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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曾与天平坐,这是何等傲慢、霸气的话语。
别说我懵了,连将铜灯接到手中后得意洋洋的妖灵也露出诧异的申请,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与天平坐?这需要的不仅是力量而已。即便他现在已经经由千尸为炉、万灵做火化作血修罗,堪于神明争短长。
但那远远够不上与天平坐这四个字,这个女人凭什么敢说这样的话?
“大言不惭,你不过一缕亡灵,竟然也敢说出这种大话!”石灵在短暂的错愕后立即恢复了镇定,它将铜灯顶在了头顶上,让那冥火的光芒洗涤全身,让他的石质身躯几乎要长出血肉。
我就算还不懂石灵是怎么回事,但也猜出来,一旦让他完成这一步,毫无疑问妖灵的力量将更上一层楼!
然而,姜芳却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动作,并没有做任何的阻止。
直到那石灵即将把自己剩下的半边身子从土里拔出来的时候,她才再度开口道:“你要想好,现在你石体未褪、血肉未成。埋入大地,还有一线回归生机。”
“哼,我今天便要出世,横扫世间!”妖灵冷酷大笑,“我将血杀百万里,让世间一切都沉浸于血泊之中!让苍生都化作我出世的祭天之物!”
听到这里,姜芳微微摇了摇头,也在这时,那石灵终于将自己完整的身躯从大地中拔了出来,嘭的一声,重重踏在了地面上。
尽管这一方天地都被定住了,我还是感觉整片大地都在震颤,有一种远远超过之前的精神风暴在席卷一切。
只有姜芳的身后一片平静,仿佛只有她能安然地面对这一切。
“斩!”妖灵冷笑一声,猛地将头顶铜灯中的冥火放出,形成了一柄仿佛要燃尽世界的火焰天刀向姜芳斩了下去。
也在这时,姜芳轻轻地叹了一声,眸光在瞬间变的凌厉。
“我将铜灯与你,并非让你杀我。”姜芳张手,那火焰天刀在斩下的同时,居然如狂猛的怒龙一下子被驯服成了温顺的小猫一般,化为一团火苗,静静地在她的掌心中跳动。
让人大吃一惊的是,这火苗正是铜灯上燃烧的那点冥火,如今被妖灵顶在头顶的铜灯,竟然只成了一个锈迹斑斑的铜器!
“怎么可能!”不但我震惊无比,妖灵更是诧异到无以复加。
“起!”突然他又是一声大吼,这次是大地龟裂,从他出世的地方,轰隆冲起一口血色弥漫的铜棺,然后如彗星陨落一般向姜芳砸落下去。
可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再度发生,姜芳仅仅是抬起一枚手指,那砸落下来的铜棺便越来越小,最终变成只有巴掌大小,被她轻轻托在掌中。
“你——!你到底是——?”这次,妖灵的脸色彻底变得苍白无比,恍惚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人,惊慌失措地大喊,“你不能杀我!如果你杀我,必然天道降责!”
然而姜芳的气质在瞬间一变,变得高不可攀、变得惊心动魄!
“吾曾与天平坐,天道安能降责于我?”
冷淡的话语,却像在诠释着一种可怕的意义。她抬起的那枚手指,向妖灵压落了下去。
妖灵冲起万道血光想要挣扎抵抗,但一切都像是镜花水月般在瞬间破碎,所有的抵抗都是徒劳。我亲眼看着,那妖灵高大的身躯,就在那枚手指压下的瞬间,开裂、接着崩毁。
先是血肉化回了石体,再是从头部、到腰部、最后到脚部。
一尊强大到足够与神明争锋的血修罗,在眨眼之间,被一根手指从这个世界抹除。
言即法、行即则!
姜芳的身体沐浴在石灵消失之后留下的庞大光芒精气之中,直到片刻之后,那些光芒全部被她吸纳进了身体之中。
她的手指轻轻一勾,那盏铜灯再度回到了她的手中,并将火苗放上了铜灯的灯芯。
轰隆!
天空在瞬间变的阴云密布,沉闷的雷鸣,流窜有万道电蛇,似乎显示着一股庞大的怒气正在天地之间酝酿!
“哼···”姜芳抬头淡漠地看了一眼,却似乎并不在意。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撼感无以复加。而这时,姜芳也向我转过了身,道:“绍绍,努力活下去。最近,你也会遇到危机,但我无法助你。”
她要去做一件,可能对她来说都无比危险的事。
这是我能猜测到的原因,但我不能理解的是,究竟会是什么样的事,连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份能力,都会觉得棘手,而要做好充足的准备再去?
见我开口想问,姜芳微微地摇了摇头,接着转过身,在转身的同时,身影如梦幻一般消失。
与她一同消失的还有童男,和天空中可怕的乌云,就仿佛做梦一般。
只有我身上的冷汗,以及渐渐淡下去的光芒在默默提醒我,这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梦。
这时候墓室中渐渐响起了哀鸣,我这才发现虽然铜灯定住了一方天地,但还是有很多人在刚刚妖灵与姜芳的交锋中被磨灭,很多人死在了刚刚的一瞬之中。
我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姜芳究竟是怎么想的。
那个妖灵,似乎是她故意让它完成千尸、万灵化成血修罗的。仿佛只要能完成她的目的,她并不在乎死多少人。
但对我,她又有种特殊的照顾。那种特殊,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却觉得很不舒服。
就像被人当成了待宰的猪一样······。
尽管姜芳说,她永远不会伤害我。但从现在的她口中说出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我趁着还没人发现我的时候,从单羽飞当时进来的墓道离开了坍塌了一大半的墓穴。
意料之外的,我居然在大墓外边捡到了那块石碑化成的玉牌。
作为亲眼见识过这块玉牌威力的我,当然不可能把它就那么扔着。但当我把它拿起来的时候,突然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只有用我的血才能催动的东西···怎么那么像一纸衣冠的冥品呢?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有些挥之不去。但我又觉得很不可能,一纸衣冠的东西大都是纸扎的,怎么会用到玉呢?说是灵门的东西还差不多。
灵门···一纸衣冠···。
我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莫非,这东西真是出自还未分家前的赶尸派?
那个时候,至少也是一千年前的事了。
这时,我已经回到了东花市的大街上,如果说,这次见到姜芳还有什么事让我在意的话,无疑是她临走前说的话:近期你会遇到危险,而我无法助你。
这个危险,指的是什么啊?
联想到昨晚上遇到的假宋晓阳,我脑海中突然升起一个很糟糕的念头。
难道会跟···宋安娜有关?
这个念头在心中升起的同时,我也随即想起了自己似乎已经注定了的单相思,以及早上那狠狠的一脚和一脸气愤模样的宋安娜。
···我是不是还应该去找她呢?
这个问题其实没什么思考的意义,因为我在下一秒就付诸了实施。
无论我是不是注定单相思一辈子,我都不能否认自己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宋大小姐,我不可能看她可能遇到危险而不管不顾。
但是···我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宋安娜家,那位大小姐不知道会不会生气啊?
而这时在自己家里的宋安娜心情简直是像坐过山车一样,一会儿感到颓败,一会儿又气到不行,一会儿觉得自己早上可能真的太过分了,一会儿又觉得就算自己过分了,这混蛋一声不响地走了也太过分了吧?
就这样,宋安娜拿着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林绍’两个字的号码,心里纠结的要死。
这个电话,到底打不打?
打的话,她也太丢脸了。可不打的话···万一那混蛋真的又像之前那样消失三年,她上哪儿找人去?
宋安娜实在想不通,自己除了语气差了点也没对那家伙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啊?他为什么要一声不响地不辞而别?
啊——!拉黑,删除,吃屎去吧死林绍!
她沉思了很久,都没想出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来。
但那个号码,到最后也没摁下去。
宋安娜发誓,她从没有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这么纠结过。
我这时已经坐出租车回到了宋安娜的房子外面,站在门外,我也面对着要不要敲门的窘境。
到了这里,似乎姜芳那惊天动地的动作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反而是宋安娜那张生气的俏脸,在我的脑海里不停的晃悠。
她起来时候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光是睡在一张床上什么也不干,她都那么抗拒了。
他如果再说什么自己喜欢她的事,恐怕直接就会换来一句不屑的嘲笑。
尤其是现在自己离开又回来···该怎么做才能不显得太尴尬呢?我不禁陷入深深的思索。
而就在这时,有一个疑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回头才发现是宋晓阳来了,在车棚停下车后走上台阶,疑惑地看了看在门口不进去的我。
接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有点幸灾乐祸地问:“我姐把你关出去了?”
“额···”
她倒是有把我踹下床。
不过这句话,我没有说出来,否则在宋安娜掐死我之前,这个宋姐控可能就要跟我拼命了。
见我没回答,宋晓阳一副自己猜中了的得意表情,接着他伸手去扭门把道:“别在门口站着了,你要是求我,我可以发点慈悲,跟我姐说点好话。”
“咳,这好话,可能不太容易说。”我扯了扯嘴角,不过宋晓阳来,倒是解决了我的尴尬处境。
跟着他进去,就算宋安娜再生气,也不至于直接跟我翻脸吧?
正想着,宋晓阳已经开门走了进去,并喊了一声:“姐,我来了。”
宋安娜正瞪着手机运气,听到这个声音,没好气的抬了下头,结果于我的视线对在了一起。
“那个···”
“···我去洗澡。”宋安娜匆匆起身,逃也似地奔进了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