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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紧张,握著门柄微微渗著薄汗的手在发抖,心抨怦直跳地要跳出胸膛似的,仿佛门的另一面会是令她难以接受的事般,令她踌躇著不敢轻易地打开门去看。三分钟后,她终于深吸口气,理了理衣服,握著门的手使劲拧开……
眼前的这一幕令她的心狠狠地揪紧,像有人拿一把刀狠狠地划过胸口,将整颗心活生生地掏出来般!那种痛,她想今生都无法忘记!
那张富丽堂皇的大床离她不到五米的距离,竟是那么遥远,她茫然地站在门边,眼里裹著滚烫地泪水,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柔光滟滟的灯光泻满整个房子,在大理石的地板上折射起来,打进她的眼里,割得她的心生生地疼!对,是疼!而那个令她疼痛的人……正裸著身子以一副十分满足的模样将头靠在身边的女人身上睡得十分香甜!仅仅是侧面,她便知晓那男子是谁,刻骨的疼痛自心口揪来,至此,她方知晓自己已是那么深刻地爱上那名席明远。
他在惩罚她么?用这种决绝狠烈的方式?在她发觉自己这么深地爱上他之后?她想起在遇见王晓芙的种种,呵,真是这么的巧么,每次都能遇上?抑或是他将王晓芙带至身边?所以她们总能有一次又一次的巧遇,而王晓芙也能理直气壮地一次又一次地挑衅?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面前趾高气昂地指责是她纠缠席明远,是她破坏了他们!她落莫地笑著,豪门的确是没有一名真正洁身自好的男子了,真的没有,甚至连席明远看起来这么令人信服的男子……骨子里却也是改不了纨绔子的那些恶习不是么?口口声声说著爱她的同时却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翻滚,这是他爱她的方式么?那她真正是领略到了不凡之处了!
席氏工作投产,哈哈,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会情人的借口,结果呢,结果他却在另一个女人的床上,给了她狠狠的一击!他们有过结么,要他这么大费周张地娶她,令她爱上他,再用这种伤人的方式来伤害她。他成功了!他成功了!他真的是十分成功了,成功地伤害了她!
“怎么,接受不了事实?”床上的女子别过脸偷笑一秒又转过身来拉了拉被单故意露出半边的裸身,伸出一隻手拿起床头柜的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了一口才悠然地吐出一口气嘲弄道。真是亏得够大了,牺牲脸皮还要牺牲色相呀。
她的声音哽在喉咙无法上来,隻是止住了泪水看著蓄意挑衅的王晓芙。
“哈!”王晓芙仰天媚笑一声,十指蔻单妩媚地轻划过身边男子俊朗的脸,“这样就受不了了?若是明远提出离婚你不是要跳河?”
离婚!这两个字重重地敲在她的脑子上,令她踉跄地倒退一点,脸色苍白地看著床上的女人。结束了么,一切都结束了?席家不再有她的地方,席明远不再是爱她的男人,而隻是一名寻常的纨绔子弟!她曾经以为他是不同的,即使这个曾经的信念是那么深地刻在她的脑子里,却抵不过这一幕,他彻底伤害了她!
结束吗,她不以为如此,至少必须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才甘心。她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但吐出口的声音却是那般颤抖无力:“我想,我打扰到你们了。”然后她狂奔而出,再也止不住眼泪的轰然而下。那一幕似一把无形的刀,狠狠地将她的心扎出淋漓鲜血!那么痛的伤口,那么深……
待席明远回到席家已是凌晨一点的事,客厅的灯大亮著,吴嫂紧张地坐在沙发上频频看著门,在他踏进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冲上去报告,“少夫人今天很不对劲。”
“嗯?”席明远不明所以地将公事包交给吴嫂,坐到沙发上。
“是呀,少夫人中午出去回来后脸色一直很不好看。”吴嫂到厨房泡了杯参茶递给沙发上的席明远,才脸色凝重道。
“梨呢?”他点点头喝下一口参茶,问道。
“早早就回房睡了。”吴嫂看一了眼他们的卧房,脸色担忧道。
“吴嫂,你先去睡吧,我回房了。”将手上的杯子放下,他扯开领带往对二楼走去。
“少爷,你得好好安慰少夫人一下。”吴嫂小声地交待。
“赶快去睡吧。”
他没想到莘梨还没睡!他以为她睡著了的,却没料到她是红著一双眼,脸色凝重地坐在床中央的。
“怎么了?”他走过去伸手欲拥她入怀,却被她躲开,尴尬的手吊在半空,更惊讶的是他的脸色!她拒绝他的亲近,为什么?
“今天还顺利吧?”她问得极轻,心里翻腾著波涛,强装出笑脸对他。
“嗯,忙了一天。”他笑著看她,将她纳入怀中,他想多了么?以为妻子拒绝他的亲近。
“见过王晓芙了吗?”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看他良久。
“王晓芙?”他疑惑地看她,他一整天都与覃珏忙里忙外,可是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呀。
“对。”她点头,重申一遍,“王晓芙!”
“王晓芙找过你?”他思索著,眼神复杂地看著她,到了该说事实的时候了吗?
“你确定自己没见过她?”她怀疑地看他,那一幕深刻地印在心版上,清晰如故。
“她找过你。”他肯定道,“怎么了?”
“在‘悦然酒店’,你和她……裸身躺在床上。”她转过脸去,语气哽咽。
“嗯?!”他震惊?怎么可能?他今天忙得根本没有分身术去‘悦然酒店’!更何况是与王晓芙裸身躺在床上!她可是他安排的枪手呀,计划里根本没有这出戏的。
“你有双胞兄弟吗?”她皱著眉问。
他坚定地摇头,席家隻有四个兄弟姐妹,没有双生子。
“那……”该如何解释?她也糊涂了。
“该解释了吗?”他轻轻地放开她喃喃自语道,快速地走到桌旁拿起电话拨了一组号码。
十分钟后,王晓芙依约前来,而她的身后跟著一名……与席明远长得有八分相似的男子。
一切,不攻自破!原来……这一切都是王晓芙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为什么?”莘梨倒一杯茶给王晓芙,看了她身后与席明远有八分相似的男子,轻声问道。
“就当送给我自己失恋的礼物好了。”王晓芙眨著眼调皮一笑,再将眼神转向席明远,“我的演计还不错吧?”她笑著看一眼莘梨。“我原以为你们会为此离婚的,看来我的确低估了你,而也隻是像你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她承认自己是带著私人情绪答应席明远帮忙演这段戏的,而至今,她认输,输得心服口服,也不会再花心思去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关于她的戏分,也应该是该结束的时候了。因为她知道,相爱中的男女,是那么相互信任的。
“呃?!”她怜悯的眼光马上变为惊讶地看她,一直以为王晓芙不过也是个为爱而苦的女人,她又何其忍心用言语去打激她,在爱情的战役中,根本就没有绝对赢与绝对输的道理,爱情,是讲究缘分的。
“佛说爱的参禅始终是一种领悟,其间山山水水的往复,便是弃离俗世前必经的苦难。”王晓芙调皮地看席明远一眼,挑眉笑道,“就当我事先经历过这段苦难好了,当第三者的苦难。”
“那他呢?”她并不动声色,对于席明远与王晓芙于她眼前演戏的事,隻看了看立于王晓芙身旁的男子一眼。
“有空再与你闲谈啦。”打个大大的哈欠,王晓芙轻松笑,牵过身边的男子向门外走去,悠悠地轻风送来一句话,“相爱,一定给对方信任!”
王晓芙走后,她定定地看著席明远许久,调皮一笑,“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日子。”
“呃?”他以眼神问她为什么。
“你以为你的形为够不成我离家出走的理由。”她忽然心情大好,心中一片宽阔,十分大度地拍拍手跳下床,抱起枕头往他怀里塞去,“今晚就委屈你到客户去睡吧。”
“梨?”他为难地看她,她不生气他所的一切不是代表他们没事了吗,睡书房,亏她想得出来。
“好了好了,快去睡吧,明天还上班呢。”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他推出门外,道了声晚安,关上门,睡觉去!
“少夫人,您确定要搬出去住?”提著行礼的吴嫂站在一边看著正坐在餐桌上其乐融融吃著早餐的夫妻二人。这---这真的像是要分居的夫妻?眨了眨眼确认看到的不是幻觉,吴嫂走近一点,以前她与丈夫吵架的时候都是头一甩,理也不理对方一下的。哪像他们一个看报纸,一个叨叨地说著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两人时不时还相视一笑,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分居的人哪!还是现在年轻人分居的方式比较古怪一些。
“吴嫂,你从早上到现在已经问了不下十遍了!”莘梨好笑地看著吴嫂,咬了一口吐司,认真道,“现在我慎重地告诉吴嫂我的确是要搬出去住一段日子!”
“少夫人,您是不是嫌我炒的菜不好吃,还是嫌我擦的桌子不干净?”吴嫂紧张兮兮地问,惊恐地看著她,好似莘梨回答是,她就马上找面墙撞上去一般。
“吴嫂!”放下吐司,她大叹一口气佩服吴嫂的想象力,“我隻是想出去住一段时间。”真的,没有其他!
“可是---”吴嫂欲言又止。
“吴嫂,梨隻是想到外面住几天而已。”收起报纸,席明远好笑地看著一脸‘你们要离婚吗’表情的吴嫂。
“少爷!”吴嫂大叫,不敢相信他居然这么说,少夫人少夫人要与他离婚哪!哦,不不不,是分居呀!
“吴嫂,你先把行礼放到车上吧。”莘梨无奈地看她一眼,朝席明远耸肩。
“吴嫂很可爱。”微笑地看著一步三回头的吴嫂,席明远轻笑道。
“呵呵,是啊,真是可爱。”可爱到令人啼笑不已。
“爸到家里闹了?”捧著一杯咖啡,右脚抬起搭著左脚,靠在办公桌旁,她问一脸笑容坐在办公椅前的男人。据说昨天她公公大老远带著老婆从小镇赶回来怒吼,呵呵,真是有意思不是。
“差点登报脱离父子关系。”他轻轻摇头,对父亲实在没则。
“喔?”她挑眉,动了动手中的杯匙,铙有兴味道:“明远,你家的老头好像挺喜欢我?”
“是啊,喜欢你与斗嘴。”交叠的双手摊开,他朝她示意地眨眼。
“你家老头挺变态的。”她笑著放下手中的杯子,往他怀里窝去。嗯,真舒服,人真是不能习惯某个人或某件东西,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是有点。”轻抚她的秀发,他点头。
“怎么你们都没遗传到?”把手伸进他衣服里取暖,她置疑不已。厦门的冬季一直不冷,温度维持在十三到二十度,她却依旧感觉有些凉。
“所以我们是不孝子。”他闷笑道,他的父亲是这么说他们的。
“是有点。”她点头赞成。
“什么时候回来住?”她在楼姿的公寓里快一个星期了,而他为了天天见她,开始了两头跑的生活。嗯,依他看,夫妻还是生活在一起比较好。
“我想我怀孕了。”她答非所问。
“什么?”他险些跌下办公椅,扳起她正视自己,“你说什么?”
“我想我怀孕了。”她笑著十分无辜地重复一遍,怀孕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什么?!”他呆滞。
“我从来没见过你失控。”她笑得贼贼地。
“你……实在该打。”他叹气著将她搂紧,随即一笑。
“虐妻?”
“不许喝咖啡!”
“嘎?!”
“搬回来住!”
“嘎?!”
“马上去收拾。”
“嘎?!”
“不许有意见!”
“嘎?!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嗯,霸道?”眨眨呆滞的眼睛,她问。
“现在去吃饭。”放下她,拿出手机拨了电话订位置,又拨了电话交待吴嫂准备一些孕妇该吃的食物,才拉著她出门进电梯。
“等……等一下!”她是不是挖了个洞让自己跳下去?怎么会变成这样?
“孩子生下来之后再说!”他一把圈过她,酷酷地回答。
“呃……那先别告诉爸如何。”她讨价还价,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
“过几天再搬回去?”
“不行!”
“那回去看看爸妈?”她再次询问,早上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想念他们姐弟俩,希望他们回去一趟,顺便把女婿带去。
“好。”他点头。
莘家在地方上一直是不多见的小姓,纵使出过不少人才,却没有继续扩张版图的野心,几代下来一直安分守己地工作并守著祖上留下的一片水果林,过著平淡的日子。莘梨的祖父曾是某部队的高级长官,本可以一路升上去,捧个省长或什么的。但他却提早退役,平平凡凡在建筑公司当个小小的建筑设计师,说是不适合官场。而他更是限制莘家民往官场发展,宁愿儿子平平凡凡地当个公司小职员,安安生生地过一辈子。莘母则是书香世家的女子,担任小学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在地方上,莘祖明(莘梨的祖父)是令人敬重的人物,镇民有空都会时时上门窜窜门子,而自小在镇上长大的莘梨更是得镇民们的喜爱,于是听说她与丈夫要回乡看父母,镇民们更是一致上门欲要拜访莘家的女婿。
所以请不要怀疑会出现这种情况,镇口的小路上整整齐齐地排开两队,满满是早早穿好新衣服出来迎接的镇民。大家十分有默契地挥手示意,一条不到半公里的小道走了不下二十分钟,全归于镇民的热情,他们得不时停下车来回礼。
“没想到他们这么热情。”微笑著与热情的镇民打著招呼,席明远转过去朝坐在副座的莘梨道。
“他们隻是关心我。”她回答。从小至大,这群热情的镇民始终未曾改变,举凡大事小事,必先通知曾经是将军的祖父,请他定夺。或捧著一堆红纸请他写对联,或媳妇生了孙子孙女带著族谱请他为之取名,几十年下来,便成了有事没事往莘家跑的习惯,他们始终未曾改变呀。
“真朴实的镇民。”他轻笑著停车,走到另一边替她开门再牵过她的手,引得镇民抽气声一片。哇……―这个……这个据说很有钱的席家大公子实不像其他有钱人呢,瞧他对莘梨呵护倍至,小夫妻亲亲密密的样子,谁说富家子弟没一个好东西的?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在这民风相当传统的小镇上,即使是已婚男女,也不敢公然在街上牵手的,一般而言,通常是丈夫在前方,妻子紧跟其后。席明远的举动无疑给了固守传统的镇民一个强大的震撼。
“进去吧。”她微微耸肩后下车,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看一眼红色的三层小楼。
“小梨,快进来。”听见引擎声等了许久不见一双儿女入内的李明媚心急地出门迎接。
“妈……”莘梨走过去轻拥她。
“乖!”偷偷地将手绕过女儿的肩头抹眼泪,李明媚声音哽咽地紧紧抱住女儿。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舍不得呀。
“妈!”被彻底忽略的莘斐云从车里跳出来,飞奔过来用屁股顶开莘梨,用力抱住母亲亲了一大口。真是不公平待遇,被关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洗了个热水澡,与这两个夫妻一道回来,却被镇民们忽略到底,一路招呼过来,居然没人看到他坐在车里咧!有没有搞错,他好歹也是在镇上长大的耶,这是什么世界?
“你这孩子。”伸手轻拍了儿子一下,李明媚笑著看女婿一眼,嗯,果然是人中之龙。“明远,快进去坐!”
“妈。”席明远点头,有些羞涩,看著李明媚笑著拉女儿的手一起入内。
“你怎么还在?”莘梨看兄长一眼咦了一声,眼角向右瞄去,看到一抹圆圆的人影探头探脑,随时打算来个恶狼扑羊的样子。暗暗咳了两声提醒:“大哥……你的桃花来了。”
“呸……呸……呸……呃?!”什么桃花,专触霉头的家伙。
哗,迎面扑来一团东西狠狠地撞上他,重心不稳地他倒向地面的就著大伙惊讶的眼神准备一开骂……
“斐云哥哥,阿纱好想你。”扑在他身上的面团狠狠地在他胸前蹭了几下,道。
“阿……阿纱?你怎么在这?”他吓一跳地看著身上的面团,动作迅速却轻柔地扶起她,拍掉她衣服上的脏东西后站起来。
“莘伯伯说你今天要回来呀,所以我就在这儿等你喽。”阿纱眨眨大眼,把头埋进他的胸膛摩梭。
“阿纱,先进去再说。”他扳开胸前的小脑袋,微笑地哄著。方才阿纱的举动将会在小镇造成空前的轰动,想必镇上的三姑六婆们已经开始讨论莘家何时上夏家提亲,更善自拟定了他与阿纱的婚期了。这是个传统的小镇,虽说通讯并不落后,但镇民的思想依旧保守。
“好。”她乖巧地点头,放下搂腰的小手寻著他的大掌,握了上去。
“她是……”
“我未来的嫂子。”给丈夫一个微笑,她回答。
“斐云的未婚妻?”他讶异地看著莘斐云身边一蹦一跳远去的身影。
“他自己定下的。”她眼神再认真不过地看著那对相伴的身影。阿纱本名夏綄纱,十年前夏容阿姨带著她迁到镇上定居,据说阿纱的父亲是黑道人物,十年来,镇民没有一人见过他,容姨也一直没的提及他。十四岁前阿纱是个快乐活泼的女孩,一场车祸使她变得如孩童般。她曾在大哥的房里找到一本相册,整本都是綄纱,从九岁那年搬到镇上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个成长的足迹都未曾错过。所以她相信大哥是喜欢綄纱的,也相信阿纱总有一天会恢复正常。
“爷爷!”一进客厅,莘梨往客厅沙发跳去,坐到表情僵硬的祖父腿上。
“姓席的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拿枪去毙了他!”莘祖明暴跳如雷比儿子先发火,大拍桌子叱道。几天前他才听亲家在说席明远那小子居然与孙女儿分居,气得他险些杀到厦门去‘教育’那小子一顿,最后还是亲家安抚了他,带了亲家母自己回去。
“爷爷,中国早就解放了,法律也明文归定寻常家里是不能私藏枪支的,而且您别忘了您现在的身份是建筑设计师,不是将军啦。”莘斐云跟著走进来坐到祖父身边提醒。
“死小子,一边去!”莘祖明一掌拍向孙子的头,啐道。老是给他泄气,想当年他是多么英勇,一枪一个日本鬼子,对侵华份子绝不留情。
“爷爷!”笑了笑,莘梨揉著祖父的脸道。
“坐好!”老脸一红,莘祖明无奈地拉下孙女儿在他脸上肆虐的手。
“抱一下又不会怎么样,真是的。”她嘟著嘴抱怨,跳下来,坐到已坐到沙发上的丈夫身边。
“你负了我孙女儿!”看了孙女婿许久,莘祖明中气十足地置问坐在对面的人,一脸的铁青,让人误以为他真要马上一枪结束了他。
席明远自若地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眉毛未曾挑动一下。
“你不相信爸爸的眼光?”她挑挑唇看了坐在沙发边上的父亲一眼,调皮地反问回去。
他点点头满意孙女儿的回答,审视的目光却未曾从孙女婿身上收回来。嗯,果真是人中之龙。
尾声
基于准爸爸症候群的影响,从镇上回来处理公事的席明远特地放假一天陪莘梨上街添置宝宝出生时的用品,虽然她一再在申明现在准备还为时过早,但在他的坚持下隻得硬著头皮上阵。目前为止,除了他们就隻有吴嫂等三人知道她怀孕的事,而她亦认为没有穿孕妇装的必要,在隻有两个多月并看不出来怀孕迹象的情况下。但衣服倒是宽松了许多,免得席明远疑神疑鬼地担心她。
真不知道楼姿她们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她的公公是无需置疑地会大肆渲染一番,第一个金孙出世,轰轰烈烈地搞得比孙悟空破石而出还隆重是肯定的。前些天跑回来大吼一趟又回镇上与父母做伴去了,并在过完农历年后才会有新的计划。所以她没有通知父母自己怀孕的事,四个老头聚在一起,谁晓得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小心驶得万年船,将近年关,她可不想报刊杂志大肆报导她怀孕的消息,牺牲自己娱乐他人的事她可不做。
“你怎么在这里?”一记娇音飘过来,伴著而来的是高跟鞋走近的声音。
正在挑选婴儿用品的二人同时转头看向一脸微笑推著购物车而来的王晓芙。真是巧,逛街也能碰上。
“你来买民生用品?”她笑了笑放下手中的东西,看向王晓芙,总是觉得心中有些感慨。
“看到你们,过来打个招呼。”王晓芙微笑道。
“哦,真巧。”她亦笑道。
“我先走了,你们好好逛。”王晓芙一笑,转身离去。
“嗯,她也是个不凡的女子。”转身看向沉默的席明远,她悠然道。
“走吧,公司还有些理要处理。”笑著看远去的王晓芙,席明远拥紧她。
“嗯。”
下午两点四十五分:
“我们还有赌约在对吧?”摇了摇手中刚榨的果汁,轻啐一口,她问正批公文的席明远,由于他一再的坚持,她隻好把他所说的咖啡等带刺激性的饮品换成现榨的果汁,不得有异。
“嗯。”他埋首在公文中点头。
“你欠我一样东西。”抽掉他的笔,她宣布道。
“你想要什么?”合上公文,他抬头看她。
“什么都可以?”
“离婚协议书可不行。”他轻笑著道,心里仍隐约有那时签下离婚协议书时的感觉。
“一起回家过年?”她挑眉,期待他表情呆滞的样子,呵呵,她发现逗他是件挺不错的事呢。
“呃?”果然不出所料地呆住。
“呵呵。”再喝一口果汁,她笑得有些奸诈。
“好。”回过神的他点头,并问道,“怎么知道的?”他问的是如何得知赌约的结果。
“记得痞子翁吧?”她毫不愧疚地泄露天机。呵呵,痞子翁,皮绷紧些喽,我会早晚为你祈祷的,阿门。
“我早该猜到是他。”深眸微闪,他道。隻有他才会那么无聊地泄露,教授当久了皮痒了,看来哪天得找他练练才行。
“给他留两颗门牙呀。”省得到时候尽说些她听不懂的话,说话露风嘛。
“嗯。”点头。
“再打个商量?”得寸要懂得进尺。
“嗯?”
“不穿孕妇装?”
“不行!”断然拒绝,毫无商量余地。
“你不想到处是我穿孕妇装的照片吧?”她打了个哆索惶恐道,哦,那将是多可怕的景况,她说了吧,嫁入豪门就是麻烦。
“嗯……”他拧眉思考一会,“穿得宽松一点就好。”
“亲爱的老公,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凑上前去送香吻一枚。
“什么时候爱上我?”大享美人恩的同时不忘强调一下,真是好现象不是?
“快了。”妩媚一笑,打马虎眼过去。她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早已动心的事,有些事说太白了可就不好玩了。
席政夫妇一直住在镇上,每日与莘家民下下棋,钓钓鱼或约几个人爬爬山什么的,日子过得极为惬意,并一直打算呆到过完农历年。过完冬至,农历年的脚步十分近了,天气也变得越发冷了起来,前些天母亲打电话来告知镇上下了八年来第一场雪,据说有一尺多厚。在全球气温持续回暖的情况下,下雪实在是难得一见的美景,要不是席明远不放心她一个孕妇独自搭火车回镇,硬是扣下要她等他结束完年前工作再一起走,她早提著行礼回去看雪景,堆雪人去了,哪还在这儿闷著。南方下雪是多么难得的啊,不似往年想看雪还必须得颠簸两个多小时的飞机到北京,再受零下十几度的气温折磨,哪还有心情去看什么雪景。低气温对生长于南方的她来说,简直是一大挑战。不过他们大概会在十二月二十四五左右回到镇上,希望到时候能再下一场雪就好了。
“唉……”办公室一角沙发上包得严严实实的人长叹一声。
“怎么了?”目光注视著电脑屏幕的席明远转过头问,手指并未停下工作。
“唉……”再长叹一声。
“嗯?”他停下工作看叹了一早气的人儿。
“无聊。”她咕哝道。自从怀孕后,席明远马上停止她手上一切的工作,在他办公室置了一套保暖沙发,搬了一大堆杂志与小说,让她一天八个小时当尽职的米虫,无聊得她想抓一窝蚂蚁来数著玩。
“小说看完了?”他边问边提起电话欲叫秘书再搬几本小说进来。
“看太多,麻木。”不是爱得死去活来,就是女主角可怜兮兮地等著男主角来救赎,没劲得要命。哭哭啼啼,呕得她险些吐死,一点主见都没有。
“租些碟子看?”他放下电话问。
“不要!”看完昨天那部偶像剧害她呕到现在。男主角是十全十美钢琴王子,众人眼中的白马王子,却一点气质也没有。女主角不能免俗地是等待救赎的灰姑娘,从头哭到尾,真是浪费她的时间。第一二集还有些看头,她还以为能有什么新的突破呢,哪想到剧尾还是乱得一塌糊涂。真是一点看头,难怪中国偶像剧一直红不起来。唉,她倒是觉得第二男主角与第二女主角可爱多了,至少敢爱敢恨。她对中国的偶像剧已经失去兴趣了。
“还有一份合约签完就行了。”他莞尔一笑看横躺在沙发上拿著书盖住头的她。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抓下书扔到桌上,她弹起来。
“嗯”
“我的苦日子到头了?”双眼冒星。
“对!”他失笑。
“你忙你忙,我让匪我找几片碟子给我看。”十分有活力地起身往门外走去,两分钟后捧著一叠片子进来,全部放到茶几上,挑了片放进笔记本的光驱,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电脑有福射。”他很快地走过来挡住她的视线。
“那我到里面去看。”指了指休息室的门,她歪著头问。
“看久了也不好。”他又道。
“我发誓不会看太久。”伸出三根手指,她真做出起誓的动作。
“好吧。”迟疑了一会他点头,并在她捧著碟关上休息门的同时交待秘书一个半小时后进来提醒他休息,才放心地坐回去继续办公。
今年的农历年莘家难得一见地热闹,阿纱母女在李明媚的极力邀请下终于答应在莘家过农历年,席政夫妻的到来令他的儿女们亦十分有默契地一起到小镇过年,加上原来莘家的成员,今年算是几十年下来最热闹的一年。一年一度的大扫除更是在闹哄哄的情况下度过,一帮年轻人闹人一团,三下五除二地把本该两天完成的工作缩成了一天,看得上门拜年的小镇居民赞不绝口,直呼莘家实在是福禄双全,子女孝顺,家庭美满。
按照中国五千年的传统,除夕是吃团圆饭的日子,家家户户围坐一团包饺子,看各电视台准备节目,等待新年钟声地敲响。前些年小镇可以放鞭炮,每家每户会在新年来临的第一时间让爆竹声充满整个小镇,但由于过于危险,几年前小镇居民就商量好不再放了。
恰好莘家民的誔辰逢除夕夜,往年都是一家人围著唱唱生日歌,切个蛋糕简单地过。但……有席政在的地方就别想会有多安静。莘家小院内整整摆了八桌,一副大庆的样子,门口更不断地涌进人群,也不知是从哪个地方冒出来的。按他们原先的预算,再怎么请也不会超过三桌,也不知道席政是从哪个地洞里挖出那么多亲戚的。看著到场宾客们十分熟稔地相互打著招呼拉家常,不时地举杯道贺,谁还相信他们不是莘家的亲戚?
呆愣地看著不断涌进的人群,捧著母亲端给她的饺子站在玄关处,莘梨彻底傻眼!她们家真的有广结良友到这种境界?
“呃……家里亲戚不少。”护著她不让拥挤的人群撞到,席明远侧著身子站在她身边道。
“你家老头的功劳。”瞟一眼穿棱于人群中敬酒敬得不亦乐乎的公公,她无奈何地回答。
“爸的人缘不错。”接过她手中的碗,拥著她到人少一些的地方。
“外交部有十分适合他的职位。”以她公公的口才与交际能力,恐怕会在几年内让中国的外交关系好到无以加复的地步,没去官场,实在是太可惜了。
“呵,爸恐怕不大愿意。”他笑了下,父亲不可能与官场扯上关系,席家人没什么野心,安安份份当个平凡商人就好。
“没有两个小时结束不了。”她摇摇头。
“先吃点东西垫底。”找了个位置坐下,他拿了汤匙给她。
“唉……”真是多事之除夕。
“将军,不好了!不好了!”住在隔壁的老李慌慌张张大叫著跑进来挤到正与儿子,亲家聊得起劲的莘祖明身边。众人中一人递上一杯茶,他咕咚咕咚地喝下,喘了一口气才道:“镇上来了一大群黑社会的!”
“黑社会?!”怎么可能,小镇的人可都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居民也!怎么可能会惹上黑社会吗?众人切了一声继续把酒言欢。
“真的,他们……他们……”说到一半哽住,因为不用再说,一大堆‘黑社会’已大冽冽地踏进莘家大院。
清一色的黑西装,黑色大衣,脸上冰冻千尺的一群人排成两排,微低头庄重地看著那辆停在门口的高级房车车门被打开,踏出一隻擦得油亮的皮鞋,顺著皮鞋往上看,是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刚毅的五官配上冷俊的表情,实在是一副十足的黑道大哥相。
隻见他迈开大步走至鸦雀无声的人群中,轻而易举地拎出正忙于上菜的夏容,刚硬地表情柔和几分,在众人傻眼的情况下轻声问:“你过得好吗?”
“很……好。”夏容双眼湿润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无法控制地哽咽。他没死!他没死!他来找她了。
“对不起。”大掌扶上她的脸,他愧疚地说。
“来来来,都是一家人吗,快坐下喝杯酒暖暖身子,都杵著做什么!人都要吃饭的嘛,当柱子不好玩。”一见不是来找碴的,席政马上发挥一流的交际手腕走到一排黑衣人面前,一个个地拍过去,看得镇民心惊不已。他们是黑社会也,席家老爷子不要命啦。
“坐吧。”冷峻男子轻道,成功地让一排柱子分散到各个酒桌上。
“来来来,不醉不归。”现场不知谁大胆地说了一声,接著热闹声再起,真是热闹的春节不是?
送走了宾客,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
“夏容,他就是那个抛弃你多年的臭男人?”斜眼看了一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莘祖明看了坐在身边不说话的儿子,十分不愿相信这个男人将是他未来的亲家公。
“他是阿纱的爸爸,冷俊逸。”挽著心爱男子的手,她笑得十分幸福。
“好吧,我是阿纱未来的公公。”挣扎了一会,莘祖明终于伸出手,反正他们是做定亲家了,也就不用在乎这么多了啦。
“谢谢你照顾容这么多年。”握了一下他的手,冷俊逸道。
“不客气,嗯,对了,亲家,关于阿纱和我家小子的婚事……”他喋喋不休地开始与刚认识的亲家商谈起儿女的亲事来。
“喂,我是大功臣!”不甘寂寞的席政插进来一脚。
“__”
黑道大哥?谁知道是不是,不过也隻是一名为儿女操心的父亲罢了。
“真是热闹的新年。”窝在席明远怀里,她看看熟稔得天翻地覆的几名长辈。
“嗯。”他点头。
“我爱你!”贼笑地她突然冒出一句话。
“呃?!”他整个人愣住!接著狂喜充满整个胸腔,他以为她不会说的。
“你最近越来越呆了啊。”她笑著搔他的痒。哈哈,又失控一次。
“小妖精!”他笑著吻住她。
幸福,真的很容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