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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诺正吃着，无意的一个撇头，看见了张海。她赶紧转头仔细的看了看，隔着几张桌子张海背对着她，那套衣服、那个包、那个背影、姿势，她确定是他。正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吃火锅！
桌上好多菜都不是他爱吃的，那就是她爱吃的了，叶诺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盯住了那个身影，他在帮她涮肉，拿着漏勺翻动着，小心的夹到她碗里，她笑容甜美。因为背对着，叶诺看不到张海的表情，但这样的画面太熟悉了，像无数次跟自己吃饭时的感觉，那么贴心，那么温柔。那个女人是谁，是同事、是客户吗？只是那种感觉为什么那么熟悉，为什么胸口突然赌得像窒息一样难受。
“叶诺？”正在兴头上的一桌人，似乎感觉到一个角落的安静，文曼叫了她。
“你们吃肉吗，我给你们涮。”她无意识的拿起漏勺，开始涮肉，张海说肉片涮二十秒左右刚好，又嫩又香。
“你怎么了？”波里问。她的举动跟他们不在一个频道里，两眼放空。
感觉到大家都在盯着她，叶诺吞了吞口水，缓了下情绪说：“没事，就是突然想吃肉了。你们不用管我，我是太开心了，想起一些事反而有点难受，想大口吃肉缓一缓。”
文曼看她脸上勉强的表情，知道她心里有事，这会闹不起来，便安慰她：“谁没个突然来的情绪呀，叶诺你想吃就吃，等缓过来了想哭想笑，我们陪你。”
“嗯。”叶诺点了点头。
“服务员再来两盘肉。”波里喊到。
一桌人又笑了，叶诺只是偶尔勉强聊上几句，所有注意力都在几米外的那个背影，看着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谈笑风声。
张海起身去买单，回来时女人站起，他帮她把椅子拉出，似乎还叮嘱着点什么，两人有说有笑的往门口走去。叶诺说要去趟洗手间，偷偷跟到门口。他的车就停在饭店门口不远处，看着他为女人开车门待坐好后，才绕到驾驶位关上门开车而去。一直看着这辆车，直到消失看不见。她难受，那一举一动间的温柔都那么熟悉，隔着这么远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温柔在胸口搅动，愈发的压得喘不过气。叶诺爱张海，一直以为他的温柔只有她独享，可是她错了，他的温柔不只是对她。
此刻，只想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回到坐位上拿包，“你们继续，我今天状态不太好，想早点回去。”
“要我们送你吗？”大家觉得意外，但还是关心的问她。
“不用，我人好端端的，又没喝酒，打个车就回去了。”她勉强撑了个笑。
“好吧，路上小心点。”大家看得出她状态不好，叶诺勉强的笑掩饰不了从心底蔓延出来的僵。但大家明白如果她不想说出来，不刨根问底就是尊重。
“嗯。”
道别同事，叶诺打车直奔张海住处。在车上她给他打电话，“在哪，我现在去你家。”
“在外面呢，估计要半小时后到家，你到了就等我一会。”他如往常一样。
她有他家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在沙发上坐着，静静的等。
不一会，门口传来拧动钥匙的声音，张海回来看见她坐在沙发上，侧着身。
“这么快呀，我这一路踩着油门到家的。”边换鞋边说，没察觉到她有什么不一样。
她淡淡的说：“我参与的那个大项目中标了。”
“真的，太棒了！你们老板乐坏了吧，这么大一项目。”张海开心的说。
“我想去庆祝一下。”
“好，准备怎么庆祝。”
“吃火锅。”
张海顿了那么一秒便说到：“好，走吧。”
“你还能吃的下吗？”叶诺转头问他。
“怎么吃不下。”
“刚吃完火锅回来，难道没吃饱吗。”
张海这才察觉到叶诺的不对劲，中了大项目，脸上没有一点高兴的表情，“你怎么了？”
“我看见你跟另一个女人一起吃火锅。”她撇过头避开他的眼神直言。
“哎。”他松了一口气，果然是这事。刚才她说吃火锅时便猜是请客户吃饭被她看见了，刚好在三里屯她公司附近，“那是我客户，在一起谈点事呢。”
“你对她温柔的那股劲，一点都不像是客户！”她发泄似的吼，要把赌在胸口的气全都吼出来。
“怎么不像客户了，你看见我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吗？”
“吃火锅，她自己不会涮吗，要你一样一样的帮她涮。起个身，帮她拉椅子！上个车，帮她开车门，还一路送她回家，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也送给她呀！”
“说的也是。”原来是吃醋了，知道她生气，张海却故意往门口走去：“我这就把自己送过去。”
“你！”叶诺刚吼出来的气又被生生的赌回去，只得脱口而出：“给我回来！”
“好了，别生气了。”张海看她真要被气坏了，赶紧开始哄：“她是我客户，又是女的，总得对人家礼貌点、绅士点吧。”
“你对每个女客户都这样吗？”
“对她们好，是因为要业绩，是对钱好。”
“那为什么就请一个人，她没领导没同事没下属吗？你也不能带个同事带个下属吗？”
“人多，有些事谈起来不方便。”
“谈恋爱吗？谈工作有什么不方便的！”她更生气了。
“唉，比如给人家送点礼，帮人家做点私事，再或者给点回扣等等，这些都不方便人多。”
“不方便人多，可以打电话私聊呀，用的着帮她一样一样涮菜吗。”
“打电话不如见面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帮她涮菜就合适了？”
“这不是又回到开头，人家是客户，是女的，看钱份上总得照顾着点。”
“那是不是看钱份上，你都可以跟她谈恋爱。”
张海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屋里沉默了一会，谁也不说话。最终，还是他先开口：“诺诺。”他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我是真的爱你，唯一的爱，相信我好吗？”
这句话温柔而坚定，如同这个拥抱。这样的感受，叶诺瞬间哭了，她太爱他，太害怕失去他了。而这句话，这个拥抱暂时化解了那份害怕。张海抱着她，任由她在肩头哭泣。
哭了许久，张海感觉那股发泄似乎过去了，哭声渐渐平和。他小心拉出伏在肩上的脸，“别哭了，晚上没吃饱吧。”
叶诺慢慢停止了哭，点了点头。
张海扶她在沙发上坐下，“你先坐着，我去煮碗面。”
她静静的看着在厨房里忙碌的他，若是平时，她肯定像迷妹一样充满爱的眼神看着，感觉他煮饭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闪闪发光那么迷人，而她会幸福感暴棚。但今天心里却出奇的平静，钻牛角尖的想如果他客户肚子饿了，他是不是也会下厨给她做饭呢。在火锅店照顾女客户时，要溢出画面的温柔，即使现在平静下来，那个画面也依然忘不掉。他的温柔体贴，曾经她那么享受充满感动，现在却想他是不是对每个有关系的女人都这样，他的温柔也许只是长期工作积累下来的，并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爱她，是自己美化了他的动作。
面煮好了，她一口一口的吃着，味道依旧却没了幸福感。
夜晚两人相拥而睡，他酣然入睡，她心思满腹。
当太阳升起，光照亮了生活的每个角落，叶诺在晨光中朦胧醒来。一夜的纠结思绪在这光亮里平静了，只是不曾消失。依然温柔的微笑少了分明媚，依然爱他的眼神少了分光。
张海送叶诺去上班，如往常一样，一个轻吻后道别。