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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七、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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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胥王一个人在房间里冥思了很久,根据燕语莺所说,她是从卫子英那里得知的消息,说林弯弯想要逃离侯府,燕语莺为了抓个正着,一直派人盯着侯府,直到发现林弯弯在自家祠堂放火,她便顺势而为,将人绑了扔进了火里。

    可是林弯弯想要假死脱身的事情卫子英为何会知道,三皇子当日又为何咬定此事是二皇子相助。思来想去,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二皇子给三皇子下了套,而燕语莺让林弯弯假死变真死只是一个意外的小插曲,看来卫家这个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胥王头痛的揉着额头,当初他答应卫兴一同扶持三皇子本就是假意,但这些日子表面功夫可没少做,他帮三皇子收敛财力,扩大势力,没成想,竟是个不顶事的。现在看来,指望他斗太子是不可能了,连个闲散在外的二皇子都斗不过。

    胥王很早之前就知道二皇子并不像表面上那样只知道吃喝玩乐,他进出的那些烟花场地,大部分都是他自己的产业,在北燕大大小小也有许多生意。但是二皇子日常花销并不奢侈,甚至在一众皇子中还有些抠门,他赚的那些钱大概都用来替太子铺路了。

    不过现在最头疼的还是燕语莺的事,这个逆女,竟然因为动不了燕芷宁就去动她身边的人,他早就说过,这北燕唯一一位小公主的尊荣迟早是她的,她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现在沈寂还不能除,自己的腿能不能好,就看他了,胥王此刻不得不佩服沈寂,挑在这个时候跟他摊牌,真是好谋算!

    沈寂能察觉到的事情,胥王自然也能,关于贺宗元留在京城的事情,他动用了宫中安插的眼线都没能打听出来,现在沈寂让他三天就打听出来,哪有那么容易。

    思前想后,胥王决定冒一次险。

    皇宫中。

    婉贵妃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在御花园中,凛冬已至,所有的花都已经谢了,只剩光秃秃的枝干,旁人都爱赏花,她却独爱这种万物寂灭的萧瑟感。

    皇宫里年复一年的日子十分无趣,北燕帝的心思不在她身上,倒也没什么,反正她的心思也不在北燕帝身上,她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壮大卫家,扶持老三,奈何北燕帝对卫家始终不放心,根本不给机会。

    事在人为。太子在朝中争议一直很多,许多大臣觉得太子太过于柔和,没有一国之君杀伐果断的气质,没有北燕帝背后的支持,靠他自己很难在朝中站稳脚跟。只要他一日没登基,那三皇子就有机会。

    四皇子每月初一会进宫给婉贵妃请安,今儿个过去殿里不在,他就寻到了御花园里来。

    “儿臣给母妃请安!”

    “嗯。”

    婉贵妃不冷不热的应了句,她这个儿子没什么出息,胆小怯懦,在北燕帝面前连句话都说不清楚,只知道埋头在藏书阁修那些破烂,母子两人的关系一直很淡,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

    燕明煦请完安后静静的跟在婉贵妃屁股后面走,不出一刻,他就会说藏书阁中还有事务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走着走着,迎面突然撞上来一个小宫女,婉贵妃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已经被塞了个东西,似乎是个纸团。

    随行的嬷嬷跳出来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竟然敢冲撞贵妃娘娘!”

    小宫女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连声道:“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婉贵妃捏了捏手中的纸团,制止了破口大骂的嬷嬷,“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又没什么事。”嬷嬷得了吩咐,这才放过了那个小宫女。

    婉贵妃手里捏着纸团,步伐不自觉加快了些,等回到宫中的时候,发现四皇子也跟到了宫里,下意识皱眉道:“你怎么还没走?”婉贵妃开口就跟在赶人似的,四皇子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婉贵妃,又慢慢的低下头,嗫嚅道:“儿臣这就告辞。”

    其实婉贵妃一开口就有些后悔,毕竟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但是这副窝囊模样又实在是让她气恼,寻常女子都要比他大气几分。

    婉贵妃心里埋怨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却不知道,四皇子在转身的刹那,嘴角勾起的那抹邪气的笑容,哪里还有木讷窝囊的模样。

    打发了四皇子和宫里其他人,婉贵妃打开了手里的纸团,看完上面的内容后,她手指微颤,胸腔弥漫过一股涩意。

    这天夜里,婉贵妃让御膳房做了些糕点小食,提着去了御书房。不出所料,在门口遭到了侍卫的阻拦,北燕帝向来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处理公务,更何况他对卫家有防备之心,书房重地,又怎么会让她进去,她向来知趣,不会硬往上凑,北燕帝这才对她放心些。

    婉贵妃在门外喊道:“陛下,臣妾有事求见!”

    正在处理公务的北燕帝眉头一皱,这大半夜的,她来做什么?不过北燕帝还是让侍卫放她进去了。

    “婉贵妃,深夜来找朕,何事啊?”

    婉贵妃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有些愁容的说道:“陛下,臣妾睡不着。”

    北燕帝搞不清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顺着问道:“为何睡不着?”

    “哎,臣妾是在愁三皇子的终身大事,他如今年岁也不小了,府上也没个可心的人替他打理,陛下这段日子在给二皇子选正妃吧!臣妾想求陛下替三皇子也选一位贤良的正妃。”

    北燕帝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他朗声应道:“放心,老三听话,也比老二懂事,朕一定给他找个身世才能样貌各方面都匹配的,倒是老二这个不让人省心的,给他选了好几个都不满意,对他们俩的婚事,婉贵妃你有什么看法?”

    “臣妾觉得…………………”

    不待婉贵妃说完,突然外面有人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公主中毒了。”

    侍卫也知道六公主的事是大事,没敢阻拦,夏儿一头冲进御书房跪下哭喊道:“陛下,公主她………公主她中毒了,吐了好多血,眼下性命垂危,陛下,您、您快带太医去看看她!”

    这么冷的冬夜里,夏儿却满头大汗,可见跑的有多着急。

    “去,传朕指令,让秦老,不,让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立马赶去公主府,林昶,给朕备驾!”林公公听了吩咐迅速的下去了,公主中毒可不是小事。

    北燕帝说完,顾不上婉贵妃还在御书房中,脚步匆忙的出了御书房。婉贵妃站在原地轻嗤一声,她就知道,也就燕芷宁能让北燕帝方寸大乱。她也搞不懂北燕帝到底怎么想的,一个丫头片子,看的比一众皇子还重。

    北燕帝走后,婉贵妃在御书房中一通翻找,总算是没有失望,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离开前,她将御书房小心翼翼的恢复原状。

    燕芷宁今日用过晚饭后,早早就洗漱上床休息了,到了晚上的时候,夏儿听到动静进来查看,发现燕芷宁突然大口大口的吐出黑色的鲜血, 呼吸脉搏都十分微弱,事关重大,夏儿直接进宫找了北燕帝。

    太医院包括秦老、沈寂等一众人,齐心合力,将燕芷宁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事后追究,发现竟然是燕芷宁身边的管事姑姑桑榆投的毒,等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自杀了,只留下了一封畏罪书,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同时,桑榆的老家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尸体抬出来的时候,发现骨头上有明显的刀伤,是先杀人后放火。很明显,这背后还有人,但是线索到这里全断了。

    北燕帝发了好大一通火,责令刑部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揪出幕后主使,查询一月,无果,一众官员纷纷被降职。

    沈寂从来没有如此痛恨过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掌药,那日看见燕芷宁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他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尽管他可以救她,但是他却没有能力保护她,不是每次中毒,他都能救的回来,他是人,不是神仙。关于燕芷宁的事,他也没有任何权利插手。

    这些日子他都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燕芷宁,在她身体稍微好些之后,他抽空找到紫玉和蓝萱,将一封信递给了她们,凝重道:“辛苦蓝姨亲自跑一趟,将这封信带给舅舅和温大人,让他们想办法在明年六月的时候,想办法挑起西临和北燕两国的斗争,动静越大越好,紫姨你也回西临,想办法笼络原来战王的旧部,这件事很重要,今夜就收拾出发,成败,在此一举!”

    紫玉有些担心,“公子,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