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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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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再次见到,是在三个月后,石雷正式入主石氏集团的晚宴上。

    因为石雷的嘱托,莫言和叶俊很早就到了宴会。石雷并未和两人多说,带她们到休息室里,只简单交代莫言帮叶俊换好礼服,就匆匆离去。

    “莫言,这衣服好漂亮啊!”叶俊看着石雷准备的衣服,是自己喜欢的颜色,自己的尺寸,情不自禁道。

    “他考虑的很周到,今晚肯定对他很重要,你是他女朋友,当然也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来,我帮你!”莫言边说边帮叶俊换礼服。

    两人从休息室出来,远远的便看到邺诚的身影,背对着她们,正和一群女客大声谈笑。莫言楞了一下,步子一顿。叶俊也看到了邺诚的身影,感觉到莫言的停顿,侧头悄悄打量莫言的神色,有丝小心翼翼。

    “莫言……”

    看到叶俊小心的神色,莫言的心蓦地松了下来,微笑了下,叶俊从不会掩饰她的神色,什么都反映在脸上,一看就懂。

    “放心吧,我没事。迟早会遇到的,逃避不了。”后一句声音很低,也许莫言只是在告诉自己。

    十几米的距离,却感觉很远,又觉得很近,一下子便到了跟前。邺诚似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转过身来,看着走近的莫言,遇到,有些出乎意料,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最近好吗?”莫言先开的口,或许因为紧张,声音稍微有些颤抖。

    几秒钟过去,邺诚侧过头注视着手里的红酒,不看莫言,才开口。

    “挺好的,难得享受这样的时光!”说完仰头喝下杯里的红酒。

    莫言不是个擅于交际的人,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这样的邺诚,心里又丝涩涩的难受。

    “那就好!”

    莫言简单的说完这句话,便和叶俊走开了。

    “俊,石雷在叫你呢,你过去吧。”看到石雷对着两人招手,莫言对叶俊说道。

    “那你呢?一个人没事吧,莫言?”叶俊大大的眼睛里透漏出些不放心。

    “没事,我到那边那些东西吃。”看到莫言的对着食物渴望的目光,叶俊才走开。

    走到自助餐的地方,莫言取了好多吃东西,向暗处的阳台走去。坐在阳台上,看着天边的弯月,那么宁静的普照着大地,心也感觉到了平静。

    身后的吵杂声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莫言的思绪飘得很远。

    第一次见到邺诚也是在一次宴会上。那时的莫言是个不起眼的小姑娘,参加工作,不懂得装扮自己,站在人群中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人。

    “莫言,今天是石雷正式进入石家的日子,我们要穿的漂亮点。”

    “哎呀,快晚了,莫言,怎么办,我还没找到合适的衣服?”

    “莫言,莫言,我的头发怎么办?”

    ……

    叶俊忙乱的叫声一直在响,莫言笑了笑。

    “好了,就这样就可以了,反正也没人认得我们。”莫言一向很懂得自我安慰的,也许是一种认清现实的无奈。

    那也是个宴会,石家的宴会从来都是名流宴,莫言和叶俊能参加完全是沾了石雷的光。石家是个复杂的大家族,石雷刚刚进入,肯定会面临很多压力,只是那时的她们完全不懂。莫言想到这些不自觉的摇头笑了下,石雷能有今天的成绩,可以想象他付出了多少。

    想到这些,莫言不禁想到在那次宴会上的事情。

    因为石雷很忙,莫言和叶俊两人便自己照顾自己。不认识在场的人,两人就取了很多东西边吃边观察来来往往的人。

    “莫言,俊,过来!”听到有人叫两人的名字,叶俊马上回身,结果太快把甜点弄了一脸。莫言也回过神,便看到石雷和邺诚站在身后不远处。

    叶俊的表情错愕中带着尴尬,不自在的站起,莫言匆匆拿出纸巾帮她擦着,叶俊的脸红红的像个可爱的苹果,像个迷途的小女孩,慌乱中带着小心。

    莫言一直记得邺诚的表情,那是充满保护欲的眼神,和找到某样东西的愉悦,但这种愉悦并未持续太久,随着石雷的介绍,邺诚眼神渐渐无神起来,似乎很失落。

    莫言知道邺诚对叶俊是有好感的,不过叶俊确实是个想让人照顾一辈子,捧在手心里一辈子的人,简单的善良的好姑娘。

    莫言只和邺诚说了几句话。

    “你好!我是莫言。”

    “对,我们是好朋友。”

    “很高兴认识你。”

    这些简单的交流原来一直留在莫言的记忆深处,现在想起来才这么清晰。原来自己一直记得……

    还有些什么呢?难道第一次见面仅仅就几句话吗?莫言忍不住去回想。是了,就这几句话了吧。

    “莫言,你怎么在这里?出事了?”邺诚匆匆拉着莫言就走,边走边说。

    “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个女人打了叶俊,石雷生气了,那边闹得很……”

    “在哪里?他们现在。”

    顾不得详细询问,莫言急匆匆的奔跑着,是谁,怎么能伤害那么善良的叶俊呢?

    终于找到石雷和叶俊,在她们呆过的那个休息室里,很多人都聚在那里。

    只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吼。

    “是她不要脸,勾引别人未婚夫,第三者,破坏人婚姻的狐狸精,不要脸,不要脸…………”

    叶俊有些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被石家三个人紧紧拉着的石雷,有人捂着石雷的嘴,不让他出声,看到自己来了,石雷的眼神充满了祈求和自责,不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一定很痛苦。莫言想着。

    拨开邺诚拉着自己的手,推开人群走向那个女人。

    “啪!”

    很清脆的声音响起,谁也没想到,会这样,莫言自己也不敢相信,一向平和的自己也会动手打人。

    “啪!”又是一声,只不过挨打的是莫言。

    “你谁啊你!竟然敢打我!……”

    女人的骂声还在持续,莫言没有接,只是看着她,知道她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无声,房间里很静,可以听到每个人的呼吸。莫言才开口。

    “我谁也不是,但我是她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莫言先指了叶俊,又指了石雷。才接着说:

    “据我所知,他还没有结婚,而且我也知道,他们是恋人,在一起十年了的恋人,只不过我不认识你,这位小姐。”最后四个字莫言咬的很重。

    “对,是这样的。小姐,该自重的是你,不要做小姐做的事——倒贴。”终于趁着众人愣神之际,石雷挣脱开来。把叶俊紧紧地拦在自己怀里,回头对那个女人说道。石雷的话很重,特别是对一个上流社会的女人来说。

    “石雷,你会后悔的!我要告诉我爸爸终止和石氏的合约。让你破产……”

    “小姐,单方面终止合约,是要付违约金的,只要你父亲愿意,我很乐意的。”石雷说完拦着叶俊走出了休息室。

    “莫言,谢谢你,还有对不起。”出了休息室,石雷低声对莫言说。

    莫言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呢?不太像你的风格了。”

    “看似很和谐的一家人,心永远不在一起,保不准谁在背后砍你一刀。”莫言从石雷的话里听出很多心酸,自己也忍不住想要流泪。

    家人,家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家人?

    “你送叶俊先回吧,她今天受刺激了。我想走一会儿。”

    莫言一个人走在街上,感受风吹在身上的感觉,凉凉的,让人清醒。

    “你喜欢石雷吧!”冷不丁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莫言一跳。转身看到是邺诚站在身后。

    “今晚的月亮很美,好久都这样看过月亮了。”莫言的话有些文不对题,但现在莫言不想说其他的,这个时刻,这样两人漫步在月色下的时刻,莫言突然想任性下。

    “你喜欢他的吧!”邺诚肯定的说着。

    “星星也很漂亮,就是有些凉了。”心里也凉凉的,莫言想着。

    邺诚受不了这样的莫言,突然拉住她的胳膊。

    “不要喜欢他,你会受伤的。”邺诚的神色很认真,带着真实的担忧。

    莫言笑了。

    “怎么会呢?你想到哪去了?我们三人更像家人,相扶相持,一路走过来的,不是你想的那样。”莫言看着邺诚,心酸的想着,我喜欢的人问我爱着别人,这是什么情况?

    莫言忍不住笑了。泪水随着笑声流了出来。

    “莫言,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邺诚看着不太正常的莫言,担心的看着她有些红肿的脸。

    “你知道吗?这不是我第一次被打耳光。”今晚的莫言很想倾诉,也许是石雷最后那句话触动了莫言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我一直记得,他打了我一耳光,叫我滚,叫我滚……”莫言哽咽的说不出来话。

    “那不是我的家了,不是了……”莫言的声音消失在邺诚的怀里。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事了。”邺诚不停地安慰着怀里的莫言,直到莫言的哭声消失。

    莫言有些不好意思,抬起头,看着邺诚。

    “不好意思,我刚才……”

    “没事,现在有心情谈谈了吗?”

    看到莫言很久没有说话,邺诚只好说道。

    “莫言,虽然我们不是夫妻了,但至少还是朋友,我知道你和你嫂子的关系,但你刚说的什么打你,是怎么回事?”

    “我爸爸知道我们离婚了。”莫言小声的说着。邺诚一下子便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虽然见过莫言父母的次数并不多,但邺诚知道他们是很传统的人,接受不了自己女儿离婚的事实吧。

    “我知道我爸只是气话,他一时接受不了,但我没想到他会打我,我给他丢脸了,让他在镇里都抬不起头了……”莫言断断续续地说着。

    “不要这样想,其实哪有不疼爱儿女的父母的,爱之深,恨之切吧。也许你爸爸更想打的是我吧,赶抛弃他的宝贝女儿。”邺诚故意的想逗莫言开心。

    两人沿着马路一直走下去,很久,很久。

    这是两人第一次离这么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近很多。

    原来朋友是比妻子要好的一个角色,莫言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