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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寒室心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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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还在门外的无边顺势顿住脚步。

    片刻的安静之后又是一片嘈杂之声。

    “我不关心这个,反正轮不到你我!”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要我说啊,无边师兄是最有可能的人!他资质本就比我们这些人高,又深得师傅的疼爱和器重,将来这掌门之位定非他莫属!”

    ......

    无边就是在一片嘈杂之声中走进去的,“有时间议论这些,还不快去修炼!”

    众人见来人是无边,自是都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一股烟溜出去修炼。

    这话就像一颗种子一样,深深的扎进了无边的内心深处。

    云间阁上下原本因为容九禅受掌门喜爱而变得有些微妙,至此,已经变得平和了。没人在乎那个被关进寒室的容九禅了,只关心谁会修炼所成,谁又会继承掌门之位。

    五铎道长和七峰道长早已不关事实,只潜心带领自己那几个弟弟修道。

    至于三修道长众多弟子之间的明争暗斗,也掀不起大的波澜,毕竟实力悬殊太大,没有可比性。

    至此,云间阁归于平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在寒室,容九禅过得比较艰难。

    寒室的冰床太过寒凉,他每夜只能睡两个时辰,再久就会全身麻木,成为冰人。

    寒室的生活极其简陋,时光也极其难熬,还好有真人给他留的《五度符咒》,实在撑不下去的时候,就拿出这本符咒书来修行。

    容九禅在寒室的暗格里,找到了真人说的那些秘传古籍,他一心扑在这些书卷上,日日夜夜的修炼,从未懈怠片刻,渐渐的也习惯了冰床的寒凉。

    日复一日。

    月复一月。

    年复一年。

    时光,不知不觉间已过去四年,寒室的人儿已经是个干练的帅小伙了。

    因为长期呆在寒室的缘故,他的皮肤白净剔透,身长玉立在寒室的一角,正在练习降魔除邪的功法。

    双眼微闭,默念咒语,右手婉转,随即一挥,一张符咒出现在他的食指与中指之间。

    口中念念有词,随即那张符咒自燃于半空。他似乎感觉不到烫,任凭符咒在自己的手指尖燃烧殆尽。

    少年忽的睁开眼睛,面露一丝笑意,可是那笑意不显于行,只是眼中微微泛光,喃喃自语道:“终于,成了!”

    他很自然的望向某个方向,每当这个时候,他多希望那个人能跟他一起分享这份所得。

    只可惜,那个人不会来!

    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他把失落藏于心底,不再有任何悲喜!

    悲喜却由不得他自己。

    容九禅睡的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看着他,只当是在做梦。

    是的,四年了,他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四年!

    既然是一个梦,那干脆就当真的吧!

    那气息越来越熟悉,他索性一翻身,将那人的手抱在怀里。

    就是这一抱,整个人就惊醒了。

    容九禅惊得坐起,睡眼不再朦脓,剩下的就是呆。

    是的,他惊呆了!

    所以,也忘记松开眼前人的那只手臂,还是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巷真人看着容九禅,内心掀起一阵波澜。眼前这个孩子,总是让他心疼。

    “九禅,醒啦!”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使容九禅的内心再也不平静。

    “真...真人!您来了!”

    一巷真人抬起另一只未被控制自由的手,抚弄容九禅糟乱的头发,动作极轻极轻,生怕弄疼了他。

    容九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自己握住的那只手松开,连声致歉。

    一巷真人满眼慈爱的望着这个孩子,静默不语。

    容九禅慌乱的套上鞋,一股溜的往前窜,刚刚抬脚踏出去一步,又立马回过身来,眼里放满光彩。

    “那书上的符咒我都会啦!”容九禅没头没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他自己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要说这些。

    一巷真人倒是面露喜色,会心一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容九禅整个人再次僵硬在半空,也再次找不到该说出一句怎么话的来。

    一巷真人随即起身,靠近容九禅,很宠溺的拍拍地九禅的肩膀,开口道:“这四年,我虽没来过,但是你的情况我都知道!”

    容九禅:“我......”

    一巷真人说:“跟我回净室吧!”

    这话在四年前也说过,容九禅记得清清楚楚。

    容九禅努力拼揍,才拼揍出几个字,“这里很好!”

    其实他不是不想回,是那里不能回!他何尝不知道,回到净室又会面临什么!

    如果可以,他又何必自己把自己囚禁在这寒室!

    容九禅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渴望与憧憬,他说:“真的,这里挺好,我可以专心修炼,那些古籍我还没记住,您教给我的剑法,也没修炼好......”

    望着那个孩子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怎可忍心拆穿他?

    一巷真人沉默良久,终是开口,“委屈你了!”

    也就是这一句话,容九禅的情绪开始变化,到最后开始泣不成声。

    豆大的眼泪一泻而下,流过脸颊。

    一巷真人抬手,用衣襟轻轻拭去那些泛滥的泪水,泪渍在他清冷的衣襟开了花。

    容九禅本想退开,终是舍不得这一丝丝温暖,乖乖的立在原地。

    许久,容九禅嘶哑的开口,“九禅有您,未曾委屈!”

    纵使自己一身修为,也终究是心化了。

    一巷真人说:“遇你,是天意!留你,是本意!唯愿,没错意!”

    容九禅只是点头,疯狂的点头......

    人变得静默,时间也静默,最后还是长者开口,“罢了!”

    二人坐下,一巷真人再次开口,“容尘,你知道我给你取这个名字的含义吗?”

    容九禅点头,“知道,兄长以前常告诉我,说是您期望我心怀善意,善待众生。”

    提到兄长,容九禅还是觉得难过,情绪瞬间低落。

    一巷真人把这一切全都看在眼里,不露声色,只当毫无察觉。

    一巷真人理理自己的广袖,端坐,温和开口,“容尘容尘,容尘纳世!是希望你心怀仁慈与善良,善待众生,解救众生,不争不抢、不怨不恨、不妒不弑杀!”

    容九禅跪拜在前,“九禅谨记您的教诲,定不负您的期翼!若有违此意,万劫不复......”

    一巷真人立即打断,“我信你!”

    一巷真人拉容九禅起身,接着说:“人生在世,诸多不如意,甚至劫难,看淡!”

    容九禅只是点头。

    一巷真人接着说:“我这一生,未曾收徒,是师傅临终时的嘱托!”

    此话一出,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出这些话。容九禅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人,竟然有了与这年龄不符的感慨。

    “罢了!——你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我希望你好好修行,将来有一天下山,云游四方,斩妖除魔,造福众生!”

    容九禅:“我......”

    一巷真人没有给容九禅说话的机会,继续道:“有一事我要告知你!”

    容九禅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一巷真人,一巷真人把拾得他并封印天灵的事全盘告知。

    容九禅惊讶到不行,“天灵?那是什么?”

    “天灵就是你有异于常人的灵气,作为修行者,大有益处.......”

    容九禅听呆了,觉得很不可思议,“那...那为什么要封印了呢?”

    一巷真人面色无异,容九禅立即意识自己不该有此一问,立即道:“真人自有您的用意!”

    “封印天灵,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今日告诉你这些,是不想让你一直蒙在鼓里,至于封印的解开,你不用担心,你什么时候下山,封印就自动解除了!”

    话说道这里,容九禅早已明了一巷真人的用意,除了叩谢,还是叩谢!

    容九禅也知道,他不会在云间阁长留,终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只是眼前这唯一的亲近之人,给他的感觉有些迷离。

    他忍不住问道:“我下山了,您呢?”

    一巷真人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