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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三章有得有失
“你醒了？你怎么可能醒了？”凤卿一睁眼，黑东西就发现了，它尖锐的声音在大叫。
凤卿的脸色是苍白的，但她的视线却充满坚定，“给我滚出我的身体。”
她被蛊惑，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的身体里有煞气。
可现在，她醒了，决不允许有除她以外的人掌控她的思想。
“这是我的身体！”黑东西又是一声大叫，所有的黑雾都钻进凤卿的身体里，庞大的煞气几乎要将凤卿的身体挤爆。
但凤卿用所有的灵力护住小腹，这个东西用煞气掌控她，她就用煞气与它斗！
谁斗赢了，则生！
凤卿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背水一战，那双美丽的眸子闭上，直至所有黑雾吸收进她的身体里，没有力量的身体垂落在地，被天歌及时扶住。
他满目担忧，凌乱的想着，倘若那个东西胜了，他能不能狠得下心下手杀之。
与千万人斗，必死。
天歌悲哀极了，他抱起凤卿，来到龙潜尸首旁坐下，像一座僵硬的石雕，冰冷肃穆。
在凤卿的脑海里，无数道嬉笑声、怒骂声、求饶声折磨着她，她能掌控的煞气比起黑东西掌控的煞气，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那些声音最终集结成一个声音，“臣服我，将你的身体献给我，这样我能带你满足你的任何愿望，也省了吞噬你的时间。”
“做你的滔天大梦！”凤卿厉喝，哪怕胜算渺茫，她亦要勇敢前行，踏出属于她的道路。
丹田里的斩天剑受到召唤，忽然竖起，刺向浓郁的煞气，以飞蛾扑火的姿势。
“人剑合一？你一个小小的炼灵，居然也能做到这一步！你的资质当真天才，不过，归我了！”黑东西桀桀冷笑，斩天剑瞬息之间被黑雾缠上，落入无尽的的深渊中。
凤卿势单力薄，独木难支时，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自己的精神之火。
她的识海四周冒出腾腾的火焰，黑雾有多大，她的精神之火就更大！
这是她的天下！
“这是什么？你怎么可能有这么浓烈的精神之火！”
精神之火碰到黑雾，黑雾滋滋作响，那个东西的声音，忽然拔高，仿佛恨不得刺穿凤卿的脑袋。
可凤卿却高兴不已，因为精神之火对这个东西有效，而精神之火她有的是！
火焰愈烧，惨叫声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渐渐减少，被精神之火烧过的煞气，像是没有了生命。凤卿像个主宰者，一点点看着黑雾浓缩至丁点，最终那道声音消失了，煞气炸开，从天灵盖灌入她的四肢百骸中。
煞气本就凶猛，尤其是一股庞大的煞气，在草木神戒的帮助下，凤卿的筋脉裂了又愈，愈了又裂，不断重复，从灵魂透出的痛感，除了凤卿无人知晓。
天歌只见凤卿冷汗涔涔地落下，完全没有一丝血色，就连最鲜艳的红唇，也变成了苍白的唇色。
“凤卿，你一定要醒来，我可还等着抱外甥。”天歌低低的说道，心疼不已。
仿佛听到了这句话，凤眸乍然睁开，凤卿挣脱了天歌的怀抱，疼得在地上翻滚绞动，双手抓着尘石沙砾，磨出满手鲜血……
天地在咆哮，雷霆在闪动，当突破一次又一次的极限后，活下来的，注定是举世强者。
不知过了多久……
那双凤眸出现了星点清醒，她从地上坐起，脸颊白得像皎洁的云月，双眸黑亮动人。
“此战，是我赢了。”凤卿道。
她的精神之火原来除了炼药，还能烧死她身体里的异物，而她最不缺的，就是精神之火，像汪洋大海那般，取之不尽。
有草木神戒相护，还有灵泉水，凤卿的筋脉在煞气冲刷下，撕裂又重生，她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筋脉扩展了不止一倍，也代表着她以后汲取灵气修炼的速度更快了。
这都是用她的疼痛换来的战果。
更让凤卿欣喜担忧交加的，是那股来自外界的庞大煞气，此刻正呆在她的丹田及四肢百骸里，她勾勾手指，就能调动大量的煞气。
可随之而来的，是仿佛即将爆体般的疼痛，以及内心深处难以控制升起的暴躁杀意。
有得必有失。
“凤卿，给你时间，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比我强的。”天歌用一种极其笃定的语气说道。
和千万人形成的意识相斗，不受其激励、诱骗蛊惑、挑动情绪，何止是需要磐石毅力才能做到？
就连天歌自己，都不能肯定自己能完好无损的全身而退。
所以，如果凤卿不折不屈，给她时日，她会成长到令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天歌很高兴。
“或许。”凤卿疲倦地落下眼睑，眼睛在闭上的一瞬间，忽然看见了龙潜静静躺在那边的模样，她一怔，立即集中精神望去，这才发现了龙潜胸膛上的血窟窿。
她的手颤抖了一瞬，然后立刻站起来，走到龙潜身边，颤着声问：“哥，怎么回事？”
天歌沉默，心里涌出哀伤，不知是什么原因，从龙潜胸襟里掉出来的缎带，又回到了它原本的主人手里，被天歌珍而重之的放进一个荷包里，挂在腰间，此刻正微微晃动着。
他将之前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只是隐去缎带的事。
凤卿错愕，又伤心，虽然龙潜来到她身边的时间不长，可是他们之间的来往都是真心的，龙潜和天歌踏足这里，是为了找她，间接地因她而死。
一时之间，难过的情绪铺天盖地，在她的每一寸血液里流动，凤卿有些窒息，努力压下去的疲累感觉涌上来，让她失了力气，双眸微闭，朝后仰去，将一切都放下，一睡方休。
天歌抓住了凤卿的手臂，探了探鼻息后，发现她是因精神力消耗过度，太过劳累，这才晕厥的，于是放下心，将她的双臂拉起，背了起来，同时双手将龙潜的尸体横抱起来，朝前走去。
没了黑东西的存在，迷雾消散，枯藤遍地，天歌踩着光翼，带着两个人，从石林坟地里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