么看。

    他始终觉得,徐嘉柔既是在担心他,她心里自当是有他的,只要他在她心中有那么微薄的一席之地,他封阳便是为徐嘉柔赴汤蹈火也无妨。

    六目相交,我不禁心底微微汗颜。

    这关系,怎么总令我觉得有些乱?

    还来不及细想,一旁的徐嘉柔便先哀声向我开了口:“夫君,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先救救他……”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抚额低叹道。

    我哪里晓得我随手一抓就是诛仙剑,丢在他身上伤了人,我也很想弥补回来,可问题是……我根本不晓得这情况该怎么处理嘛。

    我自己也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徐嘉柔这么一催促,我顿时只觉得头更疼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我之前怎么就不多看些魔族古籍呢?起码闯些小祸,也能够自己收拾不是?

    正当我懊恼不已时,那道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我心底响起:“用吸的。”

    “用吸的?”我闻声,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忽然一抹黑气从我身体里蹿出,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被它推的猝不及防,一下子四仰八叉的摔趴在了封阳身侧,在徐嘉柔惊讶的目光中,来不及惊呼的一张嘴含住了他受伤的胳膊。

    舌尖舐过他的伤口,竟舌尖一卷,将诛仙残留在他伤口上的黑气舔了下来,本能的吞咽入腹了。

    下一瞬,舌尖便传一股浓浓的血腥气息,我大惊失色的爬起身来,佯装淡定转身对徐嘉柔道:“他已经没事了,你先去替他包扎下,我出去一趟……”

    撩下这话,我便慌慌忙忙的踱出了屋子。

    穿过廊苑,我怔怔的站在忘川河畔的奈何桥下,轻轻的抬手擦拭嘴边血渍。

    猛的被灌了一嘴旁人的血,我总隐隐觉得心里有些不大舒坦。

    可那感觉,却莫名的让我觉得有些熟悉。

    总觉得,好像我曾经也这么被人灌过一次血,但是什么人,在哪里被灌的我却一点映像也没有。

    我总隐隐的觉得,自己似乎与这里格格不入,甚至心里有些排斥这个地方。

    透着忘川的河边,我静静的看着我的倒影,心底泛起一阵酸涩,脑海里总时不时的划过一阵想要离开的念头。

    我想走,想离开,和……梦中那个白衣翩然的少年一起,去哪里都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