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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术者,多有些攻击鬼灵的手段。赶尸派更是精于此道的行家,那中年人这时终于有些认清了形式,在虎牙短刀的威胁下连连点头。
单羽飞问了好几个问题,包括这中年人的来历、祖庭的情形,以及所谓的仙宗究竟是什么。
那中年人一开始还有点想蒙混过关,但单羽飞是什么人?湘西这一块的玄门,很少有比他更清楚的。
随着一句谎话被戳穿,我毫不客气地用短刀扎穿了中年人的手掌,并轻轻将刀刃在伤口搅动,让他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剧痛过后,他这才彻底收起侥幸和轻视,竹筒倒豆子般把所有知道的信息吐了出来。
原来他口中尊称的仙宗,就是尸仙宗。这是个近几个月才在湘西做大、做强的势力,被称为宗主的神秘人手下有好几具尸王级别的僵尸,一出世就分派手下,干掉了好几个湘西玄门家族的族长老辈。
那宗主不但占据了那些家族的炼尸秘籍,还将不肯归顺者通通杀死,集中起来炼制尸胚。
赶尸派是湘西最古老的宗门之一,自然也成了尸仙宗的目标。而且赶尸派开派祖师可推算至唐朝,算得上是个神秘莫测的高人,留下的典籍更是学究天人,尸仙宗更不可能放过。
尸仙宗先派人讨要典籍、利诱归降无果,当夜就派人进攻了赶尸派祖庭。带领队伍的还是尸仙宗宗主的一位手下护法,带领着十七八具世所罕见的尸煞!
尸门尽管伫立千年不倒,但声名不似名门大派那般显赫。到了现代,登门拜师的更是少之又少,人才凋零。
混到靠吃官方补贴过日子,经济状态可想而知。
这一辈的弟子缺少不说,也就单羽飞和少数几个弟子学到了几成真本事。面对十八具可怕的尸煞,赶尸派祖庭顷刻间变成了血淋淋的地狱!
“尸门全灭…”听到这个消息,单羽飞整个人都呆住了,嘴唇煞白,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
“单道长!”我赶紧拍了拍他的肩膀,怕他一口气上不来,背过气去。
回过神来后,单羽飞一把揪起那中年人,发了疯般地嘶吼:“我师傅呢!你们这帮混蛋把我师傅怎么样了!”
那短刀还插在他的手掌,这一下把那中年人疼得冷汗直流,更是大声惨叫了起来。
我刚想阻止他,忽然耳尖地听到外面有些声音。负责望风的夜泽跑了回来道:“有三个人,往这儿找过来了。”
“来人啊!快来救我!”一听有人靠近,那中年人立即扯着嗓子大喊了起来。我抓起布团直接往他嘴里一塞,单羽飞稍微冷静了下来,眼疾手快地把油灯熄灭。
黑暗将我们笼罩,三人与不停呜呜作响的中年男人一同隐没与黑暗中。
我冲夜泽使了个眼色,夜泽会意,变为本体模样,直接缠住了中年男人。冷冰冰的蛇鳞擦过他的皮肤,让他立即识相地闭住了嘴。
这时候脚步声也到了山洞外,树藤野草挡住洞口,加上有坟碑遮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到还有个山洞在后头。
我隐约能听到外面的一些对话声,外面的人似乎在坟碑处转了转,并未察觉到后面还有人在。
“是不是听错了?”
“也许,可董师傅到底去哪儿了?”
“先回去吧,不然护法该问了。”几个人相互商量了几句,脚步声逐渐远离,我和单羽飞暗暗松了口气。
真要打起来,我们未必怕。然而这里和祖庭太近,难保对方还有援兵或者有如铜皮尸一般的尸煞护体。
等那些人走远后,单羽飞再度挑亮了油灯。火光跃动下,他的脸色阴沉无比,一把将塞住嘴的布扯了出来,但这次他压住了自己的怒气:“我师傅,玄旗道人,他怎么样了?”
中年男子咽了口唾沫,手掌的伤口疼得他冷汗直冒:“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是护法大人亲自对付的尸门掌门,我只是负责打下手的而已!别挖我眼睛!别挖我眼睛!”
见到我把短刀拔出来,那中年男子不禁吓得连声求饶。
我看了眼单羽飞,手指轻轻擦过短刀的尖端,道:“你说你是打下手的,那我问你。尸门的其他弟子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中年男眼神闪烁起来,最后吞吞吐吐地道:“都、都死了,被集中起来做了尸胚……”
单羽飞倒吸一口冷气,眼神冰冷的仿佛能冰冻一个人般。我的眼神也是一变,接着嘴里浮现冷笑,短刀贴到了他的脖子上:“那么,我留着你似乎没什么用了?”
“等、等等!你、你怎么可以杀人!”感觉到我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气,中年男人彻底慌了神。
“我欢迎你来找我报仇,”我笑了一下,刀刃的尖端已经划破了对方的颈部皮肤。单羽飞没有阻止我,这也是我不能让他自己来逼问的原因,否则他可能真的会一刀捅死他。
在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压迫下,那中年男终于崩溃了,大声叫道:“还有活口!尸门弟子还有活口!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们!”
“还有人活着!”单羽飞顿时眼露狂喜,我在轻哼一声的同时,短刀从他脖子上移开,顺势由下而上地划过,一片耳朵带着血花掉在了地上。
那中年人这次甚至都不敢惨叫了,只敢恐惧地看着我,那眼神不亚于看一个怪物了。
“我说过,你撒一个谎,我就割掉你的左耳。我向来,说到做到。”我擦了擦刀刃,压住心里的恶心感,刻意营造出自己残酷的一面,“如果你不想丢掉自己另一个耳朵,我劝你别想着耍我。”
确认周围安全后,我们离开了藏身的山洞。中年男被松开了绳子在前面带路,夜泽就缠在他的脖子上,随时可以给他一口来物理超度。
我和单羽飞跟在他身后,一路从阴山走下去,似乎那些还活着的弟子都被带离了阴山和慧灵镇。
“单道长,你先别担心了。你师傅道法高深,吉人天相,应该不会有事。”我侧头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单羽飞,尝试着安慰道,“我们先去把你的师兄弟们救出来,然后再商量夺回祖庭的事。”
玄门中的事一般不会去惊动官方,而官方也对这些事,也向来睁只眼闭只眼。因此赶尸派的这次惨案,只能我们自己想办法。
单羽飞有些动容,点了点头,多少恢复了些往常的脸色。
他扭头向我看来,有些唏嘘地道:“小师弟,我真好奇你离开东花市的这两个多月到底经历了什么,这次见你,感觉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哈,有吗?”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单羽飞点头道:“几个月前,我可想像不到你手起刀落割人耳朵的画面。想当初,你还是个见鬼都大呼小叫,惊慌失措的门外汉。现在却变得沉着冷静,而且…相当果断。”
我回想着自己这几个月经历的一切,一次次的生死存亡、匪夷所思的身处绝境,一点点把我原本的学生气磨的干干净净。
也许我还比不上怒涛那帮人,但在格伦比的丛林中,我的手上却也沾过人血。
我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这几个月算是经历了些…寻常人一辈子都未必能经历一件的事。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再慢慢跟你说。”
跟着那中年人一路走出了约有二里多的山路终于停了下来,从这里看下去,不远处可以看到一家开在路旁的旅社。几辆大巴车停在院子里,似乎是个车站终点停靠站的样子。
“尸门、尸门剩下的人,都在这里了。”中年人捂着自己耳朵的血洞,又惧又怕地回头对我们说道,“原定是…明天一早,就将他们送走。”
我观察了一下地形,再用观炁法看了下,确实能看到那旅社上方尸云盖顶,十分不祥。
“送去哪儿?”我收回目光问。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老实地回答:“送、送去仙宗,新的堂口。做…”
“做什么?”单羽飞声音低沉地问。
“做…做兽化尸的胚子。”
“你们——!”单羽飞气的嘴唇都在发抖,“你们还有点人性吗!”
兽化尸吗……
我皱着眉头,有些想起前两天从我手里逃掉的矮胖子。那狼首尸和鹰变尸,似乎就是秘法祭炼的兽化僵尸。
“我问你,那房子里都有些什么人?”我拦住了单羽飞,冷冷看着中年人问。
“有我们铜尸堂的两个术者,两具铜皮尸看守。”中年人连忙回答,“我、我可都说了,别杀我……”
我冷哼一声,看了眼单羽飞,然后道:“夜泽,你留下来看着他。要是他想跑或者耍手段,别客气,咬死他。”
平淡的语气带着森冷杀气,让中年人身子不禁一颤。夜泽蛇信一吐,算作同意。
说罢,我对单羽飞道:“单道长,我们先下去救人吧。”
“好,铜皮尸有两具,你要当心点。”单羽飞点了点头,我冲他一笑,两个人借着夜色飞奔而下。
夜色下,那孤零零的旅社,静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